菁一把将我推开,满脸惊慌失措,“谁!”
“你也听见了?”
我一直以为那声音是由我的心灵深处发出,只有我一个人能听得到。
“嘿嘿,哈哈!”
那声音如同邪恶的厉鬼一般徘徊在我们周围。斐菁四处寻了一番,面带狐疑地道:“不知是谁在这里做怪,寒,我们去找博士!”
我一点头,便同她向门外奔去。
大约跑了十分钟,我们三人才重新在一座破庙里会和。我把这几天所经历的骇人的事故全部告诉了他们,“梁,谢,两家三十七口人全部被杀了。”
我低着头说,不过,我没有把监狱里数十条人命也全部归天告诉他们,更没有告诉他们,杀害监狱里的那些人的,甚至,杀害梁,谢两家三十七口人的元凶,极有可能正是我。
“你有没有留意那些尸体身上有什么标记,比如说是被刻上什么汉字。”
博士的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当时太紧张了,没有留意!”
当时,如果我见到的那些在义庄里纷纷死去的人正是梁,谢两家的人的话,他们都紧裹着衣服,一个个直冒死光,我怎么敢去扒开他们的衣服看遮在里面的肌肤?
“对了,你们怎么在这?”
我到现在还不明白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使我们相互失散,而后,我就被!
“时光穿梭器出了问题,我和斐菁被传送到了这儿,却不见你的踪影,这几天,我们一直在找你。”
说着,博士的脸上露出了两盏既担心又疲惫的目光。
“现在怎么办?”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回去,那个怪物正向我们的城市疯狂地袭击,得想办法阻止它!”
博士愤愤地道。
我和斐菁互望了一眼,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一刻钟后
实验室里一片狼藉,好像在这里曾经发生了一场恶斗。
“妈的!它们在这里都干了些什么!”
我一踱脚,地上立即荡起了一阵呛人的灰尘,我急忙径向自己的卧室,不知道那里被搞成什么样了!
我推了推门,没开!奇怪!我从不锁门!我又推了推,好像有个东西堵在了门前,“喂,来帮帮忙!”
他们两个也匆忙赶来,我朝门努了努嘴,博士做了个安静的手势,他示意我们同时把手扶在门板上,用手指倒数“3、2、1,推!”
“哄!”
门被猛地推开,可是,这一次,门却异常的轻,好像在里面根本没有任何阻碍一样,我们三个由于用力过大,“呼”
地都撞了进去,我急忙站定身子,向四处张望,没有,什么都没有,我的卧室和先前离去时一模一样。我长吁了口气,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总感觉这周围有东西。
四下里静得让人倍感压抑,忽然,门“吱”
的一声,缓缓地关上了,随着那一阵被拉得很长的门与隔板之间的合页作响的声音,我匆忙回头向门后望去,“嗡!”
地一阵猛响,我完全呆住了,一个浑身缠满绷带手持正嗡嗡作响的电锯的人向我倏地扑来。
“啊!”
我禁不住大叫一声,却见眼前陡然间晃过一道极亮的蓝光,瞬间,那把电锯已被灼成粉末,博士一把将我从地上拉起,顺手向我递来了另一根极束棍,与此同时,斐菁向前大跨一步,挥起极束棍朝那绷带人腹中奋力一刺!
我呆呆地伫在那里,两眼毫不分神地盯着斐菁,刚才惊险的一幕已逐渐地在我的心底沉淀,可是,斐菁,哎,我又一次遇到险情,也又一次被急忙赶来的斐菁化险为夷,我冲她一个温馨的笑容,却对上了她冷霎的面孔,我被泼了一盆冷水,也许,我俩作为战斗中的合作伙伴,绝对会非常得成功,然而,作为一对情侣,可能两人,或者她的心理早已对这种信念不抱希望,即便有,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大打折扣,毕竟,她是活了五百多年的人,而我!
可是,占据我心中最重要位置的人,仍然是她,也许,还有曾经的彤,我很困惑,也许最近的接二连三的事件使她的心已不堪疲劳的驱使,或者,因为上一次我俩的激情才刚濒临高潮就曲终人散,倘若真是因为这一点,我倒放心,这说明她只是在发小脾气,那也就说明她对我的爱依然很深,可是,倘若不是因为此!
我感觉周围逐渐暗下的光线像一层厚重的黑幕一般,正一点点地将我的心禁锢,又如同一座恍然间形成的牢房一样,把我死死得缚在里面!
我感到好闷,急忙踱到窗前,窗外的世界一片凌乱,街道上不再是车水马龙,或者,倒的确还有许多车,只是,每辆车都残破地堆在地上,散落着支离破碎的琐屑,四处都弥漫着伤感的硝烟,将整个街道蒙上了一层死灰色的纱,也给我的眼睛!
我叹了一口气,正要感慨一番,却听闻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我忙把目光移向了窗扉左下角声音传来的地方,一个衣衫残破但却风韵犹存的二十出头的少女一边大声求救一边向右侧的一座大厦奔去。她的头发和衣服一样凌乱,披散在原本可能是十分姣好的脸蛋的四周,而这张脸,“天啊!彤!”
这张脸我怎可能忘记!
我朝她大喝了几声,可是,她根本没有听见我的叫喊,因为在她的身后,正紧跟着十来个人身尸面,双臂平伸,四处鬼嚎的肉丸!
她向前面一个趔趄,两手扶在了前方的一个垃圾箱的边缘,突然,一双血爪从垃圾箱内猛地探了出来,“啊!”
又是一阵尖叫,她已五路可逃了,转身向四周望了望,左边,右边,前边都已聚满了噬血的肉丸,她向后退了几步,没办法了。她转身就向后方的正对着我们医院楼的公寓奔去。
“我们得去救她!”
我朝博士和斐菁吼道。
“怎么救,你没看到楼下有多少肉丸!”
博士紧皱眉头道。
“可是,如果我们不去救的话,她会死的!”
我几乎是在声嘶力竭地喊着。
“她是谁,你为什么这么关心她?”
斐菁突然开口道。
“回头再和你解释!”
我见他俩很是犹豫,便一手抓住一个人的手臂,“快啊!人命关天!”
博士无奈地摇了摇头,斐菁却睁着眼睛向彤逃向的公寓楼出神地望了一眼,深深地叹了口气,才拿起了极束棍!
我的脑子一下子变得很乱,老实讲,本来就很乱了,我们一直被那个怪物牵着鼻子走,到现在,连整件事情的眉目都没能搞清楚,而如今,彤却出现了,我真的好想忘记她,当初,她几乎是把我玩弄与股掌之间,我的青春,我的初恋,我的美梦,我的理想,总之,我的对整个世界的一切的期待,全部在她的身上化为泡影,甚至,连泡影都没能留下,唯一能够作为我们曾经的快乐的证据的,大概只有那条我送给她却又被她甩手回掷给我的围巾,而那条围巾,也正是最后我面临崩溃无助与绝境时选择自杀的凶器,这一切听起来相当的讽刺,也许我俩在一起本来就是一种讽刺,对真爱和永恒的讽刺,以及对欲望的毫无保留的诠释,可是,我和斐菁,难道说我俩如今的状况不是一种讽刺吗?我不愿再想这些烦恼的东西了,用力地摇了摇头,对自己大声道:“只去救人,别的,什么也不做!”
我们几个已站在对面的公寓楼的楼底了,我的手指尖已触到了那个极敏感的高精度开关,我向他俩使了个眼色,三个人纷纷向里面踱去。
“彤!”
我大叫一声,可是,四周却静得让人发慌,“彤!你在这儿吗?我是寒,我是来救你的!”
“啊!”
一阵急促的尖叫声从上方的某处猛地传来,我被吓了一跳,“走,在上面!”
博士道。
我匆忙向楼梯口奔去,身后的斐菁忽然抱住我的肩膀,“小心!”
我点了点头,继续向前赶。
公寓楼一共有五层,没有电梯,这使得在上面的彤一定身处险境。四下里一片暗淡,灯只怕是早就坏了,周围的墙壁上到处都是被爪子扒过的裂痕和斑斑的血迹。
在我们的身旁,我有一种预感,我们要有危险了,或许,我们已经走向了通往地狱的道路。三个人踱到了楼梯口,我抬头向上张望了一下,一片晦暗,“大家小心!”
我第一个登山了台阶,忽然,我感到由右边紧贴着脑袋的地方传来了一阵极低缓的叹息声,我急忙扭过头去,什么都没有,紧握极束棍的右手心早已是湿漉漉的了,我的左手不自觉地扒在了栏杆上,可是,我感到这栏杆摸起来一阵煞凉,同时,它的表面也并非是平整的一面,而是凹凸起伏,我低头望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