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头皮一阵发麻,不行,这样巨大的声音继续下去,非把我的耳膜震扯不可,我感到一股股洪亮的声波传到耳根,然后分散开来,一部分经由我早已凉透的脸部,而后,这股声波经由我薄薄的嘴片传进我脆弱的喉咙,好像那里有一根长长的与骨被卡住,万分疼痛,而另一股声波则经由耳根完全投射入耳膜,仿佛我的整个耳膜被一瞬间灼穿了,之后,它又顺着我头里仅存的完好的通路,来到了喉咙,与之前的那一股相遇,所产生的共振,足足使我如同被人用电锯锯掉我那一刮即断的脖子一般!
然而,这还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我根本一动不能动,我只能躺在那里静静地忍受折磨,我的全身精力都用来和这股巨痛多对抗,心中只能不停地咒骂:这该死的东西怎么还没走过来呢!再这样走下去非把我走死不可!不过在事后,由于我的神智暂时缓和了一些,才能够将脑中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并提出了以下疑问:1那个巨大的声音究竟是什么?2如果是一个生物的走路声,那么由它的声音听来,应是离我越来越近,可它为什么持续了那么长的时间?难道是这个太平间十分巨大,而它又离我十分远吗?3如果是按以上所述,那为什么不止是它走路的声音,就连它掀被子的声音,也是如此巨大的呢?难道它是一个庞然大物?不会的,这里是太平间,有幸来这里的人都应该和我一样,还是,还是因为我的!耳朵?我现在是什么?不过,这全都是后话了,请各位看官继续看下面的内容。
当时的我那里顾得上想这些,只是在不停地骂:这该死的声音到底有完没完!就在我马上就崩溃地吐血的时候,那个声音突然消失了,四下里立即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我浑身一阵轻松,尤其是脑袋,刚才就如同被狂轰乱炸一样,如今就好像废墟上衣衫褴褛的人在艰苦地修复自己的家园。可是,紧接着便有一股异样的恐惧浮上心头“刚才那个声音的制造者,现在在哪?在做什么?”
现在,我最大的庆幸便是:我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否则,我的心早已跳得爆了起来。然而,我还有思想,并且还有一双异样的耳朵。
我依然有呼吸,我小心地喘息着,同时用我的那对耳朵非常仔细地扫描着四周,然而,我却仍旧什么也听不到,就在我的思绪稍微放松之时,我的嘴唇感到一股微微的气息,这只有两种可能:1是我的鼻子呼出的气经由一个东西而反射在我的最上。2另有一个人的鼻子正对着我的嘴喘气,而不论是什么东西,或是鼻子,它和我的距离都不足零点五厘米。天啊,难道说是刚才那个东西!
这时,我的心里早已是万分紧张,可是,我却依然注意到了一件事:我感到,那股气息一直是对着我的嘴部,而角度略有些许变化。于是,我做出这样的判断,那个东西在来回移动,并且,那股气流是我鼻子喘出的气经由它的身体反射到我的唇上的,而绝不是由它的鼻子里喘出的,否则,就不会在角度上略微有所变化。
这不禁让我浑身一阵冷颤,因为这种事只有两种原因可以解释:1那个东西正俯在我的身上,离我只有不足五厘米,而它的眼睛并没有在看我的头。2那个东西的眼睛确实在看着我的头,可是它根本就没有呼吸。这样想来,我不禁恐怖至极,因为在我看来,第二种原因比较符合实际,而如果真的是如此的话,那那那,那个东西岂不是!再加上前段时间我对这个地方的判断,这里应该是太平间了,那么送到这里来的都应该是人样的尸体,那么,我身前的这位不就是!僵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