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拖鞋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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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茅坑

此时的心态极尽虔诚。

走到了画室前,却看见了一辆银灰色的小车停在那儿。

谁来了?

轻轻地推开老宅的门,“吱……”大门发出老门特有的声响,缓慢地给雨桥让开了路。

庭院已经长满了野草,在冷风中摇曳着。

雨桥踏过庭院的石板,站在大厅口安静着,她看见了余杨的身影在大厅的画架边,正在专心地对着大门画水粉写生。

一抬眼,看见了雨桥,他笑,道:“一直在想,这大门太孤单了,如果能来点颜色就好了。正想着,你就来了,那身上的一抹粉红给这百年老门点缀了最美的一笔。”

雨桥安静着,没动。

“那少女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带着幽幽的愁,她把爱人的头颅紧紧拥在怀里,继续温暖着他早已没有温度的皮肤;捧一把土将这血迹擦去,爱人失去血色的唇将在早春的清晨开出一朵白色的小花……”余杨的声音温柔而富有磁性,他低吟着,念着多年前他写的诗。

泪水在雨桥的眼眶中翻滚,忍不住,掉了下来。

夕阳的金色光芒透过裂缝的墙壁打在余扬伟岸的背上,像一幅梦境里的画。

到底是谁在画谁?雨桥此时在心里也已经架好了画架,把余杨的模样仔细地画了下来。

余杨的眼睛带着笑,手飞快地在画纸上添下一笔又一笔,“我曾经在无人的夜晚独自哭泣,因为我的爱人带着我爱她的心逃跑;我曾在下着大雨的清晨闪躲在人群,因为我企图在面无表情的行人中遇见她;我也曾在冬日的黄昏时候去游泳,因为我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她可能会去的地方……”

雨桥含泪笑了出来,手上的鞋子掉到了地上。

能在这里见面真好。

余杨把手上的工作停下来,他朝雨桥伸出了手,“我还是那个我,多年后的相遇我并没有忘记你爱笑的眼睛,因为那曾是帮我一起度过冰冷夜晚的支柱……请走向我,用你最轻盈的脚步;请把你的手给我,让我碰触你最动人的指尖……”

雨桥赤着脚,慢慢地走向了余杨。

在他面前站定,却迟迟没有把手递给他。

他已经要成为别人的夫了,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学长了。

余杨看着雨桥哭泣的脸,突然执起了雨桥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边,不住地厮磨着,“我的桥儿……”

真是让人心碎……

雨桥感受着学长的脸庞温度,觉得自己都要虚脱了。

“我的傻桥儿,你真的等了我五年……”余杨的声音极尽温柔。

雨桥吸了吸鼻子,问:“学长,那只是你的一句玩笑话吗?”

“不!”余杨的眼睛慢慢地停在雨桥白皙佼好的脸上,“因为不敢对你承认我的感情,所以才以玩笑的口吻让你等我……”

真的是这样吗?

雨桥的眼泪泛滥,她抓住余杨的手狠命哭着,几乎背过气去。

“怎能说我没有真心的成分在呢?你是我的小精灵,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就那么喜欢你……可是,我不敢靠近你,因为你就像天使,我怕你会挥动翅膀远离我。”

天啊!心都碎掉了!雨桥激动地扑进余杨的怀里,“学长……”

原来,学长是喜欢她的。

这样就够了,已经足够了。雨桥幸福地感受着学长温暖的怀抱,迟到了五年的拥抱不也来了吗?

“可以继续喜欢我吗?”余杨轻轻地抚摩着雨桥的头发。“即使我无法在你身边,即使我即将成为别人的丈夫……一想到你或许会因此而伤心,我也非常的难过。桥儿,请继续喜欢我吧,一想到你的心还在为我而跳动,你的眼睛里还有我的身影,我就好满足了。”

那幽幽的发香让两个人都陶醉了。

“我喜欢你,学长……”雨桥的声音隐在了余杨的衣服里。

这句话早就想对他说,当他举着伞站在宿舍楼下等她的时候,当他给哭泣的她递来一方纸巾的时候……一直没有勇气说出口,因为年轻时的感情是那么透明纯净,不敢轻易碰触。

就像飘在空中的泡泡,虽是美丽梦幻的,却经不起一阵最微弱的风。

“他凭什么要你继续喜欢他?”雨微的声音里夹带着一丝怒气。

姐妹俩在房间里闲聊。

雨桥傻笑着,她靠着窗,在她眼里,一切的风景都成了粉红色。

“罗雨桥,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雨微用力地拍打了一下妹妹的肩膀,“瞧瞧你的那副傻样,他随口说那么几句话你就又沉沦了?”

雨桥转过头,冲姐姐笑了一下,“什么叫‘沉沦’?我只是找到了一个答案……原来学长这五年来并没有忘记了我,他也是喜欢我的。”

“喜欢你?既然喜欢你为什么不和你在一起?都是要成为别人的老公的人了,还欺骗小学妹的纯真感情。这种人就是典型的‘占着茅坑不拉屎’,你呀,就是那个大茅坑。”

只要学长能喜欢,是茅坑也无所谓。

雨桥又看向窗外,决定不应答姐姐了。

雨微察觉到妹妹的心事,立即将她的身子扳正,严肃地说:“罗雨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千万不能堕落到去做‘茅坑’啊!从这一刻起忘记余杨,找个好男人重新开始。”

“姐姐……”雨桥微微皱起了眉头,“这样子我已经很满足了,学长也喜欢我,虽然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是能感觉到他的心就好了。”

“你真的有够傻的!咱们家的人都那么聪明,怎么偏偏出了你这个糟粕!人家幸福快乐,你在这里相思成疾,没人可怜你!”雨微的语气重了起来。

没关系,只要学长还喜欢她。

“要我说,那个给你袜子穿的男人或许才是你的真命天子,你想啊……那么冷的天,能体贴地把袜子让给你,还把你送回家,这种男人不多了。”雨微拍拍雨桥的头,“想起那个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