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喂,我说阿西啊,怎么没有灯啊?开关在哪?”阿强不满的嘟囔道。
“哦,哦,我记得有开关的,我找找。”阿西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由于四人都是摸黑走的,互相离得不是很远,所以彼此都能听到附近的人的呼吸声。
突然,“咚”的一声,一阵重物着地的沉闷声传入几人的耳中。
“谁?”阿强绷紧神经问道。
“咳咳……是我啦,阿发。什么鬼东西,拌了我一跤。”是阿发的声音。
三人紧绷的神经顿时松懈下来,都不自觉地呼了一口气。
就在三人的呼气声停止的时候,又有一阵呼气声。
三人顿时又紧张起来:“阿…阿发,刚刚…刚刚是你在呼气吗?”阿智的声音有些颤抖。
“什么啊。咳咳…刚刚摔了一跤都是灰尘,傻子才呼吸呢,我憋着气呢我。”阿发回答道。
三人听到阿发这么一说,不自觉的都靠在一起,“阿…阿发,你…你快过来…”阿西的声音也颤抖起来。
“什么啊…”阿发寻着声音朝三人走来。
“哒”…是阿发的脚步声。然而,紧跟在阿发的脚步声之后,又一声“哒”的声音传来。
“阿发,你在干嘛啊,快点过来。”阿强喊道。
阿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再走了一步。
“哒”…身后并没有声音传来,就在阿发准备走下一步的时候,“哒”的一声,直响得阿发毛骨悚然,身后有什么东西?
四人里只有阿发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僵在了原地。
几秒之后,阿发撒腿朝三人的方向奔去!
“哒哒哒哒”脚步声不绝于耳,然而仿佛二重奏似的,身后的脚步声也急促起来,紧随着阿发的脚步声,一前一后的响起。
此时,靠在一起的三人也听出来了,有两个人在跑!除了阿发外还有一个人在跑!
这房子里有第五个人?!
一阵风吹过,阿发已经来到了三人面前。彼此间可以听到对方急促的呼吸声。还有阿发身后的另一个呼吸声!
阿发试图慢慢的扭过头去看看身后,可身后看到的只是一片漆黑。阿发同时感到,有一阵气流不停的吹过自己的脖子后方。阿发转过身,朝前方慢慢的伸直了手,然后四处抓着。可是,什么也没有抓到。就在阿发转过身的时候,脖子后的凉意再次出现,就好像有人在你的背后呼吸,那股气流扑腾到脖子后方。
“是…是谁?”阿发轻声问道。声音在这个空间里显得十分响亮,但却没有任何回音。
“嗝”的一声,好像有人扯动了什么。
“我找到灯的开关了。可……”阿西话还没有说完,“嗝嗝”的声音又响了两下,大家都明白,开关可能出现了故障。
都说人是被限制住了本能,人类以前的本能是非常厉害的,只是如今慢慢退化了。然而,在这个黑暗的环境中,人的本能似乎再一次被激发了出来,至于激发了多少,是否是人类原本真正的全部的本能,就不得而知了。
在黑暗之中,视觉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剩下的听觉嗅觉感觉都会比平时更加敏锐和敏感。没错,四人都能感觉到,这里有着第五个活物,是不是人,不能确定。但的确是有东西在这里。嗅觉的作用完全被四处扬起的灰尘遮蔽,大家都自觉的止住了呼吸。然而,那第五个呼吸声并没有随着众人的停止而停止,缓慢而沉重的呼吸声,仿佛就在四人周围,甚至就在身边,可四人仔细听去,声音似乎又变得很飘渺,好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使人根本无法掌握那呼吸声的具体方位。
有的时候感觉是错误的,也就是错觉。有的时候感觉又是正确的,第六感的说法,似乎在这里得到了验证。
“哒”…
“哒”…
“哒哒”…
“哒哒哒”……
脚步声不知道从哪里响起,而且节奏越来越快,四人的心跳不自觉的跟着脚步声的拍子跳动着,越来越急促,心跳几乎跟不上脚步声。心脏开始感到疼痛,阿智早已经疼得弯下腰来,用手捂着耳朵,但声音依旧清晰的传进了他的耳朵。
就在四人即将承受不住心脏的极速跳动,心脏就要爆裂开来的时候,千钧一发之际,随着一声“啪嗒”声响起,那个脚步声瞬间从四人耳边消失。
四人睁开眼睛,四周一片狼藉,翻到的椅子,厚厚的灰尘上的杂乱的脚印。
“得…得救了…”阿强揉了一下心口说道。
阿西用手臂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松了一口气。千钧一发之间,阿西打开了电灯。
昏黄的灯光下,是四人疲惫的脸庞,苍白的脸色,和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心脏放缓了跳动,回到了正常的节奏。适应了心脏的跳动后,四人开始行动起来。
地上厚厚的灰尘,四人杂乱的脚印。然而,有一串脚印却是一条直线笔直走过来的。那是阿发走过来的脚印。在阿发的脚印上,确实有新的脚印覆盖着阿发的脚印。
四人看到这里,连忙四处张望,但是,一个人影也没有。主屋的环境非常简单,一个大门,进屋后就是家具,当然此刻都布满了灰尘,没有二楼,所以一眼就能看完整个屋子。除了四人走过的地方,其它地方也的确没有任何脚印。那阿发身后的那个脚印又是从哪里来的呢?总不会是凭空出现在阿发身后的吧?这也太诡异了。
四人被这么一折腾,也都累得半死,也没精力去找那声音的来源了,草草的清理了一张桌子上的灰尘,铺上了一块干净的布,将食物和水都放在了上面。
狼吞虎咽一顿之后,四人都觉得有点乏了。就各自清理了几个可以躺着睡的长椅之类的地方,直接就躺了上去。阿发甚至困得直接趴桌子上就睡了过去。阿西阿智阿强也都横七竖八的倒头便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阿发忽然觉得不舒服,开始有了知觉。由于阿发是趴着桌子睡的,有过这种经历的人就会知道,特别是经历过学生时代的人。趴着桌子睡,这样直接把头放上桌子上当然是不行的,头的着力点承受着整个头部的重量,会感到疼痛。所以,一般都会先把手臂放到桌子上,再将头放到手臂上,手臂就起到枕头的作用,同时头部的着力点分散到整个手臂,这样睡能够舒服得多。如果还不能体会的话可以试试不用枕头睡觉,躺到硬板床上,看看睡醒后后脑是不是被压得生疼。重量集中在一处和有枕头将重量分散开来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阿发此时感觉手臂发麻,准备换另一只手接着睡去。头部长时间压着手臂会导致手臂的血液不流通,就会产生麻痹感,这个时候我们就会不自觉将头侧到另一只手臂上。这完全是一种无意识的行为,甚至这样做的时候阿发根本就没有清醒,只是有了点知觉,感到手臂发麻了下意识的将头部移到另外一只手臂上。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阿发的手抖动了几下,因为他好像觉得有什么跟刚才不一样了!那是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就是你没有能够立刻发觉到,但就是有一种感觉,感觉到不同,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同。
晃动了几次手臂后,阿发一个激灵,突然想到了什么。
阿发睡觉的时候,由于是趴在桌子上睡的,而那张桌子,由于年代久远,已经在桌子边缘部分产生了腐蚀作用,所以阿发趴着的那个地方是凹凸不平的,即便铺上了一块布,手臂下依然能够感到桌面的不平,也就是有些坑洼的。
然而令阿发感到毛骨悚然的是,此时手臂下感到的,是一种极平滑的感觉!阿发反复移动手臂,就是下意识的在确认这种感觉,虽然他当时并没有发觉到桌面的不同。但这个时候他已经发现了,手臂下的桌面,和睡之前完全不同!非常光滑!而且,根本没感觉上头有块布!
想到这里,阿发顿时清醒过来,将埋在手臂的头抬了起来,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一切让阿发目瞪口呆,他惊讶得无法言语。房间内的光线非常的柔和,绝不是那时候主屋里的那盏昏黄的灯泡所能发出的。然而阿发四处打量了一下,也无法知道光源从何处来,这种光非常得自然,自然得好像就是白天你在屋外晒太阳那样,能看得见物体对你来说是那么的自然。
眼前的桌子也早已不是什么年代久远的木头桌,而是一种透明的,晶莹剔透的材料做成的桌子,表面果然如阿发感觉到的那样,非常的光滑。好像是玻璃,却又不是。
阿西阿智阿强躺着的,也不是什么破旧的长椅,而是一种看上去非常柔软的沙发,门紧紧的关闭着,门对面,就是一个极大的落地式玻璃窗,外面好像有些灰蒙蒙的。
脚下踩着的也不再是厚厚的灰尘,反而是一尘不染的地毯。
这是不是在做梦?阿发用力的掐了自己一下,疼得他“哎哟”一声大叫了起来。
沙发上的三人同时被阿发的叫声惊醒,纷纷睁开眼睛来。
三人的反应和阿发一样,瞪着眼睛,阿强甚至还反复揉了几次眼睛,眼前的一切都让他们感到难以置信。
很快,四人就冷静了下来。互相讨论着。
是不是被绑架了?阿西家很有钱是没错,可绑他们三个完全没有意义,而且绑匪也绝不会这么舒服的把人关在这种地方,而且还不绑着他们。
排除了绑架的可能,四人打破头也想不出什么了。把四人抓来这里有什么意义吗?而且如果有人移动四人,四人不可能都毫无察觉吧?那他们四人又是如何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主屋移动到这里呢?麻醉?不像。一般被麻醉后醒转过来的时候都会感到头疼,这是麻醉药的副作用。而四人就仿佛是刚睡醒,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地方不适。
比较让人忧心的是,他们的包裹及桌上的食物水全没了。也就是说,他们迟早会饿死或渴死在这里。
必须逃出这里!
四人主意一定,立刻来到了门前。然而,无论他们如何用力的扭动把手,门也没有打开。阿强甚至急了想把门一脚踹坏,可门丝毫无损,阿强则蹲在一旁捂着脚哇哇叫疼了。
房间里非常的简单,一张桌子,两个沙发,再没有别的了。灯泡也没有,房间里却有光。门也打不开,逃走看来是没门了。
窗!落地窗!四人想到这里,阿强立刻举起那晶莹剔透的桌子来到了落地窗旁。但很快的,阿强就无力的放下了那张透明的桌子,四人脸上满是绝望,因为即便砸碎了落地窗,也根本逃不出去。而且,能不能砸碎,也是个问题。因为,阿强放下桌子后,重重的一拳打在了透明的窗玻璃上,竟连道裂痕也没有,而阿强的手已经发红并有些肿了。
窗外,环绕着一些稀薄的类似雾气的气体,使人看不清外面的东西。但向下看去,却能清楚的看到下面。
他们所在的地方,不知道距离地面有多少层楼呢!下面一样是雾气环绕,深不见底。他们似乎身处一栋极高的建筑物之内,而且所在的房间在很高的地方,也不知道距离地面有多少米。但可以确定的一点是,他们从这里跳下去,必死无疑。除了粉身碎骨,没有别的存活可能了。
窗外环绕的雾气并不是一直停止不动的,它在一点一点的飘动,由于雾气稀薄,能够隐隐约约的从雾气的间隙中看见远处的一些东西。
不久后似乎有一阵风吹过,窗外环绕的雾气散去了不少。四人看着远处的情景不禁倒抽了一口冷气。
只见远处有一条街道,街道两边有着各种小贩生意人,路上的行人络绎不绝,卖包子的,饰品的,冰糖葫芦,摇鼓的,应有尽有。最让四人注意的是街道上有一个戴着高帽赶着马车的人,一身黑衣,身后追着一个一身红衣的女子,女子也骑着俊马,似乎正在追赶前面的马车。而他们唯一的相同点就是——所有人,都是古代的穿着打扮。
一阵风吹过,窗外再次环绕着雾气,远处又看不太清了。
四人木然的来到了沙发边上,一屁股坐下,所有人心里都在问着同样的一个问题——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
四人就这样一直坐着,拉耸着脑袋,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阿强首先动了起来,只见他来到门口,不停的对门口踢打着。三人看着他的举动,没有人前去阻止,因为他们都知道,人是需要发泄的,否则这样下去,人一定会疯掉。没有饿死渴死之前,人就会疯掉。
关在一个房间里,逃生无望,想到也许自己将会被关在这里一辈子,或许用不到一辈子,也许过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饿死渴死。或者疯掉。这种恐惧感与日俱增。
有的时候,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不知道死亡何时会来,不知道还要忍受这种煎熬多久,不知道死了是否可以得到解脱。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存在希望,那是致命的。希望越大,失望也就会越大,最后渐渐演变为绝望,深深的绝望。
阿发则是不停的在落地窗边大喊着“救命”“放我出去”之类的话,阿智阿西也只是充耳不闻。
求生无望,人渐渐的,就会变得麻木起来,行尸走肉,不愿意去想任何事情。越是聪明的人,越是明白无法逃走,就越会变得绝望,越容易放弃。
阿智比阿强阿发更早地适应了这种绝望,阿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是坐在沙发上傻笑,嘴角流着口水,对任何事情都没有了反应。
阿发也渐渐放弃了求救,瘫坐在地上,一直看着地面发呆,仿佛一座石雕。
阿强也早已累得躺在了地上,手脚是肿了又消,消了又肿,最后终于明白,这个门根本破坏不了,放弃了挣扎,躺在地上不肯再动弹了。
绝望到了尽头,人就会想得到解脱。求生无望,那就只能求死了。
阿西渐渐发现,这里根本没有日出日落,而且他们也仿佛根本不需要睡眠,也不会觉得饿,觉得渴。虽然记不起已经过去了多久,但可以肯定的是,时间长得已经足够把人饿死渴死了。但现在四人却什么事也没有,不会觉得饿,也不会觉得渴,更不会觉得累。
阿西知道自己不久后自己也免不了会发疯。自己不像阿智那般聪明,所以不会发疯那么快。也不像阿发阿强那样简单,会存留希望,最后只能被绝望吞噬。趁着自己还没有完全疯掉的时候,自己还有事情要去做,至少,有东西能够留存下来,虽然不知道是否有人能够看到。
阿西把窗边的桌子给拖了回来,默默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本子,一只钢笔,在上面“唦唦”的写着。这个小本子里记录着他们这一行的所有遭遇,以及这个房间里的一切。只是直到最后,阿西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时间的流逝变得毫无意义,阿西很快就写好了。他将本子盖上,放到了桌子上。看了地上一动不动的阿强和阿发一眼,身旁的阿智依然在傻笑着流着口水。阿西靠到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几分钟之后,阿西猛的睁开眼,抽出了手中的钢笔,毫不犹豫的朝自己的咽喉处刺去!
……
然后呢然后呢?嗯?人呢?
就在我正准备听下去的时候,不知何时对面竟已没有了那个黑衣人的身影,我和妻子我看看你你看看我,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何眼前的人会突然一下子就消失无踪了。
“他去哪了?”我睁着眼睛问妻子。
妻子摊开手表示不知道。
“你看到他消失了吗”我继续问道。
妻子摇摇头。
“你们是在找我吗?”一个声音从背后发出。
我和妻子回头一看,站在我们身后的正是那个黑衣人!他是如何凭空消失来到我们身后的?
只见他手里正拿着一个小本子,然后把本子递给了我。
“这本子?”我有些恐惧的接了过来。
“这是我最后送你的礼物。”黑衣人说道。
“你要走了?”我和妻子看着他说道。
黑衣人点点头,在我们身边做了个再见的手势,下一秒已经消失不见!
他根本不是以什么极速的速度走的,根本就是真正的凭空消失了!因为连一阵风也没有。如果他是高速跑的话肯定会使空气产生流动,我们不可能感觉不到。人竟然真的可以凭空消失?!或者说,他是人类吗?
我的手有些颤抖的打开了那个小本子,没错,这个本子记录着这整件事情的始末。这个本子,就是阿西在那个封闭的房间里写的。可它是如何落到了黑衣人的手中呢?阿西呢?他到底如何了?
翻到本子的最后,只见上面写着——我可能也会疯掉,但我不想这样。所以我选择死亡。死,或许对有的人来说很可怕。但死对我来说,却是一种解脱。我当然也想过帮着我的朋友们解脱,可我不能。我不能不经过他们同意就肆意的夺去他们的生命。而且我也不知道那边的世界会是怎样的,也许,会是一种解脱,也许,会是更深的痛苦和绝望呢?
如果有有缘人能够看到我的临终笔记的话,我希望你能够知道我们的名字。至少,还有名字能够为人所知。
XXX绝笔。友人:XX,XXX,XXX。
看到这里,我合上本子,久久不能释怀。
“你说,他们所在的那个地方会是在哪呢?他是否还活着?还是已经自尽得到解脱了?”我看向妻子说道。
“不知道。或许那是天堂,或许,是真正的地狱。”妻子无限惆怅的说道。
看着她的样子,我有些心疼地拍拍她的脑瓜,她笑了一下,拍开了我的手。
第二天,早报上登有这么一则新闻——某山区主屋内发现四具男尸,死亡时间为一星期之前,附近有上山砍柴的樵夫闻到臭味发现了尸体。经尸体解剖确定四人死亡原因为活活饿死。四名死者身份现已确定。四人分别为“XXX”“XX”“XXX”“XXX”,望死者家属前来认领遗体,如有知情者请速来告知警方……
看到这则新闻,我和妻子都是一愣,赶紧返回书房拿出了那个小本子,翻开最后的笔记对照着。没错,就是他们!可如何告知警方?我们说他们被关在另一个地方警方会相信吗?恐怕把我们当嫌疑人或精神病人的可能性更高一些。
等等!如果说他们早就死在主屋里了,那去到那个封闭房间的他们四个就是他们的灵魂或魂魄?灵魂和魂魄能够自杀吗?如果灵魂死了又会到哪去呢?或者如果灵魂死不了呢?那他们四个不是被永远囚禁在那个房间之中无法得到解脱?这真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想死死不了,想逃也逃不了,除了发疯,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想到这里,我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突然我感到眉间一阵冰凉,定睛一看原来是妻子伸着食指在揉着我的眉心呢。我轻轻放下她的手朝她咧嘴一笑,突然脑袋上感到被拍了一下,我正想站起身来,只见她早已跑到书房门口,朝我做了个鬼脸,伸出舌头吐出两个字:“傻瓜!”。
我连忙放下手中的本子,追了出去。
书房里寂静无声,只有桌面上的本子,迎着窗外吹进来的风,不停的翻着页,发出一阵阵“唦唦”的响音回荡在整个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