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呜咽的剑
3118800000014

第14章 该走的走

大家这么一出口,倒引得五小姐笑了起来:“讲武厅看来还是要讲武的,方才我姐姐的梅花剑,你们都看仔细了吗?谁不服的,可以上来讨教讨教。”死的汉子是观海堂堂主田见南的小舅子,田见南咬牙切齿道:“我们不是怕她,只是她拿着令旗,教徒们见令旗如见教主,并不是给她脸面。”又冷笑道:“学艺不精,死有余辜,讲武厅还是要讲武的。”田见南迅速的一挥手间,即听得咔嚓一声,将身边一个丫鬟拧断了脖子,接着又定坐在椅子上。

众人正在惊诧的当儿,一个瘦猴模样的走到大厅上首,说道:“同舟共济,同舟共济啊,二小姐设宴必有说辞,还请大家稍安勿躁。”这人正是观月堂堂主熊小鳄,他说完就凑到五小姐的桌子上,挨着五小姐坐下来,五小姐别过身子,不去看他。

二小姐朗声道:“这船上有几种人?”这是个为难的问题,人人默不作声,心里盘算着:“有莲教、宋国、日本浪人、江湖异士,更难说的就比如这二小姐,既是宋国公主,又是莲教教徒,这阴流高手井田既与宋国,也与莲教交好。”田见南坐在椅子上,想教主尚且给我三分薄面,妻舅当场被杀,这口气如何忍得?一声喝道:“活人和死人!”观海堂弟子见状,都拔出佩刀,只待田见南一声令下。

二小姐拍掌叫好,“田堂主,说的一字不错!”观海堂弟子听了此话,倒有些莫名其妙,只是拔刀向着她。二小姐徐徐走近观海堂弟子,田见南即刻就要发难,但因为对梅花剑有几分畏惧,倒也不想斗得两败俱伤,让旁人捡便宜看笑话。

一阵香风送到观海堂弟子的鼻孔,二小姐水汪汪的一双秋波,并嫣然一笑,足以撩人。田见南暗叫:“糟了,糟了,弟子们要坠入魔窟,除了胡骚骚,这惑心邪神的功夫难道还有传人?”田见南威凛凛地瞪了二小姐一眼,说道:“都道你们姐妹才貌双全,不凭武功,单单用媚眼和环肥燕瘦的身段来取胜吗?”人众哈哈大笑,眼神却离不开二小姐,要流出口水来。

这时,一高一低两个白影,飘进屋内,观海堂的弟子霎时间,手臂一麻,腰刀脱手。但见那两个人影倒挂在屋梁上,手中抱着一摞腰刀,腰刀如同面片一样被掰弯后撒在地上。梁上一人啧啧道:“观海堂田堂主好大的口气,是要欺辱我的徒儿吗?”五小姐见状,连忙说道:“师傅,你们可来了。”

田见南道:“江湖人称宁见阎罗王,不见大小乔,久闻前辈大名,失敬失敬。莲教观海堂向来与人为善,没有瓜葛,还望前辈明示。”

大小乔鼻眼里哼了一声,关切地问五小姐:“若汐,你的蝙蝠功练得怎么样了?”江湖中人这才知道五小姐,名讳若汐。其实宋国岛屿星罗棋布,大宝岛易守难攻,但岛内物产不丰,自然要经常外出,宋国的丫鬟仆人外出就把公主都叫小姐,所以很多江湖中人并不知晓小姐名讳。

若汐道:“这几日,荒废了些,之前可是一日不落。”大乔双足未动,伸手一探,若汐的发钗已到了她的手中。小乔拿过发钗就要插在若汐的头上,若汐知道是在考教功夫,连忙运起功法,几个回合还是被小乔把发钗物归原主。

大乔道:“你是心法不熟,珍珠帘断蝙蝠飞,下一句是什么?”若汐赶忙答道:“抽身倒步滑无骨。”小乔道:“坐看蝙蝠扑处暑呢?”若汐道:“不化自化走自走。”

大乔道:“你就用方才的心法,去扯下田堂主的一根胡须来。”若汐有些迟疑,小乔道:“我陪你去,若是扯不下来,千万不要下手伤着他。”田见南听这话里话外,把自己说成草包一样任人摆布,手下青筋暴起。心中又不住地忖想,是不是要先下手为强,但自己绝非大小乔的敌手,究竟是冒不冒这个险呢?

然而,田见南并不失为一个人物,一转念又想了过来:“大小乔并无杀我之心,无非就是要戏耍于我,挫挫我的锐气,我且给他台阶。”田见南道:“前辈瞧得上我的胡子,是我田某人的荣幸。”手在下巴处抹了一下,拔下一撮胡子来,胡须上还沾着血迹。众人愕然,田见南又道:“晚辈田某身体有恙,先行回舱歇息,告辞了。”说完,就领着弟子要走。

“慢着。”小乔一声娇呼,又笑道:“你难道就不听听二小姐有什么话吩咐吗?”田见南扭身扶着门框,站定。

二小姐道:“方才问几种人,没有太多意思,就是该走的走,该留的留。”

田见南脸上微微变色,道:“这是要赶尽杀绝吗,二小姐也是莲教中人,据说教主马上还要设坛封你为花神……”二小姐打断道:“田堂主误会了……”田见南道:“误会个屁,老子也不是任人宰割,观月堂、观山堂、观风堂的弟子一起斗一斗,看看宋国的招子”熊小鳄道:“田堂主,你且等话说完。”田见南道:“哈哈哈,你马上也是宋国的驸马了,你看你那饿死鬼投胎的样子,配得上人家五小姐吗?”

“你们怄气,扯上我来何干?”若汐陡然起身,空中如同蝙蝠一般盘旋,轻轻巧巧地落在熊小鳄和田见南的面前,一人扇了一记耳光。大小乔不禁笑道:“嗯,好,好,好。”

二小姐说道:“不论是莲教,还是宋国,同气连枝,岂能自相残杀。但如今宝藏拓印既未寻获,回得莲教必然少不了责罚,不是到辽东苦寒之地,就是试药。”莲教弟子一听试药,面上都是惶恐之色。“前面就是鹿儿岛,折向东是宋国,折向北是莲教,大家分船而行,这鹦鹉螺号是到宋国的。”

这末了的话,竟引起了熊小鳄的一种兴趣,偏着头想了一会,突然间像是领会了过来,笑逐颜开地道:“我们观月堂人数最众,愿意追随宋国。”田见南道:“你是黄粱熊梦,你想美人和江山,早晚悔不当初。”群雄人声鼎沸,何去何从却是最难抉择的坎,只有进没有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