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呜咽的剑
3118800000010

第10章 雁羽之聚

树三在村中行走又看到了几处大雁羽,赶忙顺着指示来到了一处山坡上,走了几里地但见山洼是一座药王庙,石墙上藤萝蔓延,看不出屋檐墙角。估量那庙的年代必已久远。离庙门不远,树三松了脚步,正嘀咕:“黄柄大雁羽最是紧急,排教弟子见羽即行,为何来到庙前没有丝毫迹象?”

思虑未歇,几枚暗器袭来,树三没有多想,上窜下伏,一一躲过。隐约看到有两个人影躲在石墙之上,树三立马跃上门前古树,踩枝踏叶,飘风似地落在两人身后,一提一掼,把二人扔下石墙。

“好功夫,数月未见,又长功夫了”乌师哥笑呵呵地推门而出。

登时,乌师哥脸皮拉下,对守门的二人喝道:“还不快滚开些,罔生了两只眼睛,连长腿排头都不认识。亏得我正好出来,要不然,你们吃不到大苦头,哪里会晓得英雄的能耐!”

乌师哥引着树三穿过几重房屋,来到一个后厅,三面石壁,虽非富丽的陈设,但是房间却是清洁,一尘不染,似乎还有一丝兰香。闷坐片刻,忽见一众鱼贯而入,领头那人手中撑着一根拐杖,拐杖所点之地,一个一个的窟窿,如牛蹄踏在烂泥里一般。

树三连忙躬身道:“执杖长老”。

“嗯,酒葫芦和牛鼻子到了吗?”那人问。

“执事长老和执礼长老还没到”乌师哥应道。

执杖长老坐在屋中太师椅上,捋着白须,目光如电,把人一一扫了一遍。石室鸦雀无声,有的冷冷冒汗,有的闭目低头,乌师哥像是被针扎了一般,不安地不停捏着袖角。

“小的出去看看,怕是也快到了”乌师哥道。

“哈哈哈,不用了”。说话间,一人腰间插着烟袋,手提着酒葫芦,从容拔开塞子,喝了一口酒道:“你们这是要搞什么事呢?这么急匆匆,我几天紧赶慢赶,酒都要没得喝了”。

“你是执事长老,怎么这么没有眼色,看看像是要闹着玩的吗?”执杖长老道。

“呵呵,好好好,我也不多事,今天我只管喝我的酒”执事长老打了一个酒嗝,坐到一个蒲团上道。

“你也不给老道一口酒吗?”一个道人悄无声息地站在了门厅上。

“牛鼻子倒是鼻子尖,知道我这是好酒。”

树三心道:“三大长老、排舵子的也都到了,是何用意,难道是为了师傅?师傅多年不见,也不是一日两日,应该不会”树三疑团不能解开,一股气堵在胸口,又想:“无论如何,一会要把这几日的见闻一一禀报。”

“吭……”执杖长老咳嗽一声,“闲话少谈,这些年江湖日下,勾勾结结、不伦不类的事越来越多,排教中也是如此,出了逆徒,和莲教阴谋算计,和鞑靼、海寇为伍,谋害忠良,残害同门。”长老气急,一手抚着胸口,一手杵着拐杖,竟已插入地上青砖。大厅人人骇然,这青砖虽有年头,但并非豆腐,此般内力很是了得。

“乌子平,你给我背背排教的教规”执杖长老提起拐杖,指着乌师哥道。

噗通一声,乌子平一屁股瘫软在地,连忙说道:“长老,这些年,我在教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小字辈的都叫我乌师哥,我怎能做出欺师灭祖之事啊”

“背……”执杖长老不容置疑。

“一不准欺师灭祖;二不准结党营私;三不准出卖兄弟;四不准狂妄无耻;五不准耍滑偷工……”乌子平越背喉咙越堵,筛糠似地全身发抖,接着竟然不能发出声音来,不由得心里恨道:“那****和骚骚温存,被执杖长老的关门弟子柳青撞见,后来他执意要我到执杖长老那里,说明和莲教的瓜葛,我将他打残后装进酒瓮沉入江中,出了什么岔子?”

“抬上来”,执杖长老声音气急。

两个大汉抬着一个竹排,上面用厚厚的芦席盖着,掀开后居然卧着一人,肥头大耳,目如铜铃,早已气绝,被水泡的浑身浮肿。执杖长老撸开此人衣襟,尸臭涌了出来,大厅里有人已经禁不住恶心起来。“这是谁?”“是排教的吗?”“像是溺死的,你看浑身都被泡孵了”,议论纷纷。

“是柳青吗?”酒葫芦从蒲团上腾地飞起,立在尸首前面。

“这要问乌子平了。”执杖长老冷冷地瞅着瘫软的乌排头。乌子平看到尸首,心里稍安,渐渐恢复了神色,心道:“只有抵死不认了,当夜除了我和骚骚,无人知晓。”

执杖长老道:“前几日拜月节,乌子平说说你去了哪干了什么?”

乌子平道:“我提前离开,到了江边一个**满楼的客栈。”众人没有料到,乌子平如此坦诚,那春满楼可是一等一的有名妓院,但说来也无可厚非。他接着说:“长老不信,可以问问赵大有。”

一个满脸髯须的汉子站出来说:“那日江北舵口接到信鸽传书,说是春满楼有人要对排教不利,执礼长老吩咐乌师哥去打探打探。”

执礼长老原本十分镇静,但他听到乌子平直接说出春满楼后,登时变色,接着说:“这倒不假,可这和柳青死有什么干系?”

“大有干系!乌子平你在春满楼可见过柳青?”执杖长老问道。

“见过,我去时,他正准备离开,打了一个照面,他没有多问,我也没有多说什么,他死于我何干?”乌子平此时心绪稍平,看了一眼执礼长老,徐徐说道。

“两位长老,请看”执杖长老将柳青皮球一样的尸首翻过身来,溢出一地的黄色液体,尸臭弥漫大厅,众人既是十分好奇,想要上前看个究竟,但又不忍此味道。执杖长老说道:“你们仔细看这后背”,原来后背上隐隐约约能看到掌印,周围皮肤肤色稍稍不同。

“是游龙掌”执事长老骇然。

“怎么会,游龙掌向来是教头亲授,也只有乌子平、树三得到过真传,还有就是执杖长老你了”执礼长老风轻云淡地说道。

“一次酒后,我和教头酒酣面热,他是传了我几式,可我早就忘了。如此看来,不是乌子平是谁?”执杖长老说道。

“冤枉啊……”乌子平刚说了三个字,执杖长老呼呼拳风袭来,乌子平狼狈不堪。人人看得心惊肉跳,乌子平还手是以下乱上,硬接却也要深受重伤,眼看就要毙命。只见执礼长老移步,挡在乌子平身前,执杖长老只得收势,喝道:“你袒护这个败类作甚!”

“此事,非同小可,人命关天,我看尚有疑点。”执礼长老绕了一下冰玉浮尘。

“你说。”

“掌印确系游龙掌,但教头不知所踪,是不是江湖尚有弟子,如若真有,乌子平毙命于此岂不冤枉,更是伤了排教的和气,中了他人奸计。树三不在春满楼,乌子平在,就一定是他吗?我看未必,杀人的人掌法老辣,椎骨被震断几截。处理尸体不是难事,为何又被排教中人发现,此事蹊跷。”执礼长老说完,大厅议论纷纷,有人赞同,也有人说:“柳师弟像是被人偷袭,以乌师哥的掌法也不是不能做到。”

药王庙一时间吵嚷起来,分为两派,一派认为乌子平嫌疑最大,乌子平所在的江北舵口一派觉得此事蹊跷,可能另有其人。“诸位长老,我看此事先放一放,在下有要紧的事情”树三说道。

执礼长老说道:“你且讲讲”。

“近日,少林、莲教、桐城派、武夷山苗家、白蛇洞,还有倭贼都到了这里,离这不远处是五鱼村,好像都是为了一件要紧的宝贝”树三禀报道。

“嗯,长老们也已有耳闻,他们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执礼长老道。

“可是,好像有教头的消息了”树三道。

“啊……”一声惨叫传来,大厅正门射来诸多铁砂、暗器,树三和众人一齐往内厅躲避,架起屋内桌椅封住门口,叮叮当当不绝于耳。

执礼长老道:“在下神乐观昆阳子,敢问何方人士,报出大名”,外面是死一般地寂静,只听见呼呼的风声。

“不好,中计了”执杖长老嘭一掌打开门口的桌椅,一股黑烟扑面而来,顿时众人意乱心谜,痛哭流涕进而瘫倒。

“还是你的挥泪散厉害,哈哈哈哈”一个尖利的声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