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梦落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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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凌天依的自述1

我叫天依,凌天依。

我又一次梦见她了——我亲爱的同父异母的“姐姐”,凌天若。

梦见她的时候,她还是那么漂亮,还是那么忧郁,熟悉的白裙包裹住她纤巧的身体,微风吹来时裙边飘舞如盛开的百合。

梦里的场景还是那棵固定不变的蔷薇树,姐姐坐在树下,乌黑的双瞳里弥漫着经年不散的雾气。她看着我,嘴角蔓延着一丝冰冷的微笑,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是如此熟悉又是如此遥远。

最后,姐姐不知为何突然含泪站在了高高的楼顶上,穿着白色凉鞋的脚一点点向前挪去。我在楼下看得惊心动魄,想大喊“姐姐别做傻事啊”却惊恐万分地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发出任何声音。但姐姐好像是听见了我心里声嘶力竭的呼喊似的,她的脚步稍稍顿了顿,随和又一次向我露出那个毫无血色的微笑,只是这次我看得并不太清楚……就在我悬着的心终于落地时,姐姐却突然张开双臂,似乎在拥抱着眼前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城市,随后轻轻一跃,像只高傲的鸟儿一样昂着头颅出现在城市上空,那抹圣洁的白色霎时间便化成了一朵催人泪下的血之花……

“不!不要!”我顿时惊醒,眼前血腥的一切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宿舍雪白的天花板。尽管拉着厚厚的窗帘,我看见阳光还是那样坚持不懈地钻了进来,天好像真的亮了呢。

夏洛已经起床了,她正在奋笔疾书地作着作业。我微微偏过头,发现墙上挂着的时钟指针指着“9”。已经9点了吗?哦,我想起来了,今天是周六呢,对我们这种高三毕业班的学生来说可是难得的周末好时光啊。

我有些浑浑噩噩地起了床,发现陆潇、尚子繁和乔雨蓝都不在,估计是去了图书馆查阅资料或是结伴去洗衣服了什么的。只有我下铺的杨嫚还睡得跟死猪一样,两只胳膊毫不安分地支出了被窝。偌大的宿舍里人一下子少了一半,我突然觉得它就如我的心一般空荡荡的。

我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听见有动静的夏洛转过头来说了声“早安”,我想像她那般云淡风轻地回一句“早安”,却无比惊奇地发现自己的喉咙疼得厉害,仿佛刚刚真的用尽全身力气大喊过,声音沙哑得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夏洛怔了一下,然后立即无比殷勤地为我端上一大杯凉开水。

喝了凉开水,我觉得喉咙舒服多了,夏洛那双精明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好一会,随即恍然大悟:“感冒了?”

“没……”我刚想拍着胸脯说“没有,怎么可能”,就猝不及防地连打了好几个喷嚏,这个样子再要说没事恐怕就没人会相信了,于是我连忙改口,“嗯,也许吧。”

“待会儿我陪你去医务室看看好了,真是不懂得照顾好自己。”夏洛语带责备地说道,“换身衣服吧,虽说周末可以不穿校服,但也不要让人看了笑话。”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还绣着小兔子图案的月白色绸缎蕾丝小睡裙,觉得穿这身出去确实很失礼,于是点头答应了一声,并找出一条白底蓝碎花收腰裙换上。夏洛合上那本令她“痛并快乐着”的教科书,目光含笑地看着我这一身打扮:“我发现你好像很喜欢穿白裙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