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小树宝刀(新校园魔幻小说系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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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孔子神坛(1)

朱天璇虽然说的是吹牛大话,但对乔枫无疑是个鼓舞,他简直无法再等到明天晚上,他今天晚上就要完成烧香求神这一重大工程!

晚上他没有回家,他给家里发短信说他跟白杨和朱天璇在一起给班上编写剧本。他为什么要编这个谎呢?也许是因为朱天璇曾说过在今年年末的文艺演出中准备独出心裁,上演一出独幕剧。然后他在校园操场里一圈圈地走着,等待天黑。

当他专门等待天黑时,他才发现天黑的是如此之晚!他也发现校园里居然有这么多的人放学后不回家,有在足球场踢足球的,在篮排球场打篮球打排球的,在露天简易乒乓球台打乒乓球的。还有的在操场围坐成一圈,书包放在身后,不知道在做什么。一个学生提着一袋麻辣土豆片跑了过来,一伙同学围了上去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乔枫咽了口唾味,他一点也不饿,只是觉得口干。

操场里的这些情景其实他也是熟视无睹,他只想着校园东北角杏林里的孔子雕像。自从那个花圈店老板叫他求孔子神坛圆自己的神仙梦后,他脑子里豁然开朗,关于孔子神坛的传言全都聚入他的大脑,他完全明白了。

据说,旺果大师还告诉朱校长,学校里因为都是孩子,元气本来就很盛,加上每天朗朗读书,气场就更盛。著名形意拳大师尚云祥曾建议慢性病人用念书来治病,因为他发现小孩子一念书就会产生一股振作之气。现在学校里抓得太紧,学生压力太大,学校里气场郁结,有郁郁不平之气不得宣泄,所以才会有孩子跳楼这种惨剧发生。现在学校里已流行着“惹急了我还找不必去”这句话,虽然是玩笑话,却不是什么好征兆,所以必须给这些郁结之气找一个出口,让那些走投无路的孩子有个出路。

旺果大师给孔子雕像点了睛开了光,祈求他老人家显灵。于是孔子塑像就变成了孔子神坛,旺果大师祈求孔夫子及其弟子不时降临神坛,援助像不必那样走投无路、准备自杀的孩子。旺果大师说,由于近年来中国在全世界建了不少的孔子学院,夫子他老人家要去的地方很多,这样小的神坛他是无暇光临的,所以他的学生,七十二贤人中的几位,或颜回或子路或子贡等,会不定期降临这个神坛……

等等,等等。

这一切以前乔枫只当是无稽之谈,过耳即忘,毕竟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但现在有关系了,而且有关系的不止自己一人——他也想起了,有许多家长晚上偷偷地跑到这里,给圣人烧香许愿,求圣人管教自己的孩子好好学习,考出好成绩。

据说看大门的老陈头也因此滋润了起来。学生家长为了能在夜间进入学校,起初给老陈头塞一包烟,两包烟,到后面则是一条烟,两条烟,两瓶酒。老陈头常常喝得脸上红扑扑的。

啊,这些可笑的事情现在使乔枫感到很亲切,因为它们加强着他的信心。

原来是这样!难怪那个花圈店老板叫自己到这里烧香!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是这个学校的呢?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关心呢?他肯定不是为了骗钱,因为香烛没花几个钱。

暮色终于笼罩了校园,学生们开始恋恋不舍地撤退,但还有坚持着把玩进行到底的。乔枫相信杏林再不会有人了,便向那里走去。

当他走到三岔路口时,不由地想起了不必,前天他就是在这里遇见不必的。不必人呢?乔枫环顾左右,希望能再次见到他。不必是鬼魂,但这样的鬼魂一点也不叫人害怕,反而叫人怜爱。乔枫心中还产生了一种保护他的冲动——好像不必反倒是他的学弟似的,虽然他连自己也保护不了。

杏林里果然万籁寂静,林子黑黝黝的,只有孔子雕像闪烁着一点白色的亮光。乔枫在孔子像前坐了下来,心里怦怦地跳着。

他觉得自己脑子一片空白,其实自打他往这里走时就已是一片空白。他颤抖着从书包里掏出三支香,插在圣人脚下台阶的石缝里,颤抖着划着火柴,点燃了香。

当檀香的香味扑入乔枫的鼻子时,他眼前景色突然一变,变得有些透明,虽然黑夜依然是黑夜,但却能看见周围的一切。乔枫感觉自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后来他知道了这是阴阳界五维空间,比人世间要大得多,人世间就像是五维空间中的一间小小屋子。

接着一个人降落在他的面前。

乔枫并不惊奇,也不害怕,好像在这个世界里就应该是这样的。他向这个人望去,只见这个人年龄不大,大不了乔枫几岁,是个小青年,人也长得比较瘦小。但这个人神情坚定沉着,又泰然自若,显然他有过非凡的经历。乔枫不禁心生敬慕之情。

“你是谁?”他不由自主地问道。如果不是他神情中充满了敬慕,这样的问话肯定会被对方看作失礼的。

“我是谁?”对方笑了,“我是谁并不重要,你要找的是谁?”

“我找的是谁?啊,我找的是神仙!”乔枫如梦初醒似的说。

“那么我也算是神仙吧!”对方说。

“你是神仙?”乔枫不相信地说。

“我的样子不像神仙是吧?”对方显然看透了乔枫的心思。

是的,在乔枫的想像中,神仙应该是《西游记》等小说及影视剧中的那样,金光灿灿,大袖飘飘,腾云驾雾,上天入地,而不这种。对方就像个普通人嘛,虽然他很有些气度。

“你说的那是天上的高级神仙。我跟你一样是血肉之躯的人,刚进入神仙界不久,地位很低,所以连你都觉得我不像!”对方说。

“神仙也有高低之分吗?”乔枫不解地说。

“那当然了!它跟人类一样。”

乔枫心中很失望,他以为一做神仙就一步登天,一切问题都解决了!谁知道它跟人类一样啊?

“你来孔子神坛烧香,求来的应该是孔门弟子,”对方说。

“你是孔门弟子吗?”乔枫说。

“你知道孔门弟子吗?”对方反问道。

这个乔枫略知一二,他知道孔门弟子中有颜回、子路等人。但对方根本不像孔门弟子,倒像刚毕业的中学生。

“是的,我不是孔门弟子,现在全世界那么多的孔子学院,夫子他老人家和弟子们要满世界跑,很难按时来这儿,所以我就帮忙跑一跑。”

乔枫心中继续涌出着说不出的失望,神仙界原来是这样的吗?这离自己的期待太远了!但自己最迫切的愿望是报仇,只要能报仇就行!但自己能报仇吗?

“你心中有了死结,所以才来到这里。”对方继续洞悉无误地说。“说说看,你遭遇了什么事?”

只有这话说到乔枫的心坎上去了!乔枫给对方讲了自己在接力赛上掉了棒,然后又遭受了穆荣三次殴打,自己却一动也不敢动,只气得脸色通红,发青,最后变白。他对对方有种亲切和信任之感,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最后他羞愧而痛苦地说:

“我是一个男子汉,却没有一点儿勇气,真没资格活在这个世上!我如果不能报仇,还不如死了的好!”

对方望着乔枫,目光中充满了同情,沉吟说:“这是男孩子普遍面临的问题……”然后他对乔枫说:

“你并不缺乏勇气,”

“我不缺乏勇气?”乔枫不相信地说。他认为对方在安慰自己。

“是的。”对方肯定地说,“你的勇气藏在心中。听我说,你脸色的三次变化就足以说明你心中一点也不缺乏勇气。”

乔枫一点也不相信地望着对方。

“你听过没有——血勇之人,怒而面赤;脉勇之人,怒而面青;骨勇之人,怒而面白。所以说你有血勇,有脉勇,也有骨勇。”

“真的?”对方的有理有据和诚恳的神态,使乔枫不禁有点相信了。

“而神勇之人,怒而色不变!”说到这里,对方不禁眉毛一扬,双目中充满了一种慷慨和豪迈。乔枫不禁为之心动。

“但是神勇之人太少了,他也被叫做纯种好汉!我见过的人里面只有一个人是神勇之人……我们一般人有血勇、脉勇和骨勇也就足够了!所以你完全不必气馁,更不能有轻生的念头!”

“可是,像穆荣这样的人,他的勇气难道比我多得多吗?”

“恰恰相反,他可能根本就没什么勇气,有的只是残暴。”

“难道残暴比勇气……要厉害吗?”因为穆荣打了自己啊!

“不,绝对不是!你读过一个诗人写的这样的诗吗?——做一个勇敢的人,很难;然而做一个残暴的人,却非常容易。”

乔枫紧张地思索着,对此他并不理解。

“你应该知道荆轲刺秦王的故事。为了确保完成刺杀秦王的任务,燕太子丹给荆轲挑了一个助手叫秦舞阳,这是个燕国最有名的勇士,他十三岁杀人燕市,路人不敢杵视。但这个人到了秦庭上却吓得面色苍白,全身颤栗,以使荆轲功败垂成。荆轲平时为人深沉不露,别人侮辱他他就一躲了之,但在秦庭上却无一丝惧色。这就是勇敢和残暴的区别!”

乔枫深深舒了一口气,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心中的死结正在松动,但自己必须亲手报仇雪恨,才能彻底解开这个死结!

“那么我怎么报仇呢?”乔枫充满希望地说。

听见这话,对方竟然踌躇起来,他挠着的头说:“这个嘛,我叫你在低层次上以眼还眼,以牙还牙,肯定不合适,冤冤相报何时了!但我不让你报仇,叫你见面就躲他,也不合适,男孩子嘛!”

听见这话,乔枫心中再次涌出了一种失望。

“到最后,也许你会明白,爱才是最大的勇气。”对方沉吟说。

这句话乔枫不大明白。

“这样吧,我借你一样东西,你用它来防身看怎么样。”说着他从怀里擎出一根短棍。

“鞭杆!”乔枫失声喊着。这不是乔枫在老江书摊看到的鞭杆又是什么!

“你也知道鞭杆?那就好!这根鞭杆来历不凡,我少不得它,你先拿上。”说到这里,他再次踌躇地说:“你的问题,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毕竟道行和修养太浅了!咱们慢慢想办法解决吧。”

乔枫虽然心中有些失望,但对方这个人叫他感到亲切而温暖,他点了点头,接过鞭杆。这鞭杆是那样的温暖和亲切,他的心一阵悸动,又感到一阵疼痛,啊,鞭杆似乎也种进了他的心田,就像白杨的幼苗一样,并且它们两者融为一体,而且破土而出了!

他心中长出了一株幼苗,虽然是那样的小,只有小小两片叶子……

“天不早了,你赶快回家吧,你爸妈都着急了!我也走了!”说到这里,嗖地一声对方消失了,空气中只留下了一句话:“忘了告诉你,我叫戟子。”

第二天乔枫精神高涨,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虽然班上同学依然对他视而不见,但白杨和朱天璇还是看了出来,白杨说:“你精神不错!”朱天璇说:“捡着钱了?”交过心的人就是不一样!

乔枫很想把昨晚发生的一切告诉他俩,包括他在孔子神坛烧香求出的仙子戟子——他就是仙子嘛,他不是仙子又是什么呢?戟子对他说的话——他并不缺乏勇气,相反心中有着血勇、脉勇和骨勇!戟子借他的鞭杆——现在就别在他的腰间,它能随着身体能大能小。还有,乔枫昨天晚上走出学校时发生的奇迹!

昨晚他离校时大门早已关了,他又不敢去找老陈头开门,因为看门的老头一般都是典型人物,他们一般都走向两个极端,要么特别的和蔼可亲,要么异常的既倔且犟,不可理喻。老陈头就是后一种。

老陈头喝上点酒后脾气能好点。但当家长们提着烟酒蜂拥而来时,他清醒了过来。明白再这样下去学校就会变成庙会,自己的差事也就难保了!于是他又恢复了既倔且犟的老面孔,六亲不认,只偷偷地放极少数的人进来。乔枫现在去找他,他会很愤怒,因为乔枫没有送烟酒,不是他放进去的,他会登记并告到学生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