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小毛这几天身上老是痒,一痒就抓,抓了又痒,弄得全身伤痕累累,吃了很多治皮肤病的药,又涂了些皮肤过敏的膏药,都不见好转。听说用九连光的草药煎来洗澡很管用,他决定上山去扯草药。
本想拉上李冬平一块儿去,无奈李冬平要打吊针,他就设法帮李冬平加大滴量,哪知李冬平胀得嗷嗷叫,生死不去,他只得一个人上山。他走了很远,爬了好几座山,都没有找到那种九连光的草药。
最后,爬山涉水来到最高最陡的一个山峰,边走边苦苦寻找草药。这里果然有很多九连光,他哼着曲儿正扯得起劲。突然听到不远处有呼喊声,随后又听到有人叫骂声。他快步走过去,透过浓密的树叶,他看到了令他胆颤心惊地一幕。
只见前面有一块草地,地上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女子,一个男的爬在她的身上吭哧哧地做运动,那女的散着头发,嘴上粘着胶布,发出唔唔地怪叫。就在他们不远处,还站着几个蒙面人。
袁小毛吓得大气不敢出,想走又迈不开步,更怕被人听到,便蹲下身来,尖着眼仔细地看。这时那男的搞完了,起身穿好裤子。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袁小毛依稀看得清他嘴上长有浓密的胡子,走起来一拐一拐的,天了,原来是胡子。
胡子非常满足地问:“下一个谁上?”
有一个人摩拳擦掌,说:“我上!”。但见那人迅速地解下裤子,分开那女人的大腿,将那狗东西顶了进去,叫嚣着狂呼乱舞,一会儿,他干完了,又一个人跳了上去,眼见得四五个人都轮流上了。
却见那女的还在地上挣扎,两个高耸的乳房在上下跳跃,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袁小毛几次想冲上去救人,但想想自己身单力弱,又是个拐子,即使上去了也是白白送死,不如再看看他们还想干什么。
这时胡子从背后掏出一支手枪,放在嘴上吹了吹,拉上枪栓,狞笑着说:“******,做了她。”那女的望着胡子不停地摇头求饶,翻来覆去在地上打滚,嘴里发出绝望的叫声,泪水满面。
胡子淫淫地笑,抓住那女人的腿,把手枪伸进了她的下体,卟地一声闷响,一股鲜血喷了出来,那女的头一歪,不动了。其他人走过去,奸笑着象观赏一件艺术品似的,胡子收了枪,挥着铁拐带着人走了。
袁小毛看得脸色发白,全身冒汗,他以前经常听说强奸杀人,刚才的情景看得真切,他想就连三级片上也没有看到过这么残忍的手段,他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不敢大声呼吸。等了一阵,眼看胡子他们走远了。他才清醒过来,抓起拐杖,草药也顾不上拿,就跌跌撞撞地逃下山来。
下了山,他听到后面似乎有喧哗声,他以为有人追来了,双拐点得飞快,嘴里不停地喊:强奸了,杀人了。路边的人看得惊奇,都说这拐子跑起来还真快,他嘴里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胡话。
不知不觉来到街上,正好路边有一家派出所,他迟凝良久,还是拐了进去。他见了警察就喊:“那边杀人了,被强奸了。”他语无伦次,听得警察直犯糊涂,以为他是一个疯子,都赶他走。
他站在那里不动,口里说:“真的,我亲眼看到的,是拐脚的胡子。”
一听说是胡子杀了人,警察当真了,一脸严肃地问:“你真的亲眼看到拐了脚的胡子杀人?”
袁小毛急迫地说:“是真的,千真万确,就刚才,我在山上采药看到的。”
警察连忙把他带到办公室,几个人走过来一边做笔录一边询问,市刑侦大队的黄队长也匆忙赶来了。袁小毛就把所看到的一五一十讲了,黄队长听得很仔细。等袁小毛说完了,黄队长拿出一张通辑令给他看,问:“是不是这个人?”
袁小毛望着那张画像,上面写着:马东,强奸杀人犯。正是他几次见到的胡子。不由得浑身起鸡皮疙瘩,点着头说:“是的,正是他,胡子,不,是马东。”
警察们立即全副武装地开赴事发地点,袁小毛才松了口气,出到门口,又拐进去问:“那个马东会不会杀我呀?”
黄队长拍着他的头说:“放心吧,他们没有发现你,不会的,但为了保证你的人身安全,你还可以继续和他们联系,有情况马上和我们报告。”
袁小毛抖擞地说:“我再也不上山了,我不去找他们了。”
黄队长说:“怕什么,你这么机灵,他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对了,你千万不要跟任何人讲。”
袁小毛只得说,好吧,他实在太紧张了,太累了,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出了派出所,这才发现街头上到处张贴着马东的通辑令,他想为什么早就没有看到呢,真后悔,还稀里糊涂替他买那么多东西,他边想边走,慢慢踱回医院。
听说袁小毛要去买唢喇,袁小青将包了几层厚的手帕拿出来,打开手帕把仅有的十块钱零钱郑重地交给他,说:“毛毛,这是我打猪草、捡废铁积下的钱,你全拿去吧,等你们学会了吹唢喇,那咱们就结婚吧,正好不用请人了。”
袁小毛惊魂未定,想不到这个时候小青还说这种话,气得呼呼叫,翻着白眼,嗑巴着嘴说:“谁,谁,谁要你的钱了?谁说要跟你结婚了?”
袁小青听了,瞥得满脸通红,低着头纳闷地说:“那天在家里时你不是亲口说了么,又耍赖皮。”
袁小毛眨着大眼,歪头歪脑地说:“都什么时候啊,我是说着玩的,不算数,现在我都这样啊,还说结婚,被你爸爸听到了,不打死我才怪呢?”
李冬平凑过来,拉着小青的手说:“小青,别理他袁拐头,跟我结婚好了,我来吹唢喇
给你听好么?”
袁小青正来气,挣开李冬平的手,说:“去死你。”
袁小毛指着李冬平说:“****你铁拐李,再乱讲我扁你!”
袁小青又缠着说:“咱们就到这里结婚好了,不让我爸知道就行了。”
袁小毛赶紧躲开,说:“你别乱说了。”话音未落,外面有人高声大叫:“小青,你在哪儿,谁要和你结婚了?”
袁小青一听,原来是爸爸来找她了,吓得浑身打哆嗦。想躲到床底下,可惜太矮,她试了试,钻不进去。又想躲到柜子里,又太小,正要往厕所里跑。
只见她爸爸大踏步地跨进来,脚下穿着一双破解放鞋,双脚吊着裤管,裤筒的后沿皱折得象弹簧,皱折间粘满灰土,上身光着膀子。
袁小青见无处可躲,只得耷拉着脑袋,怯怯地说:“爸爸,你又来了!”
她爸爸说:“谁叫你偷偷跑出来呀,家里的牛羊谁放呀,快跟我回去!”
袁小青低头不语,她刚刚受了小毛的委屈,眼睛红红的,还闪着泪花,心想毛毛也不要我了,回去就回去吧,便默默地将衣服收拾好,背上草篮子走一步看一步。
她爸爸粗声粗气地对袁小毛说:“小毛,好些了么,不要紧吧?”
袁小毛说:“叔,吃了饭再走吧?”
小青爸爸说:“吃啥饭,以后你不要叫小青来了,家里还有很多事。”又说:“你叔叔那事很麻烦,他自己遭了车祸伤了身子,如今关在劳改所,抽空你去看看他。”说完,拉着小青匆匆走了。
看着小青走了,袁小毛追出来,说:“小青你要小心一点,到家里别乱跑!”
袁小青听了,甜蜜蜜的,口里却斗气地说:“我不要你管,你是一个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