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联学习期间,三槐与同学交谈中深入了解了井冈山斗争、南昌起义、二万五千里长征,谈过******、朱德、******等一些令人敬仰的中央领导人,更加对延安十分向往。心想,如果自己一旦回国,必须好好地拜访革命圣地——延安,然后再回到东北去。一天,一位操湖南口音的人急匆匆通知他:“组织部决定让他到中央党校任军事教员,讲游击战术。”三槐非常的惊讶,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要让他去延安。心中十分的开心,同时,也觉得组织这样安排似乎没有满足自己的愿望。他没有想到在东北打了几年游击战,在苏联又苦苦钻研军事,总结和探索游击战争的规律和经验,原本是为了能够回到东北带兵抗日杀敌。却安排教什么书?心中十分的纳闷,大感意外,回东北的愿望落空了。组织对他的鉴定明明白白写着:“该同志,聪明好学,对党忠诚,非常适合做军事工作。”
听说三槐要调回国内,于静也按捺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前去为三槐送行。送行那天,于静和三槐的同学们一起来到了站台上。
严寒的冬天,让莫斯科空气超乎寻常,寒风刺骨,天空中不时地飘落着的晶莹的雪花。站台上人不是很多,三槐和同学们依依惜别,相互地拥抱。当走到于静面前的时候,只见于静眼前泪花闪烁,动情地道:“回国后,多杀敌人,我在这里祝福你!”接着,她从怀中拿出了一支钢笔,道:“我知道你要走了,也不知道你最喜欢什么,这支笔是我赠送给你的,记住要把它带好,将咱们革命史记录下来,激励后人,期待着你的好消息!愿我们永远成为好战友、好朋友!”三槐接过于静的钢笔,道:“于静同志,你是个好女人。我在这里短暂的学习和生活中,非常感谢你对我的帮助和关心,相信我们一定成为亲密的战友!”于静上前与三槐拥抱着,轻声地道:“保重!”三槐用右手轻轻地拍着于静的后腰,道:“你也要保重!”
上了火车,三槐急忙打开车厢座位前的窗户,大声地道:“同志们,再见!我在国内等你们!”伴随着列车缓缓而动,三槐还在窗口挥动着手中的帽子,渐渐地站台上的同学们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三槐按照组织要求,从新疆进入国内来到了延安。此时的延安满目疮痍,到处是日本鬼子轰炸的痕迹,眼中迸发出憎恨的目光。
三槐被安排到中央党校任教员,有些不情愿。接待他的一名教务处的负责人,见到他迷惑不解的样子,笑着道:“你是东北来的吧?来之前我查阅了你的资料,也看到了你的许多事迹,你是一名优秀的将领。”
三槐道:“那有啥用?还不是个教学的。”
这名负责人道:“看出来了,你是一心想回东北继续打鬼子。但是,你要知道啊,如果让你回去,只是你一人,如果在这里多培养大批学生,到那时你再回东北就不是你一人了,那力量就大得很了,你看呢?”
一席话,让三槐豁然开朗,茅塞顿开。道:“嗯,那就不回东北了,接受组织安排。不过我一听到打鬼子,心就痒痒的,心就飞到了东北。”
这名负责人道:“你在这里多培养人才,将来派到东北,那可是不可估量的力量啊!”
三槐道:“是啊,是啊!我想通了!”
三槐是一名经过战火洗礼的游击战术的教官,有丰富的实战经验,又在苏联深造过,非常受到校方的欢迎。
在教学中,三槐又深入研究了******在井冈山提出的“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十六字方针,并联系自己在东北抗击日寇的战斗实例进行讲授,通俗易懂,受到了学员们的欢迎。加之口才出众,会讲一口流利的俄语,不时引经据典,让学员们非常的崇拜。学习之余,学员们不时地夸奖三槐讲课容易听懂,讲得活,愿意听。
尽管三槐用心钻研教学,但是一直没有放弃回东北抗击日寇的打算。
转眼间三槐已经在中央党校工作了2年多。这时,已经是1943年的春天。随着1941年12月7日发生举世震惊的日本偷袭珍珠港事件, 宣告了太平洋战争的爆发。翌日,美、英对日宣战,英联邦及部分拉丁美洲国家相继对日宣战,给日本帝国主义予以沉重的打击,从东北抽大批关东军调往前线加以补充。面对这种形势,中央派出部分东北干部,前往东北抗日游击区,加强抗日力量,这给三槐回东北参加一线战斗创造了机会。他主动请缨回东北,得到了中央的批准。
三槐秘密回到东北后,先是来到了宁安县城,与妻子冰山雪莲、风尘、冰心雪莲见面。分别已久,让大家相互之间无比的思念。
寒暄之后,风尘简要向三槐汇报了这些年指挥地下交通线的具体情况和当前的日本鬼子的军事动向。
汇报完之后,风尘道:“三槐哥,我们已经把屋子腾出了一间,你们夫妻好好聚一聚,嘿嘿。”
三槐道:“你小子,很懂事儿啊!”风尘道:“你们分别快三年了,这点事情俺还是懂啊。俗话说的好‘小别胜新婚’,你也很累,早点休息,我们走了。”风尘手握着已经身怀六甲的冰心雪莲走出了房间。
?风尘和冰心雪莲走后,冰山雪莲道:“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三槐道:“暂时不走,过一段时间将按照组织安排到新的岗位工作。”
冰山雪莲道:“三槐,这次你回来,我觉得你变了。”
三槐惊诧道:“我变了?我还是我啊,呵呵。”上前亲了一下冰山雪莲额头。
冰山雪莲道:“我到觉得你变得更加成熟了,看来你到苏联学习,没有白学。”
三槐用柔和的语气道:“嗯,看来媳妇的眼力不错嘛!想我了吧!”
冰山雪莲道:“嗯,我这辈子啊,就是苦命子,小时候没有爹妈,长大了又苦苦追你,一波三折,等到和你结婚吧,还要整天整日地守空房,哎……”
冰山雪莲摇了摇头,看着三槐,眼泪止不住地向外流。三槐拿着手巾给冰山雪莲擦去泪水,道:“是啊,你跟我受了很多苦,颠沛流离。等到把日本鬼子打败了,我们就可以过上太平日子,我就哪里也不去了,陪着你一直到老!”
冰山雪莲道:“是啊,鬼子啥时候能被赶出中国呢?”
三槐充满信心地道:“我想鬼子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长时间了。我们一定会取得最后的胜利,等着瞧吧!”
冰山雪莲道:“你刚回来,旅途很累的,我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清晨,三槐早早地起床,走出家门,来到了院子中。晨曦斜照在院子中的一棵老柳树。老柳树刚刚吐出嫩芽,随着风儿摇动着。蔚蓝的天空,有几只小鸟飞过,落在老柳树上,叽叽喳喳的叫着。三槐在院子中溜达一圈,刚转身就看到了大车店老板郭德臣,道:“老郭,我回来了!” 郭德臣听道三槐这一喊,愣了一下,道:“哈哈,三槐啊,啥时候回来的呀?”三槐道:“昨天晚间刚回来,见天色已晚,就没有好意思打扰你。” 郭德臣笑着道:“哈哈,见外了不是?我们已是老朋友了。这么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你还没有变样儿。” 三槐道:“老郭,现在生意如何?” 郭德臣道:“别提了,现在小日本虽然少了些,但是那些二狗子(日伪军)仰仗着日本人撑腰,折腾得很欢,住店的人也不多,勉强度日。”三槐道:“是啊,民不聊生,老百姓日子难熬啊!” 郭德臣道:“可不是嘛,现在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现在乡下都封山并屯,目的是隔断老百姓与抗联的联系,又把咱老百姓的土地都给没收了,让给什么日本‘开拓团’来种,这些日本人也不会种地啊,逼着咱们村民帮助种,中国人敢怒不敢言。据说最近还抓了不少村民押送到嫩江去种地,哎……”
三槐道:“嗯,接着说,我听听。”
郭德臣见三槐喜欢听,接着道:“现在村民所产的粮食要向兴农合作社交‘出荷粮’,不准私自贩卖。日本人买‘出荷粮”给得价格很低,只能用换来的钱换取鞋子、食盐和锄头等,什么猪皮、马皮、牛皮就列为军用品,必须上交兴农合作社。在城里住更苦,都凭“配给薄”购买,包括粮食、豆油、布匹、棉花、洋火(火柴)等。日本人都吃细粮,数量不限。朝鲜族粗细粮各一半。轮到咱中国人就惨了,全部是粗粮,吃不饱,只好以豆腐渣、豆饼、榆树叶、野菜为食。谁要是吃了大米、白面就以‘经济犯’抓起来,进大牢。这些日本人简直是畜生,把咱们中国人不当人。对了,四年前,东京城协和会会长孙锦书被小日本鬼子抓了起来,经不住打,只好说谎,说出了‘反日会员’,其实他说的都是假的,但是小日本不管这个,抓了50人,每人的头顶上蒙上一个白布袋,大多数都被杀死了。不说了,越说越来气,这帮王八羔子拿咱们中国人当成三等公民。”
三槐道:“这些日本鬼子在中国犯下了滔天罪行,迟早会被我们中国人赶出去的,这笔帐一定会算的。”
听了三槐这么说,郭德臣又开了口:“去年,小日本在这里抓了不少劳工,听说大多数都去了东宁、密山、虎林等地方去修什么警备路,还有的到鸡西煤矿挖煤、伐木头,住的是破工棚,不保暖,吃的是咸土豆、发霉的高粱米,哪有什么菜啊,自然饿死不少、冻死不少,多数尸首都扔进‘万人坑’,喂狼喂狗。这些野狼野狗吃馋了,天天趴在坑边不远处等着吃人,可吓人了。在宁安北市场还有两个‘慰安所’,别的地方也有,咱叫它‘军窑子’。里面住着全是从朝鲜那边被抓来的大姑娘小媳妇。他们穿着和服,学说日本话,涂脂抹粉的讨取小鬼子的欢心。一到星期天,这些小鬼子像饿狼似的排队去祸害她们。有的一人要接客10多人,等日本鬼子祸害完后,一个个走道直打晃。她们整天以泪洗面,哭天嚎地的,简直遭老罪了。”
此时,三槐表情凝重,道:“老郭,我们都是中国人,日本人所作所为你都记着。”
这时候,风尘和冰山雪莲从门中出来。风尘道:“老郭和三槐唠啥呢?”
郭德臣道:“也没有唠别的,唠小日本的事情。”
冰心雪莲道:“三槐哥,饭做好了,进屋吃饭吧!老郭你也一起来吃点儿。”
郭德臣忙着道:“嘿嘿,你们吃吧,俺还有事情要办呢!”扭身向外走去。
在宁安县城,三槐焦急地等待了半个月。冰山雪莲看到妹妹快要临产,精心为妹妹准备孩子的衣服,并予以照料。
风尘不断地与各交通站取得联系,一方面与上级组织取得联系,以便获得三槐下一步任职安排。另一方面获取军事情报,与三槐相商分析敌人的动向,为今后的斗争做准备。
这道是:“赴苏留学回故里,一心报国驱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