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雪山英雄传奇
3033300000045

第45章 孤胆英雄2

周光显然沿袭了当土匪时候的习性,通过类似土匪“过堂”方法,考验风尘。在土匪活动中,所谓“过堂”,就是对新上山入伙的,通常采取一种方法叫来者在头上顶个葫芦或酒壶之类的东西,让他朝前走去,不允许回头。当他走到百步之外,土匪头子突然举起枪射去,将葫芦或酒壶之类的东西击碎。随后,土匪头子叫人去摸摸来者的裤裆,如果湿了。说明胆小,当不了土匪,就把来者轰走。如果未湿,则可进行正式的入伙仪式。

这一关,风尘过去了,下一关,让是他去“踩盘子”、“望水”打探情况。如果干得很出色,就可以说“骝过了(考验过了)”,还算“顶硬(能挺住、胆大)!”这对于风尘来说不是问题,关键是防止身份暴露,这也是风尘最担心的事情,他知道周光不会立即信任他。更知道周光是个“横推”高手(横推,指的是办事出乎常理,不太近人情),让他内心很担心。

这天,周光命风尘和王三虎到绥芬河,明着让他们寻找抗日武装线索,其实,暗中在考验着风尘的能力。风尘心知肚明,苦思如何应对这次任务。

在绥芬河,一条街里有个大财主名叫田拐子,在方圆100里算是富豪,自家有壮丁,社会关系复杂,与日本人和山上的土匪都有来往。经营着当铺、妓院、大烟馆等。风尘十分清楚,要想完成任务,赢得周光的信任,必须干个漂亮活儿。而要选的目标,恰恰田拐子符合要求。田拐子年方50多岁,体型彪悍,中等身材,国字脸,连毛胡子黝黑,满脸长着横肉,一看属于刁蛮凶狠之人。风尘知道他有个儿子叫田彪,与其父亲一样,专横跋扈,欺压百姓,吃喝嫖赌什么都干,与胡子(土匪)有联系。平时,捣腾军火和大烟。除掉田彪,早已纳入了风尘的计划当中。风尘知道日本人最痛恨的是通胡子(土匪)。日本人只要听说是胡子,不管是抗联还是土匪,一律格杀勿论。

这天,风尘获知,活跃在牡丹江、鸡西一带的土匪头子刘华堂,派人到绥阳,与田彪接头,用烟土换取10支三八大盖和1000发子弹。风尘立即安排王三虎迅速回到东宁,将这一情报汇报给周光。周光大喜,并及时禀报给特务机关长宫崎。宫崎这些日子十分的苦闷,寻找抗联线索始终没有着落,关东军总参谋部对其进行了严厉的斥责。这次风尘提供的情报,让他喜出望外,仿佛找到了一棵救命的稻草,以此缓解来自关东军参谋总部的压力。他迅速纠集300多名兵力和部分国境警备队,前往绥阳。天色将晚,刘华堂派来的8名土匪与田彪带领的5名人员在北山山角下的储木场子一个小木屋接上了头。距离小木屋很远的地方,一东一西各有田彪望风的人。宫崎带来人马先是隐蔽在这里周围,风尘带领王三虎分别装作土匪的模样,佯装问路接近这两个望风人,趁不注意,分别杀之。之后大批人马迅速接近这个小木屋。而屋内这些土匪和田彪正在交换烟土和枪械。打开烟土看成色后,田彪的脸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道:“好,这笔货成交!”话音刚落,突然有人喊:“不好外边有日本人。”听说外边有日本人,土匪们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如何是好。田彪也觉得事情的蹊跷,心想,日本人怎么会知道?正思考着,周光大喊:“屋里人听着,我们已经将你们包围了。太君说了,快把枪发下,饶你们不死,否则,统统的杀死。”田彪听着喊声,从门缝向外看,让他惊呆了:密密麻麻好几百人,这回逃是逃不出去了,落在鬼子手里死定了,十分的懊恼。对峙了约10多分钟,突然一名土匪挥枪射出一串子弹,击中周光的脑部,其身子一歪,当场倒下。宫崎见状,非常地恼火,道:“八格牙路,死啦死啦地有。”命令集中火力射击,有用迫击炮打击。瞬间,小木屋火光冲天,屋内的田彪和随从以及土匪全部毙命。

这次宫崎获得风尘准确的情报,杀死了田彪和一些土匪,赢得了宫崎的赏识和信任,并将风尘顶替周光的位置,担任国境警备队一支队长。初战告捷,这让三槐以及冰心雪莲等人的十分欣喜。这为下一步接近军事工事、搜集军事情报奠定了基础。

这期间,风尘白天搜集来自各个方面信息和军事工事地形地貌,记在心里,晚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潜心分析,绘制简单地图和兵力分布情况,通过“薛家豆腐坊”地下交通站向****党组织提供了大量的军事情报。

一天,风尘独自在办公室中。忽然有人急促敲门,风尘转身便喊:“进来。”抬头一看,原来是王三虎,只见他走近他的耳边,道:“家中老人来信儿了,让你快点回去看看。”风尘听到这个消息,脸色立刻严肃起来。这是他们的联络暗语,知道有新的重要事情要做。忙着道:“三虎,你替我照顾这里,我立即回去。”风尘回到了“薛家豆腐坊”,刚进门,冰心雪莲道:“风尘,你看谁来了?”风尘一愣,道:“哎呀,是天虎师长吧?几年不见消瘦了许多,人又黑了,差点儿认不出来了,非常想念您!”两人相互拥抱,天虎道:“这几年,听说风尘成熟了很多,见面后,已经感觉出来了。战火的洗礼让我们更加坚定了信仰。”风尘道:“是的。听说天虎师长这些年来打了很多胜仗,听了为之高兴。这次按照三槐指示,将配合你们越过国境线。”天虎道:“你说的正是我要和你商量的事情。你做情报工作的,对绥芬河、东宁方面情况了解的比较多、也比较熟悉,征求你的意见。”

风尘道:“你们要越过国境线,必须翻越大成子南山,然后奔杨木桥子口方向,那里日军数量不多,可以趁黑夜过境。”

听了风尘的介绍,天虎的心才落了地儿。后来天虎带领30几名抗联战士,在三槐、风尘等人的精心策划下,沿途躲避了日军的封锁,顺利进入苏联边境。暂且不表。

话说风尘尽管没有读过几天书吗,但脑子里透露出的灵气儿,一般人比不上。来到国境警备队转眼一年多了,风尘学会了地道的日本话,与日本鬼子交流无障碍。不久,就被调到他身边做兼职翻译官。有个兼职翻译官的头衔,风尘经常陪伴着宫崎巡查工事,军事禁区可以自由通行。

这天,风尘走进了军事禁区内,展现在他眼前的是三排木板制作的房子。里面住的是中国劳工,十分的脏乱。白天劳工们衣不遮体,一天三顿饭吃的发霉的玉米粥,穿着不跟脚的鞋子,来往与工事和住处途中。年龄大的、身体弱的经不住折腾的,很快就倒下了。日本人只要见到这种情况不由分说就把人扔进狼狗窝里,任其撕扯……惨不忍睹。时间长了,劳工的死亡人数也在增加。后来面对劳工尸体,狗连闻都不闻,暴尸荒野。每天,劳工们在饥饿、惊恐、寒冷的氛围中活着。劳工们死去一批,又从关内抓来一批补充。这些劳工中有被俘虏的中国军队士兵、山东一带的农民,也有少量的抗日分子。风尘仔细分析窃取来的劳工人员名单,上面标注着这个人的身份。名字前面有红三角都是重点看守任务,划“o”的是有一定技能的,没有划标记的为力工。在灯光下,划了几个人的名字,都是重点监管人物,迅速在他脑海里形成了新的行动计划 。并草拟一个具体的《黑鹰》行动计划,让冰心雪莲三槐审批。很快得到了三槐的批复,要求风尘谨慎行事。

《黑鹰》行动计划,符合东满抗日斗争形势,目的是采取暴动、破坏铁路、侵扰等手段,减缓日本军事工事进度,破坏掠夺中国资源的行动。《黑鹰》执行组长是三槐、副组长风尘,成员自然就是冰山雪莲、冰心雪莲、还有薛胜、王三虎、二嘎子,主要配合风尘进行劳工暴动。

宫崎虽然欣赏风尘,但是他对风尘以及收编过来的日伪军没有放在眼里,认为是乌合之众,难当重任。老谋深算的宫崎,是老牌特高科,诡异的目光时常在暗中观察着风尘的一举一动。宫崎很疑惑,为什么在南京公开的报纸上准确披露了东宁等地军事工事内容?为什么几次围堵抗日分子,几次扑空、几次落败?为什么风尘提供的情况报是那么准确?一个个疑问闪现在他的眼前。越想越觉得可怕,感觉有一个无形的手在罩着。他觉得遇到了强大的对手,很无奈地看了看自己的学生冈村加代子递来的关东军司令部催办查处命令,心中十分恼火和愤懑。此时,他脑子里很乱,一时还理不出头绪来。最近,始终没有抓到风尘什么把柄,派遣冈村加代子,秘密接触风尘,并对其进行跟踪。风尘也隐约觉得宫崎在监视着他,每次回到办公室,在那里静坐,思考着一天来自己的举动、言行是否得体和严谨。

忽然听到轻轻的敲门声,未等风尘回答,人已经进来了。此人就是冈村加代子。只见一身军装,手握战刀,威风凛凛。再看她那瓜子脸,无表情,显得很僵硬,眼神略带凶光,道:“风尘队长,我是大日本帝国住东宁特高课人员,名叫冈村加代子,奉宫崎的命令,跟我走一趟。”风尘跟着冈村加代子走出办公室,上了卡车。心里犯嘀咕,是不是哪个地方露了马脚被宫崎发现了?身子随着汽车摇摆行走在一个山路上,风尘仍低头正琢磨着……这时,冈村加代子大喊一声:“到地方了,下车。 ”风尘下了车,向四周一看,在一个山坳里全副武装日本士兵5米一个距离在那里站立。不远的地方二十几名劳工在不停地挖坑,大约20多分钟时间,一个五米见方的大坑挖完。劳工们站在坑旁列队一字排开。突然,冈村加代子一声令下:“射击!”日本鬼子齐射,瞬间劳工们被枪杀,跌落在坑内。此时的风尘心在怒吼、在流血。可是不能露出声色,依然坚定向前看去。突然,发现一名没有被打死的劳工在坑的边缘挣扎着向外爬。这时,冈村加代子递过一只手枪,示意让风尘给解决掉。风尘接过枪的过程中仿佛手在颤抖,一步一步走向坑的边缘。此时这名劳工已经血肉模糊,处于求生的本能,手沿着坑的边缘滑动着。这名劳工用乞求的目光道:“救救我,救救我,我们都是战友!”风尘听之后,大惊,露出杀气,迅速举起了枪,“砰”的一声,这名劳工应声倒下。

这是宫崎导演的一场戏。被风尘射杀的是宫崎从宁安城调来的汉奸,没有想到被风尘识破。在一旁细致观察的宫崎露出凶恶的笑容与冈村加代子向风尘走来,道:“你地、大大地忠诚!大大地好!”

风尘面无表情,道:“为了帝国,应该的。”说完,心想,狗日子,等你有一天,会死在我手下,为死难的同胞报仇!

为了实施好《黑鹰》,风尘凭着军部特别通行证和流利的日语,取得了日本人的信任。

风尘陪着宫崎在一次巡查军事工事时,遇到了“高记饼店”的老板高山。高山是被日本人抓来做劳工的,知道他开过饼店,所以安排他为劳工们做饭。风尘与高山双目相遇,只是嘴角一动,高山领会意思,没有露声色,用眼角扫视着风尘,继续忙着用手中的活。

高山这人虽然做过土匪,还是有爱国情结的,对日本人恨之入骨。自己经营的“高记饼店”被封后,又将其抓到这里做劳工,想逃还逃不出去,每天看到劳工们悲惨的境地,让他心惊肉跳,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心中十分的绝望,见到风尘宛如看到了希望。因为在这里面,想看到外边人很难。风尘看到高山后,心中暗喜,终于找到能够与劳工们接触的人了。两个人目的虽然不同,但是彼此都有一个强烈欲望。风尘也非常犯难,他知道站在自己周围那个不确定的眼睛,始终在审视自己的行动,不可掉以轻心。不断的规劝自己,一定要静下心来,思考后,时机成熟,创造条件去接触,把自己的想法传达给里面的劳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