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社科二十世纪图书馆与文化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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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陈伯吹:在文学创作和教育儿童的坐标上

中国现代儿童文学拓荒者的陈伯吹,一生为小读者撰写和翻译了80多本书,他的创作生涯长达73年,被誉为东方的安徒生。他的一生和儿童、图书及图书馆结下了不解之缘。

读遍小学校全部藏书

1922年2月,还不满十六岁的陈伯吹毕业于江苏宝山县立甲种师范讲习所,即担任杨行乡朱家宅第六国民小学教师。两年后调到宝山县县立淞阳小学。这所小学有一个图书馆,这就给陈伯吹的教学和阅读以及写作提供了一个良好的环境。他从图书馆里借读了鲁迅的杂文,郭沫若的小说,以及刘大白、闻一多、徐志摩的诗歌等。

陈伯吹是这所学校里最勤奋的教师,每天他在规定的熄灯时间过了以后,还要点燃蜡烛继续读书写作到深夜,以至于后来校长也为之感动,破例每晚供应他一支蜡烛,并微笑着向他伸出一根手指,意思是只能用一支蜡烛,蜡烛点完就要去休息。这使陈伯吹更如饥似渴地读书,几乎读遍了小学校图书馆里的全部藏书,并且写出了《消夏琐记》、《两个蹈海者》、《夜未央》、《怒吼吧,上海!》、《畸形的爱》等文章和书籍。其中《消夏琐记》还被编入南京初中国文第三册。

1929年,由于遭受地方当局的迫害,陈伯吹不得不离开小学来到上海寻找工读的道路。他幸运地成了大夏大学高等师范科的学生。其时大夏大学图书馆丰富的藏书,为陈伯吹创造了求学、研究、写作的良好条件。虽然他课余要到幼稚师范去上课,还在北新书局担任了《小学生》半月刊的主编,半工半读的生活十分辛苦,但仍然有效地利用了大夏大学图书馆的藏书,系统地阅读了大量的中外文学名著,获得了对他以后的事业发展起着重要作用的养料。他贪婪地学习着英文,并选择了翻译童话作为学习的一种形式,一年半后出版了第一本翻译童话《小山上的风波》。

太平洋战争爆发后,陈伯吹被迫离开上海,到重庆北碚国立编译馆任副编审。编译馆图书室的藏书较多,他利用编译馆较丰富的资料,对欧美作家创作的儿童文学作品作了详尽的研究,陆续写了《格林兄弟和他们的童话》、《大作家与小孩子》(狄更斯)等“作家和儿童文学”系列作品十多篇。还从英文翻译了普希金童话诗《渔夫和金鱼的故事》和《一家人都飞去了》、《兰花园》等儿童小说、童话。

作辅导报告,去的次数最多的是居住地附近的少年儿童图书馆

导读是图书馆一门重要工作,也是教师的教学内容。两者因行业有分工,而其目的是相通的。

对于儿童的导读工作,陈伯吹是很重视的,他说:“儿童读些什么书,是不仅要考虑到读者对象在不同的年龄和不同的程度上要有所区别,有所选择,也还必须要考虑到他们所处的时代环境、国家和社会的需要。”因而对于给少年儿童做导读,他一贯是积极主动的,这也是他出于教师和作家的使命感和责任感所决定的。

早在1922年,他担任朱家宅农村小学教师时,每当暑假,便义务地为小学生以及小学生的弟妹们上课、讲故事,讲的便是小时候读过的《无猫国》、《怪石洞》、《三只熊》,以及《三国演义》、《水浒传》、《西游记》等,这也就是他最早从事的学生暑期导读工作了。在这些工作中他获得了快乐和灵感,创作了处女作《模范同学》(1927年商务印书馆出版时易名为《学校生活记》)。

五六十年代,陈伯吹经常被上海市少年儿童图书馆邀请去为小读者作读书辅导报告,于是《一只想飞的猫》、《中国铁木儿》、《三门峡工地上两少年》、《幻想张着彩色的翅膀》等书籍和其中的人物介绍给小读者。前来邀请陈伯吹的即是市少年儿童图书馆阅读辅导部的钱锡娥老师,陈伯吹到了九十高龄时还提起她:“少儿图书馆的钱锡娥以前一直来联系的,现在不知道她怎样了,好久没有见到她了。”他印象中的钱锡娥是50年代的梳着两条小辫子的形象,而忘记了如今已经四十年过去了,当年小姑娘的钱锡娥现早已超过了退休的年龄。

80年代,陈伯吹仍常常应邀到上海各区县少年儿童图书馆给小读者作辅导报告,去的次数最多的是居住地附近的卢湾区少年儿童图书馆,还被聘为该馆的金钥匙书友的顾问和指导老师呢。他在去外省市开会期间,也抽空到当地的少年儿童图书馆去和小读者见面。

陈伯吹还经常去中小学图书馆为学生作导读。对于宝山家乡的中小学,更有着特别的感情。1990年5月的一天,他感冒发高烧到39度,住进了华东医院,恰恰后天是答应去宝山中学作辅导报告的日子,十分焦急,一定要第二天出院,说答应了别人的事切不能失约。他去过的中小学少说也有几十所。他几多牢记在心,有如忘不了江苏昆山县实验小学师生赠送的“尊师垫”,也忘不了北京光华路第二小学小朋友对他的作品提出的不少意见:“哪个地方写得好,哪个地方写得差,说来很有意思,很有条理,这样使得我更爱他们,也更敬他们。”①1995年5月22日,他已九十高龄了,还兴致勃勃地参加了上海四川南路小学图书馆举办的“中国精神”读书报告会,谆谆教导孩子们要从小与书交朋友,多读书,渎好书,养成良好的读书习惯。②在病榻上,审阅了图书馆章程草案

陈伯吹爱书,七十年来,虽然几经沧桑,图书损失不少,但晚年积存的图书仍旧很多。其中主要是儿童文学图书和期刊。

陈伯吹八十岁以后,考虑到在自己的后辈中没有人再从事儿童文学工作,为了让这些资料发挥应有的作用,他亲手整理,陆续把早年的一些图书赠送给上海市卢湾区少年儿童图书馆。为此,区图书馆在1991年6月29日举行了“陈伯吹赠书仪式”。九十岁时,当他获悉上海浦东新区社会发展局愿意接纳他的全部藏书,并在东方少年宫建立一所图书馆时,深为欣慰。他在华东医院的病榻上,还审阅了图书馆理事会章程草案,接待了东方少年宫小朋友的来访。

陈伯吹为图书馆赠送藏书,他也从图书馆找回自己的旧作。一是《魔鬼吞下了炸弹——上海》,这本书最早是在1943年由桂林北新书局出版的,1966年之前在家里还保存有两本,抄家后散失了,后在重庆市图书馆查到复印,《陈伯吹传》作者苏玉孚帮助校读后,由福建人民出版社于1983年8月重版。另一是,从80年代起陈伯吹为了搜集自己早年发表在各种报刊、杂志上的杂文、散文、诗歌,曾数次赴上海图书馆徐家汇藏书楼查找20、30、40年代的《大公报》、《文汇报》、《小说月报》、《东方杂志》、《立报》、《现代》、《妇女杂志》、《青年界》、《旅行杂志》等报刊,受到了上海图书馆工作人员的热情接待,同时他还请友人到外地的图书馆查找。这些文章记载了陈伯吹的思想轨迹、生活历程。这些著作后结集出版。1997年6月,少年儿童出版社给他带来了《泪洒江南雨》的结集。看到这本书,他激动得无法语言。这本从图书馆里找回的著作,也就成了他生前出版的最后一本书。

①《陈伯吹自传》。

②《中小学图书情报世界》1995年第4期。

(上海市第三女子中学图书馆陈瑾瑜)

链接陈伯吹译《百万只猫》。他说:“100万只猫,其实还是一只猫;因为一个人只需要一只猫。”

陈伯吹晚年仍忙于写作,但主要精力却是被用来为年轻的儿童作家著作写序。他说,写一篇序,看来只有一千字,却比自己创作几千字还要花时间。为此,他晚年占有很大比重的作品,乃是四本序言结集。

余思1.陈伯吹一生办过几份刊物(含副刊)?

2.陈伯吹一生和多少个少年儿童图书馆打过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