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逐渐安静了下来,非常静,没有一个人说话,水逐渐变得凉了,越来越凉,我感觉不到太阳,可能我是被弄进了屋子里,时间越来越久我感觉到冷了,浑身上下起了鸡皮疙瘩,这个我感觉的出来。
不由的打了一个冷战,我哆哆嗦嗦的坐在水缸里,眼前头罩蒙着什么也看不到,黑乎乎的一片。
从他们的话里,我可以知道我已经不是他们对付的对象了,冯天赐是要对付我,可是冯天赐的大哥要整一下杨诩,所以冯天赐就必须听他大哥的话,而把我弄到这里肯定也是冯天赐大哥的主意。
杨诩肯定会来救我的,即便我对着他那么说,他也一定回来,他这个人我了解的很,可是如果像他们说的那样只有杨诩自己一个人,那他来了岂不是也得凶多吉少。
水很冰,我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弄的冰块,但是不见太阳,温度虽然高但水里的温度可不低,我觉得我的嘴唇都是紫的,因为我感觉到很冷,不停的打着冷战。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几点了,我的手机已经被水给浸湿了,可能已经坏掉了,冯天赐这伙人我感觉非常狠,他们绑我就是连腿都绑住,现在的我根本动不了加上在水里这么久已经麻木了。
咯吱……
很沉闷的声音很沉重,伴随着刺耳的滋滋滋的声音,一股温暖的阳光从我的正面洒了过来,阳光也透过了我头上的头套,让我看到了一丝亮光,我已经冷的说不出话了,牙齿上下的打抖。
“来,单羽,我让你看看谁来了。”我听到了冯天赐的声音,可是我现在冻得说不出来一句话,我的头罩被打开了,我眯着眼睛迎着太阳。
已经是下午了,太阳都快落山了,赤黄的夕阳从西方洒下来,从面前巨大的房门落在我的身上。
这里是一个小的厂房,可能是这个工地唯一能够主人的地方,还可以看到周围一些散碎的被褥,只不过这里现在已经没人住了。
赤黄色的光芒中,一个人影在我的眼中若隐若现,本来是黑色的人影,随着我的眼睛睁开逐渐清晰,是杨诩,他来了,不过只有他自己。
杨诩的周围,还站着一群人,目测过去大约有二十多个人的样子,他们手里的工具则是木棒钢管橡胶棒之类的东西,杨诩空着手,单枪匹马的站在门口,认真的看着我。
看到这里,我很想哭,可是仿佛冰冷的水把我的眼泪都冻住了一样,我靠在水缸里没有丝毫的反应。
“杨诩,我们大哥说了,这一次就是给你的教训,记得以后不要这么猖狂,一个外地人而已,在临东想要混起来,有点难度。”冯天赐跟着一个人突然挡在了我的面前,隔断了我与杨诩的视线,他面前一名个头有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开口叫着,这个应该就是票哥了吧。
“看来今天我不挨一顿教训是带不走毛子了啊。”我听到了杨诩的声音,而后就听到了打火机啪啪的声音,我知道这是杨诩的习惯,他习惯里面危机的时候抽烟,这也能够让他镇定。
“兄弟们,给我狠狠的打,打的住院最好。”我就听到票哥的声音,而后僵硬的抬头看着冯天赐和票哥的后背,我很想上去帮杨诩,可是我动不了我无能为力。
不时有惨叫声传过来,但都不是杨诩的声音,他的声音我很熟悉,他没有发出来一点声音,我听到了票哥的笑声,哈哈大笑的笑声,猖狂,骄傲。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时间挺久的,太阳已经快要落下去了,票哥带着人走了,我的眼前杨诩也出现了。
他无力的趴在地上,头破血流,鲜血染红了他身边的一点地面,趴在地上浑身抽搐着。
“飞……飞哥。”虽然我没办法说话,但是看到这一幕我也还是硬撑着叫了他一声,可是他没有应答我,我的泪水不由自主的就流了下来,我的心里很痛,可是我脸上的肌肉已经僵硬了,根本表现不出来一点痛苦的样子,只是流着泪。
等待着,我看着他浑身颤抖,不过此时,他慢慢将双手放在地上,撑起了他的身体,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趔趄了一步,他满脸都是鲜血,只不过对着我笑了笑,笑容非常悲惨。
他一步一步的对着我走了上来,大口喘着粗气,他走路的时候都想要倒在地上,可是他硬撑着。
“飞哥!”我从喉咙深处爆发出一声吼叫,可是因为舌头的僵硬,叫声非常含糊,他总是面带笑意,即便现在都这么惨了依旧是如此。
杨诩慢慢来到了我的身边,血红的双手扶住了水缸出租的喘息着。“毛子……让你久等了。”
他慢慢伸手拉着我的衣服,想要把我从水缸里拉出来,可是他似乎已经用尽了力气,根本拉不动我,他放弃了,扶着水缸大口呼吸着,他真的好傻,真的好傻,挨打的时候一句话也不说,他就知道我看不到一声不吭,就那样闷闷的挨着打。
“啊!”陡然间,他大吼了一声,双手抱着我的肩膀,我就感觉身体一轻,顿时就离开了冰水,他的身体也在这一刻栽倒,我趴在了他的身上。
夜幕逐渐降临,因为是夏天我恢复的也很快,僵硬的肌肉也逐渐恢复正常,只是我趴在杨诩身上没有办法动弹,黑暗里,我不知道杨诩是清醒的还是昏迷的,他没有动,我趴在他的身上不停的抽泣着,一直哭着。
“毛子,你别哭了,我还没死呢。”杨诩突然开口说话了,我已经哭了很久了,他终于说话了。
“飞哥,你为什么要来救我。”我一边哭着一边含糊不清的问。
“你是我兄弟啊。”杨诩喘着粗气说。
“可是我……我那么说你。”我很内疚,昨天我还那么多他,可是他……
“无所谓,那是你不了解情况,其实答应了闫生我就可以控制他让他多给村民一点补助。”
“飞哥,对不起。”这一刻,我无法压抑内心里的情感,泪水就像坏了的水管一样哗啦啦的流了出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就像杨诩所说的那样,如果闫生找到了邹八和另外的三个龙头老大,那么来运村的村民们拿到手的补助会更少。
杨诩笑了起来,而后说道:“毛子,世界上没有绝对的正义,没有绝对的公平,有一颗正义的心固然是好,但就……我们有新的敌人了,这个人……是谁啊?”
“我不知道,我听冯天赐说是在监狱里认识的一个大哥。”我狠狠吸了吸鼻子说道。
“冯天赐,就是欺负小雪的那个家伙吗?好,我记得了。”说着,杨诩闷哼了一声,撑着身体直了起来,拉着我给我解开了身体上的绳子。
杨诩伤的很重,我带着他去了就近路边的诊所,我身上的钱都浸水了,还好杨诩的口袋里有钱,他的头上缝了三针,而我冻伤了脚,弄完这一切差不多已经晚上九点了。
当我们两个勾肩搭背的回到东环旅社的时候,所有人都转头看着我们,包括杨诩的朋友,其中还有周颖的身影,他们看着我们俩都没有说话,眼神之中露出了一丝丝的凶狠。
“小羽……杨诩……你们……”
“没事。”杨诩摆了摆手,又露出了他那招牌的笑容,等这一群人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把我和杨诩急急忙忙送到了楼上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