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我爸怒了,大骂了一声,抬起脚对着我的胸口踹了一脚,这一脚穿的我胸闷气短,阳面倒在了地上干咳了几声,只不过又立刻恢复成了原来的姿势。
“你不喜欢人家,你不爱人家,你是玩人家吗?人家女孩贱啊?生下来就是被你玩的?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做了不敢负责?”我爸大声咆哮着。
我现在不禁有点后悔刚才承认了,一言不发。
“我告诉你单羽,如果你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行,没问题,咱们两个现在就断绝父子关系,你的债他们要多少钱,我来替你还,只不过从今往后,你跟我再没有一丁点的关系。”我爸凶狠的说着。
“单东明,你干什么呢?”我妈当即就大声叫了起来。
我猛地抬头看着我爸,委屈的泪水不由自主的从眼眶里流了出来,我浑身颤抖着,嘴唇剧烈的抽搐,我恨!
“好啊,断绝就断绝,我不比你差,我告诉你,我最看不起的人就是你!”我大声对着我爸咆哮着,声音哽咽,泪水直冒。
“行,你有种!”我爸猛地就转身,从柜子上拿了一张白纸一支圆珠笔,坐在桌子边上就开始写了起来。
我也立刻就从地上站了起来,马上要断绝父子关系了,我有什么好跪的,我单羽跪舔跪地跪父母,其余的人我一律不跪。
“来啊,签字!按手印!”我爸突然拿着写好的纸砰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从一边拿出了印泥儿。
因为我爸在厂里的关系,我家印泥也有很多,我爸所在的岗位以前必须要按手印签字才能下货的。
我也愤怒到了极限,虽然流着泪,但还是拿起来纸认真的看着,只见那白纸上写着。
“我从今天开始于单羽毫无关系,相互达成意愿,愿意用一纸合约断绝父子关系,老死不相往来,单羽欠下的债由我来还,本合约一旦签字,具有法律效益!”
“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承认,用不着你好心好意,虚心假意,我用不着你照顾!”我看着我把愤怒的说道,拿起笔把最后一句话给改掉,换成单羽欠下的债由单羽一人承担!
“好,算你还有良心,不让我给你背黑锅,要是被邻居知道这件事情,背后戳脊梁骨都能戳死人……”
我看着纸张自嘲的笑了笑,我的心真的碎了,碎成了好几块,捡都捡不起来了,猛地就拿起笔在下面签上了我的字,按上了我的手印,猛地就把手中的圆珠笔狠狠一摔,转身就走。
“小羽!”我跑出了家门,听到我身后我妈的叫声,不过我没有回头,一直吵着楼下跑。
痛,心痛,这个世界上除了爱情之外还有哪种情能够这么痛,亲情兄弟情无疑。
我一边流泪一边下了楼,疯狂的跑着,我妈的声音早就消失不见了,路上的路人也都像看疯子一样的看着我,不过我都没有在意,我就是我,我用不着在意别人的看法,别人的眼色。
“啊……”
一边哭着一边跑着,我一边大叫,我感觉我的神经已经不正常了,我感觉我现在就如同半个疯子一样。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累了,我跪在了地上,此时我才发现我已经跑出了东环来到了野外,我背后是逐渐远去的夕阳,我面对着东方,看着地平线上的房屋,大颗大颗的泪水滚落。
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泪水,赫然发现是苦的,苦的……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至亲都不相信我,为什么……”我大声喊叫着,仰头看着天空,那湛蓝色的天空被逐渐西去的落日映照的通红,我已经分不清脸上究竟是汗水还是泪水。
“啊……”
我愤怒的大叫着,跪在地上右手紧紧握着拳头,拼命的朝着我的胸口狠狠捶打,发出砰砰砰的响声。
痛!痛!我真的想把我的自己的心给挖出来让它不再这么痛,我终于理解范志刚曾经的那句话了,抽烟虽然有害,但它伤肺不伤心。
我不知道我捶打了我的胸口多久,我感觉胸口都是痛的,呼吸之间有着一股灼热,刺射着我的肺部,只不过我忽然感觉一阵呕吐感,感觉一阵热流顺着我的胸口就提升了上来。
“哇……”我双手撑着地面,不可思议的看着地上那滩红色的血迹,身体有点颤抖。
曾经我看电视剧上,那些因为爱情伤心过度或者什么导致吐血的,我还不相信总以为是上面演来渲染气氛的,可是现在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我吐血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吐血。
“我要活的更好,我要活出我自己的精彩给你看看。”我嘴角颤抖的自言自语。“我要让你看看跟我断绝父子关系是你的错,不是我的。”
再次仰起头来,深深吸了口气,胸口一阵刺痛,只不过我也认清了,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错误和绝对的正确,唯一有的只是不理解,这个社会很黑,黑到别人可以随意往没钱没权没势的人头上扣屎盆子,而这些社会底层挣扎的老百姓,只能任人宰割,没有还手之力,现在就算是路边摔倒的老人都没人敢去搀扶。
我不要做这样的人,就像我下午说的那样,黑的话我就反抗,我要把那些黑人黑商乃至危害社会的人统统击败,我不仅仅为了我自己,我更多的是让这个社会有一点看得到的正能量!
既然我已经和我爸断绝了父子关系,那我在住在那边也说不过去,我平静下来之后就回到了家里,家里已经没人了,我回到我的屋子收拾行李,当然还有藏起来的钱。
我妈不知道去了哪里,可能还在四处的找我,又或许是不担心我,要不然找到我姐之后杨诩肯定就给我打电话了。
想来我妈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我姐的,行李收拾完之后,我来到了客厅,就见客厅桌子上放着一包烟,鬼使神差的我走到了桌子面前,拿起了烟,默默的点燃了一支,而后拎着行李出了门。
我不知道我该去哪里,我能去哪里,我冷静下来之后就不由的有点后悔离开这个生存了十七年的家,但是心里总憋了一口气,要是回头的话,我爸会看得起我?
我拉着行李来到了胡同口,看着侧对面的东环旅社长叹了口气,丢了手里的烟头,慢慢走了上去。
来到门口,我看到我妈和我姐正在柜台边上说着话,杨诩依旧是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杨诩总是给我一种清闲的感觉。
“小羽!”看到我,我妈叫了我一声,随后杨诩和我姐都抬头看着我,不过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小羽,跟妈妈一起回你外婆家吧?在你外婆那边上学。”我妈走了上来,从我手里抢过行李箱,开口对着我说。
我沉默了一阵,看了看我妈妈,又看了看我姐,我姐对我的态度似乎改变了很多,不是变好而是变坏。“不走。”
“小羽,你不走你去哪?你能去哪啊?”我妈急忙问我。
“我在这片租一间房子,其余的你们就不用管了,我能养活我自己。”我面无表情的说着,其实我到底能不能养活我自己,就连我自己根本都不知道,更别说我妈担心我了。
只不过我妈也没有劝我,可能是知道劝我也没有用,我和我爸的脾气一样,只要脾气上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那好吧,小羽,行李先放在这儿,妈给你买点东西去,走,一起去。”
我也没说话,跟着我妈离开了旅社,在街上一直转悠到了晚上,回来的时候我妈给了我五百块钱,说没钱的时候让我给她打电话,交学费的时候也让我给她打电话,然后她就坐上了回我外婆家的车。
回到旅社之后,天已经晚了,我就打算住在旅社一晚上明天出去找房子,我忽然发现这些天事情很多,让我心烦意乱的,时间还早,我也就坐在旅社门口的沙发上等待着。
或许是因为心情太差的缘故,再加上杨诩也不给我说话,我姐也不搭理我,我靠在沙发上逐渐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我听到了一阵吵闹的声音,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四个男的站在柜台边上正跟我姐吵架。
“你们老板呢,啊?给我们开的什么房间,你他妈给我上去看看,都没人收拾?被单上面血红血红的?啊?”其中一个男的声音很厉害对着我姐叫喊。
我揉着朦胧的睡眼听着,听到了我姐的声音。“我……我不知道啊,可能是保洁大妈还没洗,那要不给你们换个房间。”
“换什么换,不住了,不仅仅不住了,还******要你赔钱,浪费我们时间,现在都几点了,十二点了,让我们再跑出去找旅社?操,赔钱。”
“可是我们老板不在,我们老板出去了,老板不说话,我怎么能……”
“少他妈废话,臭****,信不信我他妈弄死你,赔钱!”
我听到他们这么骂我姐我也顿时就有点不舒服了,赔钱就赔钱吧,他们有什么吵得,等杨诩回来就不能说了,而且这么出口侮辱我姐。
“喂,你们他妈怎么说话呢?打扰到老子睡觉了,等老板回来就不行吗?”我对着这四个人大声叫道。
他们四个听到声音纷纷转头看着我,此时我也注意到了他们四个人的脸色,都很阴沉,看上去差不多也就二十一二岁的样子。
“你睡你的觉,我们要我们的钱,你哪那么多废话啊?小子,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是不是?”为首的一人很瘦弱,喘着一件白色的阿迪短袖,回过头来对着我凶恶的回道。
“咋?我就多管闲事,咋了?”我今天的心情本来就不好,被他们这么一横顿时就有点****,大声回道。
“飞哥!”正在此时,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气喘吁吁的,我回头一看,居然是翟让。
翟让站在门口看着我们,我想他第一眼看过来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当即就问:“毛子,咋了?”
“哟,还又来帮手了?怎么,用不用去叫人啊?就你们俩这***,还想跟我横。”那个瘦弱青年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