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别喝了。”我厌烦地看着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和男人色眯眯的眼神。老土的台词,肮脏的肉体关系。灯光昏暗之中,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在进行。我不敢去想。
“言言,我表哥在外面有女人了。”她眯起眼睛,眼睛无神地看着舞池里肆意扭动的男男女女。
“哦?”又是表哥!我忍不住在心里哀号起来。傻傻的小雨,明知道不会有结果,还是痴迷不悟。
“要是让我见到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我一定不会放过她。”那阴骘的眼神是我陌生的,印象中殷雨一直是那种温柔善良的女孩。爱情,真的可以让一个人性情大变。
突然,我想起那张照片。
殷雨说她不会放过那个女人,在这个城市的某一个角落,也许也有一个甚至几个女人在说同样的话,想着同样的心事。不同的是,殷雨口中的那个“她”不是我。我想,说不定哪天走在大街上,就会有人走过来狠狠地给我几巴掌。
我不知道怎么应对殷雨的话,因为也许我跟那个女人没有什么两样。都是第三者,都是被人唾弃的。虽然我把自己所做的一切解释为“爱我所爱”,别人却未必这样看。很多时候,人们看的是事情的表象,对于事情背后的东西,他们没有太多的耐心去了解。我没有资格要求别人的理解,也不敢奢望。
“言言,我很伤心。我没想过要从我表嫂那里把他抢过来,我也不奢望能够得到他的回应。可是,他竟然就这样爱上了别的女人。我接受不了,你知道吗?”
她收回没有焦点的视线,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我,看得我心慌起来。
“小雨,你不是当事人,有的事情你是没有办法了解的。别折腾自己了,好吗?”话说出口,我觉察到不妥。
“言言,你怎么这样说?照你说的,她勾引我表哥还有理啦?我是不是还要好好的感谢她啊?”
“我没那个意思。可是,这种事情你急也没用啊。”我真想抽自己两巴掌。自己心里这样想就好了,居然还说出来。别说殷雨,换了任何一个人也受不了。
殷雨无神地盯着前方,视线没有焦点。像被施法定住了,很久都没有动一下。我无声叹息,心里波浪翻滚。
“我知道啊。所以我……才叫你来陪我喝……喝酒嘛。”我这才发现,夺下来的酒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到她手里了。太专注于自己的想法,竞没有注意到一旁的酒瓶子快要见底了,我心里暗暗叫苦。
“小雨,我们赶快回去吧。”注意到不远处那几个男人投过来的注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地方对我们两个玩不起的女孩子来说,跟龙潭虎穴一样太险。
“我……不走……我……我还没……没喝……喝够呢!”
我一把夺下酒瓶子,生拉硬扯地拖着她走向门口。多停留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
看着挡在身前的男人,我知道太迟了。
“两位小姐,这样就走了?陪大爷多玩一会怎么样?”
“别碰我,拿开你的脏手!”我厌恶地拍掉在我肩膀上游移的猪蹄子。心里着急得要命,脑子却乱成一团,什么也想不出来。
“够呛,我喜欢。”说完胖乎乎的猪蹄子开始转移阵地,向我的脸进军。我焦急地看着醉倒在我身上的殷雨,天要灭我吗?她醉成这样,我们根本没办法全身而退。
我再次打掉伸过来的爪子,却恐惧地看到男人的猪脸颜色一变。糟了!
“敬酒不喝,喝罚酒。大爷我成全你。”他使了一下眼色,身后那几个爪牙马上会意地把我怀里的殷雨抢了过去。我也落入那个人的怀里,他身上恶心的味道让我的胃翻腾起来,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的钳制。情急之下,我抬起腿,狠狠地踢向他。
“噢!”那人闷哼一声,双手忙着捂住脆弱处,放开了我。
我趁机扑向衣衫凌乱的殷雨。他那几个爪牙被我惊住了,不知道反应。
“你们这帮废物,还不给拦住她们。”被推扯着出了喧闹的酒吧。手腕传来的剧痛和突然的安静让我明白,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放开她!”
“凌枫。”我喜极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熟悉面孔,激动地喊着他的名字。下一秒我又担心起来,凌枫斯斯文文的样子,我很怀疑他会打架,更何况对方人多势众。
“哪来的臭小子!给我上。”
霎时间人影飞串,加上灯光昏暗。我根本看不清楚形势,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看着地上躺在地上哀嚎的人影,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臭小子,算你狠。有种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说完带着一帮爪牙风一样不见了,仿佛一切不曾发生一样。
“凌枫,谢谢你,要不我死定了。”他真是我的救星,每次我有难,他都及时出现。
“先离开这里再说。”说完抱起地上的殷雨。
看着凌枫肿起来的脸,我的心里满是歉意。
“今晚真的谢谢你!”我发现,除了谢谢,我实在找不到别的词。
“不客气。就算是一个陌生的女孩,我也会出手相救的,更何况我们是朋友。”
我笑着点点头,我相信他的善良,也庆幸自己有这样的朋友。
“要不,你亲我一下,当作补偿?”他笑嘻嘻地把脸伸过来。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赶紧把你的猪头拿开。”我好笑地避开他的偷袭。
“真伤我心!好啦,你快回去吧,很晚了。”
“再见。”看着他渐渐走远了。
“怎么?还舍不得吗?”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报社新来的摄影师雷扬。”
“大家好!我是雷扬,请多多指教。”说完调皮地眯了一下左眼,引起一阵强烈的骚动。
他来做什么?我不禁在心里嘀咕。虽然今天他没带着墨镜,但我很确定他就是那天跟踪我的那个男人。他到报社工作,是巧合,还是别有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