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美食酒品:饮出的格调与生活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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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酒肆与酒令(4)

第二联“钅且触槐”与“豫让吞炭”也是讲的两个典故,可参见《史记·赵世家》与《史记·刺客列传》。这里主要讲讲其文字技巧。“死作木边之鬼”,说的是前面的“触槐”,“槐”字拆开为“木”、“鬼”二字,二字是左右结构故曰“木边之鬼”。“终为山下之灰”,接的是“吞炭”、“炭”字拆开为“山”、“灰”二字,二字是上下结构故曰“山下之灰”。

这样的对子难度很大,没有较高的文化素养是弄不出来的。在一般场合,应出些容易对得来的对子。

7.急吟

“隋长孙鸾侍郎,年老口吃而秃,贺若弼造急口令弄之,曰:‘鸾老头脑好,好头脑鸾老。

’使之回环急诵,以为笑。今之急口本于此。”

此令好似今天的绕口令。绕口令亦可作为酒令,每人轮说,错者罚饮。如:牛郎恋刘娘。班长管班干部。

8.射覆

白居易《无题》:“分曹射覆腊灯红。”射,猜。覆,遮盖,隐藏。用相连字句如诗文,成语、典故等隐喻某一事物为覆,射者猜度,用同样隐喻该事物的另一诗文,成语、典故等揭谜底。若射者猜不出或猜错及覆者误判射者的猜度时,都要罚酒。

如《红楼梦》第六十二回写探春和宝钗射覆,探春覆了个“人”字,又覆了个“窗”字。宝钗看见席上有鸡,便射着她是用“鸡窗”、“鸡人”之典,就射了一个“埘”字。探春知识她射着,用了“鸡栖于埘”之典。

9.花名暗令

“令官宣令曰:‘二月桃花放,九月菊花开。一般根在土,各自报时来。’坐客各报花名,须有时辰者方免饮。如李花是子时,柳花是卯时之类。不合格者皆饮。此为暗令。”

所谓花名有时辰,即花名中含有地支。李花的“李”字中含有“子”字,为地支的第一位。

柳花的“柳”字中含有“卯”字,为地支的第四位。所以为合格。现再举数例:辛夷花(辛)卮子花(巳)茱萸花(朱)酴酉縻花(酉)月季花(子)莲花(申)10.鸟名贯穿鸬丝鸟扌然线,十姐妹去买绣鸳鸯。

啄木为舟,杜宇撑来装布谷。

画眉年少,告天不嫁白头翁。

11.花间两姓令

郁李金钱山楂

这里举的三个例子都不带花字。按此例,仍可补举:金梅万连凤仙月季玉兰紫荆扶桑秋葵山丹(以上所引姓氏可参见《中国古今姓氏辞典》,黑龙江人民出版社一九八五年版)12.飞禽择木令“各说树名:桃、李、梅、杏之类。令官宣言:‘一个鸟儿飞往李树上去了。’认李者忙应:‘飞往杏树上去了。’随意可飞。应迟者罚酒。”

酒令的趣味〖1〗——助兴娱乐

——

此类泛指文词以外的游戏。如口令。筹,即酒筹,用竹签制成。本为饮酒行令时用以记数的酒具,明清时代则又在上面刻画酒令的具体名目,用来抽签行令。又如酒牌令。牌,本为牙牌,上面刻有不同颜色的点子,并各有名号,可以与诗词曲文配合行令。清代宫廷又发明了纸制的画有人物的酒牌,根据每张纸牌上的人物身份及事迹,规定相应的饮酒方法。又如骰令,以摇骰子为令,又称双陆令。又如拳令,以猜拳为令。其他如投壶、藏钩等,不一而足,名目繁多,行来也颇富情趣。

竹林七贤图

投壶

设特制之壶,宾主以交投矢其中,中多者为胜,负者饮。

投壶在上古时代即用于宴会之上,郑玄说:“投壶者,主人与客燕饮讲论才艺之礼也。”据《礼记正义·投壶》记载,投壶之前,主客之间要请让三次才能进行。投壶时,专有管计数的人面东而立,如果主人投中一次,就从装着记数的竹签的器皿里抽出一支,丢在南面;如果客人投中一次,就把竹签丢在北面。最后由记数的人根据双方在南、北两面上得竹签的多少来计算胜负。两签叫“纯”,一签叫“奇”。举例说,如果主人共得十支签,报数时称“五纯”;如果客人共得九支签,报数时称“九奇”结果,主人胜客人“一奇”。如果双方得竹签数相等,叫作“均”,报数时称“左右钧”。

《左传·昭公十二年》载:“晋侯以齐侯宴,中行穆子相,投壶。晋侯先,穆子曰:‘有酒如淮,有肉如坻。寡君中此,为诸侯师。’中之。齐侯举矢曰:‘有酒如渑,有肉如陵。寡人中此,与君代兴。’亦中之。”这种带有政治色彩的投壶,是无乐趣可言的。

植物

把某物藏起来,使在席之人猜测所藏之处。猜中者胜,猜错者饮。

1.藏钩

把某物藏在众人之中的一人手中,令人猜之。此法最初起于汉昭帝的母亲钩弋夫人。“昭帝母钩弋夫人手拳而有国色,先帝宠之。世人藏钩法此也。”

“腊日饮祭之后,叟妪儿童为藏钩之戏。分二曹以较胜负。若人偶即敌对,人奇即使奇人为游附,或属上曹,或属下曹,名为飞鸟以齐二曹人数。一钩藏在数十手中,曹人当的知所在。一藏为一筹,五筹为一赌。”

唐李商隐《无题》诗有“隔座送钩春酒暖”的句子,就是说的这种酒令。可见这种游戏在当时颇为盛行。

2.猜枚

取若干小物件,如钱币,棋子、瓜子、松子、莲子等,握于掌中,供人猜测单双、数目、颜色等,中者为胜,不中者罚饮。

《红楼梦》第二十三回:“拆字猜谜,无所不至。”

猜枚,又称猜拳。清癯颢《通俗编》卷三一《俳优·猜拳》曰:“《东皋杂录》:‘唐人诗有:城头击鼓传花枝,席上博拳握松子。’乃知酒席猜拳为戏,其来已久。”

3.猜花

拿十只杯子来,事先把一朵花叩在其中的一只杯下,分组猜揭,清代称为“猜花令”。

“今之猜花令,以十杯覆一花,分朋猜揭,亦藏钩之遗法。”

4.藏阄

宴饮时设阄,一阄上写“饮”字,其余各阄皆无字。探得“饮”字阄者饮酒。这种游戏在宋、辽时代已很盛行。司马光《春帖子词·夫人阁》有“藏阄新过腊”的句子。“藏阄仪:至日,北南臣僚常服入朝,皇帝御天祥殿,臣僚依次赐坐。契丹南面,汉人北面,分明行阄。

或五或七筹,赐膳。……若帝得阄,臣僚进酒讫,以次赐酒。”

指掌令

凡此类酒令,皆以指掌为戏,因称指掌令。

1.五行生克令

“大指为金,食指为木,中指为水,无名指为火,小指为土。分胜负,则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

这就是说,二人同时出指,如甲出大指,乙出食指,则“金克木”,甲胜,乙饮酒。如甲出大指,乙出无名指,则“火克金”,乙胜,甲饮酒。如甲出大指,乙出中指,则“金”“水”互不相让,不分胜负,再重新出指。其他情况,依此类推。

2.五官搬家令

假如令官问人:“眼睛在哪里?”忙将手指鼻而应曰:“鼻子在这里。”其所指或口、或耳、或眉皆可。如指眼睛、指鼻者罚。因令官所问眼,已所答鼻也。连问三次,答者还问三次。再问次座。

此令说白了是要求所答非所问,所指非所答。令官问眼睛在哪里,不能答眼睛,要答鼻子(耳朵、口、眉亦可)在哪里;而答鼻子在哪里时,又不能真的把手指落在鼻子上,必须落到除令官所问的眼睛与你故意错答的鼻子之外的其他部位,如耳、口、眉,这样才算胜。否则,错了任何一条,都要被罚饮。应此令,须反应机敏,脑手协调。

3.抬轿令

“三家出指而不作声,两手相同为抬轿。其不同者饮酒。”

行此酒令必须守规矩,不得有两家事先使暗号或递眼色相连络,共同算计第三者。行此令,使三人互相揣摩彼此心里,也很有趣味。

4.石头剪子布令

此令在时下民间流行。二人相对同时出手,或喊“石头(出拳),或喊“剪子”(伸拇指、食指),或喊“布”(亮掌心)。论胜负,则石头磕剪子,剪子剪布,布裹石头。若喊“石头”

而出手为“剪子”、或“布”,亦负。

5.葫芦令

若甲说:“大葫芦”,则双手同时作小葫芦状。乙须接说:“小葫芦”,而双手要做大葫芦状。丙又须说:“大葫芦”,双手要作小葫芦状。余者依此往复回环。说错或做错者罚饮。

此令亦在时下民间流行。

拇战

拇战又称猜拳。两人相对各出手伸指,同时喊一数字,符合双方伸指数目之和者胜,不胜者罚饮。

此令在民间流行最广,但因行令时吆喝喧闹,显得不甚文雅。

双陆令

此类酒令须以骰子为工具,称为骰令,又称双陆令,这里介绍简便易行的两种。

1.猜点令

“令官摇三骰,合席人猜点数。不中自饮,中则令官的巨杯。”

2.六顺令

“一骰摇六次,挨座递摇。如摇云:‘一摇自饮么,无么两邻挑。’左右座饮。‘二摇自饮两,无两极席长。’首座及年长饮。‘三摇自饮川,无川对面端。’对坐饮。‘四摇自饮红,无红奉主翁。’主人饮。‘五摇自饮用,无梅任我为。’随意奉大量。‘六摇自饮全,非全饮少年。’年最少者饮。六摇毕,送次座摇。”

口令

旧时口令名目繁多,均以竹制之筹上刻饮、罚之令。常见者多为人名令,如《红楼人镜》,刻《红楼梦》书中六十四人名,以其身份、地位、性格及生平遭遇,规定抽到各筹者该由座中哪一种人饮酒。其余人名口令内容亦类此。

今举《红楼人镜》数例:

史太君:有福之人。合席饮,多子孙者饮一杯。

贾宝玉:我多情早被无情恼。凡黛玉、宝钗酒准代饮,新科得捷者、新得子者、善书者,各饮一杯。

林黛玉:多半是相思泪。宝玉代饮一杯。善琴者、喜花者、烧香炉者、二月生日者,各饮一杯。

薛宝钗:大人家举止端详。与宝玉饮合水包酒一杯。谈家务者、熟曲文者、体丰者,各饮一杯。

探春:这人一事精,百事精。得此筹者,监令饮令酒一杯。将远行者、三月生日者,饮一杯。

王熙凤:你忒虑过心算长。谈笑话,免饮。说不笑,仍饮。九月生日者、当家者、放债者,各饮一杯。

史湘云:绿莎便是宽绣榻。合席打通关。

薛宝琴:猜诗谜的杜家。做迷令宝玉猜,不中者罚。服新衣者、未娶者各饮一杯。

妙玉:真假。新剃头者、最善围棋者,各饮一杯。

晴雯:嗤扯做了纸条儿。执扇者、贴头风膏药者、长指甲者、闻鼻烟者,各饮一杯。

袭人:破题儿第一夜。自饮一大杯,能度一曲,免饮。爱优伶者,饮一杯。

平儿:我做夫人便做得过。与宝玉、宝琴、岫烟吃同庚酒各一杯。带金镯者、带钥匙者……

席中同庚者,各饮一杯。

芳官:年纪小,性气刚。同姓者、装醉者,各饮一杯。

刘姥姥:真是积世老婆婆。饮一大杯,说故事或新闻,免饮。

香菱:世间草木是无情,犹有相兼并。罚金桂一杯。与宝钗、平儿、袭人、饮同庚酒各一杯。师生同席者,能诗者,皆饮。

又如:

玉颜不及寒鸦色面黑者饮。

人面不知何处去须多者饮。

相逢应觉声音近短视者饮。

愿为明镜分娇面戴眼镜者饮。

鸳鸯可羡头俱白年高者对饮。

养在深闺人未知初会者饮。

千呼万唤始出来后至者三杯。

西楼望月几时圆将婚者饮。

平头奴子摇大扇打扇者饮。

无因得见玉纤纤袖不卷者饮。

情多最恨花无语不言者饮。

不许流莺声乱际问者即饮。

词中有誓两心知耳语者饮。

酒牌令

以牌的形式,上刻所行酒令的内容。如清咸丰年间产生的《列仙酒牌》,上刻四十八位仙人的名字,画有图案。根据每位仙人不同的身份、经历、特点,规定饮酒的法规。使用时,只要任意抽取其中的一张牌,按照牌面上的饮酒法则行事,便会妙趣横生。如“老子”牌,上写“寿者饮”,即在席年龄最大的人饮酒。“黄石公”牌,上写“各酌有著述者一杯”,即对在席有著作的人敬一杯酒,等等。

击鼓传花令

令官拿花枝在手,使人于屏后击鼓,座客以次传递花枝,鼓声止而花枝在手者饮。

虎棒鸡虫令

二人相对,以筷子相击,同时或喊虎、喊棒、喊虫。以棒打老虎、虎吃鸡、鸡吃虫、虫嗑棒论胜负。负者饮。若棒与鸡同时出现,同是不论胜负,虫与虎同时出现,亦不论胜负。

此令为时下民间所流行。

汤匙令

着一汤匙于空盘中心,用手拨动地柄使其转动,转动停止时匙柄所指之人饮酒。

此令亦为时下民间所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