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罪犯家中,琪君仔细的在院子里检查了一番,遇害的是名男子,此时还躺在院子中,琪君上前蹲在尸首旁从头到脚做了简单的检查,便问向一旁的官兵,道:“他是怎么死的?仵作检查后怎么说的?”
“回大人,该男子是中毒身亡。”官兵回答道。
中毒身亡?琪君蹙起眉头深思,片刻后起身,仔细的观看了罪犯家的院子,院子中有一座小花园,花园里种满各色各样的花,煞是美丽。在花园旁边种有一颗树身高大的黄杜鹃花树,树下有一口水缸,走近水缸,发现水缸里有半缸水,水缸中有黄杜鹃花飘落在里面,缸底还有数锭的银子。
“王大人。”琪君喊道。
听到叫唤,王大人匆匆来到琪君身边,道:“大人,有何吩咐?”
“他不是杀人凶手,放了他吧。”琪君正色道。
“大人,他不是杀人凶手?这怎么可能呢?”王大人疑惑道。
“不是他。”琪君重复道。
“既然不是他,那会是谁呢?”王大人问道。
“是它。”琪君指着眼前那颗高大的黄杜鹃花树。
王大人傻眼,不明所以的看向琪君,疑惑的问道:“大人,你说的是这颗树?”
琪君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没错,就是这颗树,刚刚我检查了一下那名死者,他的身上还背着包袱,而包袱里装的是银子,所以你们以为他是被这家主人谋财害命的,是吧?”
“是的。”王大人点头道:“难道不是这样的吗?”
“当然不是,其实那名死者是个小偷。”
“小偷?”王大人疑惑道。
“是的,你看那名男子的鞋底沾满了泥土,刚刚我检查了一下院子的四周,在墙根下发现了脚印,跟男子的脚印非常的吻合,所以可以推测出男子是从外面翻墙进来的。他乘这家主人赶集去了,就翻墙进来偷东西,偷的就是他身上背着的那个包袱里面的银子。因为天气比较炎热,又是翻墙进来的,小偷早已汗流浃背,顿时感到口渴难耐,后来就发现了院子中的水缸。”
“大人,您的意思是说那名小偷喝了水缸中的水?”一旁的官兵问道。
“对,就因为他喝了水缸中的水,所以才会中毒身亡。”琪君说出事实真相,所有人都吃惊不已。
“大人,您为何能如此确定呢?难道说这水缸中的水有毒?”另一官兵不解的问道。
“是的,水缸的水有毒。你们看到那颗黄色的杜鹃花树了吗?”
“嗯,看到了。”众官兵点头道。
“其实黄色杜鹃花含有剧毒,你们再看水缸中,有许多的黄杜鹃花浸泡在水里,自然水缸中的水是有毒的。”
“那大人,你怎么就能确定死者喝过水缸里的水呢?”
“你们看到水缸底部的银子了吗?”琪君问道。
“看到了。”众官兵一致点头道。
“死者背着包袱,低下身子,用双手掬起水缸中的水时,因包袱的结没有扣好,所以银子就滑落下来,掉进了水缸中。”琪君边说边做示范。
众官兵顿时明白过来,大加赞赏道:“大人,你真聪明。”
“既然真相已经大白了,就赶快放了这家主人吧,他是真的被冤枉了。”
“恩公啊,感谢恩公的大恩大德。”男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琪君磕了三个响头。
“你快起来,这是我应该做的。”琪君上前一步,扶起男子。
“大人,你救了小人一命,小人甘愿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男子激动不已。
“为民请命,是我们朝廷命官应该做的事情。”在琪君的指示下,官兵上前为男子解下了枷锁。
“多谢大人救命之恩,大人的恩情小人终生难忘。”男子不停的道谢。
“既然事情已经真相大白了,我们走吧。”琪君说完率先走出院子,一群官兵跟随在琪君身后,相继走出院子。
“大人,您等等。”王尹在后面喊道。
琪君停下步伐,此时王尹已经追了上来,“大人,这次真的太感谢您了,要不是您,我真的错杀了好人了,看来我真的是太急功近利了。”
“王大人既然已经认识到这一点了,那改正还来得及,希望王大人以后能细心的办理每一件案子,作为朝廷命官,我们应该为百姓负责。”
“是,连大人教训的是。”虽然眼前的状元看似很年轻,但办起事情来却干净利落,说出来的话既深奥又有哲理性,让人打心底里佩服!
琪君破获了一桩奇案,让她在老百姓心中的地位更加巩固,就连在一起办案的那群官兵在心底也忍不住佩服琪君的睿智与聪慧!
一早面见圣上、接着在长安城游街、破案,最后回到状元府又要忙着应付一群逢迎拍马、巴结的官员,一直应酬到深夜,才把一群官员相继的送出了门。连琪君蹙着眉揉了揉印堂,以此来缓解疲惫。这一整天下来,她简直是累垮了,但一想到很快能救出爹娘,为天豪报仇血恨,她就热血沸腾!
走进内室,丫鬟早已帮她弄好洗澡水,她摒退了所有下人,直到房间只剩下她一人时,她才放下及腰长的黑发,脱下外袍,解下束着胸的白布,缓缓走进浴桶,阖眼靠在桶背上,只要她一停歇下来,就会情不自禁的又想起天豪。想起他,她就心痛的窒息,那种曾经拥有,又永远的失去,让她无法承受,泪水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顺着眼角滑落,“天豪……天豪……”她一声一声的呼唤着,心却一阵一阵的疼痛着。
每当午夜梦回时,她每次都是叫着天豪的名字醒来,发现泪水早已沾湿枕巾。没有了天豪,她要怎么活下去?她真的不知道救出爹娘后,她还有什么动力可以支撑下去?现在唯一存在着的就是侥幸心里,天豪是生是死,只有老天爷知道,若是天豪还活着,她今生能找寻得到他吗?若是他不在了,她又该以怎样的心态去接受这致命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