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烈焰也不想跟萧柔废话太多,头也不回地拉着烈蓉就走,只是随意地挥摆了两下小手。
“到了松柏城,将会有十几路队伍与我们汇合,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出发去帝都。”领队的中年人,遥指马鞭,“大家上马!太阳落山之前,我们要抵达松柏城!”
“好!”
四人齐齐上马,萧柔一身大红褂裙,风姿飒爽地拎着马鞭,侧目看向烈焰,神色带着一丝鄙夷道,“比比?”
一袭素色常服,长发披散在腰间,没有任何饰物镶饰的烈焰,执着马鞭,勾唇朝她轻轻一笑,“比什么?”
“比谁第一个抵达松柏城,输的那个!”
“输的那个后面的路程中,就给我闭嘴!”
“怕你?”萧柔眼睛一瞪,扬起马鞭,狠狠抽打在马臀上,“驾!”
“走!”烈焰轻夹马腹,纵马直追。
烈蓉一看,自然不甘落后,拍马就跟着追过去,口中还呼喝道,“萧柔,我看你这回闭嘴闭定了!”
“算我一个,学妹!”
四人前前后后,纵马扬蹄,一路风尘四起,飒飒潇洒……
带队的中年人,摇了摇头拍拍马头,忍不住叹道,“年轻人啊。”
常年渗透阴冷雪水的洞壁,冒着丝丝寒气,沁入心脾。
倒悬在头顶的,一条条利剑一般的冰凌柱,在洞外细微的阳光折射下,散发着晶莹的光芒。
一滴滴比露珠更为晶亮的水珠,顺着洞壁,笃笃、笃笃地落在地上。
明月夜,白雪映寒霜,清辉冷寂。
女子一个激灵醒来,倏然睁开那双点漆若墨的凤眸,下意识地伸手摸向小腿,一摸一个空。
匕首的光辉却在此时,映入那双漠然的凤眸。
眯眸望向洞口,雾气弥漫的天幕下,男人手握她的匕首,薄唇紧抿,乌黑如缎的长发,倾泻而下。
“你什么人?”女子一出声,便觉声音都嘶哑了。
勉强支起身子,束紧袍袖,一双凤眸,含着戒备望向他,才跨出一步,便腿软地一个趔俎。
不见男人如何动弹,那身影已然射到她面前,伸手一扶,便揽住她纤细的腰身。
女子手腕一翻,三根暗藏的银针便朝着他的心口刺去。
“我说是误会,信不?”男人蓦地握住她的手腕,美眸一横,问道。
“我杀了你,再跟你说,对不起一场误会,你信不?”
“你别动,你体内还有毒。”男人一把箍住她的身形,止住她的妄动,“我以为你也是他派来的人。”
女子抿着薄唇,凤眸生恨地瞪着他,“放手。”
男人下意识地一缩手。
“咕咚!”女子向后仰去,直挺挺倒在地上,砸得眼冒金星,小脑袋生生发疼。
浅浅淡淡含着磁性的笑声,蓦地在耳边响起。
“看吧,跟你说你体内有毒,四肢发软,偏要逞强。看看,是不是撞到后脑勺了。”
“滚!”
“你的伤口要换药了。”
“滚!”
“你不是害怕给我看到肩膀上的伤口吧。”男人长眉微挑,勾唇一笑,“实话告诉你,之前你晕倒的时候,我已经帮你换过药,该看的不该看到,我都看到了!”
女子撇过眼去,死瞪了他一眼,哼一声道,“那又如何?别想以此为要挟,让我对你负责!”
男人目瞪口呆……
良久,男人忍不住发笑,“看看伤口。”
这一次,没等女子拒绝,他便上前,一把扯开她左肩上的衣物。
微凉的药草覆上了她的肩头,女子咬着贝齿,皱了皱细眉,忍着钻心的疼痛,没吭一声。
男人低头望着她,眼里含着一丝难解的情绪,“疼,为什么不出声呢?”
“滚!”女子翻了个白眼,怒哼一声道,“别以为你给我上了药,这帐就能一笔勾销。凡是伤害我身体的,我一概不会放过!你死定了你!”
他死定了?明明是个娇柔可人的女子,偏偏有着世上最犀利无情的双眸,忆及她摇摇晃晃地走来,手中的剑,顺着他的衣领,滑到心口的位置……
男人莹玉般的指尖握住杯盏,眼里飞快闪过一丝烦躁的情绪。
人坐在大帐之内,心思却已不知飞往何处,任凭眼前舞姿妖娆、飞尽媚眼的舞娘们,如何献媚取巧,男人幽深如渊的眸中,始终寒冰一片。
白面书生缪度,惨白着他那张很有特色的脸,陪伺在一旁,多日的相处,让他明了,摄政王此刻心情,未必很好,最佳的方法便是,不要招惹他。
舞娘们在他眼神授意下,都安安分分地跳着自己的舞步,但也不排除有极个别不怎么安分的姑娘。
居中那个头插金红牡丹,笑容无比美艳的女子,跳着圈圈,算准时机,佯作舞步一歪,偏就往轩辕靖腿上倒了下去。
白面书生缪度,暗道一声糟……
“驾!”大红披风罩体,萧柔一马当先,使劲甩着马鞭,口中怒斥着,“驾驾!”
眼看着相距偌大的松柏城门,不过是区区一里之遥,一直处于领先状态的萧柔,突然觉得座下的马匹放慢了速度,不论她怎么使劲抽打,它就是跑得歪歪扭扭,跟喝醉酒的醉汉似的,提不起一丝劲头。
“哈哈哈!”烈蓉与烈焰二人相伴赶超过去,大声嘲笑道,“哟,外强中干,这么不顶用啊,眼看城门在即,居然发不上力了!萧柔啊,萧柔,早叫你别笑得这么早了,是不?哈哈哈!”
“烈蓉你少在那边得意!”萧柔使劲抽打着座下不听话的马屁,急得眼睛都红了,眼看着魏冲从她旁边策马而过。
萧柔飞扑而上,一个漂亮的落马姿势,稳稳坐在魏冲后背,跟着一脚猛蹬过去,将那无辜的魏冲踹下了马!
魏冲啊呀惊叫一声,人便跟着滚地葫芦似的,滚下地。
烈焰回头一看,忍不住噗一声发笑,抬手在马臀上轻轻一拍,念经似的叫道,“马儿啊马儿,今儿你让我赢了这回合,回头我便给你好吃好喝的,要是姑奶奶我输了,哼哼!那就对不住了,晚上就割了你的肉,当下酒菜!”
也不知道是不是座下的马给听懂了这话,反正烈蓉觉得,自家姐姐念完这话后,那马就跟抽风似的狂奔起来,速度啊,不止提升一星半点的!
烈蓉无语地一抽嘴角,急忙拍马跟上,“姐姐,等等我!”
烈焰与烈蓉一前一后纵马入城,守门的侍卫一眨眼间,俩人便过去了,他们本想追着而去,哪里想到萧柔赶了上来,见有人挡道,想也不想,一鞭子就朝几人脸上挥打下来。
“该死,都给我滚开!谁敢挡我道儿,我杀谁!”
魏冲与那位带队的老师,合乘一骑,在后面追着叫道,“去,去锦绣楼,诶,锦绣楼啊!”
烈焰与烈蓉进了城自然就放慢了马步,谁知萧柔跟不要命似的飞冲上来,一甩鞭子,落在烈焰的马臀上。
马儿吃痛,猝不及防下,扬起双蹄,几乎要将烈焰甩飞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