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镇企业在农村经济中所占比重小。1998年,甘肃乡镇企业增加值112.82亿元,占农村社会总增加值的37.1%,而全国为61%,浙江为77%。分别相差24个百分点和40个百分点。按农村人口人均乡镇企业增加值计算,甘肃为558元,仅为全国2298兀的24%,浙江5964元的9.4%。乡镇企业职工占乡村劳动力比例小。1999年,甘肃乡镇企业职工,占全省农村劳动力的15.6%.比全国的26.7%和浙江的37,3%分别少11个百分点和22个百分点。这表明甘肃农业劳动力从农业向二、三产业转移的程度仅约为全国的3/5和浙江的3/7。
城镇人口占城乡总人口的比重小。据第五次人口普查数字,甘肃城镇人口603.2万,占全省总人口的24%,而全国的比重为36.1%,浙江的比重为48.6%。甘肃比全国低12.1个百分点,比浙江低24.6个百分点。人口城镇化的程度甘肃约为全国的2/3和浙江的1/2。小城镇与乡村一体化程度低,甘肃有建制镇194个,占全省乡镇总数的12.6%,远低于全国的42.8%和浙江省的55.9%的水平,分别比全国低30个百分点,比浙江低43个百分点。甘肃小城镇与乡村一体化的程度,不足全国的1/3和浙江的1/4。
甘肃农民人均纯收入低。1999年,甘肃农民人均纯收入1413元,为全国农民人均纯收入2203元的64%,低790元,仅为浙江农民人均纯收入3495元的40%,低2082元。
以上的差别,反映了西部甘肃与东部浙江及全国平均水平差距。探究其原因,一方面,西部的自然资源、地理环境、经济科技等客观条件无法同东部、中部相比,但另一方面,西部地区对合理开发、利用农业生产资源、优化大农业结构的认识,措施也不如东部、中部的大部分省区。
虽然东部地区现在农村经济发达,农民人均收入高,但在1978年,东部和西部产业结构的差别并不很大。当时浙江的农作物种植业的产值占农业总产值的比例为72.4%,与甘肃75.8%差别很小。浙江的农民人均纯收入为165元,甘肃为101元,相差64元,在当时,差别也不是太大。在20多年的改革发展中,到1999年,浙江农作物种植业所占比重已下降到51.6%,下降了21个百分点。甘肃为75.6%,仅下降0.3个百分点,两省由相差3.4个百分点扩大到24个百分点。农民人均纯收入,浙江现在为3495元,比1978年增加3330元,甘肃现在为1413元,比1978年增加1313元。两省差距由相差64元扩大到相差2117元。
因此,甘肃与全国、浙江的上述差别,归结是粮食作物与经济作物比例的差别,种植业与养殖业比例的差别,农村一、二、三产业比例的差别,农村城镇与乡村比例的差别。这些差别从根本上讲,是大农业产业结构调整速度的差距,是农村经济发展水平的差距。农业产业结构同提高农业经济效益和增加农民收入有着必然联系。与当地农业生产资源相适应的大农业内部的各种比例关系、优化的大农业产业结构是当地农业经济发展的必然结果。浙江及东部地区合理优化的大农业产业结构,推动了农业生产力的发展,提高了农业经济效益和农民收入。是正确认识和顺应了这个必然,努力加快大农业产业结构调整的结果。
浙江及东部地区农村经济的巨大发展,农民收入的大幅度提高,其根本原因,就在于在下述三方面多层次,整体调整和优化了大农业产业结构。
一、调整优化了农林牧渔业的结构
农作物种植业的产值占农林牧渔全部产值的比重,由1978年的72.4%调整到1999年的51.6%。下调了21个百分点。由于农作物种植业,尤其是粮食作物,主要是自给半自给,商品率不高,劳动增加值不大,而畜牧业和水产业,其产品主要供应市场,商品率高,劳动增加值大。因此,调整优化农林牧渔产业的结构,发展畜牧业和水产业,不断增加猪牛羊肉和禽蛋水产品的生产,就会增加可供出售的农产品的商品数量,就会壮大农村的市场商品经济,就会涌现出与农户有产销关系的龙头企业,就会推动农业的产业化、市场化。
二、调整和优化了农村经济中农业与二、三产业的结构
在农业发展的同时,大力发展以乡镇企业为标志的三产业。尽管浙江工业、商业基础好,历史上农村集镇的工业、手工业,尤其是商业就比西部发达得多,但是在1978年,浙江乡办、村办工业的产值仅占农村工业、农村全部产值的25%,经过20年的高速发展.如今,全省镇企业即农村二、三产业的增加值占全省农村农业总增加值的比例高达77%。乡镇企业所占比重的大幅度上升,反映了浙江农村经济中一、二、三产业的调整与优化。大办乡镇企业,发展二、三产业,使全省农村有800万左右的农村劳动力进入二、三产业,进入工业生产。二、三产业的劳动增加值远远高于现阶段传统农业劳动增加值。因此,农村企业化、工业化必然极大地带动农村经济的发展,大幅度提高企业化、工业化程度高的地区的农民收入。
三、调整优化了农村人口和劳动力结构
农村办乡镇企业,是在不能离开土地的限制时,中国农民的伟大创造。这几年农村经济发达地方的小城镇热,农民城、农民镇、农民街的出现,是在农民不能由农村自由迁移到城市和乡镇企业“离土不离乡”条件下,中国农民的又一伟大创造。浙江省1978年城镇人口与农业人口之比为1:8,而现在基本上达到1:1。这个比例的变化表明,20年来,由于城市和小城镇的发展,浙江农村,有1000万以上农村人口进入城镇,成为务工经商、兴办企业的“城里人”或“准城里人”。
如果把农业内部种植业与养殖业比例的高低作为农业产业化程度的标识,把农村经济中一产业与二、三产业比例的高低作为农业企业化或工业化程度的标识,把已经告别土地进城务工经商的农民与在土地上从事农业劳动的农民的比例高低作为农民城镇化的标识,那么,农业产业化、农村企业化、农民城镇化程度高的农民人均纯收入较高,反之,就较低。如果甘肃的农业产业化、农民城镇化、农村企业化的程度为1,那么,全国平均数就为甘肃的1.32倍、1.5倍和1.65倍。而浙江则为甘肃的1.41倍、2.03倍和2.08倍。合理优化的农业产业结构提高了农业生产率,提高了农业经济效益,也提高了农民收入,缩小了城乡差距。1999年全国农民人均纯收入是甘肃的1.57倍,浙江是甘肃的2.47倍;甘肃城乡居民收入的差别是4.8倍,全国平均的差别是3.5倍,浙江的差别是2.9倍。因而,调整优化大农业产业结构,加快农业产业化、农村企业化、农民城镇化的进程,才能尽快发展农村经济,提高农民收入。
西部地区,同东部、中部地区相比,自然条件差,经济落后,生产力水平不高,但是,西部地区幅员辽阔,面积占全国一半以上,耕地面积占全国的27.7%,草地面积占全国的46.6%,人均对耕地、草地、林地等农业资料的拥有量远大于东部地区和全国,更有可供开发利用的大面积荒地、荒滩、荒山,加之西部光热资源丰富,昼夜温差大,年积热量高,有发展农业的有利条件。因此,西部地区同东部地区目前的差距,正是西部地区未来发展的潜在优势。在实施西部大开发战略中,国家力争用5~10年的时间,使西部地区基础设施建设和生态环境建设有突破性的进展。国家发行500亿元的特别国债,加大对西部地区的资金投入。这将使与西部地区农业发展密切相关的水利、通讯、电网等基本条件得到改善,特别是退耕还林、还草工程,重点地区的生态环境建设综合治理工程、防沙治沙工程、天然草原保护与建设工程、“三北”防护林工程、水土流失治理工程等,更是直接关系到西部地区广大农村和农民的大工程。为西部农村改变落后面貌,为西部农民增加收入提供了历史机遇。如何抓住这一历史机遇,不失时机地调整优化大农业产业结构,根据浙江和东部地区的调整、优化、发展的做法,建议实施以下措施:
1.以合理有效利用水资源为重点,发展节水农业、设施农业、特色农业。
西部发展农业的困难是水资源短缺,西北地区尤为突出。因此围绕在有限的水资源前提下,改善和扩大灌溉面积,必须发展节水农业、设施农业、特色农业。新疆的塔里木河、甘肃的黑河、石羊河等内陆河流域,由于中上游大量开垦种植,致使下游河水断流,沿岸林木枯萎,下游湖泊绿洲濒临毁灭,生态林大面积死亡,地下水位下降,下游沙漠化加剧。因此,在西部农区必须注重发展节水农业、设施农业、推广地膜覆盖、温室大棚、喷灌、滴灌等措施;要加快水利设施建设,渠道衬砌防渗,明渠改暗渠,修建管道输水,提高水资源利用率;根据不同的土壤和气候条件,分别种植粮食、棉花、糖料、林果、油料蔬菜、烟叶、药材、杂粮等不同作物。如甘肃沿渭河川地和河西走廊绿洲,已发展成为我国第五大蔬菜基地;在宁夏、新疆、甘肃等省区沿北纬38°地带,是优质葡萄的“黄金地带”,大力发展优质葡萄、啤酒大麦、啤酒花;在甘肃河西地区和新疆,种植优质棉花、甜菜;在黄土高原区发展优质苹果;在陕南、陇南山区,发展种植药材等。
2.以生态保护和生态建设为重点,发展畜牧业和林草业。
西部地区是长江、黄河的发源地,也是中国沙尘暴的发源地。西部的自然生态环境不仅对西部,而且对整个国家都有重大的意义。在江河源地区和草场退化、载畜量过大的牧区,要退林还草,围栏种草,引进优良牧草,鼓励牧民定居,对牛、羊进行舍养、半舍养。在干旱、半干旱的山区,要加强生态林保护建设,要退耕还林、还草,要做到林草上山,粮牧下川;在生态林遭到人为破坏的地方,有条件时,要把林区农民迁移到农区,实行封山育林。大力发展农区家庭畜牧业,尽量减少对自然生态的破坏,结合发展家庭畜牧业,退粮还草,发展草产业,西北地区注重发展苜蓿,种植饲料粮和饲料草,推动农区畜牧业和集约化畜牧企业发展。
3.围绕农业办企业,发展以农产品精深加工为主导的乡镇工业和以农产品的销售为主导的商贸流通企业。重视发展以农产品为原料的规模工业。
要围绕农产品的精加工、深加工和转化升值大办乡镇企业。使农业摆脱仅仅是提供原料和初级产品的低效益地位,是农业产业链向工业、商业延伸的基本措施。可以提高农业的经济效益和市场竞争力,可以引导和带动农业面向最终消费市场,在促进农业的产业化、商品化、市场化中实现农业现代化。围绕农业办乡镇企业,可以安排吸纳更多的农村富裕劳动力,带动农业贸工农一体化,带动农村城乡一体化。如发展果品加工业以带动林果业,发展淀粉、味精加工业以带动玉米、洋芋种植业,发展肉类制品加工业以带动畜牧业,发展脱水蔬菜和腌制蔬菜以带动蔬菜种植业。就绝大多数乡镇企业而言(80%以上的乡镇企业在乡村),乡镇企业的特色在乡,基础在乡,原料在乡,只有围绕农业办乡镇企业,实现“工厂+基地+农户”、“公司+基地+农户”,乡镇企业的发展就会较快地带动农业的发展。
西部省区的工业经济主营部门,一定要重视发展以农产品为原料的大中型工业企业,以消化多余的农产品,带动农业结构调整和扩大农业的原料生产。如发展乙醇汽油和酒类工业以带动粮食种植业;发展肉类加工、皮革工业和制鞋工业以带动畜牧业;发展葡萄酒以带动西部优质葡萄种植;发展中成药加工业以带动药材种植等等。总之要注重围绕农业办工业,用工业的发展来带动农业的发展,用农产品的规模工业加工来提高农业的效益,增加农民收入。
4.撤并乡镇,扩建城镇,敞开城门,让更多的农民城镇化,做“城里人”。
农业的产业化,农村的工业化、企业化,必然提高农业的劳动生产率,必然会出现大量的农村富余劳动力和农民拥有的资金,它们的主要出路就是进入二、三产业,进入城镇,因而农民城镇化是农村经济发展到新阶段的标志,是农村社会发展的新的腾飞。小城镇是农村富余劳动力的聚集,是农村资本的聚集。农民脱离土地成了新兴的工人和商人,在城镇中被工业生产过程和商业流通过程密切结合在一起,社会化、专业化的分工协作会产生强大“聚集”效应,创造出比他们在农村土地上从事农业无法比拟的生产力,从而使农村发生深刻变化。这几年,东部地区的珠江三角洲、长江下游的沪宁杭地区、山东的昌淮平原等地区的小城镇发展很快,星罗棋布,有的地方,平均60平方公里就有一座小城镇。东部的不少县城已发展成为有二三十万人的中等城市。
西部地区的农村,乡镇分散,土地面积大,人口少,不利于“聚集”。在小城镇建设中,要适当调整行政区划,撤并乡镇,给小城镇的发展创造条件。要鼓励新办乡镇企业要建在城镇,老乡镇企业通过技术改造,改建扩建搬迁到城镇;小城镇要搞好城镇规划、基础设施、公用设施和文化、教育、体育、娱乐设施建设,使小城镇成为环境优美、生活舒适、治安稳定的农民进城创业兴业的富裕发展之地,促进农民城镇化,促进农民增加收入。
现在的大中城市,要敞开城门,降低进城的条件,放宽进城的限制。只要在城区有住房,有稳定的工作或收入,就可办理城市户口;可在城郊建乡镇企业区,鼓励农民带资办厂、进城做工。在城市兴办农民专业市场、农民街等,吸纳农民进城经商办企业。不要把农民进城当做负担,而要看成是城市发展繁荣的新力量。
5.从政策上扶持西部大农业结构的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