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我们像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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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马新唱完歌,把麦克风丢下,自然迎得了一片我们给予的掌声。马新的歌唱得一般,事实上还有些跑调。这是他唱歌总是满口长沙话,长沙话听上去就像跑了调。他坐下,把杭州妹搂到怀中,在杭州妹的脸蛋上亲了口,说我喜欢像你这样的不胖不瘦不高不矮的女孩。你多大了?杭州妹说:十八。马新感兴趣了,说出来几年了?杭州妹说:去年十二月才出来坐台。杭州妹的歌来了,她点了首叶倩文的歌,她唱得非常好听,让马新觉得就是叶倩文在唱一样。她的歌声一终止立即就响起了一片掌声。马新很兴奋,指着杭州妹说:你的歌唱得好。来,喝一口酒。他为杭州妹倒了半杯路易十三,与杭州妹碰了杯,喝了口。杭州妹问他:大哥哪里人?马新说:长沙人。杭州妹说:大哥很帅气。马新亲了下杭州妹的额头,你非常可爱,今天晚上我要跟你睡觉。你出台的吗?杭州妹浅浅一笑,点点头。马新说:那等下我们开房去。杭州妹在马新脸上亲了口,说好老公。马新厚颜无耻地将一只手伸进杭州妹的衣领,在杭州妹的乳房上摸着,还当众赞美杭州妹的乳房说:啊呀,你的乳房好软和的。杭州妹笑笑,任他捏弄了几下,见我们都看着,又不好意思地把马新的手拉开了。

黄中林更加放肆,索性把丰满的山东妹搂到自己的腿上坐下,一双手不停地在山东妹的一对乳房上乱抓,脸上笑嘻嘻的。他的手还时不时向山东妹的下身探测,害得山东妹满脸羞红地忸怩着,不让他摸下身。黄中林却偏要摸,一只手时常对山东妹的大腿根部搞突然袭击,让山东妹防不胜防的。经理端着一大盘果盘进来,黄中林问经理:我听说你们这里有跳裸体舞的?有没有?经理说:啊,有是有一个,一个学舞蹈的,就是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当着其他小姐的面跳。黄中林兴致来了,说那你要她来跳。经理说:那要做做工作。经理说着出去了,一会儿后又走进来对黄中林说:她不当着小姐的面跳,她要小姐们离开她才跳。黄中林问经理:一般跳裸体舞的小费是多少?经理伸出三个指头说:三百。黄中林说:要她来跳,我给她一千块钱小费。经理出去了,过了十来分钟,经理领着一个长相一般但身材非常好的小姐走进来。经理指着黄中林说:这可是大老板,得罪不起的,你得听话。经理转身走了,小姐站在我们面前,却迟迟不肯跳舞。黄中林说:开始跳啊。小姐不动,觑着几个女孩。黄中林把山东妹推开,将包打开,数出一千五百元,数给盯着他的小姐看。这是一千五百元,你跳就拿去,不跳就走人。跳裸舞的小姐说:我跳。说着,她走到电脑前,点了首迪斯科音乐,把它放到首选,一首迪斯科舞曲便从音箱里迸了出来。跳裸舞的小姐随着迪斯科那节奏锵铿明快的音乐扭动起身体和四肢来,开始有点儿拘泥,因为有其他小姐在场,可是茶几上的那一千五百元人民币就像燃烧弹样烧炽着她的心扉,把她心坎上那扇装着羞耻心的本来就破损不堪的门烧光了。她随着乐曲声脱起了衣服,一件一件地脱,一边摆动着屁股,一边微笑不止。脱得一丝不挂后,她便挨个挨个地跳过来,先是跳到杨广面前,兜着自己的乳房在杨广面前妖娆地扭着身体,接着又跳到马新身前,马新忙伸手去摸她那将阴毛剃得只剩了一撮的下身。她夹着双腿跳开了。她跳到黄中林面前时索性将屁股落坐到黄中林的腿上,坐在黄中林的腿上扭动着身体。黄中林不会丢掉这大好的机会,就一只手抓着她的一只奶子,嘿嘿嘿嘿笑着。跳裸舞的姑娘站起身,又跳到中间,开始做一些淫秽的含性交意味的动作挑逗男士们。半个小时后,舞曲终止,跳裸舞的开始穿衣服,迅速将衣裤穿上,拿起茶几上的一千五百元,冲黄中林媚笑了下,说谢了。转身走了出去。伢鳖说:好玩好玩。刘小江感叹说:太开放了,开放得我都觉得不可思议了。他在陪他唱歌的小姐的大腿上捏了把,说你的身材不错,你也可以跳裸体舞。小姐不屑跳裸体舞道:我才不跳呢。

刘小江的歌唱得有点儿跑调,尽管他跟学声乐的北京女人生活在一起,但在唱歌上并没展进。不过刘小江是个自得其乐的人,虽然跑调,仍唱得很投入:多少岁月茫然随波逐流,他们在追寻什么等等。他唱完后,伢鳖就接过麦克风唱歌,伢鳖的嗓门很粗,又低,很多高音唱起来很困难。他是那种于大庭广众中放不开的男人,不喜欢当众摸妹子的屁股,就只好霸着麦克风唱歌玩了。由于他进歌厅进得少,便只能唱一条大河波浪宽啊花篮的花儿香啊什么的,这是他上初中时音乐老师于课堂上教他唱的。唱到后面他唱不上去了,只好一个人笑着,弃下麦克风投降。王正的歌唱得好,一开口就跟我们不一样,我们都觉得他学画画可惜了,应该去读北京电影学院的表演系,那中国的影视界,除了姜文、陈道明和王志文,可能还出冒出一个王正。王正唱的是张学友的《情网》,唱得还真是感情充沛。唱完后,我们赞美他唱得好。他却有心事样,脸上不是那么高兴。我问他还唱什么歌?他叫了首《弯弯的月亮》,可是歌曲出来时,他又懒得唱了。杨广喜欢的东北妹就拿起麦克风唱这支歌。她的普通话是没问题的,当然就迎得了一片掌声。唱得好,杨广表扬她说。东北妹说:谢谢。杨广要敬酒给东北妹喝,一倒,路易十三喝完了,他就大声对东北妹说:要服务员拿酒来。

服务员走进门,问要上什么酒。黄中林说:还要问?上你们这里最好的酒。服务员出去了,不一会端来了一只盘子,盘子里是一瓶法国的XO。服务员蹲下,开启酒瓶,为那些空了的杯子倒酒。杨广拿起酒杯与东北妹碰了下,喝了,要东北妹也一口干。东北妹晓得这酒很贵,平常客人是很少要这样的酒喝,就一口干了。杨广为东北妹添酒,说可以啊,你。东北妹说:我不行,你才是最优秀的。优秀一词从东北妹嘴里飙出来,杨广觉得好玩,就又跟东北妹碰杯。马新与杭州妹搂着跳了气舞,肚子磨着肚子地跳,这会儿马新走过来喝酒。马新的杯子里还有一口路易十三,杭州妹的杯子空了,马新就把XO倒进她的杯子。杭州妹说:谢谢大哥。马新端起杯子,跟她杯了下,说喝。杭州妹就把XO倒进了嘴里。马新一笑,将路易十三倒入嘴中,又要酒,见没了,忙对杭州妹说:叫服务员送酒来。

黄中林的歌来了,是《忘情水》。他嘿嘿一笑,站起身,拿起麦克风就唱起来。他喝了很多酒,等于是在唱醉歌,摇头晃脑的,逗得我们直笑。他唱完歌,扑在山东妹身上,问山东妹现在是几点钟了。山东妹说:十一点多了。黄中林说:那还早。就给另外的几个朋友打手机,他对手机那头的人说:过来罗,过来唱卡拉OK,这里的小姐好漂亮的,畜生骗你。王正的叩机响了,王正看了下叩机,是周燕叩他。他就走出门去回话。东北妹喝了XO,发情了,叉开腿坐在杨广身上,用自己的乳房碰杨广的脸。杨广呵呵笑,手在东北妹屁股上摸着。黄中林见状,用长沙话大声说:广鳖,她怕是想同你搞了。他的手摸到东北妹的屁股上,用劲捏了把。东北妹疼得一叫,伸手打了下黄中林的手,说好疼的。黄中林说:要搞你们就上楼去。杨广嘿嘿笑,问东北妹上楼去不。东北妹装纯真,说那怎么好。马新说:别装纯真了,你们上楼开房去吧。王正走进来,说我得走了,周燕生气了,说我不带她出来玩。马新说:把周燕叫来。王正说:你神经罢?这样的场合叫她来,她会怎么看我们?杨广说:那有什么?叫她来。王正说:我走了。黄中林说:你走就是了,小姐的小费我给。王正也没多说话,走了。马新说:我今天觉得王正不怎么快活。你们注意没有,他一脸的心事样?刘小江插话说:王正要有钱才快活得起来,他好不容易接一个工程,该赚的钱又被广州鳖骗了,他跑了三次广州,至今也没搞回来。他怎么快活得起来?杨广也说:我也觉得王正变了,今天整个儿都不像他过去的风格。过去,只要是喊他玩,他比任何人都积极,不晓得好开心,小姐啊什么的他都是第一个挑。今天他整个儿就没怎么说话。伢鳖唱完一首歌,摸着自己的额头说:唱歌蛮要劲呢,我都出汗了。伢鳖的额头上确实有些细小的汗珠。他叫的那个小姐忙拿出餐巾纸替他揩额头上的汗。伢鳖有些不好意思,说我自己来。

又来了几个人,都是被黄中林打电话从牌桌上叫来的,也都是以前在一起画画的朋友。黄中林要服务员上XO,大家又喝酒和玩。黄中林喝到下半夜,当然就喝得大醉了,倒在山东妹的肚子上,一只手还拿着酒杯,杯里荡漾着XO――那深红色的液体在玻璃杯里晃晃悠悠的。黄中林见东北妹很骚的样子倒在杨广怀里,就起身,伸手去探东北妹的裤裆。东北妹夹紧双腿尖叫。黄中林望一眼东北妹,说我今天不日你,下次我来日你,我摸一下行不行?东北妹说:不行。黄中林从包里拿出一百块钱:一百块钱摸一下行不行?东北妹说:不行。黄中林在那一百块钱的基础上又加了一百,说两百块钱行不行?东北妹说:不行。黄中林又拿出一百,说三百块钱摸一摸行不行?东北妹有些动心了,说我不愿意当着别人的面摸。黄中林想女人都是金钱的奴隶,又拿出一百,说四百可以摸吗?就在这里摸?东北妹在金钱的诱惑下也不管羞耻了,说在这里摸吗?黄中林嘻嘻一笑,在这里摸。东北妹说:那只能关着灯摸。黄中林又拿出一百。五百,他说,不关灯。东北妹再也不坚持什么了,她担心黄中林将放在茶几上的钱收进包里,说你想摸就摸吧。我们都看着,觉得东北妹为了那五百元钱已经豁出去了。黄中林对我们笑笑,命令东北妹说:把裤子脱了。东北妹看一眼杨广,说好老公,你同意吗?杨广说:他是我大哥,又不是别人。东北妹就解开皮带,站在黄中林面前。黄中林把东北妹的裤子脱到膝盖以下,伸手到东北妹的屁股上拍了拍,对我们说:她屁股好白。他把东北妹搂到自己腿上坐下,这才于众目睽睽下去探询东北妹的私处。东北妹忸怩着,夹紧腿叫唤,还用双手捂着,不让我们看。脸上却羞答签的。黄中林并没多大兴趣,只是瞎玩,他对山东妹说:把我的酒递给我。山东妹忙拿酒给他,他喝了口,把剩下的XO倒在东北妹的阴部上,笑嘻嘻道:酒可以消毒。东北妹叫了起来,跳开了,瞪着他。黄中林说:用这么好的酒给你消毒,什么细菌都可以杀死。东北妹委屈道:你们这些大哥真坏。说着,弯下身拿餐巾纸揩着从阴部流到下肢上的酒。黄中林嘻嘻直笑,嗅了嗅摸过东北妹阴部的手指,说她喷臊的。忙拿起半瓶XO倒在手指上洗手,说我得拿酒消消毒。

结账时,账单上的数额让黄中林惊了下,同时把我们都吓了一跳。一直在这个包厢外面站着的服务员将账单递给黄中林时,黄中林懒得看道:好多钱?服务员说:三万七千元。黄中林吓得一蹦,此前他是躺在山东姑娘的腿上。他说:好多钱?服务员再次说:三万七千二百元。老板说尾数二百元就免了。黄中林拿过单子来看,边对服务员说:把你们经理叫来。服务员出去了,经理来了,经理脸上布满了亲密和拘谨的笑容。经理说:一共三万七千二百块钱,去掉零头,三万七千元整。黄中林咽了下蹿到喉头的一口酒,那口酒差点呕了出来。他不相信要这么多钱。他说:什么东西这么贵?经理说:路易十三。路易十三一万二一瓶,你们喝了两瓶。XO一千八百八一瓶,你们喝了五瓶。这两笔加起来就是三万多。

马新不相信路易十三要一万二千元一瓶,说是不是要我把物价局的朋友叫来核查一下价格?经理笑笑,随便你。马新打起了电话,经理说:等你把物价局的朋友叫来,我再来。说着他就转身出了门。马新确实有物价局的朋友,但那个朋友关了机,他望着黄中林说:他关了机。黄中林说:打他家的电话,把他叫来。马新摇摇头说:问题是我不晓得他家的电话。黄中林提议说:那就把税务局的朋友叫来,叫他们打五折,不打折就查他们的账,搞死他们。马新说:他既然敢开这样的娱乐场所,各方面的关系都打点好了,不是街头那种开小饭店的人。杨广望一眼瞪大了眼睛的刘小江和伢鳖,说算了算了,就是要钱,又不是要命。他转头问黄中林:你包里有好多钱?钱不够的话我车上有钱。黄中林说:包里有三万块钱,车上还有两万。杨广说:那就不要到车上拿了,我包里有九千块钱。说着,他打开包,把九千块钱甩给黄中林,结账算了,这点钱算个卵。把税务局的叫来,就算打了折,余下万把块钱,却欠了人情。他见马新和黄中林都望着他,又说:钱不就是纸吗?多用几张纸算什么?只要玩得痛快就行。黄中林点上支软中华烟抽着,笑笑说:呷了世界上最贵的酒,一万二千块钱一瓶,也不冤枉呢,你们说呢?伢鳖说:是贵了点。刘小江摇头,说要是早两年,莫说三万七千,三百七十块钱也付不起啊。黄中林一听刘小江这么说,坏心情又转好了,说早两年我只能抽伸手牌烟。他推一下山东妹,说叫你们经理进来,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