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我们像野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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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小堂客有一个追求者,是小堂客于友谊商店里上班时的一个男同事,那男人比小堂客大三岁,今年三十六了。他是个骚男人,同事们当着他的面都叫他刘骚。刘骚很会做人,上下关系处理得相当好,又有些政治背景,他舅舅去年从局长升为了长沙市的副市长,于是他也跟着“鸡犬升天”了,年初就有了工作变动,成了W商场的总经理。刘骚成了W商场的总经理后,跟小堂客打的电话就多了。三天两头有电话打到小堂客家,嘴里说没事只是打个电话聊聊天,实际上他是想把小堂客弄到床上聊她个天翻地覆的。小堂客十七岁走进友谊商店做营业员时,刘骚二十岁,两人是同一年进友谊商店的。小堂客回忆他和刘骚的感情纠葛说那时候刘骚就追她,一有空就缠着她,但她没有接受刘骚的爱情,于十九岁那年把她美丽的娇躯交给了她的前夫。后来刘骚也结了婚,两人没了往来,早两年她离开友谊商店,自己开这个小玩艺商店时,刘骚还跑来送了花篮,并喝得大醉,于宴席上毫无遮栏地说他这一生只爱两个女人,一个是他老婆,另一个就是她。当时她还没离婚,而且前夫就坐在她身旁,弄得她前夫觉得自己好像戴了顶绿帽子样,脸色极不好看。小堂客向李国庆叙述这一切时,脸上不是讨厌而是有几分炫耀,这让李国庆内心十分嫉妒。他怕她经受不住刘骚的诱惑,说你以后不要理他。小堂客说:我是没理他。他说:你不要接他的电话。小堂客说:我不晓得是他打来的电话。他指出说:你以后在电话里说话不要七笑八笑的,男女之事是处决于女方的态度你晓得吗?你冷淡地说几句,他就不会再打电话来了。小堂客用咨询的口吻说:那你要我怎么说话?他也无法给她一个具体说话的方案,说你一个女人,应该比我有经验。

这天下午,李国庆在小堂客家随手画着东西,他母亲打他的叩机,相继打了三个他才回话。母亲说:你回来吃晚饭听见吗?李国庆懒懒地问:什么事?母亲说:你一定要回来吃晚饭听见吗?今天是你爸的生日。李国庆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从没过问过父亲的事情。他想那还是应该回去与父亲喝杯啤酒。五点多钟,他又接到母亲的叩机,母亲要他快回家。小堂客在店里,他一个人在小堂客家里看书和画画,当然有些无聊,就往家里走去。他走进家门,出乎他意料的是,客厅里坐着一名模样文静的女性。他望了她一眼,她穿着一条水红色连衣裙,一张正宗的桃子脸,从露出的胳膊上看她略显瘦了点,但苗条得让人喜欢。母亲见他进来,忙向他介绍坐在沙发上的女性说:小高,高雅琴,我们学校的音乐老师。李国庆瞟她一眼,说你是学声乐还是器乐?高雅琴一笑,说学器乐。他发觉她笑时上嘴唇有些向上翻,再看她,她的上唇比下唇厚一些。他感觉她的嘴唇很性感,笑得有几分迷人。李国庆是中央美院毕业的,当然就大大大咧咧地坐下了,问她:学器乐里的那门乐器?高雅琴说:银笛。李国庆哦了声,用正眼盯了她一下,难怪她的上嘴唇厚于下嘴唇,原来她是吹银笛的。他替她遗憾说:你这门乐器最好是分到交响乐团里。中学里不会有学生吹银笛。高雅琴笑了,我也是这样想。又说:现在剧团都不景气,不要人。他见她一脸谦虚,就说:我想吹银笛一定挺好的。她说:不好,生活中没有人需要吹银笛的。李国庆笑了,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地瞅着她。李国庆的母亲走过来,说吃饭了。她用心做了很多菜,花色齐全地摆了一桌。她不但是个优秀的数学老师,还是名不错的厨师,她让儿子和高雅琴慢慢吃。高雅琴没吃什么,虽然李国庆的母亲夹了很多菜放到她碗里,她一个劲地说谢谢,然后把菜夹回去,她说她非常害怕胖。李国庆的母亲说:你胖一点好看些。说着又把荤菜夹进她的碗里。高雅琴只好咽着,李国庆注意到她不太愿意吃,就对母亲说:不要老是逼着别人吃菜。现在的年轻女孩都讲究苗条。母亲说:身体最重要,没有身体,苗条有什么用?李国庆不赞成母亲的观点道:你不懂,苗条好看。母亲说:好看又不能当饭吃,小高你多吃点,别听我儿子的。

九点钟,李国庆的叩机响了,小堂客从商店回到家里,不见李国庆的身影就叩他。李国庆拿起电话,含含糊糊地说家里有事,他晚一点去。高雅琴听出他还有事,就起身要走。李国庆的母亲扫李国庆一眼,鼓励儿子送高雅琴说:现在社会很复杂,你送下小高。李国庆也不想在家里与高雅琴枯坐,答应了。两人走出勘探设计院宿舍,向H中学走去。高雅琴个头至少有一米六六,看上去身体单瘦了点,但走路两腿笔直,步伐稳健又轻柔,脸色也端庄,那苗条的身影在李国庆眼里自然就有几分飘逸什么的。两人一路上没说几句话,李国庆本来只打算把她送到车站就分手,但高雅琴说你不要送了,我自己晓得回去时,他又改变了主意,说我没事,送送你。就随高雅琴上了驶来的公共汽车。公共汽车上挤满了人,李国庆用身体呵护着她,不让别的身体碰撞她的身体。高雅琴没说话,只是对他笑了笑。公共汽车很快就驶近了H中学所在的那条街,两人下车时他的叩机又响了,他看了下叩机上的号码,是小堂客家的号码。高雅琴说:你还有事你走吧。然而他不想走,因为他想让小堂客等的时间长一点,长期都是他在家里等她,报复一下她也是应该的。他笑笑,说我没事,有个讨厌鬼要我去喝茶,我不想去。说着,他随她一并向H中学走去。他没话找话说:你学银笛的,会弹钢琴吗?高雅琴回答他:学音乐的都要学钢琴。李国庆想起在群艺馆工作的那两年里,一个住在他隔壁的学音乐的年轻人喜欢弹贝多芬的钢琴曲《献给爱丽司》,让他听久了烦躁,就一脸殷勤地问她:你会弹贝多芬的《献给爱丽司》吗?高雅琴说:那很简单的。李国庆想她说话口气倒是蛮大的,便不相信地问她:你有钢琴吗?高雅琴不好意思道:我没有,学校的音乐教室里有。他就开玩笑道:那我想听听你弹钢琴曲《献给爱丽司》。

高雅琴领着他向音乐教室走去。她打开音乐教室的门,拉亮灯,跟着就揭开钢琴盖。高雅琴坐下时看一眼他,说我弹得不好。李国庆想你弹得好和弹得不好都不关我什么事,说没关系。高雅琴先在琴键上活动了下手指,她的手指一抚摸琴键,他就觉得她很不简单。果然,《献给爱丽司》于她的手指下非常动听地飙了出来,行云流水一般,叮叮咚咚的。李国庆于倾听中盯着她的手指,发现她的手指很长,很纤细,还很灵活。她弹完《献给爱丽司》,不等他反应过来又弹起了肖邦的钢琴曲《少女的祈祷》,弹得轻松愉悦,一个一个的音符在她纤细的手指下组合成了轻快迷人的钢琴曲。他想他要破坏自己的形象,从而让她觉得他讨厌。于是他故作轻率的样子卖弄道: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真是一首好诗。他想她应该被吓住了,她没有被吓住,而是对他笑。他问:晓得这首诗是谁写的吗?高雅琴说:是柳宗元吧?他想哎呀,她还有点文化啊,想起早两天背的黄巢的诗,便来了精神: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他一笑,瞅着她,说这首诗是哪个作的?高雅琴想了想,摇摇头。他说:黄巢鳖写的。她笑了,因为李国庆在黄巢的后面加了个“鳖”字。李国庆又说:黄巢就是唐朝末年时那个闹黄巢起义的农民领袖。高雅琴说:我晓得,历史课的时候,历史老师讲过。李国庆盯她一眼,觉得自己不能跟她相处久了,时间一长说不定他就会爱上这个比小堂客小近十岁的姑娘。他故意轻率地在她脸蛋上摸了下。高雅琴一脸惊讶地看着刚才背起诗来满脸激情的李国庆。

李国庆觉得这样就收手不足以破坏自己的形象,就果断地捧住她的脸,嘴唇就稳准狠地凑了上去。高雅琴坐在琴凳上,走不开,有些慌乱道:别这样,别、别,求你别这样。李国庆一心要扮演淫棍加恶徒,不但不终止,反而坐到琴凳上搂住她,进一步吻她的嘴,一边隔着水红色连衣裙揉捏她的乳房。她被突如其来的接吻吻得不知所措,企图挣脱开,他却把她搂得更紧了,而且那只手更加流氓地从水红色连衣裙的领口探入,猖狂地揉着她的乳房。高雅琴说:有人会看见的。李国庆走过去关了灯和音乐教室门。他觉得这挺好,就兴奋地将她按在琴凳上亲吻。这一次高雅琴有些接受的意思了,不像先前那么紧张。他吻她并低声命令她吐出舌头时,她吐出了舌头。他犹如鱼鹰啄住了条小鱼样紧含着不放。她开始娇喘了。李国庆就更加放肆,不但摸她的乳房还摸她的下面了,他摸到她湿淋淋的下面时,自己的阳物也硬得同铁棍似的。结果是可想而知的,两人就着琴凳做爱,天热,做得黑汗水流的,还被蚊子咬了一身坨。教室没安纱窗,教室外面是郁郁葱葱的花坛和同样郁郁葱葱的树木,花坛和树木上的蚊子嗅到它们热爱的人体气味就欢快地飞来,毫不容情地叮咬着运动中的他俩,这让挥汗如雨的李国庆时不时腾出手来拍一下屁股或打一下大腿,边骂一声:我操它妈的蚊子。高雅琴在他身下笑,说你连蚊子的妈都想操呀?他说:想操,它咬我我就要操它。

他感觉要射精了,怕她怀孕就把精液射在她的肚皮上。高雅琴让他把钢琴上她的手袋递给她,她从手袋里掏出一包餐巾纸,揩着李国庆射在她肚皮上的精液。接着,她穿上裤衩,把连衣裙放下来,此前整条连衣裙都被他掀到她的脖子附近了。李国庆神清气爽的,觉得他今天不费什么力气就征服了一个女人,他穿起裤子,像一只骄傲的公鸡样昂着头,这才想起要表扬她,说你的钢琴弹得好。高雅琴晓得自己的钢琴弹得好,便不客气道:那当然呀,我的钢琴老师很遗憾我没主修钢琴。李国庆说:你其实挺好的。两人走出音乐教室,高雅把沾着他精液的餐巾纸扔进了林荫道旁的垃圾箱里,接着就向办公楼里她的住房走去。

她在办公楼二楼有一间房子,房子布置得十分简洁,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还有一个能随时收拢搬走的塑料布罩起来的挂衣柜,那衣柜里搁着她全年的换洗衣裤。墙上还贴着几张画,那是用铅笔画下的速写和几只炭笔勾勒的苹果。这几张素描在读了四年中央美院的李国庆眼里,不免有几分幼稚。他扫一眼,问她:这是谁画的?他本来还想加一句画得这么臭,幸亏没说,因为高雅琴那略嫌厚的嘴唇很性感地往上一翻,说我画的。李国庆又瞟一眼墙上的画,说你喜欢画画?高雅琴又一笑:一个人没事好玩时画的。桌上有一只漂亮的长盒子,李国庆略带好奇地打开盒子盖,里面装着一支漂亮的银笛。李国庆小时候吹过竹笛,就拿出银笛吹了吹,结果没吹出声音来,他说:我怎么吹不响?这东西要劲吹吗?她说:也不是很要劲,主要是你没掌握到技巧。他放下银笛,瞅着高雅琴,她也瞧着他,她见他歪着头盯着她就说:你真坏。李国庆说:我不坏。高雅琴说:还不坏?你坏死了,第一次见面你就把我的身体全部占有了。李国庆瞅着这个学音乐的女大学生,她的脸非常光滑,不像小堂客脸上有了些仔细一看就呈现在他眼里的鱼尾纹。高雅琴与爱俏的小堂客正好相反,乍看不觉得漂亮,但她是那种经看的女人,越看越觉得她漂亮。

李国庆想他跟她做了爱还没看一下她的身体的,就对她说:你把衣服脱了,我要看看你的身体。高雅琴说:搞都被你搞了,还有什么好看的?他走上一步,将她搂到怀里,嘴唇一凑到她温暖的嘴唇上,她便主动把舌头吐给了他。他吮了几口,下面的玩艺就蓦地翘起来,顶着她的腹部。他把她抱到床上,脱去了她的连衣裙,这一次将她脱得净光了。于是高雅琴那白净瘦削的身体便带有几分柔情地呈现在他眼里。他觉得高雅琴的乳房比起小堂客的略稍小一点,但她身上没一点赘肉,腹部线条极流畅,肚脐眼圆圆的,像一颗褐色钮扣嵌在她光洁美丽的腹部中央,迷人极了。他一脸虔诚地伏下身舔了下她的肚脐眼。高雅琴吃吃一笑,说好痒的。他发觉从她的肚脐眼到她的阴部,有一线淡淡的毫毛连接着,他就顺着这线汗毛吻下去。他在她的肚皮上嗅到了一股松子气味,他分析这应该是他的精液气味。他又继续吻着,直到她那柔软的私处。他在她的私处嗅到了一股臊味,他就不再吻了,而是充满激情地干她。这一次他干得比在音乐教室里的时间长,也比在音乐教室里时温柔。高雅琴也没在音乐教室里的钢琴琴凳上那么紧张,这是她自己的房间,她不开门没有人会破门而入,自然就很放松,也就呈现出了女人的娇媚和几分放荡,她使劲搂着他的脖子,要他把她吊起来。李国庆壮实得如一头牛,吊起她是一件很轻松和简单的事情。他搂着瘦削的她在房里走来走去,她于运动中叫喊道:啊、啊,我到高潮了。隔不了几分钟,她又叫喊:亲爱的,我又到高潮了,我又到高潮了。然后她妖媚地对他一笑。他吻了下她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