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闯苦笑:“整天被麻子缠着,我能不积极吗?今天必须万无一失。对了,天下,一会进去之后千万不能告诉木夯咱们要干什么。不然就会像你上次一样,很痛苦。而且她们俩在一块半年了,有可能有危险。”
我谨慎的答应了。
我们两个商议了一阵,觉得机不可失,时不我待,不如马上行动。
然后我们两个一人一边,贴在猪先生家大门上,随后,把大门缓缓推开。
院子里放着饭桌。桌上木夯和猪太太还在吃饭。猪先生果然不在家。
我们两个猛地把门推开,瘸着腿瘸进去。
文闯像是打家劫舍的土匪,恶狠狠指着木夯说:“别吃了,快点把碗放下。说你呢,木夯,把碗放下。不放我摔了啊。哎呦,你还挠我。卧槽,去你的……”
文闯虽然叫的声嘶力竭,但是打架这种事,叫的响的往往是挨揍的。文闯顾及木夯是文弱女生,始终没有下重手,而木夯一点没浪费,两只手紧倒腾,在文闯脸上添了好几道。
文闯瘸着腿招架不住,冲我大喊:“天下,楞着干嘛,上啊。”
猪太太在一边都吓傻了:“天下,你疯了?你这是干嘛啊?”
我也瘸着扑上去:“婶子,等我一会跟你说。”
木夯不知道我们要干什么,气地面色通红,破口大骂。但是双拳难敌四手,终于被我们两个瘸子制服在地。
文闯高喊:“快麻痹把木夯捆起来。”
我大喊:“麻痹绳子呢?”
文闯从衣服里掏了掏,然后一卷绳子抽了出来:“麻痹,给。”
我接过来,开始胡乱捆木夯:“麻痹你小子真是准备齐全。”
文闯一边帮忙按着木夯一边说:“麻痹早就说了,今天一定要万无……哎呦。”
我听见砰的一声闷响,扭头看见猪太太拿着铁锹一下拍在文闯头上。
文闯被这一下拍的也有点懵,紧接着鲜血就从他脑门上流下来了。
猪太太也有点害怕,但是为了木夯估计是豁出去了,转身也想给我来一下。
文闯猛地跳起来,使劲撞在猪太太身上,把她撞了一个跟头。连我看的都咧嘴。
文闯还在高喊:“麻痹,捆。”
我答应了一声,低头捆木夯。
木夯使劲挣扎,不时的对我拳打脚踢。这时候也没什么章法了,我拿着绳子在木夯身上乱绕,最后木夯像是被包成了粽子一样,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不远处文闯还在和猪太太撕巴。
猪太太一边哭一边和文闯打架,嘴里还不时的喊:“救命啊,俩小子抢劫了。”
我一看这架势,连忙跑过去,一把捂住猪太太的嘴:“婶子,你过来,咱们这边说。”
猪太太被我劫持的远远的,我对猪太太说:“婶子,我们是为了木夯好。”
猪太太使劲挣扎,似乎有话要说。
我把手拿开。
猪太太焦急的问:“天下,你今天这是要干嘛?”
我对猪太太说:“婶。我和文闯看过了,木夯被鬼给附身了。”
没想到猪太太一听我这话,居然安静下来了。看来,她也怀疑很久了。
接下来,我把大概的事情简要的说了说,听的猪太太一愣一愣。
但是她还是有点犹豫:“这事可不能让你叔叔知道,不然的话他又得发火。”
我问猪太太:“叔叔什么时候回来?”
猪太太说:“今天晚上到家。”
我点点头:“足够了。”
然后,猪太太就回避了,躲在屋子里盯着我们两个。
我们给木夯找了个椅子,让她坐在上面,然后又用绳子仔仔细细把她捆在椅子上。
木夯破口大骂,先是数落我的不是,说我忘恩负义。说我不要脸。
我不为所动。
后来木夯语气开始缓和下来,问我们两个:“你们到底要怎么样?”
我们两个也不说话。
我也不知道木夯开始想什么了,居然面色苍白,一脸的惊恐,开始哀求:“天下,你放了我吧。我对你多好呀。”
我看木夯一脸可怜相,真是有点于心不忍。但是现在是关键时期,我得狠狠心。
于是我不为所动。
木夯开始哭,先是大哭,像是吓得。然后是啜泣,像是伤心的。
到后来,她只剩下了一句话:“麻痹,我真是瞎了狗眼。”
我挠挠头,走开:“君子远庖厨,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我们把猪先生家大门紧闭,在外面上了锁,然后翻墙进来。免得看病的人打扰。
然后我们两个进了屋子,一边盯着院子里的木夯一边和猪太太聊天。猪太太很焦急,但是还算开明,愿意一试。
这样从早上一直熬到中午,又从中午熬到傍晚。
眼看再过个把小时猪先生就回来了,实在是不能再等了。
我和文闯浩浩荡荡走出去。把热好的猪肉端到桌上。热气腾腾冒着香味,闻一下就止不住的流口水。
我一天没吃饭了,文闯更是连早饭都没吃。
而木夯被我们捆了一天,早就饿的头晕眼花。
文闯撕了一块猪肉,用手提着走到木夯跟前:“吃吗?”
木夯两眼放光,张嘴就要吃。但是文闯敏捷的躲开,然后填到自己嘴里了。
木夯气地全身发抖。破口大骂。但是骂了一会就停下来了。因为她太饿了,没那么多力气浪费。
我和文闯一人一大块猪肉,搬着板凳坐在木夯对面。埋头大吃,狼吞虎咽。
猪肉很肥,吃一口满嘴流油,咬一口舌底生香。我们故意吃的震天响,又是舔嘴唇又吮手指。
木夯先是小声的哀求,然后开始在椅子上挣扎。
我看见猪太太站在屋子门口几次要出来,但是都忍住了。因为我们吩咐她千万不要出现。
我觉得猪太太很可怜,为了早日结束她的痛苦,我开始更加卖力的吃猪肉。
我只吃了一点就开始打饱嗝了。但是身边的文闯绝对没有停下嘴来的意思。
我感觉文闯不是在表演,而是本色演出。他两只手抓着肉,拼命的往嘴巴里面塞,吃的呼呼带声,又不时的吸溜一下手上的油。
木夯像是要把身子骨摇散了的感觉,使劲的挣扎。过了几秒钟,咣当一声,椅子散架了。
木夯歪倒在地上,不动了。
猪太太神色紧张迈出门来,我连忙摆摆手,示意她别动。猪太太犹犹豫豫缩回去了。
我探着身子观察木夯的情况。木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手脚仍然被死死的捆着。
我身边的文闯太投入了,丝毫没有顾及木夯的异样,一直在埋头大吃。
我正犹豫要不要把木夯扶起来,忽然,木夯动了。这一次,她直接趴在地上挣扎。不过,不用于以往的是,她的头顶正对着文闯。
我马上意识到:是傻西。
木夯在地上使劲挣扎,但是始终不能前进一步。因为她被捆的太结实了。
几分钟之后,木夯忽然趴在地上,不再动弹。这时候,我发现她的头顶慢慢的鼓起了一个大包。
我有点害怕,慢慢倒退了几步。没留神绊倒在刚才的铁锹上,咣当一声,摔了一个倒仰。
我爬起来,顺手把铁锹抄起来。我不知道要拍谁。但是我觉得有这东西在手要安全不少。
以前文闯说木夯头顶有一张脸。我不相信,但是现在我相信了。
因为我已经看到那张脸了。
傻西似乎正在木夯身体内挣扎。我看见她的头皮鼓鼓的,被顶得此起彼伏。渐渐得,出现了一张脸的形状。
这张脸没有眼睛,鼻子也只有一个轮廓,唯有一张嘴,活灵活现,看起来贪婪无比。
我盯着木夯,看的聚精会神,口干舌燥,手心里的铁锹一直打滑。因为我的手心出了很多汗。
那张脸使劲的往外面挣,变幻着形状,像是在嘶吼。
我吓得一步步倒退。而文闯居然面不改色,一直在闷头大吃。
终于,我听见一声轻响,紧接着木夯身体周围出现一阵薄雾,朦朦胧胧把她裹了起来。
我看不到鬼,但是我觉得这层雾不简单,因为它正在迅速的聚拢。
我嗓子都岔了声:“文闯。”
文闯闻声抬头,看见那团雾忽然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薄雾紧追不舍。
眼看文闯跑到墙边再也无路可逃。
我大喊:“肉,把肉扔了。”
文闯居然来了句:“麻痹我总觉得浪费。”
但是情势所逼,眼看雾气侵袭过来。我看见文闯打了个哆嗦。然后咬着牙把肉扔出去了。
很快,薄雾附在肉上。我隐隐约约听到畜生进食才会发出的呼噜声。
我对文闯喊:“麻痹,怎么办?”
文闯昂头,扯着嗓子喊:“麻子哥,快麻痹来啊。”
这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
文闯一嗓子喊出去,我瞬间觉得一阵阴冷。
随后,大门洞开,不过,进来的不是麻子,而是搬着药箱的猪先生。
我心里一咯噔:“这下玩大了。”
猪先生平时斯斯文文,但是绝对不是面瓜。木夯是他的爱女,而他本人又极为痛恨神神鬼鬼的事。
可以说,猪先生的几大忌讳,我们全都犯了。
所以一看见猪先生回来,我就两股打颤。
猪先生进门看见这个景象也是一呆。
两个小伙子在自己家院子里东奔西跑,爱女被捆的像待宰的猪扔在地上一动不动。饭桌倒了,椅子烂了……
我正在想措辞怎么解释。猪先生挥手把药箱扔出去了。
文闯距离猪先生最近,被这药箱砸个正着。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是哎呦了一声。猪先生就一个大飞脚踹在文闯胸口上。
文闯那一声哎呦就像是被剪刀剪断了一样,活生生止住了。估计是被猪先生一脚踹的闭了气。
文闯倒在地上,爬起来想跑,被猪先生一把揪住衣领,一拳打在胸口上。文闯裂了裂嘴,软软的挂在猪先生手臂上,再也不能动弹。估计是打晕了。
猪先生随手把他扔在地上,一边解木夯身上的绳子一边看我:“天下,你也有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