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说的这种被人紧盯着的感觉,不仅我有,王二和青爷都有。所以,听他说到这里,我不由得紧张,整个人在沙发上坐直了,脑袋不由自主的偏过去,紧盯着道士的一张黑脸。
我咽了口吐沫紧张地问:“道士,你们看见木夯了,后来呢?”
道士说:“后来,木夯看了我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我被她这么一看,全身就像过了电一样,动弹不得了。”
我诧异的看了看道士:“道士,我知道你是光棍,不过,木夯就算长得不难看,可毕竟还小呢,你这激动的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道士反应了十几秒才知道我在说什么。
他摆摆手,脸上一副无聊的样子:“都这时候了,我可没心思和你开玩笑。总之,木夯看了我一眼之后,我就站在那里,动弹不得,然后,我感觉她慢慢的向我走过来。注意,我说的是感觉,不是看见。我的两只眼睛能够清清楚楚的看到她站在几十米之外。但是我整个人却能感觉到,她已经走到我面前了。”
道士正说到这里的时候,刘爷忽然推门进来了,对我们说:“都办妥了,咱们走吗?”
王二点点头:“马上走。去吧文闯叫来。”
刘爷点头哈腰的出去了。
我问王二:“咱们要去哪啊?监狱?”
王二点点头:“没错。”
我和道士跟在王二身后,在刘爷家的大宅子里面乱走。
我问道士:“后来呢?木夯走到你面前之后怎么样了?”
道士边走边说:“当时我心里也很紧张,毕竟现在动不了,完全是任人宰割,实际上,我在心里已经把平生所学的符咒念了一个遍,可是偏偏一个管用的都没有。眼看,就要命丧在这小丫头片子手里了。我闭上眼睛等死,可是,我发现木夯没有对我动手,她甚至没有停下来,距离我越来越近,最后,简直和我的身子贴在一块。”
我听得一颗心砰砰的跳,又是紧张又是懊恼:“贴在一块?你们两个干嘛了?”
这时候,文闯和青爷也走过来了。这两个人显然知道我们要去哪,所以也没有多问,只管跟在后面。
文闯听见我质疑道士,连忙在一旁给他师父帮腔:“天下,你能不能正经点?那是一种感觉,说实话,当时我也感觉到了。木夯走到我身前之后,根本没有停留,一下子,就钻到我的身体里面来了。当时吧,我就觉得我的魂魄靠边站了,这身体,完全就属于她指挥了。然后,我和我师父就同时往回走,拿着手里的桃木剑杀你们……”
我摆摆手:“你们两个先等等。道士,你也感觉到木夯钻到你的身体里面去了?”
道士点点头:“是啊,那感觉跟真的一样。”
我苦苦思索:“没道理啊,木夯既钻到文闯身体里面,又钻到你的身体里面?”
道士摆摆手:“具体的原因谁知道呢?这时候的木夯,到底是不是她本人还很难说呢,没准是师妹也说不定。”
我说:“然后,你们两个就回来,砍我们了?”
文闯无辜的点点头:“我也不是故意的啊,那时候我控制不了我自己的身体,它想干什么,我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你以为我愿意踹青爷一脚?然后让她疯狂的报复我?”
说道这里,文闯把上衣掀起来,我看见他胸口上青一块紫一块,简直没有一寸好皮。显然,是让青爷揍得。
我看了一看青爷,她正倨傲的微扬着头,好像根本没有听我们在说什么。
道士叹了口气:“后来,那些警察来了。我和文闯好像忽然得救了一样,终于把自己的身体拿了回来……”
我说:“不是你们两个得救了,应该是我们得救了。要是警察不来,没准我二大伯和青爷已经做了刀下鬼,我在后面被一个东西制住,根本动弹不得。”
说道这里,我忽然想起来昨天晚上制住我的东西,我自始至终都没有看清楚它到底是什么。
于是我好奇的问道士:“你看清我背后的东西了吗?”
道士看了看我,然后慢慢点了点头:“是独眼龙。”
我想了想说:“原来是独眼龙?我还以为是蛇呢。我记得这小子一直勒我的身子,像是一条蛇一样。”
道士看了看我,咳嗽了一声说:“天下,你说对了,独眼龙,可能真的变成蛇了。警察来了之后,不仅我和文闯得救了,独眼龙看起来也想逃走。我明明白白看见他趴在地上,肚子着地,来回扭曲着藏到草丛里面去了。”
道士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模仿蛇爬行的姿势。
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已经被走到大门口了,门外停着很多车。
王二指了其中一辆说:“咱们走,上车吧。”
我们上去之后,看见刘爷也在上面。这个叱咤桐柏的人物小心翼翼的问王二:“二哥,你们什么时候帮我救人?”
王二叹了口气:“等我们出来之后吧。”
刘爷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又不放心的问:“你们什么时候出来?几位想去监狱,是玩玩的吧?不是真的吧?”
王二不耐烦的摆摆手:“你放心吧,很快就出来了。耽误不了多长时间。”
刘爷看见王二有不高兴的意思,连忙不说话了。
也不知道谁给他报的信,说我们有治愈僵尸的本事,这消息可真是把他坑惨了。
汽车在县城走了一段,越走越偏僻。这一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究竟是到了哪个县。
快下傍晚的时候,我正随着上下颠簸的汽车打瞌睡。忽然,汽车拐了个弯,渐渐地慢下来了。刘爷轻声说:“咱们到了。”
我们从车上走下来,文闯狐疑的向周围看了一眼:“这么多孤魂野鬼?这里怨气不小啊。”
站在刘爷身边的人估计是这里的头头,冲我们点点头:“几位是刘爷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到了这里就别见外,当成自己家就好。”
我听了这话不由得咧了咧嘴,这人是傻客气还是像损我们?有人会把这地方当自己家吗?
那人又说:“几位将就一下,住在警卫室怎么样?有暖气有热水,就是地方窄了点。”
王二摇了摇头:“我们住在号子里,最好和死刑犯在一块。”
那头头愣了一下:“你跟我开玩笑?”
王二一脸严肃:“有人开这种玩笑吗?”
那人一脸狐疑的看了看刘爷,终于,摆了摆手,叫过来一个人:“黑狗,你去把他们领到重刑犯那里去。”
然后,他回头对我们说:“咱们这是小地方,死刑的没有几个,刑期比较长的倒是有几个,你们凑合一下吧。”
王二点了点头。
黑狗是一名狱警,长得很白,很胖,很高。不知道为什么会得来这么个外号。
他带着我们走过长长的走廊。这里一尘不染,安静异常。
我跟着黑狗走了一段,莫名其妙的,感觉心里的烦躁感下去了不少。我想了想,发现是那目光。
现在,那两道目光像是终于放弃我了一样,不再死死的盯着我了。或者说,是我感觉不到它了。
王二满意的点点头。这里的人很凶,倒是很好的把咱们藏起来了。
黑狗不知道我们是在躲避什么,还以为有人追杀我们,不由得搭话:“你们来头不小啊,逃跑能逃到监狱里边来,对方什么来头?不会是国际刑警吧。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高,实在是高。”
然后,他又在嘴里嘀咕了两句,什么这里偏远落后,管理太成问题。
王二干笑了两声,并没有答话。
几分钟之后,我们分到了宿舍。领到了饭盆。恍惚间,我感觉我不是来坐牢了,反而是在上学,新生报到。
青爷作为女性,也被分到这里来,很是不方便。但是在我们的坚持下,黑狗也就同意了。
宿舍里除了我们五个之外,还有五个大汉,一共是十个人。我们一进来,他们就不怀好意的看着我们。等黑狗一走,他们几个人就一脸狞笑的围了上来。
王二和道士不动如山岳。对我们说:“知道为什么把你们弄到这里来吗?”
我说:“难道不是为了躲着那个眼睛?”
王二点点头:“如果我猜的没错那两道目光属于师父。咱们虽然没有和他打过照面,但是就凭这目光,也能看出来,这家伙的工夫深不可测。而且,好像对咱们并没有什么好意。”
我点点头:“师妹曾经说过,他想要做神仙,就让我们全都做鬼。”
王二说:“这两天你们也感觉到了,这目光一直紧跟着我们五个,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找上门来。就算我们不去找他,不想救小五和凤凰,也总有一天得跟他打一场。所以,我们来这里,一半是为了躲着,借这里的凶气藏两天,商量商量办法,另一半,是为了督促你和文闯练功。”说道这里,王二看了看那五个大汉。
我忽然想起姚家坟的老三来。心想,老三我都打得过,拿这几个人当陪练,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