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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冯建军和王向阳一人带两千元去广州打了个转身,这个转身开始了他们做走私烟生意的生涯。两人一人带回来了一箱希尔顿烟,当然是把烟藏到军车里偷运回来的。二十二元钱一条进的,他俩决定以三十元一条出手,这样一条希尔顿烟就可以赚八元钱。那时候,长沙市的一些大街上,已经开始兴摆烟摊子了,烟摊子里各种烟都有,主要是以国产烟为主。冯建军回来的第二天,就走到街上去询问,带着一种兴奋而又紧张的心理。“我手上有几条希尔顿烟,”他对摆烟摊子的主人说,“要不要?”

烟摊子主人当然就问价:“好多钱一包?”

“三元钱一包。三十元一条。”冯建军说,对着烟摊子主人伸出右手的三个指头。

“有少没有?”烟摊子主人说。

“没少。”

“二块八可以不?”

“三块没少。”

“二块九?”

“三块没少。”冯建军表情神秘而又傲气地昂着脸说:“我这是冒着被没收的危险,从广州搞来的走私烟,你怕这是开玩笑哦?日你的,这是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民政府没收的,搞不好一点钱就到人民政府的口袋里去了。”

“你把烟拿来看看。”烟摊子主人说。

冯建军就是这样把一条一条希尔顿烟发到烟摊子手上的,不到一个星期,五十条烟就很彻底地“走”完了。那时候长沙的生活水平还不是很高,人均收入不过是百把元左右,工人不过是七八十元一月,大学毕业生亦如此。但长沙市的年轻人,有一种超前消费意识,总是把每个月的工资彻底用完,还要透支消费。按年轻人的工资收入,是没法抽洋烟的,但是他们偏要抽洋烟,仿佛抽洋烟就具有一种与他人不同的格调或者说上了个档次似的。为此,他们宁可到父母家吃饭,或者到什么其他地方混口饭吃。就这么回事。

“80年代的年轻人都有点虚荣心什么的。”烟摊子主人对冯建军解释道,“有的青年哥哥实在穿得不怎么样,可一走来就是买洋烟,好像抽洋烟人就不同一样。”

冯建军笑笑:“洋烟味道浓,是不一样。”_

“你手上还有没有?”烟摊子主人问冯建军。

“没了。不过我过两天又会去广州搞烟来。”冯建军充满信心地说,“这一次我多搞点来看。我开始还以为卖不出去呢,我自己还作好了自己抽的准备。”

“现在长沙市的青年哥哥不晓得好会潇洒。”烟摊子主人说,“越年轻点的,越晓得用钱。这个世界已经变了,他妈的,要是过去,我们只舍得抽浏阳河或大庆烟。现在的这些青年哥哥,一来就是拣好烟抽。实际上,洋烟都是年轻人抽,中年人或老年人都只抽一元钱以内的国产烟。”

冯建军很高兴地笑笑,觉得自己和王向阳选择这条道赚钱,选择对了,五十条希尔顿烟随随便便赚了四百元,这可是他开南食店半年的收入呀。于是他觉得南食店没什么干头了。“明天我和王向阳到广州去,”他对彭嫦娥说,“我准备进两箱洋烟。”

彭嫦娥给他倒了杯酒,“一箱就够了。”她说,“万一烟‘走’不动,你又会急自己了,再说,走私洋烟,万一送关卡卡住了。好不抵啰?不要进两箱。”

“你不懂,”他说,“军车过关卡同走大路一样,没有人敢阻拦。”

冯建军吃过晚饭,睡了个很长的觉,十一点钟,彭嫦娥关了板子上床时,他又醒了。“好多钟了?”他一脸困意地着着她。

“十一点钟孔”她回答说。

“明明呢?”

“明明被我妹妹接回家去了。”

“她做了作业没有?”

“做了才去的。明明喜欢她小姨。”她说,“硬要去,我只好让她去。”冯建军闭上眼睛想又睡过去,但是他感到她的手放到了他的裆里。

“今天晚上,我想要你日我。”她小声说,语调很温柔。

他睁开眼睛,看见她那双漂亮的画眉眼睛很亮地瞧着他,忽然就有股邪火从心底升起。就跟太阳从山岗那边月上来了一样。“你真的想要我日你?”他瞪着她。

她对他一笑:“我们有好久没做爱了。”

“是的,那是因为我没有心情。”他说,“现在我心情来了。”

她娇媚地一笑:“我自己不晓得怎么回事,我今天很想要你。”

“我也想要你。”他说,“到目前为止,我还只有你一个女人呢。”

“我也只有你一个男人。”

“我在广州差点同一个女人搞上了,”他说,“后来我怕惹一性病,没有搞。”

“你要是搞别的女人,我会气死去。”她撒娇道。

“那有什么?这个世界就是这么回事哎。”他说。

“你要是在外面睡女人,我就要你也戴绿帽子。”她说,很钟情地看着他。

冯建军一笑,脑子里却想象着当另一个男人的阴茎插人她裆内的那番情景,对于她来说那一定是很新鲜的。他想象那个阴茎说不定还比他的大,不觉一股激情就凝聚到了自己的龟头上,顿觉自己的小弟弟又硬又有力。“你要是让我戴了绿帽子,”他满脸英勇地说,“我会让你的胸脯从此变成平地。”

“我不怕。”她娇声说。

“你是个小淫妇。”他说,一只手在她乳房上重重地捏了把,“《水浒传》里有个杨雄,他的老婆偷和尚,却冤枉石秀想调戏她,杨雄后来弄明白事清的原因后,就把老婆拉到树林里,缚在一棵树上,用刀子取出了老婆的心。你如果害我戴绿帽子,你的下场就是杨雄老婆的下场。老婆是自己的,别人不能占有。”

“我只是逗你玩,”彭嫦娥说,眼睛发亮地斜睨着他,“我不会去和男人乱来的。”

“世上的女人总是希望有一天能委身于海盗。”冯建军说,“这是何斌在书本上读到的话,何斌说,有个什么卵诗人说,少女手捂着胸脯,却梦见海盗去日她。”

“你信他说的,”彭嫦娥一笑,“我什么梦都不做的。”

“你肯定做过色情梦。”

“我从没做过。”

“你骗不了我,只要是女人,都梦过交。这是一种自然现象。”他说,“没梦过交的女人,生理上就一定不正常。”

“我以前做过好像是这方面的梦,我不记得了。”

“做过就做过,又没有哪个责备你不应该做。”

两人一边做爱,一边说些这方面的话,当然就做得很愉快,各得其所。夫妻生活就是这样,有时候是需要一点这方面的内容进行有效的调节的,我们面对的不是新风景,在老风景的基础上,总得有新的东西进入,才有新的内容产生,想象是一对老夫妻生活的润滑剂。爱情就是这样,把我们从某个地方骗到另一个地方,不过是骗来骗去的游戏。没有人可能把爱情升华到与肉体分手的程度,如果有人说有,那不是伦理道德上的伪君子,就是生理上有毛病的人。这两种人都应该被送去治疗。冯建军和彭嫦娥,生理和心理上都是健康人,两人做完爱,相视一笑。“我今天和你过得很舒服。”他说。

“我也很舒服。”她说,对他一笑。

“我是一个很好的男人,”冯建军说,“但我到现在为止,还没搞过其他女人。”

“你敢去搞别的女人!”

“现在这个世界,女人应该思想解放了。”他是指她应该对丈夫有外遇可以通融。“你得色咧。”她说。

冯建军很高兴地伸个懒腰,搂着她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