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康熙创大业的九九加一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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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少年皇帝政治早熟(2)

十岁孩童正在处于贪玩好奇的阶段,何以能舍却讨人喜欢的鹦鹉?这都是祖母太皇太后平日教诲之故。原来,其祖父太宗皇太极,生前即有过拒收精灵鸟鹊的动人事迹。此外,幼帝康熙的智慧还体现在他从不饮酒,尤其在对待抽烟上。他在一次南巡时,在山东德州驻跸安歇,他发现翰林院侍读学士陈元龙和检讨史贻直爱烟如命,不能释手,于是他给了每个人一只水晶烟管。谁知道二人用这只水晶管吸烟时,只见火焰腾起,直烧嘴唇,此时他们才明白皇帝的用意,从此再也不吸烟了。康熙一看自己的主意有了成效,初次禁烟就成功了,于是便布告天下,严禁吸烟,蒋学士、陈锡为此事赋诗云:“碧碗琼浆潋滟开,肆筵先已戒深怀。琼池宴罢云屏敞,不许人间烟火来。”

在《庭训格言》中,康熙曾告诫子嗣们说:如果当皇上的人想让法令行得通,惟有本身带头执行,他人自然也就服从。比如说抽烟之事,虽然无碍大业,然而火灾的发生由此引起者居多,所以我时刻禁止。

5.御门听政,从善如流

勤能补拙,业精于勤,是智者成事之法宝,博采众长,积沙成塔,为慧者超人之捷径。智慧如康熙者,岂有不知之理?

亲政后的康熙认为:“致治之道,务在精勤,厉始图终,勿宜有间”;“朕虽凉德,上慕前王之盛世,凛遵祖宗之家法,思于天下贤才共图治理,常以家人父子之谊相待臣僚,罔不兢业,以前代为明鉴。”

据《清圣祖实录》的有关记载,康熙对御门听政制度坚持得非常严格。日以为常,风雨无误。每日都是“未明求衣,辨色视朝”,春夏早六时,秋冬早七时,必亲御乾清门听理朝政,即使在紫禁城以外的地方,他也坚持每日听政。如住南海瀛台时即于瀛台门听政,驾临玉泉山时即于前亭照常听政,出巡途中接到奏章报告也总在当晚召随行大学士等于行宫研究处理,南海子(南苑)行围期间则是夜晚“举火读奏章”,认真批答。居住避暑山庄时,即于内午门、烟波致寝宫或“万壑松风”等地接见官吏,批阅奏章。畅春园澹宁居和圆明园勤政殿,都曾是他听理政务的场所。

康熙热衷于御门听政,既是反对权臣鳌拜的需要,也是对辅政时期政治的重大改进。因为在辅政时期,诸司章奏都是要等到第二天看完,而且是由辅政大臣等少数几个人于内廷议定意见,汉大学士不能参与其事,鳌拜等人便借机将奏疏带回家中任意改动,以达到结党营私的目的。而御门听政则使年轻的康熙皇帝走出内廷这个狭小的圈子,可以与朝廷大臣广泛接触,从而考察其优劣,亦可团结他们,取得支持,增强铲除权臣的勇气和信心。听政时,康熙与大臣们面对面共商国事,而且官员也比较广泛,包括大学士、学士、九卿、詹事、科道等官,从而对辅政大臣的行为形成某种程度的制约,对某些擅权越轨行为也能及时发现而制止。如有一次,殊批红本已发科室抄录,而鳌拜又取回了改批,此事被给事中冯溥发现,当即奏明皇上批驳,康熙就此给予嘉奖,并责令辅臣以后“当益加详填批发”。又一次,康熙与辅政大臣共读课文,而鳌拜漫不在意,立即遭康熙申斥:“此内有关系民命者,尤不可不慎。伊等皆经行间效力,不以杀人为意,朕必须对此慎重!”捉拿鳌拜后,康熙还采纳御史李之芳的建议,恢复大学士入值,当日票拟章奏的旧制,以“杜任意更改之弊”。为此在次年将内三院改为内阁,增强其备顾问的属性。

通过御门听政及时了解下情,康熙帝直接处理并不断改进政务。他认为:“一切政事皆国计民生所关,最为重大,必处理极当乃获实效。”因此,他最反对臣下“附会、迎合”,而鼓励各以所见直陈。他曾对臣下说:“朕从来不惮改过,惟善是从,即如乾清门听政时,虽朕意已定之事,但视何人之言为是,朕即择而行之,此尔等所共知也。”事实确真如此。

有一次,康熙发现自己每日早起听政,而部院衙门大小官员“俱分班启奏,甚或一部,分作数班”,认为“殊非上下一体励精图治之意”,便于二十一年五月二十九日降旨规定:“嗣后满汉大小官员,除有事故外,凡遇启奏事宜,俱著一同启奏。”此外,无启奏本章事宜的大小衙门满汉官员,“亦著每日同启奏官员,黎明齐集午门,俟启奏事毕同散。有怠惰规避、不于黎明齐集者,亦著都察院及科道官员察出参奏。”

这一举措虽好,但贯彻起来,操作难度大。因为诸臣不比皇帝,皇帝居住乾清宫,离乾清门很近,而诸臣则情况不一,有住居偏僻者,有经济拮据没有车马者,有步行和抱病而来者,又需提前齐集午门守候,因之每日三更早起,四、五更趋朝,夜行风寒,十分辛苦,以至日间办事,精神倦怠。大臣们都怕冒犯天颜,不敢上奏。最后有一小官吏,大理寺司务厅八品司务赵时揖上疏反映此事。

康熙得知,深深体谅诸臣苦衷,立即采纳,并于九月二十一日重新规定:每日听政时间向后顺延一小时,春夏七时,秋冬八时,以使启奏各官从容入奏;九卿参事科道原系会议官员,仍每日启奏时齐集午门,其他俱停其每日齐集,仍赴各衙门办事;必须启奏和齐集的官员中,如有年迈力衰及偶患疾病者,可向各衙门说明,亦免其入奏齐集。

此后,康熙还罢除了每日听政时侍班纠劾失仪者的科道官员,以使启奏官员畅所欲言;为照顾六旬以上年老大臣,还特降谕旨:“令其量力,间二、三日一来启奏。”官员们也担心康熙每天早起听政过于劳累,一再建议更定御门日期,或三天或五日举行一次。但康熙认为:“政治之道务在精勤,厉始图终,勿宜有间”,如果做到“民生日康,刑清政肃,部院章奏自然会逐渐减少。如果一定要预定三日五日为常朝日期,不是朕始终励精图治的本意”。因此对臣下们的好意婉言拒绝。

康熙对大学士明珠等人曾说:“明朝末世,君臣隔越,以至四方疾苦,民生利弊,无有上闻,朕虽凉德,上慕先王之盛世,凛遵祖宗之家法,欲与天下贤才共同治理,常以家人父子之谊相待臣僚,罔不兢业,以前代为明鉴。“可见他念念不忘,励精图治,始终如一,是汲取历史经验的结果使然。

康熙听政,十分认真,各部院呈送之本章无不一一尽览,仔细批注,即使其中的别字都能发现,并予改正。其翻译不慎者,亦改削之,由于亲阅奏章,他对臣下处理政事敷衍塞责、手续繁琐等作风都能及时发现,并予解决,譬如内阁大学士草拟本章时不认真,不肯驳回那些陈辞滥调不可行的本章,“悉下部议”,康熙告诫说:“不可行者,若您下部议,既属无益,又涉令章奏繁多,反致应行事务延迟。尔等可以不准行拟旨,朕仍牢择而执行中。”针对一事物重复启奏的问题,康熙令会同启奏,不仅简化了手续,有利于提高办事效率,而且经两部协商讨论后,所提建议往往更实际,不至舛错。

总体而言,康熙继承和发展的御门听政制度,对及时了解下情,发挥群臣智慧,集思广益,使国事决策尽量避免偏颇,政务处理迅速及时,保证封建国家的统治效能,起了重要的作用,也是康熙朝政生活的一大特点。

6.敬谨智自生,怠惰误聪明

谈起知识学问一事,很多人认为其中的天赋是极为重要的因素。康熙身为一国皇帝,说起自己拥有的知识的获得,自然不乏自我膨胀,其身边也当然少不了说奉承话、拍马屁的人,但对知识学问的由来,康熙帝却自有明确的看法。

由于向来皇帝有“真龙天子”的说法,这种说法似乎表明皇帝所有的才智也是天生带来的。尤其是康熙亲政后,从平定三藩开始,军政成就自然是一派辉煌,自然,天下人也少不得说他雄才超迈,皆由天授,绝不是常人通过学习就可以追及的。对此情景,康熙清醒且不以为然地说:“尔等试思,虽古圣人,岂有生来即无所不能者?凡事俱由学习而成。务必以敬谨为本,朕之学业皆从敬谨中来,何得谓天授,非人力也?”这就打破了才能“天授”说。

甚至,在他六十四岁时仍谦和平易地对大臣们说:“朕之生也,并无灵异;及其长也,亦无非常。”意思是说自己正因为这样,才由幼及长,一直十分好学好问。

自己既然已经学有所成了,所以,等到他上了年纪之后,他也就勉侍卫等人说:“尔等年少,且加勤学,凡事未有学而不能者,朕亦不过由学而能,岂生而能者乎?”

这就是康熙皇帝的学习观。但他始终不忘师长的作风,四处留心,又勤敬用心。正因为他有这种最基本的学习态度,所以也就决定了他治世政治思想的由来,早在康熙九年,他即谕礼部说:“帝王求治理,必籍古典学,以资启沃之功。朕于政务余闲,唯日研精经史。”

人非生而即知,必须经过学习,学习已见成效的经验。这样说,作为一理性的取向就是向过去学习:过去的故事、人物、思想、方法、规矩,这所有的过去也就组成了历史。对于后来人而言,历史隐藏、甚至指示着现在的一切。现在隐藏、指示着未来的一切,在历史的面前,任何人都不敢掉以轻心。所以历史的意义恰恰在于有益于活着的人、后来、未来的人。应当承认,历史本来就很不年轻,但是历史却是永远也不会苍老的,永生永恒的。因此,康熙把历史作为自身的必修课,是何等的光明之举。

实事求是地说,康熙的确是一个出色的、成气候的皇帝,但问题是想当一个千古流芳的明君的,又岂止只有康熙一个人,那为何如康熙者在中国数千年历史中却寥寥无几?这里面自然有很多的机遇问题。天资岂可讳言,但如果只是一味自恃聪明,往往又会造成聪明反被聪明误。

由此可见,康熙自晓学而知之,正是其聪明人、大通达者的实话。

7.权臣跋扈,皇帝亲政

康熙初年,辅政四大臣本着协商一致的原则辅佐幼帝,康故而相安无事,但很快就出现了不安定因素。

主要原因出在鳌拜的居功自傲、骄横跋扈上。他是清初开国勋臣费莫东的侄子,骁勇善战,从一般的巴牙喇累升至内大臣,位至公爵,赐号巴图曾,为后起诸将的佼佼者,这也是他居功自傲的资本。在另外三位辅政大臣中,他惟独不敢与索尼相争,因为索尼系四朝元老,从一等侍卫累升至内大臣、一等伯,深受孝庄皇太后的赏识与信任。遏必隆系开国勋臣额亦都之子,位至公爵,且与鳌拜同属一旗,但权力欲不强,遇事随声附合,却二人亦无龃龉。令螯拜最为不满的是苏克萨哈,他爵位虽低,只是个一等男加一云骑慰,却班次竟在遏必隆、鳌拜之前,且有可能代替年老的索尼总揽启奏和批红大权,因此鳌拜时时借机排挤打击苏克萨哈,并谒力拉拢与自己同属镶黄旗的遏必隆,使之为己所用。

康熙五年(1666年)初,鳌拜为了拉拢两黄旗,树立自己的威信,同时达到孤立、打击正白旗大臣苏克萨哈等人的目的,蓄意制造了一场正白旗与镶黄旗互换圈地的事端。早在清太宗太极即位之初,他为抬高自己的地位,便将自己的两白旗改为两黄旗,将幼弟多尔衮三兄弟的两黄旗改为两白旗,从此种下矛盾的基因。

顺治初年圈占北京附近土地给八旗官员时,本应按左右翼顺序分配,两黄应优先分配,但多尔衮已为摄政王,便优先将永平府一带镶黄旗应得之地给了自己的正白旗,而将保定、河间等地正白旗应得土地分给了镶黄旗,从而使两旗之间的矛盾进一步加深。但时过二十多年了,旗民各安生业,两旗间因分拨土地引起的不愉快已渐渐地淡忘了,但现在由于鳌拜对苏克萨哈等人的耿耿于怀,就想利用黄、白旗之间旧有矛盾,在三旗内挑起事端,竭力打击苏克萨哈等人。

鳌拜主意已定,于是在康熙五年正月使八旗以土地不堪为由而呈清更换,移送户部,试图造成八旗纷纷要求重新圈换土地的形势,对太皇太后和年幼的皇帝施加压力。当时户部尚书、正白旗大臣苏纳海从安定国计民生出发,上疏反对置换土地,奏称:“土地分拨已久,且康熙三年奉有民间地土不许再圈之旨,不便更换,请将八旗移立驳回。”鳌拜见此计不成,于是破釜沉舟,血腥镇压,强制推行。他假传圣旨,使吏、兵二部将苏纳海等“拿来禁守”,革职交刑部议处,其他抗命官员亦分别处罚。

圈地事件之得逞,以及苏纳海等人的被诛,表明四辅政大臣协商一致的原则已被打破。辅臣中之多数即可执行票拟和批红之权,启奏并决定重大问题,而不必一致同意。这便为个人结党营私、进行擅权乱政打开了方便之门。这件事从反面教育了太皇太后和年幼的康熙帝,使康熙帝逐渐提高了观察和分析问题的能力,对鳌拜开始有所戒备,并在此后听理政事过程中,多次对鳌拜进行抵制和斗争。

围绕皇帝亲政展开的斗争,则更加强烈了。

自鳌拜挑起圈地事件,朝内百官惴惴不安,要求皇帝亲政的呼声越来越高。刑科给事中经维持首先上疏:“伏念世祖章皇帝于顺治八年亲政,年登一十四岁。今皇上即位六年,龄政相符,乞择吉亲政。”在百官推动下,辅臣索尼等亦于康熙六年三月奏清皇上亲政。同年六月,索尼去世。

康熙见鳌拜更加骄横,四大臣辅佐体制已不能发挥它应有的作用,于是在七月初三,以“辅臣屡行陈奏”为由,须奏祖母太皇太后,经允许,定于七月初七行亲政大典。

是日,康熙皇帝身着龙袍,头戴皇冠,御太和殿,躬亲大政,“王以下文武官员,上表行庆贺礼,宣诏天下。”

8.疾恶如仇,智擒鳌拜

韬光养晦,可以说是中国封建社会最常用的政治谋略之一。即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在条件不成熟的情况下,把自己的锋芒收藏起来,把踪迹隐藏起来,等待最佳时机到来后趁机而动。《旧唐书?宣宗纪》就记载说,唐宣宗李忱为光王时做梦都想为皇帝,但却把自己的野心深藏不露,“愈事韬晦”,最终如愿以偿,康熙亲政初年为顺利除掉专横跋扈的权臣鳌拜,也巧妙地运用了这种谋略,被清人昭梿称为“声色不动而除巨慝”(《啸亭杂录·圣祖拿鳌拜》)。

圈地一事的发生,使朝内百官心里忐忑不安,极力要求皇帝亲政,康熙六年六月首辅索尼又去世了,眼看鳌拜一天比一天骄横,四大臣辅政体制已不能像从前发挥它应尽的作用,于是就在康熙六年七月初七举行了亲政大典,宣示天下康熙开始亲理政事。

再说鳌拜,本想借索尼去世之机,越过遏必隆、苏克萨哈,攫取启奏权和批理奏疏之权,成为真正的宰相,哪料皇帝亲理政事,这样使他的希望终成泡影。但他又不愿归政,拉苏克萨哈和他一起干预朝政,试图以太祖太宗所行事例来压制康熙帝。而苏克萨哈一向鄙视鳌拜的所作所为,非常愿意归政于帝,故断然拒绝了鳌拜的要求,鳌拜恼羞成怒,转而要陷害苏克萨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