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壮汉按住吴媛的双肩,她的后背抵在了冰凉的墙壁上,在两人壮汉的夹击下,吴媛的身形显得又弱小又单薄,吴媛由于紧张,呼吸加剧,大喘着气,睁大了双眼,她努力地定神,让自己平静下来,克服着内心的恐惧,呼吸渐渐平缓下来,她把目光瞥向小街两旁,由于紧挨热闹的商业街,这条小街虽然僻静,但也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走过,吴媛本想大声呼救,但是她失望地发现,路过的行人们,见到这样的情景,都是恐慌不选地快速避开,没有人敢于冲上前来硬碰硬,如果在呼救之后,没有人敢于上前施救,也许会更加助长施暴者的气焰,更让她失望的是,有几个年轻的男子,从她面前走过去,眼睛朝这边看,眼神中带着邪气而又幸灾乐祸的光,不但丝毫没有同情与愤慨,好像急于成为施暴的一员,无奈中,她选择了自救,让自己的目光对向这俩个彪悍的男人。
“你们是什么人?”当她说这话的时候,声调已经安稳了。
两人并未说话,眼睛直视过来,对着吴媛的双眼,吴媛大脑飞快地转动着,忖思着劫道的是什么人。把这几天的事情关联起来看,这几个劫道人绝不是一般的来头,既然不是一般的来头,也就按照不一般的来头对待他,吴媛想到此,心情完全平静,她的目光扫向这二人,从左边一个,扫向右边一个,在扫视中,她发现右边的一个向左边的这一位看了一眼,像是在征求左边人的意见,吴媛心中有了底,左边这一位是个头目,于是她不再看右面的那个,而是转而直接对视左边这一位,她的目光直逼对方,左边的这一位此时发觉这位女子竟然是如此沉静无惧,目光犀利,直视他的双眼如同穿透他双目的利剑,他和吴媛对视一会儿,觉得无法抵制住对方犀利的目光,只能选择避开,他把双目垂下不再看吴媛,停了片刻,望一眼右边的那一位,两人按着吴媛双肩的手也都垂了下来,吴媛的肩膀解脱了,她微微地活动一下,使自己发麻的双肩好受一点,双目仍旧直盯左边这一位,似乎在等待着他的解释。
就这样对峙了好一会儿,左面的这一位终于说话了,这是一种压低了声调使自己难以暴露的声音“吴媛总经理,我们是奉命而来,有些冒犯您了,对不起。有人让我们转告您几句话。”这人说完了,用眼睛盯住吴媛,看着她的反应。
吴媛仍旧平静地看着他,未做任何答话,仍旧等着他向下说。
又僵持一会儿,这个人继续说道“请吴总记住我们转达的话,那个人要我们告诉您,做事要适可而止,不要把事情作绝,请你记住,有的人你们是打不垮的。有的家族,你们是毁灭不了的。请您好自为之。”
吴媛微眯双眼,不再看这个人,沉静了片刻,她问道“孩子呢?”
那人回答道,“吴总放心,孩子没事,一会儿就会放回来,但是请记住,那人说我们不会总这样宽容,当我们真的没有一条活路而动怒时,我们的报复行动决不止这一个孩子,今后,那些一再冒犯我们的人会不会出一些意外,取决于你们识不识相。”
吴媛分别看了他们俩一眼,又将目光凝聚在左面的这个人眼中“请您告诉那个人,恶人头上的光很快会熄灭,尽管有时显得格外明亮,他这样做是在自掘坟墓,这样的事情做得越多,那个毁灭他的坑会越深,所以,我吴媛也请他好自为之。好了,请把孩子还给我。”
两人未再言语,左边的一位挥了一下手,两人一齐后退,又向远处招唤一下,只见昏暗中,小胖从远处飞快地跑了过来,高声叫着“吴姨!”
吴媛赶紧跑过去,将小胖紧紧抱起,眼见这俩人扬长而去,和远处几个汇合,登上一辆车走了。吴媛觉得此地太危险,应当赶紧离开,她抱紧小胖,急急地朝教堂边热闹的主街奔去,然而,磨难似乎还未到头,刚才路过的那几个男子,从小路沿街的一个院子里冒了出来,摇晃着身体,朝吴媛这边凑过来。
为首的一个近上身来,瞅了吴媛一眼说,“这样美的妞真是太少见,刚才那几位怎么就没上呢?”
另一个邪笑着说“那是怕咱们爷,把这妞留给咱们用呢。”
几个人发出淫邪的笑声,一起把吴媛围起来,吴媛抱紧小胖,一个劲地想躲开他们,但是几个人像粘鱼一样粘了上来,吴媛此时真的绝望了,禁不住高声呼救,来人啊,救救我们!”然而目中所见,仍然是路过的行人,躲闪犹不及地离开,或是有人同情地上前,但又退缩了。
为首的掏出一把弹簧刀,拍地一声把刃弹出,抵在吴媛的腰上,对另几人说,“这儿太乱,把她弄到院里去再说。”
几个人一边淫笑着,一边连拉带扯,将吴媛和小胖向刚才他们躲藏的院子拽,吴媛死命挣扎,想多拖延一会儿时间,但是毕竟一个女子,怎能抵得了四个男人,眼看离那院门越来越近了。
当吴媛和小胖已被拖到院门时,离院门最近的一个小子突然噢地惨叫一声,两眼发直,浑身剧烈颤抖地立在原地儿,拽着吴媛的手也松开了,几个歹徒惊呆了两眼直向院门口,只见两个青年站在院口,一个高个的青年两手扠住了那个同伴的脖子,用力一捏,只听那人喉咙里咕噜了一声,似乎没了气儿,又顺手朝门边一扔,那个伙计像个大面袋子一般,嘭地倒在地上,吴媛抬头一看,是大凯和达子,不由得欣喜万分,顿时觉得天旋地转有些站不住了,达子在门口见状,飞速跑过来,扶住了吴媛,把小胖从她手中抱过来。
几个歹徒惊魂未定,惶恐地望着大凯,为首的那个手中握着那把弹簧刀,嚅声问大凯,“你是什么人,敢到这儿来找事?”
大凯本想好好治治这群坏种,但是粉裙子那天说他嗜杀的那个评语,让他一直存在心中,打人时就有所顾忌,也不知为什么他现在一动手浑身怎么那样大的力气,刚才捏住那人的脖子,不过是想把他治住就行了,没想到刚刚使上一点劲,那人就没了气儿了,大凯想算了,把这几个小流氓撵走,快些回中心最好,于是弯了一个手指对这几个歹徒说,“今天本人没有功夫和你们扯皮,没整治你们算是运气,”又指了地上躺着的那个说“拉着你们这个混蛋,赶快滚蛋,别等本爷后悔。”
几个人赶忙过去搀起那个被掐昏的伙伴,一跌一撞地离开,那个为首的一边走,一边回头看,见大凯和达子扶着吴媛,抱着小胖,背对着他们向教堂方向走,为首的那位低声招呼“走,现在制他们去!”说完,握紧手中的弹簧刀,几个人悄悄地反扑上去,那个刚才被掐昏的,这会儿缓过来了一点,只能慢慢向前走。
大凯几人正向前走,听得后面有急促的脚步声,大凯心说不好,这几个混蛋又反水了,他缩了一下身,一个急转,面向了这几个歹徒,只见为首的这位弹簧刀已经刺到他的胸前,“好小子,有点狠劲,可惜你今天碰上大凯爷爷了。”
大凯顺势一拳飞起,正中这小子手腕,只听劈的一声,好像骨头断裂了,这小子发出一声惨叫,大凯不等拳头落下,只将小腿一弹,又一脚飞出踹在小子的小腹上,这小子立时蹦登一声躺在地上,大凯双目圆睁,瞪向另外两个歹徒,这两人一看不好转身想逃,大凯说二位你们还想逃得掉?他冲上前,又飞一脚,踢在一人的屁股上,只见这小子腾地飞起半米高,扑地扒在了地上,另一个又一脚,踢在他的跨骨上,顿时哎哟地叫着,倒在地上。大凯边打边琢磨,今天本人的力道大的出奇,可能是老天也在帮我。这时剩下最后一个,是刚才被他掐昏的那个,当大凯的眼神瞄向他时,这小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喊爷爷饶命。
此时吴媛达子几个,站在旁边目睹了大凯制凶的全过程,达子把小胖交给吴媛,聚精会神地看着,看得热血沸腾,不住地喊好,扭头看一下吴媛,只见她脸色煞白,盯着打人的场面,小胖吓得浑身发抖,吴媛把他搂进怀中,告诉他别看了。达子不满地对小胖喊道“小伙子,怕看打架,还叫男人吗。”吴媛瞪他一眼,但是此时达子早把目光又转向大凯那儿了。
大凯此时心中由热转冷,那是铁器在火红的锻炼后壍水时的冷,这个冷是烈火淬后的冷,这样的冷是无情冷酷的,不为任何人情所动,可以扫向四面八方,所向无敌。他的面孔变得铁青,正像壍了水的利刀,让人看了不寒而憟。
他把手指点向跪在地上的这小子,说道,“喂,你把那刀拿过来。”
这小子跪在地上,脸转向不远的地面,那里扔着为首的那把弹簧刀,他浑身抖擞着,不敢上前。
“快!你活够了!”大凯猛吼一声。
那小子忙答着是,是,跪着走过来,将刀拿起,头也不敢抬地将刀递给大凯,大凯冷笑一声说道“本人平生最恨的就是祸害女人的人,今天让我赶上了,本来不宰了你们不解心头之恨,算你们走运,已经饶了你们,可你们几个偏偏还不知道好歹,偏要往死道走,本人另一恨,就是背后捅刀子玩阴的,今天你们几个正好犯了本爷的忌,两本帐一块算,今天不见点血,一是对不住你们几人的照应,二是我要是不看着出了点血,晚上又睡不安宁。”
他把手指又指向这小子,“来,把这小子的裤子扒开点,把他肚子亮开。我嫌这混蛋太脏。”
“爷!”这小子脸色发灰,不敢上前“您老真要他的命?”
让你快点你就快点,要不然换你上来?”
“是,是,”这小子不敢再多嘴,赶紧上来,把这为首的小子裤子扒开一块,肚子露了出来。
大凯看了,满意地点了一下头,对这几个小子说,“都起来,脸冲着这儿,看看你们祸害女人,背后捅刀的下场,我让你们记一辈子。”
几个小子都脸冲大凯,只见大凯臂起刀落,扑的一刀,扎进为首这小子的肚子,这小子哼了一声,浑身向上挺了一下,痛苦地抽搐起来。
大凯站起身,把刀留在这小子的腹中,对这几个小子说道“好了,后面看你们的了,赶紧把这混蛋送医院,能不能救过来,就看这小子的造化了,你们要是不甘心,就赶紧报警。”
几个歹徒点头哈腰说哪敢哪敢,大凯不再理睬他们,转身对吴媛,达子说“咱们快走吧。”
吴媛抱着小胖,三人一起离开此地,向教堂那边走去。达子要换吴媛接过小胖,吴媛好像没有理会达子的话,仍然低头向前走,走了几步远,吴媛可能觉得慢待了大凯和达子,转过脸面向他们俩人,“谢谢你们二人救了我,你们来得真及时,不知你们怎么就想到我和小胖在这儿出了事。”
“老同学,”达子想了想说道“要说感谢,你得谢谢罗大哥,我在电脑间值班时,是他找到我,说你去接小胖可能会有事,要我和大凯跟着你,万一有事可以保护你一下。”达子把刚才在中心时,罗伟泽不许刘姐做晚上一餐的诸多事又重述一遍,并得出结论,“老同学,很显然,罗大哥这些事都知道底细,他非常在意你,冒风险提醒了我,如果他不吱声,今天你和小胖可就都悬了。那第一拨人倒没事,我和大凯暗中观察,听他们说话,也就察觉他们的底细,所以没动手,真正危险的是后来那几个小流氓,那是什么都敢干的,干完坏事,再找他们都难。”
“那你们俩一直跟着我和小胖?”吴媛问道。
“那当然,”达子说道“不紧跟着你们俩,到哪儿找你们去。”
“谢谢你们俩,救了我和小胖的命。”吴媛感激地说道。
“嗨,老同学,”达子说道“我来了也没多大用,这几个坏种我达子没有本事对付,全靠大凯了。”
吴媛又面对大凯,轻声地说了句“大凯,谢谢你。”
当吴媛眼睛看向大凯时,大凯注意到她的神态非常复杂,其中包含着些许钦佩与感激,更多的是迷惑,甚至还有些畏惧的表情,大凯觉得,这样的神态和那次在彩虹公园粉裙子的神态太像了。他看吴媛此时走路动作,脸色表情,又非常像粉裙子,尤其像那天她说他嗜杀时的表情,晃然间,吴媛简直就是那个粉裙子姑娘走在身边。也许,吴媛是让他刚才用刀扎歹徒肚子时吓坏了吧。
“糟了”大凯懊悔地想,“一时怒起又发起狠来了,粉裙子若知道了,一定要怪罪,如果她真是那样任意飞升的魂魄,也许我在扎那小子的肚子时,她就在身边都看到了。想到此,大凯不由得后悔起来。
达子并不管什么粉裙子白裙子,只觉得刚才大凯的做为,真的有气概,他低声叫了声大凯,向他树起大拇指。大凯看一眼达子,苦笑着摇了头。
三个人走到了教堂的高墙下,高墙一边,是这条热闹的小街,此时仍然是人来人往,正在兴旺的时候,三人不再说话,沿小街走到教堂大门前的小广场,这时,吴媛的手机响了起来,打开一听,里面传来刘姐的哭声,非常的恐怖,吴媛心中一哆嗦,问道“刘姐出了什么事?”
刘姐哭叫着“吴总,你快来吧。”
吴媛问道“刘姐,你现在在哪儿?”
刘姐答道“我们一直没有离开中心啊。”
吴媛马上回答“好的,我们马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