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行,忘了我吧,我走了。”
“能不能等等,让我再抱你一下好吗?”黎萌萌再次紧紧的抱住了吴缘,头部在吴缘的肩膀处深呼吸着,嗅着吴缘身上的男人味,然后突然吻上了吴缘。
吴缘也热烈的回应着,两个人的嘴脸交织在一起,把两个人的泪水夹在中间,摩擦着,吴缘知道,肯定是自己的突然离开,让黎萌萌堕落的,想到这里,吴缘的心,更痛了,只好化悲痛和内疚为力量,申请的吻着身体微微颤抖的黎萌萌,良久,两个人的嘴巴才分开了,转而申请的对视着,两个人的手紧紧的缠在了一起,“忘了我吧。”这是吴缘对黎萌萌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万分不舍的慢慢的松开了紧握着黎萌萌的手,开始慢慢的运行灵气,慢慢的在黎萌萌面前变得模糊,最后,黎萌萌再也看不到吴缘了。而吴缘却并未离开,还在原地看着黎萌萌。
黎萌萌蹲在地上,抽泣了起来,良久,才无力的站起身,擦了擦眼泪,往办公室走去。
黎萌萌的变化很是让吴缘痛心,很让吴缘内疚,是自己害了她,如果自己没有遇上她,她现在也许会生活得很幸福。吴缘在原地站着,一直到黎萌萌离开后,才运起灵念,飞身离开。
吴缘在城市中穿梭着,看着形形色色人们脸上显现出来的喜怒哀乐,看着形形色色的人们穿着形形色色的衣服,做着形形色色的事情,吴缘突然有了对人类的领悟,对人间的领悟。虽然修罗界处处美丽,是个享乐的世界,但是吴缘还是深深的爱着这里,这里的人类的情感很真,这一点真的让吴缘着迷,他真的不想回去了,他还想再次变回人类,变回一个多愁善感,有喜有怒,有真情,有假义的人。
吴缘来到了盈盈以前摆摊的地方,那里依然摆着一溜地摊,可这里没有盈盈的影子,以前盈盈摆摊的地方,是另外一个浓妆艳抹,但是衣着不合时宜的女孩,看着这个女孩笑意盈盈的脸,吴缘想起了刚刚谈恋爱时的盈盈。吴缘的脑袋里面,闪现了上次盈盈和那个城管男朋友吵架的画面,闪现了苦命的盈盈被引魂官索命的画面,盈盈既然经历了生死,应该会变得坚强起来吧。
吴缘又飘到了盈盈以前租住的小房子里面,小房子里里面很杂乱,似乎有一段时间没住人了,那些散发着化纤气味的货物,上面都有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凌乱的床上,一堆凌乱的衣服,这些衣服都是很暴露的衣服,这可不像自己印象里面盈盈穿的衣服,倒是像自己曾经去过的酒吧里面那些跳钢管舞的女孩穿的衣服,这是怎么了,难道盈盈,也变了?
既然找不到盈盈,那就去看看小员吧,看看他怎么样了,可惜自己的放在黎萌萌家里的那几十万元找不到了,不然可以拿些钱给小员。既然不能给小员带钱,那就看看能给小员做些什么吧,吴缘飘到了小员家里。
小员家里还是弥漫着一股潮湿腐霉的气息,以前挂着他爷爷遗像的位置旁边,多出了他奶奶的遗像。遗像上面,小员奶奶的脸上纵横着深深的沟壑,那深深的沟壑像极了雕塑,仿佛在对吴缘凄凉的诉说,诉说他这辈子走过的苍凉的落寞。
大厅的大门后门都开着,空无一人,房间里面传来了小员的说话声,吴缘飘进了房间,小员爸爸的床边依然放着那对木制的简易拐杖,小员正端着个碗,在喂爸爸吃中药。
小员比以前长高了一些,但是依然很瘦弱,瘦得让人心疼。
“爸爸,我等下出去割猪草喂猪,你在家里躺着吧,有什么事情就打我电话。”小员一边喂着一边对爸爸说道。
“你还是先去猪圈看看,再去割猪草吧,母猪刚刚生产,怕会有情况,先去看看,有什么情况你就打电话给我,要是没情况,你就去割猪草吧。去野鸡岭下面割吧,顺便去看看我们家那块水稻怎么样了,有没有虫子,这个时候容易生虫,有虫子就给我打电话,我好教你配农药杀虫。”小员的爸爸脸色煞白,嘴唇呈青紫色,脸上已经似乎没有肉了,只是一张皮,把骨头包着。这是人的身体已经走到油尽灯枯的表现,可小员的爸爸还是顽强的活了下来,吴缘知道,小员爸爸现在其实是生不如死,他是真的用意志在撑着已经油尽灯枯的身体,如果他自己不行了,还只有十二三岁的小员,会更加艰难的。
吴缘默默的看着小员给他爸爸喂完药,然后挑着一担比他身子大很多的簸箕,摇摇晃晃的出门了,簸箕里面放着一把刀靶和小员手臂差不多粗镰刀,簸箕和镰刀,都和小员瘦弱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吴缘的心,揪了起来,吴缘担心那根巨大的扁担,随时都会把小员细小的腰肢压垮。
小员走到一条小河边,过了个木桥,在河边割起猪草来,吴缘左右看了看,没人,就运动灵力,把自己的身体显现了出来。
小员看到一个穿着一袭白袍的人身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吓得倒吸凉气,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小员别怕,我是吴叔叔,我只是来看看你。”吴缘赶紧说道。
听到吴缘的声音,小员冷静了一点,瞪着眼睛看着吴缘,随后双手撑着双膝,大口大口的喘气。吴缘走到小员身边,箍住小员的肩膀,柔柔的问道:“吴叔叔只是来看看你,别怕,你奶奶过了吗?”
“我不怕,吴叔叔,我奶奶过世已经两个多月了,我也没上学了,专心在家里照顾爸爸,再把家里面的活都做好。”
“哎,小员受苦了。”
“吴叔叔,我不苦,等爸爸好起来之后,爸爸就能和我一起做事了,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嗯,你爸爸会很快好起来的,你奶奶的坟墓在哪里呢?能带我去看看吗?”
“我奶奶就埋在后面那个山上,我这就带吴叔叔去看。”
“在哪个山上,你指给叔叔看,叔叔带你飞过去。”
吴缘说完把小员抱了起来,带着小员飞了起来,小员居然一点都不害怕,还一直开心的笑着,惊叹着,这让吴缘沉重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不一会,就到了吴缘奶奶的坟墓。坟墓在一个山洼地里面,很简陋,后面一个黄土包,前面一块黑色的碑石,碑石用几十块青砖砌着。
山洼地呈一个不规则的八字型,口朝内,吴缘走到坟墓前面的灌木丛旁边,两手一挥,灌木都齐地而断,飞到了其他地方,吴缘在闭上眼睛,运动灵力,不一会儿,斜坡下面就涌出了涓涓清流,一直流到下面的水沟里面。吴缘在飞到右侧的那个山头处,运动灵力,把那个山头往外推了推,让八字型的角度更大一些。最后,吴缘飞到山顶,在山顶鼓捣了一阵后,把小员放到了割猪草的地方,叮嘱小员不要和别人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后离开了。
吴缘又来到小员家里,为了不让小员爸爸多心,吴缘在他家里大厅就显了身,才走进房间。
小员的爸爸半躺在床上,咬着牙,嘴唇青紫,满是皱纹和劳累斑的脸上,有着还未干的泪痕。看到吴缘来了,小员爸爸赶紧把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强打精神笑着招呼了起来。
“您躺着吧,不用动,我就是过来看看,家里还好吗?”看着小员爸爸诚惶诚恐中又带着一丝尴尬的脸色,吴缘鼻子一酸,差点流出眼泪。
“托吴大师的福,家里一切都还好,吴大师不好意思,我这起不了床,倒不了水,您坐会吧,我先喊小员回来。”小员爸爸说着从枕头下面摸出一个手机。
“不用打了,我已经到看过小员了,怎么没让小员去读书了呢?”
“哎,这孩子也是个犟脾气,自从家母过世后,说什么也不去上学了,非得在家里来照顾我,还有伺候那几亩田地,小员可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啊,可惜生在了我们家,不过小员也答应了,要是我身体好些了,他会再回去读书的。可是我这身体,越来越差了,要不是牵挂着小员,有的时候,我真想一了百了。”
“是啊,小员是个好孩子,也是你的福气了,你也别说泄气话,你阳寿未尽,还能熬一段时间的,我可以让你的身体好起来,可是我担心还是坚持不了多久,因为人的寿限,毕竟也是天定的,我改不了。”
“吴大师,你能这样帮我,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如果我的身体能好个一两年,能把小员送去读书,再学个一两年,一两年后,也差不多了,能养活自己了,我也知足了。”
“呵呵,什么谢不谢的,可惜,我也只能做这么多了,哎,你躺好,我要用真气给你治病了。”吴缘说着站起身,右掌扣在了小员爸爸的天灵盖上面。
小员的爸爸好像很难受,脸色扭曲中,居然有汗水从那干瘪的好像连汗水都很难流出来的脸上流了下来,但是小员爸爸一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也许,这个长期被病痛折磨的人。
已经习惯了剧痛吧。
几分钟后,吴缘把手拿开了,吴缘爸爸试着动了动双腿,居然能动了。小员爸爸赶紧把被子掀开,麻利的从床上下来,跪在了吴缘面前,嚎啕的激动的说着感谢的话语,刚刚忍着剧痛都一声未吭,滴泪未流的小员爸爸此时已经激动得滴泪横流,泣语交加。
“好了,先适应一下,走动走动吧。”吴缘把小员爸爸扶了起来。
小员爸爸站了起来,冲出房间,冲出大厅,在家门口的小平地上小跑了起来,不一会儿,就浑身大汗的蹲下来直喘气,看到吴缘在一旁微笑的看着他,他似乎有些腼腆,微微的笑了笑,走到低矮陈旧的厨房里面端了一杯热水出来给吴缘喝。
喝完水后,吴缘拒绝了小员爸爸的盛情挽留,离开了,下一站是胡皮。可在路上的时候,吴缘灵机一动,想到了黎萌萌,他决定要让黎萌萌帮帮小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