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知道,和间当年就被称为恶鬼精灵。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恶鬼对恶鬼再合适不过。”无音说,“况且精灵也只听从你的差遣。”
他们两个一个坐床上一个坐椅子上,似乎刚刚做过运动的样子,半夏还好,他的体力一向旺盛,无音就明显疲惫。
“你们干什么去了”我问。
他们对视一眼,停顿两秒无音才轻声说:“玉辉……找不到了。”
“整个学院都找过了吗?”我侧头,照理说玉辉是不喜欢独自走的。
“看得见的地方都掀过一遍了。”无音点头。
学院很大,这个我是知道的。“还有看不见的地方吗?”
“有很多。”半夏说,“卢卡斯兰特内部结界构造很复杂,我只负责掌控外部结界,内部的由长林亲自掌管。不过玉辉应该没能力进入禁区。”
伊里就在门口望着我们,脸上完全没了活泼的神色。她很小心的探头问我们:“小玉找到了吗?”
“还没有。”半夏说。
我领着伊里出去,一路问她:“小玉是突然不见了吗?”
“嗯。”她点头,“刚开始他很焦虑……后来就突然飞走了。”
“往哪个方向?”
“天上。”
千万不要是离开学院啊,小玉。
走到宿舍楼下路路很温顺的靠过来,左前腿支着地,摇摇晃晃的一蹦一蹦。它的双耳向后耷拉着,用湿漉漉的鼻子捅我的裤腿,表现出摸摸我的渴求。
我蹲下去摸它的头,它舒服的蹭着我。我知道今晚该叫谁来陪我值夜班了。
“要是小玉在该多好。”伊里也蹲下来。
伊里对玉辉的依赖,应该也如同路路对于我一样吧……“别担心啊伊里。”我安慰她,“小玉马上就回来。”
晚上十点的时候我坐在钟楼的台阶下。无音和半夏打算今晚解开董事亲自掌控的禁行结界对学院做一个彻底的搜查,即使不能找到玉辉,也可能抓住小恶鬼。
路路就坐在我旁边,张开嘴吐出舌头。它以为我是在陪它,因此先前先前半小时极度兴奋的跳来跳去以至于摔倒了四五次。它完全安静不下来的蹭着我,舔我的裤腿与手腕……它好像很奇怪我为什么要这么无聊的坐在这里。
“嘘……”我示意它安静。
它甩着尾巴,“嗷呜”两声撒娇,翻过身露出肚皮让我摸。
会传达思想的生命远远没有不会传达的那般可爱呢……大概就是因为这样相互不理解,才会让感情更多的流露好让对方明白。
时钟指向十一点整,我听见咔的一声闷响,抬头,因为实在太高所以看得并不清晰,但路路突然站立起来,对着圆钟一阵狂吠……
叫着叫着失去重心吧唧倒下。
我听见了尖锐的叫声,像是恐怖电影中鬼魅的弦外之音,在空旷的广场回响。那时钟中央黑影中露出一只细长的爪子,随后一只类似于无毛鼠的灰黑色物体挂在时钟的分针上。
“真的……好丑。好歹应该长点毛。
“捉住它。”我下达命令。
精灵武士全部现形,为首的精灵跃起十余米高,将三米长的大砍刀辟向钟楼……
“啊!”尖叫出来的是我,“别破坏公物啊!”
钟楼猛地爆出火花,无毛的小恶魔尖叫着跳下,砸在地上发出支的一声响。我扑上去想要用双手扣住它,它突然跳起来,光秃秃的头上是两只凸显的圆眼睛,耳朵尖长,它把嘴咧开有半张脸大,露出满嘴尖牙。
这般不友善的面貌让我受惊的后退两步,它却大胆的扑在我脸上,那软蹦蹦的还带着温热的光滑皮肤和我紧密无间的贴着……我尖叫起来,立刻感觉到额头一阵刺痛。
“不乖啊!”我终于把它扯下来,它在我手里扑腾两下,安静后再裂开嘴,发出恐怖的笑声,继而一个扭头咬了我的手指……我猛地把它甩出去,石雕精灵们迅速去围剿它。
钟楼在我面前,完好无损。
精灵武士将砍刀辟向恶鬼,恶鬼敏捷的窜跳,砍刀劈在广场上造成一次极大的爆破……随即广场碎裂的岩石迅速愈合恢复。
科技是什么时候悄悄进步的?
身高两米以上的精灵很难捕捉到无毛鼠般的小生物,我抱起路路赶上去,对精灵们说道,“请搜寻它,不要造成太大响动。”
恶鬼已经逃窜,但那笑声依旧在空气回荡。精灵们点头散开,向学院四周潜入。
搜寻半个小时没有结果,我已经疲倦至极的爬回寝室的床上,无音不在。我在镜子前照了照额头上的两排牙印,那家伙的牙印还真是细密。路路也跟上楼来了,在床边打转表示它想和我睡的一样高。
“不好啊。”我笑道,我可不想让床上沾满狗毛。
它突然冲着台灯吠叫起来,那台灯下的物体,我本来以为是无音顺手放的雕塑艺术品,但这次明明显显看见这座雕塑冲着我巴登巴登眨眼睛。
“啊!”我连忙抓起一个塑料袋扑上去要罩住它,它迅速的跳到地上,“嘿嘿”两声就跳出房间。
我追着它一路跑下楼梯,教工宿舍的一楼大厅很昏暗,但来不及开灯,我只看见小恶鬼在往大厅内侧跑,忽而……消失了?
近视果然加深了吗?果然又得花五六百块钱去配一副成本只有五六元的镜片了吗?
我凑上去,前方很黑,地面像是什么都没有,就像一个洞……
我错了!这根本就是一个洞!
当我正在往下滚的时候我才有上述的觉悟……逐渐地下方亮起来,我一边惨叫一边滑楼梯,终于在离地下室地面还有半米的时候稳住重心,纵身一跳拍在地板上呈现大字。
话说……好痛。但好歹比直接砸下来断手断脚要好得多。
那样太热血了。
我抽搐着刚要爬起来,一只脚猛地再把我踏在地面上,“Can your pose become more beautifui?”
我以为是半夏,但听声音完全不是,况且半夏态度恶劣些也不会带上这样高贵的语气。四周很亮,我说真的,看地板的构造可以推断这个是相当奢华的巨大空间。
“赛尔。”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责备,于是我背上的脚挪开。
有人把我拉起来,我连忙道谢。面前是两个完全陌生的男人,年长的那位穿着一件黑色古典黑袍,俯下身温和的对我微笑,用不标准的普通话开口:“是人类吗?完全来错地方了呢。”
我穿越了吗?终于赶上潮流了?
“啊……”我再度叫起来。中国啊!我亲爱的祖国啊!我……
“安静啊。”这位温和的大叔不知所措的想要安慰我。
惨叫完毕,我侧头问他,“然后呢?”
他万万没想到我是这样的扭曲反应。
路路蹭到我脚边,它也顺着爬下来了,但我回头时后方已经没有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