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无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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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双黄蛋的竞争

巨兽的幻影凌空至我上方,仰天发出长啸。我将弩箭瞄准了符烈。

“废了你的右手,这次轮到左手了吧?”

瞄准。扣动食指。

“想要保住你的左手,就告诉我那阴影在哪里,还有那个女人……尸体在哪里?”

弩箭撕破空气射出,我被冲击力向后推移半米,半路却是一枚长针击出打偏了弩箭……

偏差的弩箭擦过符烈左肩,只是带走了他肩上的一大块皮肉,箭支扎入侧墙。

符烈咬牙按住左肩,本是被压制的无音腾空反击将情况扭转。

我转头,发现科微竟然蜷缩在地上。

长针扎进我的右臂,并不疼,却是瞬间麻木,十字弓弩落在地上一声闷响,恢复成深色的珠子……被她拾起来。

“神兵器……这么好的东西落在你手里是不是浪费资源了?”罗部诗露出笑脸。

“果真不是同一路人。”我怒视。

“人各有事主。”她的指尖再亮出三枚银针,“不要动喔,不然会像地上这位一样。”

尤风已经挡在门口拦截蛇族侍卫,尸体像抛麻花一样撒了一地,随后他冲出殿外。

两兄弟各自后退两米,双方情况都已经糟透。

无音缓了两口气,率先进攻左手将长刀劈下去,符烈迅速避开却不料头顶已经张开一张巨大的红色落网。

光与影的交汇。无音左手结印,红色图腾布满他的中指逐渐蔓延到整个手掌。红网铺成的细线攀爬上符烈皮肤。

“魂丧影,流,伏伤。”

符烈右手张开,剑落在地上。他痛苦的裂开嘴,无音的双手闭合,他的身体就完全被束缚,内脏受挤压而咆哮。

“你还不到时候。”无音完全是没有留情,双手食指与中指相交,红色丝线渗入符烈身体。

亲兄弟,为什么要闹到如此呢。

红色丝线再从他身体里放射开来。有人在替他解咒。我侧脸看见罗部诗同样是食指与中指相交,念咒:“伤伏,流,影丧魂。”

黑色的图腾布满她的手背。

符烈活动了右手,长剑忽而腾跃再度贯穿对方前胸。“没有迟凉的支持,没有那个死女人帮你……你还有什么用呢?”

阵法完全破碎。

“你不也是么……”无音呛出血沫,“有一个驭蛇女相当听你吩咐……”

我真的左手一巴掌抽在了罗部诗脸上,三根毒针扎入我侧肩。我向后倒下去,身体迅速失去知觉,最后看见一柄两米长的黑刀从门口掷进来,雅其洛的黑色手套在空气中摩擦出火花,尤风的短刀投掷。

雅其洛近乎惊异的声音:“小银?”

小银。

“小银!”我坐起来,睁眼看见天花板。

医务室。“喔,你好。”科微公主正在床上用兽爪打理凌乱的黑羽毛,对我温和的一笑,就像一只小黑鼠。

竟然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好像做梦……”

“毒素很容易清除。”他站起来,作为兽爪的脚使劲往窗户上一踹,很沉闷的一声响,玻璃却没有动静。他再踹一脚,“还没见过这种用途的结界。”

“之后……怎么样?”

“安啦,据说小银的肚子上好几个洞,被什么危险的。”

“都好几个洞了还不危险!”

他把注意力转移到墙上,一拳打下去就是一个巨大的蜘蛛网型裂缝。

“砸墙做什么。”

“没事,老爹会赔的。”

富二代真好。我试着去开门,完全是没有办法,用力拍了几下后外面终于有了响动,十二阵推门进来,笑道:“精神都不错啊。”

“门是反装的么?”科微又动手去拆门。

确实,学院里隐藏了许多来历不明的家伙……

“有事。”十二阵眯起眼,压低声音:“那个小银……是叫无音的么?”

“……是的。”我说,“怎么?”

“是精灵的熟人喔。”他笑起来,“小洛经常听到他姐姐提起这个人……”

姐姐……

我想我是有情敌了。

蛇界一日游活动由柴二发起,他说这是为妇女服务的公益性活动,却惹得一帮男生跃跃欲试……不过他规划的时间竟然与我遇难时间吻合……也不知是不是巧合。

A班同学集体抱怨这次公益活动无聊之极……他们几乎参观了所有品种的蛇,黑蛇白蛇花蛇,斑点蛇环纹蛇毒蛇蟒蛇,会说话的不会说话的蛇,会唱歌还会惨叫的蛇……

而眼下我必须去找无音,这世上美男何其至少!追求者何其之多!我默念着302,302,终于在医务室三楼找到这个房间。吸口气敲门,见里面没有响动就推门进去……

第一眼看见的是哪个蓝头发的西方脸孔的十岁小男孩。我有些慌张的弯下腰,连忙向他问候一声“董事好。”他从椅子上跳下来笑着开门走出去,“你们慢聊。”

他将门掩上,气氛突然沉寂下来。无音并没有理睬我,只是将头微垂着,银发遮住侧脸,安静的近乎死寂的将上半身靠在床背上。

“怎么啦蛇界的上任蛇王?”我很勉强的笑起来,气氛依旧僵硬,“心情不好么?”

“唔,别理我。”他吸口气,像是刚哭过一样,右手撩起侧脸的头发挂在耳后。

“小银……”

我坐在床沿上把双手按在他脸颊上揉着,“没事的呀……我们都在这里。”

“不需要你们帮我,我自己的事。”

是因为这个生气,还是别的么?他将右手举起伸在我面前,宽大的袖口滑落露出雪白的皮肤,还有那道明显贯穿骨头的疤痕。“刀术练了两百年,我以此自豪过……现在连刀也提不动……”

他黑色的眼像是浸在水里。我一直以为他很坚强,以前对于这件事只是温和的笑一笑,总觉得笑一笑什么都过去了,只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内心是多么希望有人去安慰他。

“可是……你很努力了啊。”我爬上床张开手本是想抱他,又觉得不妥而极为可笑的僵在半空中,再怏怏的把手缩回来。

“我可以抱你吗?”我看着他。

“不可以。”

但我扑上去抱住他。

他的下巴搁在我肩上,我能听见他轻微的呼吸声……他没有动,冰凉的身子贴在我身上。

我再让他妥帖的靠在床背上,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鸡蛋,“这个生的这个熟的……想吃哪个?”

他表情缓和一些,露出微笑,取过生鸡蛋在床头柜上敲碎,剥开一些蛋壳,蛋清流出来时他用嘴接住液体。

确实是饿了。

蛋清和蛋黄都流进嘴里,他吞咽下去,捏碎空蛋壳,精确地投入五米外的垃圾桶。

“身体好点了吗?”

“没问题。”他捂了胸口,已经缠上了纱布,再像是惋惜的舒口气,随后咧开嘴露出牙。

“你没有毒牙。”我说。

他点头,“唯一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