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听不懂你说话了。”我坐在地上,血蟒缓缓的攀爬在我身上,它的身体很温暖,是蛇类中唯一的温血……它的光滑的头部摩擦在我的脸上。
很亲密的动作。
“你要吃一点什么?”
它只是吐着信子。
我跑到室外抓来了两只麻雀,捏着鸟翅膀把不断挣扎的活鸟举在它头前。“吃这个吧,尤风最喜欢吃这个了哦……”
“嘶。”沉默的大蛇吐出信子,将头伏在地上。
“你不要吃?”
“嘶。”没有任何反应。
“喂,小银……”我用脚把床上的银蛇推醒,“红莲他说什么?”
“……他说他不想吃。”无音像是打哈欠一样的幽幽说出口。
“不想吃啊……”我走到窗前,把挣扎的麻雀们扔出去,麻雀在半空中一展翅就逃离。
红莲依旧半死不活的盘踞在地上。
“这里就是你家了啊。”我再蹲在血蟒面前,抚摸它的蛇身。它扬起脑袋,蛇头的吻部触碰在我的鼻尖上,血红的眼睛没有任何光泽。
“看来你也要休息一下了啊。”安抚了它之后,我走出寝室。
半夏已经不在学院了,我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打了电话,接电话的是董事,用老年版的沙哑声音:“戈同学,你还好吗?”
“嗯,我很好。”我应道,“半夏在你这里吧?”
“是的,无音把直接他送来我这里了。他可能要好一阵子才能回学院。”
“很严重吗?”
“身体是没有大碍的,小银下手很克制。”
我的面前再次出现了那个英国气质的女人阿黛尔,于是在电话还没结束之前我就被阿黛尔转移到了资本主义建筑前。
“我到了。”我对着电话说。
“嗯,请进来。”他挂断。
阿黛尔俯身向我行礼,做个手势请我进去。
恢复老年原身的董事站在了门口,对我招手。看他的表情就相信半夏是真的没什么大碍,他很温和的对我微笑:“真是啊,反而是内部起了混乱,无音和符烈联手才压制了他啊。”
“是药粉的问题吗?”
“嗯?”董事好像并不知道这个细节,“药粉?什么样的?”
“白色的,还有香气……”
“嗯,就是这个。”他没有任何意外的,只是点头,“我应该给你说过吧……很久以前,他是被使用过药物的。”
所以这次……是嗅到了这个气味,药瘾发作了么。之后又吞食了成瘾的药丸彻底丧失了意识……
“能治好么?”我问。
董事收养了他两百年都没法根绝他的药瘾,恐怕是永远烙印在灵魂里了吧。
“我也只能让他忘记。”董事无奈的微笑道,“呐,你来看看他吧,他应该也很想见你。”
走到四楼的房间,打开门,嗅到了另一种苦涩的药粉的气味。
“呜……”轻微的呻吟声在房间内低哑的响起。
他伏在床上,头深深的埋入枕头里,双手呈现兽爪状态的紧紧撕扯住枕头。他的后背上有一大块的淤青,身体各处也有肿胀产生淤血……看来无音和符烈直接赤手就上了啊……
“半夏。”董事先走到床前的椅子边坐下,用手抚摸半夏凌乱的红发。“小同学来看你了。”
“呜……”发出的依旧只有野兽的呼噜声。
董事转头对我笑道,“药瘾还没熬过去,所以他现在情绪很差,请原谅。”
我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半夏?”
我把手伸过去抚摸他的头,他忽而咆哮一声转头一口咬住我的手腕,尖锐的牙齿嵌入手骨。
他的眼睛血红。
“半夏……”
他向我扑过来,右手指甲抓在我的肩上,张开嘴放开我的手腕再向我的脖子咬过来……
“半夏!”董事紧紧抱住他的腰控制住他,“安静一下!”
面部狰狞的半夏大口喘息,终于平静下来,吐出舌头舔在长林脸上。“呜……”他闭上眼,发出撒娇的嘶叫。
“戈同学,你没事吧?”董事一边抚着半夏的后背,一边担心的问我。
我甩了甩右手,再用衣袖蹭去血迹,一边说道:“啊啊没事。”我的承受能力还是相当好的。
半夏眯着眼,把头蹭在董事怀里。
已经……失去意识了吗。好像除了董事,完全不认识其他人了啊……
我把手按在半夏头上,这次他没有反抗,睁开眼打量着我。
“你好啊……”我把脸凑上去。
他的右手伸出来,抹在我的脸上,像是在……顽皮?
不要这么可爱好吗……
“恢复意识可能要久一点。”董事吐出一口气,“要尽快让他忘记掉那种痛苦呢。”
因为惧怕没有药的痛苦,所以他会发狂的寻找那种药粉。但他现在已经安安静静,董事再把他放回床上,他翻个身依旧后背朝天的趴着。
响起敲门声,然后走进来的,是无音。“我也来看看。”他对董事说道。
“嗯。”
半夏继续发出“呜”的嘶叫。
“应该没问题吧?”无音很担忧的看着半夏。
“没问题的,这件事,与我交代一边吧。”
董事与无音走出去。
半夏突然侧过头看了我,眼里的红光微弱下去,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戈……锦……”
“啊,你记得我了。”我很欣喜的蹲下去与他平视。“好好加油啊。”
“呜……”他眨着眼,眼泪几乎泛出来,“好难……受……”
“熬过去就好了,马上就好的。”我微笑。
“药……”
“不,不能再给你吃那个药了。你只要再忍耐一会儿……”
“给我!”他再度咆哮起来,血红色的眼泪流下,支起疲惫的躯体向我扑上来,张开嘴露出尖牙。
我尖叫一声向后逃离,他滚落在地上化为赤絪兽,扬起右爪向我甩下来,我不得不甩出一边的椅子置换我的位置,木椅被他一掌拍的粉碎。
“嗷!”赤絪兽再度发狂的咆哮。
趁他把上身抬起来的时候我扑上去,紧紧搂住野兽的脖子,用体重与惯性将它向后掀,然后将它压在我身下。
它的四只爪子狂躁的挥舞着,我用双腿夹住他的腹部两侧,双手勒住它的脖子……几十秒后,它终于安静下来,疲惫的喘气。
“不能再让你吃药了啊……”我松开手,抚摸它胸口的绒毛。
“呜……”四足兽无力的在地上打个滚,忧郁的把下巴磕在地板上。他的全身瘫软下来就像是一堆红色的毛皮堆积在地上。
“好好休息。”我生怕再惹他发狂,趁他安静时就慢慢的轻声走出房间,掩上门。
貌似没有老师介意我不停地翘课。甚至当我始终一整天,除了全班同学为了赶作业而不停的找我之外,我的存在感还是为0.而最近,我是真的疲惫了。我在床上睡了一个上午,睡梦中感觉到我像是跌落在粘稠的泥浆里,醒来,发现是血蟒盘绕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