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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智慧与知识(13)

“欺诈的人的话,看似很天真的,他们可以进入到心腹最深的部分”。这里是辨出了那种看似预先想好的与虚饰的谀辞与讽示,入人是并不深入的;但是那种有着自然,自由与真率的外表的,却能够深入。

“那个训戒亵慢的人的,自己取了耻辱;那个斥责恶人的,自己得到了玷污”。这里给予了一个警戒,就是我们向傲慢与蔑视一切的人提出了责难,这种是那些人所认为侮辱的,而得到了他们的侮辱。

“把机会给予了有智慧的人,他以后还可以更有智慧”。这里是区别着那种已经成了习惯的智慧,与那种只是口头的与在意思中浮游着的智慧;因为一种遇到了机会就加速与倍增而又一种就惊惶与惑乱了。

“如水中映出的脸与在水上照着的脸相同,人的心在有智慧的人看来是很明显的”。这里把有智慧人的心灵来比一面镜子,各种各样的性情与习惯的影像都在那里面表象着;从这种表象里生出了那种适应,“有智慧的人能使他与各种性质适应”。

在所罗门的这些有智慧的话上,我停留的时间之长,是超过了与一个例证相称的比例;因为要想以这样的先例来给我以为有缺陷的这一部分知识一点权威;并且还在它们下边加了我以为不背原意的那种简短的意见,虽然我知道它们还可以作更神圣的用处;但是,在神学上,这也是容许的。有些解释,可以比其他的更避于人事;但是把它们看作生活的教训,或可以得着详细的论述,如果我把它们分开了,和以推论与例证来发明它们。

这也并不只在希伯来人中通行,却是在较古时代的智慧中常常遇到的;人得到了他们认为于生活有用的观察时,他们会把他收蓄着,以比喻箴言与寓言来表示它。寓言是事例缺乏的时候拿来做它们的代用品的;现在的时代充满了史实,那么用活历史描述还可以更好一点,“以真人真事来印证一种格言,自然是更好的办法”。所以,这种办事的多变化的题目最为宜适的文字,就是讲论历史与实例的文字。因为新近得来的知识是最能适合于实事的。而且把讲论附列于实例,比把实例附列于讲论,在实际的指导上要有用得多,因为这并非同它初看起来的那样是一件顺序上的事,而是一件实质上的事。因为在事例作为讲论的基础时,把事例无拘制的定置于一种史实中,它对于各种情况都有了关系,这些有时可以修正关于它们的讲论,有时可以辅助这种讲论,同一种行为的实在典范那样;而为讲论而援引的事例往往只是简略的举出了,而且是没有一定适用的地方,对于以他们来证明的讲论的关系,是跟奴隶一样的。

但是记着这种区别是不会错的,就是如同各时代的史实是关于统治讲论的最好基础,传记也是关于事务的讲论的最适宜的基础,因为他们是关于私人的行为的。但是,为这种目的,还有一种比上述两项更为相宜的讲论的基础,那种就是关于有智慧与意义深重的书札的讲论,如同西塞禄致爱第克的书札里有很多的,与其他因为书札里比记事或传记里更多与更专属于某项的事务,这样我们已经论列了关于办事这一部分的社会知识的实质与形式,这部分我们认为缺乏。

但这一部分里面还有一部分,它与我们已经说过的那部分不同,如一般的智慧之于一个人对于自己事情的智慧,一个仿佛是向着外围走的,一个向着中心,因为有一种对他人贡献意见的智慧,又有一种推进自己幸运的智慧;这两种有时会合,但多半是分离的,因为有许多在他们自己的事务上有智慧的人,到了关于统治的事情与对他人贡献意见,就显得弱了;好比蚂蚁,就他们自身说是一种有智慧的生物,但是对于园圃是极有害的。罗马人是很承认这种智慧的,那个诙谐的诗人说:“有智慧的人造成他自己的幸运”。这句话渐渐的变成了一种谚语:“人人都可以造成他自己的幸运”。而李维以为凯图第一是能够如此的,“他有着这样心智与道德的力量,不论他生在何处,他都可以为他自己造成幸运”。

这种意见,如果太明言了,以为是一个不智与不幸的事情,如同在雅典的铁墓第斯身上观察到的那样。他在当政的时候,为国家建立了许多伟大的功业,而且照当时的习惯,将这些事情向国民陈述,在叙完每件事情之后,他总是这样说,“在这件事情上,幸运是没有关系的”。结果他以后所做的事,是无一顺利的了。因为这种口吻是高傲了,有点像以西结说法老那样,“你说这河是我的,是我自己造成的”;与那诗人这样表示着的,“我的右手与标枪就是我的上帝”。因为这种自信是不神圣与不能得到赐福的;所以伟大的政治家总以他们的成功归功于幸福,而不是于他们自己的能力或德性。西拉就是这种的把“有幸”那个字加在他姓名之后,不用“伟大”那个字。凯撒也是这样的同船长说,“你载着凯撒与他的幸运”。

但是这些意见“人人可以造成他自己的幸运”“有智慧的人能够指挥星宿‘意谓星宿是主吉凶的’”“每一条路都可以达到德性”,与同这类,把它俩用来促进勤奋不是支持骄傲,来引起决心,不是自矜或夸大,是向来人都以为不错与良好的;而且是无疑的印着在最伟大的心灵上,他们是这样的觉得有这样意见,使他们几乎不能把他藏在心里。如我们在奥古斯都身上看到,怎样的在他将死的时候;他要在他旁边的朋友为他鼓掌,仿佛他自己也在舞台上表演。这部分的知识,我们也以为缺乏;虽然他的实行已经太多,但他还是没有经人以文字记录下来。所以恐怕有人以为他不是单学了原理就可使人明白,我们需要同论事务上的智慧那样记下他的几个主要项目或结论来。

教人怎样造成他们的幸运,初看似乎是一个不常见的题目;这种教训在人没有看出那里边的困难以前,或者是人人都愿遵从的,因为幸运所征的税是与德性一样的重;而要做一个真正的政治家,是同要真正的道德好一样难能与艰重的一件事。但这件事情的处理,在荣誉与实质两方面都同学问有极大的关系。在荣誉方面,为的要使实行的人不至于抱着这种见解而去,就是学问是同百灵鸟一样,它能够腾上鸣啭与自娱,却没有别的;但是可以知道它还同鹰一样,它能够高翔,也能够疾下搏击它要捕捉的东西。在实质上,因为这是探索真理完善的定律,就是没有东西存在于物质中而同时也不是存在于心理中的;这是说没有存在与行动的东西是不能引入与收拾到教训里去的。学问也不羡慕或重视这种幸运的造成,除了把它作为一种低级的工作;因为没有一个人的幸运是够得上为他生存的目的;有许多时候,最可敬的人的确为了更高的目的,很愿意放弃他们的幸运;不过幸运作为一种德性与善行的工具,却是值得讨论研究的。

所以,第一,对于幸运的增进最关重要的教条,就是获得慕奴(讽刺的神)所要求的那个窗户。它在人心中看到了这些隅角与深隐之处,嫌着没有一个窗户可以望到那些里面去;就是说,可以获得关于人,他们的性情,他们的愿望与目的,习惯与风俗,他们所有的辅助与便利;与他们力量主要来源的各种事项可靠的知识,并且还连他们的弱点与不利,与最缺少掩护的地方;他们的朋友支持他们的党派与依靠他们的人;与同他们的反对者、妒忌者、竞争者,他们的性气与最宜于他们接近的时候,“只有你知道与他接近相宜的时间”;他们所守的原则、规则与习惯,这种知识不但是关于人的,并且是关于行为的。什么事情是时时在那里进行,他们是怎样办理的,得到了赞成,反对,与他们是怎样的重要,与此相同;因为关于现在行动的知识,不但他自身重要,并且少了他是连我们关于人的知识都很靠不住的。因为人是跟着行为变的,他们在追求一种目的的时候是一种样子,而到回到它们的本性上它们又是一种样子了。这些关于人与事的各种事项的知识,仿佛是每个实行的三段论上的小前提,因为没有观察的优越足以保证一种结论,如果小前提里面有了错误。

这种知识有获得的可能,所罗门可作为我们的担保者,他说,“在人心里的秘密如同很深的水,但是解事的人可以把它汲起来”。虽然这种学问的本身不能作为教条,因为它是关于各个人的,但是教人求得这种学问的方法是可以的。

我们照着古代的见解,就以这种教条开始,智慧的关键是信任与不信任的认可;我们应该对于容色与行事比说话更加信任;而在说话上,与其信任准备好与有意的说话,不如信任临时与无意的说话。我们也不必怕那有人说过的,“面貌是不可靠的”,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一种一般外现的举动,不是说容色与恣态的隐微的动作与工作;西塞禄很好的说过的,是“心灵之门”。没有人比泰比留斯再深沉的了,而塔西托还说盖拉斯“他在他的容色上猜度出他是怀着怒意”。塔西托还看出他在元老院称赞日耳曼尼克与特罗塞斯的时候不同的特征与态度,他关于泰氏说日耳曼尼克时的态度,是这样说:“在那种为求动听而用心做成的文字中,比可信为从他的心坎中流出的更显得用心”。但关于他说特罗赛斯时的态度,这样,“他的话不多,但是热心与真挚的”;在还有一个地方讲到他做了任何加惠于人与为人所喜的事情时演说的特质,他说:在别的事件上,“他的说话好像是从他心里用力挣扎出来的,他在援助一个人的时候,他是很轻易与流畅的说出来的”。所以没有这样精于装假的人或是这样控制着容色,能使一篇不由内心的说话一点不流露出这些样子———或是比一般更为随便与不注意,或者是更显得有准备,或是更来得累赘与支离,或是说的时候更觉得费力与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