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我们要探讨社会主义在进化的国里,像英、德、美各国,有什么最后成功的希望。在这些国度里除政治以外,凡社会主义的成功应有的一切情形都已经存在:工人都受教育,也习惯于工业的程序;大规模的生产和应用的一切工厂,都已经存在;勤劳的习惯在资本主义的严厉制度之下已经养成了。不但如此,只因为这些国家有天然的利益,他们才进化得早。矿产的财富、地理上的位置、天气的温度和人民的性格,都与他们有利,而那些未发达的国家,也因都没有这些利益。他们的出产方法既然是更有效力,他们平均每人所有的财富,比俄国人或中国人原本所有的多得很多,所以他们若遭遇组织上的紊乱和国内的战争时,能担负较大的损失,而不至陷于完全饥饿的地步。国际间的困难除外,这些国家里无论那一国,若要于明天采取社会主义,都能办到。但是在这些国家资本主义的顺利,固然能产生社会主义所需要的技术上的便利,同时也使人切实要求社会主义的心减少了。自称社会主义的人们固然增加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这些人们的信仰减少速率,比人数增加的速率大得多。
在一个近代工业的国家,制定政策的人们和实际上组织政府的人们就是些大资本家。在欧战前的德国,封建的遗风还有些势力,但是像克虏伯和巴林那等人,对于政策上所有的势力,比全体的贵族合并起来大得多。在大不列颠和合众国,资本家对于政府的权力很显著,这是不需赘述的。不过,在这两个国家中都有某种限制,与工联有重要关系的问题,如工资、时间一类的,在英国不能常常依照资本家的意思解决。在美国,民众的愤慨能引起对日的宣战,不顾摩根(财阀)诸氏的意思,但是在资本家权力之下这种例外很少。因为,这种例外只能发生于能引起普遍注意的事体所酿成的公论,不是报馆所“钦定”的。这种问题将来或者因为教育进步而增加,再或者因为宣传的手段更灵敏而减少。
自然有一件事能丧失政府的威信,就是战争失败。这个原因在俄国、德国、奥国和匈牙利都引起了革命。所以战争的失败,能使为资本家的利益而存在的政府被推翻,而以社会主义者更替。这种情形曾经发生于德国,但是未实现社会主义,只因为领袖们的不忠实,在俄国,我们也没有看到充分的理由。若没有别的情形,其寻常党员也必定被推选为别的领袖。德国共产党确实愿意实行社会主义,但是失败了。因为大多数的人民都反对,不是因为少数的领袖们爱惜权柄,放弃主义。自从俄国的布尔什维克革命以来,凡开化国的政府都有共同的政策,就是无论哪一国,若采取共产主义,就使该国的人民饥饿而死直至资本主义恢复为止,一面又放纵最无人道的军人去强奸、焚烧、杀戮和劫掠,直到他们都做厌了。我们若审查罗马尼亚人,在匈牙利于攻陷此拉昆所做的事情,就知道德国人不敢尝试不算稀奇了。若俄国人能供给德国人食品和武力的保护,德国人的步骤就必定大不相同了。
若真要在英国施行社会主义,除非先把商务政策从根本上改革,而方才所提的理由也都有效。现在就能采取几种办法,毫无疑问,若付全部代价,现在就能把铁路矿山收归国有。若能避免和资本家发生剧烈冲突,也能审慎地渐进举办工业自治,但是,这些办法都不过是预备的。若要实行社会主义,或早或晚,必得无代价地没收私有的资本。资本家既然都看到这点,他们不定到什么地方就止步,宁肯作战,不愿退让。这种战争,或者是变相的非资本党政府压迫工人,即资本党背叛工党政府。无论属什么形式,依美国现在的态度看,如到必要时,必定辅助资本党实行干涉,不用放一枪。不过禁止棉花、小麦出口,合众国和加拿大就能迫使我们屈服。所以在现在的情形之下,虽然是内政,我们也不能采取任何经济政策,因为我们美国主人翁会不喜欢的。这是我们战败德国和封锁俄国所必须付出的一部分代价,因为这两点,若没有失败,我们就不专靠美国了。
若大不列颠要恢复从前的独立,并且能抵抗美国巨富的意志,必须恢复德国和俄国的繁荣,减少欧洲各国间相互的仇视,在匈牙利和南俄寻求食品的新产区,并且筹设一切方法,创立欧洲合众国。这显然是工党的正当政策,因为资本主义在美国,目前比在无论什么地方都强壮。法国自然的是这种政策的大阻碍,因为,法国要恢复她在拿破仑时代在欧洲所居的地位。但是这种政策的成功,在经济上有很大的难关。或者,法国感受这些困难之后,并接受相当金钱的赔偿,或许能放弃奴役欧洲的野心。除非能使法国醒悟过来,要么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无论情愿与否只得和美国合作。依她现在的态度而论,无论何时,大公司的领袖们认为必要,她就强迫我们加入攻击社会主义的神圣战争。在这种情形之下,工党的正当政策很明显,但是不幸工党不掌权。
德国的事实已经证明,英国的情形不久也证明:社会主义在战败和穷困的国家,容易占优势。但是社会主义的实现,必须在富强的国家开始,并且最后以和缓的变相实施于英国。俄国虽然战败,仍有一部分实力和魄力,使这种假设有可能性,然而绝少实现性。但是欧洲其余各国,大战之后,都直接地或间接地依靠合众国,若鲍尔希维克失败,或放弃社会主义,欧洲其余各国,惟有谄媚合众国或者自行组织密切的经济、政治和军事的联盟。这两种办法,若采取后者,政客们必须有点政治家的素质,而平民方面,有些忘却宿仇的能力。若这些情形都不存在,欧洲必定逐渐地受到美国经济的侵略。其侵略到极点必定使差不多全体的人民崇信社会主义。但是我们若仍旧依靠美国糊口,虽然全体人民崇信社会主义,也不能使资本主义失败得更快。美国操纵世界,并且必定继续操纵世界,直至俄国繁荣和欧洲统一为止。
人类的将来,专靠美国的最近半世纪的行为。若美国在资本主义式的帝国主义的途径上平稳地进行,必定逐渐加重压迫其余的世界。新世界的财富和旧世界的穷困成为时时增宽的沟壑。被压迫的各国都越发痛恨美国。到最后,由社会主义的指导,必然引起遍及世界的背叛,同时废除对美国的一切债务。在这种竞争之中,英国将来加入美国方面,或欧洲亚洲方面,现在决难臆断。单看美国要取得英国的友谊或贸易,英国无论加入哪一方面,战争必定很长久,很猛烈,到战事终止的时候,欧洲的文化,一概破坏无存了。至于美洲自身,必定疲惫,以至穷困。并且于境内发现在他处所打倒的社会主义那样,其结果未必不是美洲境内发生阶级战争,以致工业主义灭亡,全球的人民因饥饿、疾病死亡一半,并且最后恢复更简单的生活。美国人返归红种人的生活数世纪,或者正在曼哈丹岛用弓箭游猎野兽的时候,又被哥伦比亚第二探险找出来了。后来进化的程序必然重新开始,演进到同样无谓的极峰,也遭遇同样悲惨的衰败。
若美国资本主义无阻碍地进行她的经济侵略的途径,这就是世界的前途观。工业有统一世界的趋向,半世纪的顺利经营能使美国在各大洲上都为主人翁。美国的势力,非用联合的力量不能抵抗,所以因美国的压迫而惹起的战争必定是世界普及的。不但有资本主义或无产阶级的人民,也有资本主义和无产阶级的国家。自从大战以来,美国已经为完全资本主义化,而英国已由头等降至二等。法国为资本主义国之一,因为她的储蓄少,她出口的商品大部分为富人的奢华品。共产主义大概必定锐减香槟酒和花边的销路,如此,法国的贫富都受到影响。德国自从欧战以来,已为无产阶级国,俄国也是。马克思的阶级战争如果实现,大概属于资本主义国和无产阶级国的战争的方面多,而为每个资本主义者和无产阶级主义者彼此战争的方面少。资本主义国和无产阶级主义国彼此宣战并不伤害国家主义者的本性,社会主义在无产阶级的国里有最好推行的机会。所以我们预料将来有这种世界大战的严重危险。
社会主义者和资本主义者之中都有些人念及普遍的阶级战争并不畏惧。他们自信本方面必能战胜,后来工业主义必能平稳地进行,为工人谋出幸福,为懒人生出财富,都是依照本人的爱好而推断的。欧战的榜样还在眼前,就有人想,像长久的极猛烈的战争,有时能完成数个交战集团的欲望,很是奇怪。欧战的结局对什么人有利呢?克虏伯么?德皇么?俄皇么?英首相么?葛雷(英外相)么?威尔逊总统么?这些人之中哪一个从战争上达到了他们参战本来的目标呢?为打倒军国主义,使世界永立民治主义而参战的那些青年人都怎么样呢?战争有自己的原动力,与发起战争的那些人们的志愿完全没关系。为主义的目标而发起战争和用火柴燃着一吨炸药,盼望火着之后,烘烤面食一样的荒谬。其实人们不一定像他们所想的那些高尚主义的战争那样的愚笨。他们对于自己所提议的高尚的目标往往不过是些外套,用来遮蔽他们的痛恨和嗜杀的心。在平时虽然与禽兽无异的人们,到战时竟能发表许多高尚的情感,就是这个缘故。
凡关于最近的战争都是正确的,遇有普遍的阶级战争必定加倍的正确。因为后者更长久、更凶猛、更广泛。这种战争的结局必不能促成资本主义或社会主义的实现,因为这两种主义都是工业主义的变相,也都以多少开化的、社会的存在为前提。我们可以假定开战后不久的时候,一切最重要的工厂,必被奸人炸毁,或被飞机用炸弹炸坏;凡有重要工程的城镇,或乡村,必被毒气熏毙;海上的航路完全不通;到最后,非乡民都因战争、饥荒或瘟疫毙命了。生存的人们必定是些退化的乡民,太蠢笨,或太无教育,不能明了战争的意义,并且从生产方面看,也无关紧要,不受敌人的注意。热心的共产党人用这些人民建设新纪元,必定以为是很劣的材料,那时,世界必再等一千年才能再听见他们的主义了。
所以若是我们讨论工业文化的前途,必然承受普遍的阶级战争为死亡的结局,而不是进入新世界的大门。我们必须自问这种大祸以外,合众国家是否有社会主义化的希望,至少于欧洲的社会主义者和资本主义者的斗争中是否能守中立,这个问题是严重的,因为若把俄国牵入美国资本主义的轨道要躲避文化完全衰败的希望很小,除非能动摇美国人对于资本主义的信仰。
在美国,生产事业的组织已经是科学式的社会主义所需要的。重要的工业产品,都是由大公司用专利的方法制造,技术上的程度很高,也差不多完全免除竞争所牵涉的亏损。其实李宁所称为国家资本主义可以说是已经存在了。因为国家,在一切实际上,就是大规模的营业。
以为这个话题过于张大,是不谙熟合众国的情形。先讨论立法机关:有个美孚,家资数百万的大富翁要离婚,就到佛罗里达州居住,通过一条容易离婚的法律,他离了婚,又把法律废了。俄皇有那样的大权,不能做到这样的精妙,因为教堂必定反对。但是在美国,这样的案件很多。再讨论行政机关,遇有工人的争端,厂主雇佣私召的军队和罢工工人交战,也用装甲的列车去炸毁罢工工人的妻子所居住的乡村,都成为习惯。正式的军队也不能不遵行工业领袖的命令。现据官厅正面调查的报告,有某某执行官要求某项判断,就调用合众国军队包围法庭,并列炮于其前,要迫令司法官通过符合纯粹美国主义的判决。至于司法机关,巨商所能利用的方法早已丑声远播了。公论是报馆制造的,差不多常常偏袒资本家,因为资本家操纵报馆。所以美国的真正政府现时是有些魄力的,家资数百万的富翁所组织的寡头政治,他们操纵极有实力的和统一的生产制度,堪称为资本主义国家。他与社会主义不同的地方有两点:一、是贵族性的;二、为主管的人图谋私利,而不以谋求社会公益为前提。他的鲍尔希维克在俄国所拟创设的制度不同的地方只在这两点。
这个制度现时也使人有些不满意,但是不像欧洲的制度那样重。广泛地说,美国的每个阶级,比较英国相同的阶级对于本人的地位都更觉满意。这种普遍的满意,有什么继续的希望呢?
美国人知足的重要原因自然是本国兴盛。美国的工资,比英国的高。其兴盛的重要原因,有下列几项:
(一)天然资源极丰富,地方无人满之患;
(二)资本家的魄力和能干;
(三)没有守旧的遗风;
(四)多数成年人移居美国,入境就能做工,不需儿童时期和教育的花费。
这一切的兴盛根源,经过多年,都要减小。天然的富源必定有一部分用尽,土地上的人民必定更稠密。资本家越来越多是承继财富的人,而不是自己创业的人。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就必定不能像从前那样的有魄力和有本领。人民居住得久了,保守的遗风就必定发生。移民已经有了限制,无论如何,土著的人民渐浙增加,移民所占的数目必定继续减少。为这一切的缘故,合众国现在所有的一切利益,一部分必定是暂时的。
虽然如此,美国人平均每人所有的财富,许多年以内,必定比欧洲的无论哪一国都多。别的国都因欧战陷于穷困,惟独美国据有资本,只这一样便能使美国人平均的财富最多。所以除非美国被牵入长久的和不利的战争,数十年内大约没有普遍的不满意。
虽然种种的情形,社会主义还有逐渐传播的理由。美国有魄力的人们到现在所以赞成资本主义制度最重要的缘故,就是每人都有上升的机会。寒微出身的巨富有那样的多,所以凡有魄力和有知识的人都有致富的希望。魄力和知识是宣传社会主义所需要的,所以宣传社会主义所需用的人材,如能在现行的制度下谋发展,宣传就不能成功了。但是美国资本主义的制度的结晶,劳动队伍里的机会每年减少。机会既然减少,和大公司领袖们有同等脑力而没有同等机会的人们,必群起而评议资本制度,并且越发承认在不比他们高超的人们手里集中巨富和大权,是不公平的。这种人日久必定使平常工人有相同的感觉。
巨富因为显然的得不到,一经失去魔力,社会主义原有的理性就能使人容纳。社会主义在美国于经营上、技术上的组织并不需用改革。大公司领袖的资本家作为原来有能干的创办人的子或孙的时候,支取巨款,为游闲挥霍之用,公司里的工作,须由行政人员办理。这些人就必定藐视怠惰的资本家,到那个时期,实行社会主义不过是等于把行政人员改为公仆,在雇员中分配无用富翁的进款。这种办法,很难看出来哪一等雇员能有什么合理的反对。现时社会主义这个字眼使他们恐怕,因为他们仿佛是看见了无政府的暗杀和赤色掠夺的话剧,又想有大帮匪徒侵入他们的住宅,强行公妻制度,又恐怕终身吃面包。但是人类的蠢笨,虽然本来极大,这种荒谬的理论却不至于永远的相信。不用正式的斥驳就丧失恐怖力,像地狱火似的。将来或早或晚,理性和利益联合起来,必能战胜纯粹想像的妖怪。
社会主义的思想在美国的传播,大概和自由思想在欧洲传播的情形一样。各处官方的宣传都反对自由思想,在英语通行的国家也是如此。到现在,在英国,美国差不多一切教育都连带宗教的宣传。明目张胆主张自由思想的人们在教育界里不能得到什么位置,只能在牛津、剑桥等处最先进的学校里谋取奖学金。虽然在那些特殊的地方,不信宗教也是个大阻碍。一切奖励都废除自认为自由思想之人。梅列地斯未葬在西敏寺教堂因为他有一次主张离婚。从上到下,都使用所能想到的各种势力,以诱惑自由思想之人隐藏意见。幼年人只能由伪善者教育,因为若准其和忠实者接触,恐怕受传染,从前欧洲大陆各处都有同样更严重的压迫和摧残。
虽然如此,在法国、德国、俄国,基督教已被正式废弃。在英国,基督教实际上限于牧师和处女。在美国,现代的宗教,比较30年前,大见萧瑟。自由思想的传播,就证明官方的宣传和理性、常识对峙,终久没有抵抗的能力。所宣传的事渐渐不可凭信,虽然,人们不明白废弃,却不再受它的感化。大概除此而外,没有人相信因为亚当吃了个苹果,未受洗礼的儿童就下地狱。相信永远刑罚的人很少,这少数人之中也没有人能指出,某某人应当受永罚或者犹大,加俐略除外。信仰宗教平常于行为上的效力很少,和信仰民主政体和法兰克列王有同样的效力。
牧师们斥责在礼拜天游戏,人们不过以为他们是无意识,然而在信仰全盛的时代,同样的申斥必定使上下老幼匍匐跪行到祭司那里求饶赦。这一切的改变,都是因为理性战胜权威、明显的真理战胜个人的私利。
信仰社会主义,或至少不信资本主义也要用同样的方法,如幼年时的讨论,阅看书报和厌弃掌权者的欺诈和伪善等,在个人和个人的互相传播。现在已有的社会主义思想就是以这种方法造成的。凡精神健全的人所不能接受的信仰若要维持下去,这种方法自属必要的,但是要传播与理性常识相符合的理论,不需用这种方法,各种理论本来是勤学好问的人士所乐闻的,所以就能自己传播,和自由思想的途径一样。资本主义的荒谬和不公平有那样的显著,本题一经除去无谓之点,社会党就不能利用无理性的辩词,或使用邪术的伎俩。要把数十年的工作,挤在数月之内,和数世代的工作挤在数年之内,因此就不能使用理性的缓进程序。但是这种速成的工作是不稳当的。若社会主义要切实地成功,必须以理性服人,而不可利用无意识的轻信心,因为糊涂人无论在哪里都容易坠入奸人的骗术。
社会主义者,都太操之过急。因为操之过急才产出阶级斗争,共产党专政和普通政权都主张用武力而不用理论,我并不是夸大其词,必须用武力,是毋庸疑惑的。从前教皇夺人权柄,未尝不用武力,但是用武力很有限,因为劝导的工夫已经预先充分做了。到最后,从资本家夺去资本,必须用些武力。但是凡能从社会主义获得益处的人们都能了解这个道理,与此相同,没有人能期望大公司的领袖们能容纳社会主义者的判断。但是,到了那个时候,用理论方法劝导已经不起作用,大公司的领袖们必定已经懦弱,驱逐他们所需用的力量,比较警察惩罚窃贼不能再多。社会主义者的手段应当专注于这个结局,而不可用武力造成流血,和不能必操胜券的阶级斗争。
美国为世界的领袖资本家,最需用这种合理的方法,宣传社会主义。但是如要成功,社会的阶级必须重新支配,与从前讲演时所用的等级当然不同。惟有下级工人在现在的社会主义之中能看出于自己有利。只招徕这种工人还是不足,还有技术职工,因为在新制度初行正在危急的时候,他们的破坏行为(俄国已经有过)能重伤机器,不堪应用。无论哪一国,占一大部分的地方农民也必需招徕。还要招徕高等职业阶级和知识阶级的大部分。恐怕他们做不利的宣传和阻挠,必须有绝大的后援力,才不恐惧破坏资本,破坏工业,饥饿、强暴和解除幻象。要完成这件事,必须清晰表明要以理性为号召,而不用武力,并且非等到资本家的少数叛徒反抗用民治主义的方式所颁布的法律时,不用武力。以理性为号召,若要在大多数民众之中能成功,社会主义者之间,迄今所盛行的阶级观念必需放弃,并且要说明社会主义是于社会有利益而不光于下级工人有利益。若采取阶级观念,就产生争斗、压迫和愤恨,并且对其他阶级无意义。但是,如果像我所深信的,科学的社会主义能竭力保全个人的自由,不须长久的和猛烈的战争就能实现。在工业进化的社会里,能增进人人的幸福么?必定有个说明的方法,除有遗传成见的少数不计外,余下的人必能折服。是这种方法,也惟有用这种方法,才能使社会主义盛行于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