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感伤的夜晚,微醺的重耳揭开了齐姜的盖头,映入他的眼帘的是一张绝美的脸庞。齐姜,这个齐国宗室中最美貌最迷人的尤物,终于落到重耳这个五十五岁的山西老头手里。
春秋的城市,临淄最是繁华;春秋的美女,齐女最是多情:她们最美丽,她们最温柔,她们最风流,她们最浪漫,她们对生活充满热情,她们对爱情充满向往,她们独立思考,她们敢爱敢恨,她们不是男人的附属品,她们有自己独立的想法,可以想见,当齐姜第一次看到眼前这个长相奇异的老头的时候,心里是多么的失望,多么的无奈。
这个老头倒是长的还蛮帅,不过就算再帅,他也是个老头,跟自己从小向往的白马王子差远了。
少女的梦想,在那一刻,彻底破灭。
重耳不是不想来个老牛吃嫩草,可是当他看到齐姜那失望的眼神,他犹豫了,他不想做别人不情愿的事,于是,他默默地走出了洞房,来到隔壁的房间,一个人睡下了。
重耳是个君子,他不做小人做的事。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重耳和齐姜相敬如宾,出入俨然夫妇,其实根本没有做出一点越轨的事情。可是,朝夕相处,随着时间的流逝,齐姜竟然慢慢的爱上了重耳。
很奇怪吧,一个青春年少的风流女子,居然爱上了一个无权无势的糟老头,可是时间真的能改变对一个人的看法,有的时候,历经磨砺的生活阅历和伟岸不俗的君子风度往往可以超越年龄的距离,产生独特的吸引力,爱情,是没有道理的。
这是一个风光旖旎的夜晚,风情万种的齐姜解开如云的秀发,褪下飘逸的轻纱,悄悄钻进了重耳的被窝,用她那如火的肌肤紧紧地围绕着重耳久旷的躯体,深情地望着自己的夫君,眼神如梦似幻。
重耳感觉自己苍老的躯体似乎突然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那个纠缠在自己怀抱里的娇躯和云绕在自己耳边的细喘让他的心脏狂跳,激动的差点窒息。
此时此刻,所有的言语都是多余的,原始的欲望淹没了重耳的世界,而这个在他身下承欢的女子,现在就是他的一切。
就这样,伴着迟来的爱情和齐鲁的风月,重耳在临淄定居了下来。在临淄的这段时间里,重耳和他的手下们没有一刻不在努力着他们的复国大业,他们周旋在齐国大臣贵族之间,多方争取舆论支持,凝聚协助的力量,企图返回晋国。齐姜也多次利用自己宗女的身份请求齐桓公派遣大军护送丈夫重耳返国,但是齐桓公每次都含糊代过,说要从长计议,可这一从长就让他们足足等了五年。
桓公是个聪明的生意人,齐国有的是钱,拿出一点点来供应一个流亡公子以博取一些义名是件很划算的事情,可是一旦要动真格的他就不乐意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南方日渐强大的楚国和周围不听话的郑宋等国已经够让他头痛了,他哪有心思去派兵和那遥远的晋国去较劲,再说,他也已经老了,人生苦短,时日无多,剩下的日子还是好好的享受一下美女和美酒吧,建功立业,那应该是年轻人去做的事。
为了让齐姜不来烦他,也为了减轻自己的愧疚,桓公只有赐给重耳更多的物质享受,让他跟着自己一起夜夜笙歌,喝酒享乐,纵情声色。终于,桓公的糖衣炮弹生效了,舒适的生活,齐姜的温柔,还有桓公的态度,一点一点的将重耳的雄心壮志消磨殆尽了。重耳绝望的想:算了,自己也六十出头了,复国遥遥无期,不如就在这个天堂般的城市度过余生算了……
临淄啊,你果真是个欲望之都,那就让我们在这里彻底堕落沉沦吧!重耳拥着文姜柔弱无骨的娇躯,华丽丽的沉醉在了临淄暧昧的夜色里。
正在用酒精麻醉自己灵魂的重耳不知道,与此同时,在这个城市的另一个角落,统治了这个地方长达四十三年之久的一代霸主齐桓公,终于结束了自己风流倜傥而精彩纷呈的一生,在齐国一个冷冷清清的宫殿里,在饥寒交迫中孤独的死去了,在他生命最后阶段陪在他身边的,只有一个翻墙偷溜进来给他送终的小妾晏蛾儿。
桓公死后,诸子争立,整个临淄,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不久,宋襄公稍定齐乱,放眼天下,志得意满,于是起而推行仁义,争做霸主,但观其作为,明显力不从心,整个天下,仍在一片混乱之中。
在这种急转而下的国际形势下,重耳的一干手下再也坐不住了。
“如今桓公既死,诸侯皆叛,齐国这地方我们不能再待了!”重耳的首席谋士赵衰率先发言道。
“不错,现在齐国内乱丛生,人人自危,根本没有可能再帮我们复国了,多留无益,公子,我们还是改投他国,再作打算吧!”十大手下的老二狐偃附和道。
“唉,其他国家也未必会帮我们啊,我看我们还是留在临淄算了,我觉得这里不错嘛!”宿醉未醒的重耳半躺在席上,有气无力的说。
暴脾气魏犨见重耳这幅堕落的模样,忍不住口不择言大声道:“公子,我们可不是来这儿养老的啊,你难道忘了我们的复国大业了吗,你难道忘了我们的祖国晋国的百姓了吗?”
没想到重耳居然一点都不在意魏犨的无礼,呵呵一笑说:“我当然没有忘记晋国是我的祖国,不过我更加热爱这个临淄啊,这里有我爱的美酒,这里有我爱的琼楼玉宇,这里有我爱的娇妻美人,这才是我要过的生活……”说着重耳沉思了一会儿,突然冒出一句经典名言:“晋国ismycountry,but临淄ismyhometown!”
众人大汗,集体石化!只好一个个摇着头无奈的退了出来。
“完了,我们的公子彻底堕落了,这个该死的齐姜,现在我们怎么办!”暴脾气魏犨跳着脚道。
这时聪明的狐偃出了个鬼主意:“如今之计,我们不如去找齐姜,让她劝公子跟我们去野外打猎,公子一向很宠爱她,一定不会怀疑有诈,到时我们在路上架了他就走,去哪就由不得他了!只是咱们还得商量一下去哪个国家比较好,要是再碰到齐桓公这样的衰鬼就白忙活了!”
赵衰说:“现如今志在天下的大国有宋、楚、秦三个国家,咱们一个一个去碰运气,总有一个待见我们的吧!”
一群人商量了半天,总算达成了共识,约好明天一早一起去找齐姜。
第二天一早,众人就来到了文姜的闺房,刚要说话,齐姜却像未卜先知一般,一下子道出了他们的来意:“你们是来找我商量劝公子离开齐国的事吧!”
众人全愣了,糟糕,计划失败。
还是狐偃机灵,连忙否认说:“没有没有,夫人想错了,公子他以前在翟国的时候,每天都要出去打猎的,可是到了齐国以后,每天不是喝酒就是听小曲,我们怕他缺乏锻炼四肢懈堕,所以才来请他去打猎,没有别的意思。”
齐姜微笑着说:“此番出猎,你们是去宋国、楚国还是秦国啊!”
这次连聪明的狐偃也招架不住了,他结结巴巴地说:“夫人,夫人您真会开,开玩笑!打什么猎,猎,要跑那么远……”
齐姜得意地说:“嘿嘿,我齐姜可不是吃素的,这院子里大大小小的事情还能瞒得过我!你们那点小阴谋我全知道了,我跟你说,你们这法子不行!公子最近天天沉迷酒色,哪里有心思跟你们去打什么破猎!这样吧,今晚我设宴想办法把公子给灌醉,然后你们连夜用车把他运出去,这样就大功告成了!”
狐偃听了齐姜这番话,感动的差点跪了下来,忙不送的大拍马屁:“夫人割房闱之爱,以成公子之名,贤德千古难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