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凌师徒五人对战剩下的黑道小人物,就如同大人陪小孩练功似的轻松自如。刚刚还完全占有绝对优势的黑道小鬼们,莫名其妙的就被几个路人给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了。由始至终,他们都没有弄明白他们到底是输给了谁?又是死在了谁的手里?
终于,有一个头脑尝清醒的家伙,想到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他倏地丢掉手中的断刀,双手高举声言投降。
“我不打了!你们倒底是什么人啊?这仗打得也太窝囊了!”
“是啊!你们倒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要与咱们黑道群雄为敌?”第二个清醒之人也出声了。
“咦!我们没告诉他们我们是什么人吗?”冰凌惊讶的问道:“那我们为什么而打呢?”声音中充满了与她年龄相符的童真韵味。这样的话,不由得让上官雨晨都要相信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众黑道未亡人不由得大感错愕兼啼笑皆非。他们的人都快被解决完了,居然不知道跟谁在打,因何而打?而对方更是与他们同样不自知?
“你刚才不是说过路的吗?”一个半躺在地上的青年男子,手捂被冰魄剑的剑气所伤的大腿。忍痛咧嘴的提醒冰凌。
冰凌垂头沉思了一会儿,认真的点头说道:
“是哦!我刚才好像是这么说过。”
“那就是了,你们既然是路过,那就赶紧过啊!”另一个大汉迫切的接道。
“我也想过啊!可是刚才好像有人说这里有什么阎罗王之类的?”冰凌转头问与她靠背而站的上官雨晨。“你说是吗?”
上官雨晨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不过他仍然很配合的回道:
“好像事吧!所以咱们才会留下来看热闹的。”
“对了!既然你们自称是阎罗殿放出来的小鬼,那么咱们自然不可能随便就过了嘛!”清脆的声音理所当然的回答,可是内容却是更加诡谲。
“为什么?”众黑道中人不明所以的睁目望着她。
天真的语气倏地变成了轻蔑与不屑。“因为咱们阎罗殿从来不乱收小鬼,就你们这样的货色,实在不配入鬼门关。”嗤之以鼻的答案更是差点让小鬼们当场爆血管。
“什么?你说……”那个最先投降的家伙似乎听明白了话中之意,他猝然睁眸看向那个白须老翁。只见他正一脸兴致的望着面纱少女,双手则悠然自得的搂着白须。虽然从哪里看他都是面慈目善的一老翁,可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突然,他有种頻死的窒息感……
“哈哈,你猜对了!老夫就是煞阎罗!”老头爽朗的笑道,当他承认自己是煞阎罗那一瞬。他的双眸中真的闪过了一抹来自地狱的狠厉。不过,只是一闪即逝。在众人的眼里,他仍然只是一个白须老翁。
“煞阎罗不是被神医打跑了吗?”又一个有眼无珠,外加三级白痴的家伙脱口回道。
“是吗?你是怎么知道煞阎罗被神医给打跑了的呢?”神医的软剑已然架到了那人的脖子上。
“当,当然是天青门的弟子说的。”面对死亡,没有几个人能够不出卖同志。而黑道中人更不会计较这些。因此,神医屋剑的手只是稍一用力,那家伙就已经迫不及待的说了出来。
此间虽然无力迎敌,可是仍然神志清醒的天青门人也不在少数。当他们听到这句话后,无不怒目圆睁。恨不能将那人生吞了。很显然,他们并没有说过此话。他们也不会傻得将这种话告诉敌人。
可是正所谓人之将死,其言必真。那人说是天青门的弟子说的,那么就一定有天青门的弟子说过此话。晃然间,众天青门的人又错愕的互相凝望。以期望能在死前认清是谁出卖了他们。
冰凌冲着那位一直瞪着眼睛,望着场中开形式剧变的易二公子笑道:
“哈哈,看来你们天青门的歼细可不止我和我师傅父子三个哟!”
语气中不加掩饰的嘲讽与幸灾乐祸,让天青门的弟子们既羞愧又愤慨。当然更多的是彷徨与无助。因为他们至今也弄不明白煞阎罗师徒到底目的何在?
刚才乍见他们去而复返时,以为他们是回来完成未完之战的。因此他们绝望。可是就在这时,他们却发现这几个强大的敌人似乎并没有加入战争的意向。他们只是在一边观战。天青门的人想,或许他们是想坐收渔人之利。
直到他们亲眼看到他们眼中的那个妖女,出手救了易大公子时。他们又开始迷茫了。难道是他们看错了?她为什么要救她的敌人呢?她完全可以袖手旁观到底不是吗?
接下来见他们与黑道的人交战了,他们突然产生了一点奇妙的幻想,幻想着上官神医和冰凌都不是歼细。幻想着他们仍然是与他们一国的。或者说是他们又有了一线生的希望。可是现在冰凌的表情,无凝似一把利刃挥断了他们唯一的一线生机。因此,他们开始彷徨,开始无助……
沉思片刻后,易天明倏地闭上双眸。咬着牙齿交待了他的后事:
“上官师弟,无论怎么样将掌门令交给你也好过交给别人。你就念着咱们多年的兄弟情份。给咱们一个痛快吧!”
“哼!你他娘的真是死鸭子嘴硬!都到现在这一刻了,你居然还认为咱们是有心来害你们天青门的敌人?你的眼睛是瞎了还是让裤裆给蒙住了啊?……”在好的修养也拦不住冰凌骂脏话的决心。因为她如果再不将心里面的怒气骂出来,很可能下一刻怒气就会直接从冰魄剑散布出来了。到那时就注定要有人用热血来祭她的剑了。
“噗嗤!”老太太喷笑出来。紧接着老头夸张的叫道:
“哇!易家小崽子,你可真本事哦!你是第二个有本事叫我家公主发怒的人,更是第一个让她骂脏话的人。”
这是什么状况?这么严肃的场面他们却似在闲话家常?黑白双方都被师祖几人暴怒和暴笑的神情给弄迷糊了。
而那位被骂得狗血淋头的易二公子,更是瞪大眼睛,不可思意的看着那位他认为似仙似妖的面纱女孩。她在骂他?没错她的确是在骂他。可是她居然骂他眼瞎了?他的眼瞎了怎么会没看出她是……呃!她说她不是他们的敌人!他终于理清了问题的中心思想!倏地眨了眨眼,陡然再度睁开。天空依然明亮,兴奋的异彩骤然绽放。他张了张仍然肿得像猪嘴似的大嘴,舌头打颤的问道:
“冰,冰凌妹妹是说,你,你们是友非敌?”
“我,我是说你,你们全,全都是一群白痴!”冰凌邪恶的回以颜色。
上官雨晨见二师兄总算是看清现状了,连忙向他解释:
“二师兄,这只是一个误会。冰儿和我都不知道师祖就是煞阎罗。而师祖给咱们师祖下的战贴,也不是比武……”
“好了,晨儿别这个师祖那个师祖的了。咱们先将这些敢借着你师祖的名号来趁火打劫的人收服了,回头再去与你师傅细说。”上官神医打断儿子的话,正色说道。
“是,爹!”上官雨晨难得听话的回应。而天青门的弟子们也自然的被屏弃一边了。
上官神医冷眼往战场中一扫,冷冷的问道:“你们还要打吗?”
场中仅乘的几十个仍握有兵器的家伙,不由自的一颤,手上的兵器“叮叮铛铛”的掉了下去。黑道的小鬼们,就算是再傻他们也听明白了面前这几个人的来厉了。在黑道上混的人,没有人不将煞阎罗当成开山祖师来膜拜的。如今开山祖师就在面前,他们谁还敢放肆啊!
于是乎,场中出现了一幅让人啼笑皆非的画面。所有还能跪得起来的黑道中人,在无人领头的情况下。居然整齐的朝着白须老头跪了下去:
“求阎爷饶命!”颤颤巍巍的声音,异常的整齐。简直就像是经过排练的的一样。
“饶你们的命可以!只要你们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就行!”冰凌越俎代庖的抢先回道。
“我们就是一群在江湖中排不上号的绿林小人物,身份实在不值一提。”那个最先投降的人,清晰的回道。
冰凌缓缓走到那人身边,淡淡的接道:
“你们在江湖中排不上号这句话我信。”
面纱下的目光却是紧紧锁定了那人的表情。只见他双眸中倏地闪过一抹暇促,不自觉的他暗暗吐了口气。冰凌了然一笑,泛着寒光的冰魄剑倏地挑起了他的下巴,冷厉的质问声随之响起:
“但是,你们的身份就必须得提了!您说对吧?将军大人!”
那人猛然一怔,双眸错愕的盯住冰凌的面纱。只可惜,无论他将眼睛睁得多大。面纱仍然是面纱。他始终看不见面纱下的那双让他感而生寒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