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丈夫生于乱世,当持手中剑,纵横千万里,一逞英雄之志。这种大话谁不会说,说得是轻松容易,做起来却难上加难,更何况我穿越到大清朝又不是来当英雄豪杰来的,只不过是想过上富泽一方的生活,就足够了,我才没有那份雄心壮志呢!”凌浩宇心里气不过,嘴上却不那么说,嬉皮笑脸自圆道:“玩笑话!大人何必当真。”“真也好,假也好,你好自为之吧!黛柔还让我嘱咐你,希望你在军营里建功立业,大器有成,希望你不要辜负她的一片心意。”喻庆丰冷冷言道。“是,在下一定铭记在心。”凌浩宇闷闷不乐地道。可见大清朝有这样一位忠心耿耿的贤臣,纵然有再多的匪寇贼子,又有何惧!
“老夫告辞了。”喻庆丰挥了挥手,说完,转身大步离去。“大人,请留步,小人还有一事相求?”凌浩宇紧追几步,恭恭敬敬地在喻庆丰面前颔首道。“若是再求我带你离去,就不必多言了。”喻庆丰冷面相对,双眉紧蹙。显出几分愤怒。“非也,大人能否……能否借我一百两银子,日后我一定加倍奉还。”凌浩宇吞吞吐吐地求道。突然转变的话题让喻大人一脸愕然。不免讶意地看了凌浩宇一眼,露出爱莫能助的表情。心想:这秀才长的一表人才、玉面无须,可言谈之中尽露求财求命之意,真搞不懂他身上有哪点是让黛柔丫头为之着迷倾倒之处。
凌浩宇也知道这个时候,朝喻庆丰张口借银子有些不妥,不过,眼下他真的急需百两银子来完成他的心愿,别无选择,只有厚着脸皮碰碰运气啦。喻庆丰一边大摇其头,一边无奈地笑了笑,叹道:“功名利禄在老夫的眼里如过眼云烟,即便有些奉银也都添补了家用,实在是帮不了你。”喻大人说完,转身怅然离去。“这么快就急着走?再多聊一会嘛?”凌浩宇有意挽留,最终还是不欢而散。“还聊,再聊一会不知道凌浩宇又要张嘴向我借什么呢?还是趁早溜吧!”喻庆丰头也不回地迈步向营帐外走去。喻庆丰走后,凌浩宇将金筒藏入袖袋里。轻轻地拆开黛柔写来的私信,出乎所料的是信里面赫然展露出了二张各一百两的银票。天无绝人之路,真是知我者,黛柔也,激动得凌浩宇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凌浩宇仰天长叹一声,心中感谢老天爷的开眼,让自己有缘能遇到这位红颜知己,否则,任凭自己想尽一切办法也无法在兑字营中搞到二百两银子,连日来,凌浩宇没少为此事费劲心思。今天若不是黛柔小姐托人带来防身救命的宝器,还有自己急需的银子,恐怕自己日后也将是一事无成,搞不好连命都保不住。凌浩宇知道“人在军营,身不由己。”的道理,喻要完成自己的心愿就要舍得起孩子才能套得住狼,银子不是万能的,没有银子那是万万不能的。
想到这里,凌浩宇眼含着热泪,暗道:“黛柔小姐对我恩重如山,若有朝一日,我挖金得银之时,愿与你共享之。”提督府制定的十日出精兵的军事训练计划已过去八日有余,兑字营的壮丁们除了睡觉吃饭剩下的就是训练,按时按量地完成着上层建筑的高端愿望,如同一部没有生命的机器,被无情地操纵在官府的手里。眼看着壮丁们的刺杀格斗技术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水平,整体的战斗力也初具规模,壮丁们也或多或少地掌握了清兵的一些基本的技能,越看越有三分兵的样子了。
加班加点的日夜操练,原本是玉面书生模样的凌浩宇俨然瘦了一大圈,白皙的皮肤也被风吹日晒的黝黑黝黑的,手上的血泡和老茧绝对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说心里话,凌浩宇打心眼里越来越盼望匪寇们早点杀过来吧!起码也能解脱掉这种没人性的折磨。人的忍耐力是有限度的,这种临阵磨枪的急训方式,让人越来越不像人,简直当牲畜一样操练。还是老话说得好: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这罪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晚上,壮丁们唉声叹气地回到营帐,个个筋疲力尽,浑身痛酸,倒在床上动也懒得动一下,跟僵尸一般,唯独不同的是还有一口人气在循环。等壮丁们一个一个的睡去后,凌浩宇悄悄地掀开被子,左一件右一件地穿整好衣褂,蹬上布靴,蹑手蹑脚地向帐门口摸去。“公子,你干啥去?”身后突然传来小宝的轻呼声。
凌浩宇身子一顿,瞬间停住脚步,回头一看,小宝半裸着身子,探仰着小脑袋,正在匍匐着身子在铺上朝他望去,黑灯瞎火地也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听小宝一唤,凌浩宇又转身悄步摸了回来,倚坐在铺边,轻声回道:“在兵营也有些日子了,我要回家看看老婆,她一个人在家,身边没个男人,怎么能行呢!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啊!。”其实,凌浩宇说的全都是肺腑之言,她想回家的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主要是放心不下孤苦伶仃的荷瑶。此次被征来剿匪,万一他战死沙场,留下荷瑶独活世上,远无亲戚,近无父母,一个人无依无靠的,什么罪都得一个人来承受,什么苦都得往肚里咽,想起来自己就觉得心寒。幸亏黛柔小姐送来二百两银子,自己早就打算将这些银子送到荷瑶的手上,即使自己真的死了,能让荷瑶过上好日子,自己死也死的瞑目,死也死的心安理得。
“回家!公子,你可不能做逃兵啊!临阵脱逃,抓到后,那可是死罪,是要砍头的,而且还会连累全家跟着受刑。”小宝使劲地拉着凌浩宇的衣襟,惊恐万分地提醒道。凌浩宇轻笑道:“我知道做逃兵的后果,但是,我不是做逃兵,我只是回家看看,天亮前就赶回来。别担心!”凌浩宇拍了拍小二的脑袋,安慰他不要担心。小宝还是有些不放心,喃喃道:“公子,要不小宝和你一起逃吧,大营外的岗哨紧的很,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万一被抓到了,小宝替公子顶罪。”小宝一直想找个机会报答凌浩宇对他的恩情,即使为他死也会毫无犹豫地无怨无悔。
“傻小子,你有几个脑袋替我顶罪啊!别替我担心了,赶紧睡吧,明儿还要操练呢!公子我早就想好了对策,不必担心。”边说边把小宝的头按进了被窝,又帮他掖了掖背角,转身悄然离去。“公子小心。”小宝不情愿地躺在被窝里,又不敢违背凌浩宇的安排,只有暗自在心里念念阿弥陀佛,祈求老天爷保佑凌浩宇遇事呈祥化险为夷。
凌浩宇答应一声后,轻轻地推开帐门闪身而出,左右看了看,未见巡营士兵的身影,想必他们现在正躲在黑暗的角落里打瞌睡呢!四周又黑又静,心里也觉得踏实多了。月黑风静,真是个逃跑的好时机啊!刘铭祺匆忙理了理军服,矮身穿梭在营帐之间。兑字营的新兵营为了防止壮丁们逃跑,连续设有三层哨位,并且交叉巡逻,三人一组,如遇突发事件,可以一人回营报告,另二人处理,同时可相互监督,减少偷懒行为,不但设有多个固定岗哨,特别是巡逻岗哨密如蛛网,基本上做到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让人很难穿越。
刚刚穿过内营,凌浩宇猛然间发现迎面一队夜巡的清兵腰挎弯刀手举着火把步伐整齐地朝自己这边走来,眼急脚快的凌浩宇忙斜身闪躲在一旁的老树后,摒住呼吸一动不动,生怕发出声响。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这队衣甲鲜明的巡逻兵在老树旁经过,几乎是挨着凌浩宇的衣袖擦肩而过,着实惊出凌浩宇一身冷汗。幸亏女娲娘娘造人的时候将人的两个眼睛放在前面,这要是放在两边,我还有的藏吗?凌浩宇心里嘿嘿一乐,暗自庆幸起来。
巡逻兵走远后,凌浩宇这才谨慎地从老树的后面走了出来,正欲放开脚步前行。突然身后一声喝令:“什么人?口令?”他娘的,还口令呢!口条我也不知道啊!凌浩宇明知道被巡逻兵发现,不敢快走,也不停下来,磨磨蹭蹭的在前面左右摇晃。“可有千总大人的通行令牌?”另一个清兵大声追问道。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躲过了明哨,还是没躲过去暗哨,正中了那句老话: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身后这几个清兵难道是属狗尿台的,说冒出来就冒出来?”凌浩宇脚步放缓仍是默不作声,依旧缓缓地向前蠕动着脚步。心里头盘算着对策,怎么办?干脆撒鸭子跑人吧!转念一想,还是不行,兑字营的岗哨一个跟着一个,一触即发,绝不能硬来。正犹豫间,后面的三个清兵冲了过来,领头的喝道:“口令不回,格杀勿论。”三个清兵“嘡啷”一声,抽出明晃晃的弯刀,迅速将凌浩宇包围。凌浩宇将计就计,仍然装聋作哑,视他们为无物。
借着火把红堂堂的光亮,突然,一个清兵好奇地瞪大眼睛,惊道:“周把总,他……他是半开着眼睛走路的!”几个清兵顿觉好奇,缓步跟在凌浩宇的一旁仔细察看,却见眼前这位一身军服的新兵不但是半闭着眼睛在走路,而且走起路来左摇右晃的,鼻孔里还发去轻微的呼噜声,举止十分怪异。“梦游!”其中一个清兵惊醒道。几个清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又将目光落在了凌浩宇的身上。
那个清兵望了一眼领头的,接着说道:“难不成他有梦游症?听我爷爷说过,得了梦游症的人,常常在夜间独自起夜,在外任意行走,梦游症的人一般都是跑到外面兜了一圈或者做一些和常人一样的事情,然后回到炕上躺下接着睡觉。要是突然惊醒他的话,就会把梦游的人要不吓疯吓傻,要不吓得当场死亡。”领头的清兵是信非信地点了点头,道:“梦游!真是少见,看这个新兵的样子一定是兑字营抓来的壮丁,既然得了梦游症,搞不好他一会儿还要梦游回去,咱们就跟在他的身后,看他怎么梦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