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光明没有回答闻芳香的话,而是继续说着:“好几年了,我看你天天忙得很,晚上回来得也晚,我就忍不住去棋牌室消磨时间。但是,很快就上了瘾,想不玩也不行了。在此期间,你替我还过那么多欠账。可从来也没有这一次的欠账多。你也是怕我一个人呆在家里过于孤独,有个玩的地方,来个小钱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缺点。芳香,你是很不错的老婆了!不说这一次我是不是鬼迷心窍,不说我是不是有其它想法,我确实不该借高利贷!这下完了!”
闻芳香听了,紧张地说:“真是高利贷!他们怎么说?”
钱光明抚着她的手说:“老婆,我喜欢你,我爱你!我真是不能没有你!我会补偿你的。我们现在不说高利贷的话题,我们只亲热,好吗?”
她看着他,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看了好长时间后,点了头。
于是,他又像以前那样,不,比以前的好长时间好多次的亲热,都要有热情……他温情地抱着她,他喜悦地吻着她……好久好久,他才停下来。
当两个人先后冲了澡又都上了床之后,闻芳香说:“这下该说了吧,到底怎么回事?”
钱光明说:“我不瞒你了,瞒也瞒不过去了!你听过我的话之后,沉下心,千万不要着急。好吗?”
闻芳香说:“好。说吧!”
他把老牛和老殿的话的主要的意思给她说了。
闻芳香说:“我只知道你上了当,让人骗了钱,没想到你上的是这样的当,骗的是我这个女人!不过,这并不是你的初衷。你能还像以前那样喜欢我,爱我,就算你上了当,我也不会怪你。现在,我们一起想办法。”
钱光明说:“我想好了一个办法:咱们花钱请杀手,要不了十万块,就能让老牛和老殿销声匿迹!”
“然后呢?”
“没有然后。他们两个坏蛋死了就死了,有什么然后?”
“警方不来吗?”
“花钱请人杀人的人,有几个是傻子?破不了案的多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是他们的本职。”
“多了是多少?如果失手了呢?如果我们请的杀手比老牛和老殿一点儿也好不到哪儿去呢?”
“那你说怎么办?”
“我说……我还没有想出万无一失的办法。”
“没有万无一失,只有相对保险。”
“大不了,我跟两个男人一周睡一次就是了,两年多就能把账弄平了。”
“你一次也不能睡。你没见过那两个男人吗?他们是什么样的身材?他们是什么样的嘴脸?”
“和他们在一起,我肯定恶心!别说跟他们干那事,就是离他们近点儿,嗅到他们身上的气息,我也会恶心的!但是,祸是你惹下的,你说怎么办?要不我们报警?悄悄地。”
“不行。只要报警,就公开化了。他们的小兄弟多着呢,可不是三五个!两个恶贯满盈的家伙就是被枪毙了,还有为他们报仇的人,特别是为了不算少一百多万块的钱!”
“想想,再想想!”
“芳香,我真是对不住你!”
“说实话,你真是对不住我。不过,既然你知道错了,咱俩又绑一块儿,就别说对不起的话了。”
“好,你说怎么办?”
“我能有什么办法?哎,光明,他们两个男人不是喜欢女人吗?我们出钱,给他俩弄几个,可行?”
“你想这个主意?按一般情况讲,也不是不行。多找几个十七八十八九岁的,又年轻又漂亮的。”
“不是比我这样的已经二十八岁的女人好吗?”
“你那是一厢情愿。按一般情况讲,我们要是给他们提供好几个甚至上十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应该没有问题,也花不了几个钱。据说现在的行市,包一夜才几百块钱。但是,老婆,关键是‘但是’!”
“但是怎么了?”
“你不知道,这两个家伙整天出入那种场所,早就搞遍了所有年龄层次的女人。他俩想换口味了!”
“一定要玩我?”
“是的。”
“******,我多大了?就算长相不错,也是生过孩子的,能有那些小女人有味儿吗!真是蠢货!”
“别说蠢不蠢的话,这叫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比如说,我就喜欢打牌,其它的,有什么喜欢的?”
“也是啊!我们看怎么办吧?到了这种地步,没有退路了啊!我是绝对不会和那种蠢人睡觉的!”
“换了我,也不会和他俩那种丑八怪睡觉。不说别的,就他们嘴里的烟味和酒味,就能把人熏死!”
“困了,睡吧?”
“你能睡着?”
“明天还要上班呢?”
“你还有心思上班?”
“就是不上,不也是没有主意吗?”
“你要是真困了,你睡吧,反正我是睡不着!”
“我睡了。”
“睡吧。”
“你也早点儿睡,啊!”
“好。”
第二天上午,在办公室里,闻芳香拨通了一个号码。她说:“你好!”对方惊喜地说:“你好!”
当天晚上,闻芳香和上午打通电话的四十多岁一直对她非常喜欢却一直没有碰过她的男人坐在了咖啡厅的包间里。
闻芳香开门见山地说:“你能保护我吗?”男人说:“能!不仅如此,关键时刻我还能为你去死!”
“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不,应该说是非常喜欢你!”
“谢谢!我现在有一件麻烦事。”
“说我听听,只要能帮,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如果你帮了我,我会非常感激你的。”
“怎么感激?能让我抱你吗?能让我吻你吗?能让我和你做那……事吗?”
“不仅都能,我还会倾尽我的感情!”
“很好!太好了!说吧。我觉得,在这座城市里,没有我办不好的事。”
闻芳香抓着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流着泪把前因后果全都说了。还没听她说完,他就说:“不是难事。四十八小时之内,老牛和老殿就会消失,其他人也不会对你和钱光明有任何骚扰……”
两天两夜过去了,真是这样的。欠的钱没有还一分,老牛和老殿的动静也没有一点点儿……
王若元在家里是个宠儿,但他却又从来也不显得有什么明显的骄气。他从小就学习出色,高考虽然发挥正常,却由于各种原因被录取到一般大学。反正是本科,也算是不错了。爸爸和妈妈在学习上极少给他压力,他主要靠自觉性。他非常清楚,不管干什么,知识是有用的。受同学和大环境的影响,他在大二的时候就开始看考公务员的有关材料。虽然是断断续续的,但毕竟学得早,而且,在实习期,他主动到边远的农村去。大学一毕业就能考上公务员,与他的努力和眼光都是分不开的。他所在的部门是市容局,所在的科室是市容管理科。让他有点儿哭笑不得的是,刚上班的时候,管理科加上他只有四个人,在一套不算小的两间房里办公,全是男人!三十二岁的科长洪德明;二十四岁的副科长祁金鑫;二十六岁的办事员王义理和二十二岁的他:刚上班的王若元。
洪德明个性沉稳,遇事不急不躁;祁金鑫是个急性子,动不动就高门大嗓;王义理呢?喜欢笑,但做事却显得懒了点儿。比如说办公室里每天喝的水,王义理就很少去楼下的水房去打。据了解,王若元来之前,差不多都是洪德明和祁金鑫的事。论年龄,他不是最大;论职务,他最低。可他就是安然享受的样儿。甚至,有时候他拿起水瓶去打水,还没有出门,不是洪德明就是祁金鑫,很快会从他手里把水瓶抢过来说,放下,这活儿哪能让你干呢?
王若元上班之前就想了,打水扫地,抹桌子,倒垃圾,等等,自己一定要抢着干,无论论什么,他的资历都最浅,他不干谁干?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洪德明和祁金鑫不知什么原因,也并不想让他干,或者说,他正想干的时候,水打好了地扫好了,桌子也都抹得干干净净了!这让他很感动。
上班的第二天上午快下班的时候,四个人都在办公室里,王若元对洪德明祁金鑫和王义理说:“洪科长,祁科长,义理哥,不知你们哪天晚上没事?”
洪德明说:“晚上嘛,天天都有事。你说你有什么事?”
祁金鑫说:“看样子,你想请我们聚聚?”
王义理说:“我天天晚上都有事,也是天天晚上都没事。你说是什么事?我可能有事也可能没事!”
四个人都笑了。
祁金鑫说:“说了五个‘事’!你到底有事还是没事?有事的话你就说有事没事的话你就说没事千万别把有事说成没事把没事说成有事!”
大家都笑了。
祁金鑫说:“我都说不清我说了几个‘事’了!”
大家又笑了。
笑声刚停,王若元说:“如果你们晚上没有安排的话,我是想请你们几个聚聚。”
洪德明说:“若元,聚不聚的无所谓。现在抓奢侈之风抓得很严,大家尽量不要到饭店里吃饭;退一步说,就是聚,也应该我来安排。你刚来,我们应该为你接风啊!不过,这样的事,往后推,我们只在口头上表示就行了。”
祁金鑫说:“就是,你千万别把我们当外人,不要对我们客气。大家能在一间房里办公,能在一个部门共事,是一种难得的缘分嘛!”
王义理说:“对对对!王若元,咱俩就更不用说了,一个王,三百年前是一家。一家人跟一家人还用客气吗?就像洪科长说的那样,就是请,也应该我们来请你,接风嘛!不过,请你之后你一定要回请!最重要的是,回请的档次要比接风的高!”
王若元说:“一言以蔽之,谢谢大家!我在家里不能说是掌上明珠,也是宠爱有加。别看我刚刚工作,经济上还行。不说别的,光是从小积攒下来的压岁钱,就有好几万!其它诸如过生日的时候,过节的时候,上学的时候,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叔叔伯伯姑姑舅舅姨妈等人给的钱,还有好几万!另外,我在上学的时候可不是个懒人,我兼职打工挣的钱,也有好几万!所以,请大家吃顿饭,那还不是小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