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陈看他这样，赶紧劝他：“哥哥诶，别喝了我说，这么的吧，我们哥俩今天陪着你，咱找一大房子一待，有什么话等天亮在说。你也累了你赶紧睡，我们哥俩倒班守着。” 老蔡苦笑了一声：“嘿嘿，没用。该来的早晚得来，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算了吧，今天你们别睡了，陪我喝个痛快，完了明有什么事再说吧。”
我们俩点头答应，便不再提起这个事儿，只和老蔡聊着闲天儿，本来是想陪他喝一通宵，可是这个酒劲上来了，再加上白天有点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3个人就都不行了，全都爬桌子上睡着了。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睁开了眼，觉得浑身那叫一个疼，心里猛的一惊：别是老蔡害我！ 这念头一出来我立刻站了起来，可是腿早麻了。一屁股有坐了回去。等我定了定神儿细看，我还在餐厅呢，桌子边上爬着老陈，原来是爬这睡觉弄的身上刺痛。我一看，屋子里就我俩，老蔡不见了，我心里又不塌实了，这厮可能自己去别处睡了？或者他酒醒了觉得说错了话要害我俩吗 ？我赶紧的推醒了老陈。
老陈听说老蔡跑了，就问我怎么办。我说：“应该没事，我估计他是去别处睡了，也可能是手底下人把他抬走了，咱俩醒醒觉，然后出去找找他，现在5点多点才，绷会吧再，不过也得加小心。” 说完我抽出来身上带的折刀，拿在手里开合着给自己壮胆儿。老陈身上也别着把攮子，他也掏了出来收进了袖子。
我俩等了会儿，我有点坐不住了，就和老陈商量：“现在山脚下已经有公交车了，爬山的人也上来了，咱俩不行就扯呼吧！”老陈点头答应。我们俩站起来刚要出去回房间拿我们的包，这时候门开了，小江急忙忙的跑了进来说：“出了事了，我们经理死了！我们报警了，您二位等警察来了的吧。”
我吓了一跳，赶紧问老蔡怎么死的，小江回说他也不知道，可能看那样子被人给勒死了。说完往那一站，那意思是您二位是别想出这个门了。我也没招，就想去看看老蔡的尸体。小江犹豫了下就答应了，和我们来到了那座大殿。一进门就看见老蔡靠着供桌坐在了地上，脖子上缠着一条黑色的绳子，低下的头上隐约的能看见耷拉出来的舌头，整个脸和身上都是灰黑色了，坐在那浑身散发着死人的气息，其实判断人死没死根本不用摸什么的，一般人离近了都可以感觉到的。
我平时死人见过不算少了，我还亲手为死人穿过衣服，从来没觉得怕过，可是今天面对着老蔡的尸体我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老蔡的尸体给人感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一般上吊或者被勒死的人，面相是很可怕的，老蔡却不是，他低垂的脸上隐约的带着一丝鬼魅般的笑容，再配上那条耷拉在外边的舌头，看了不仅仅是害怕，我觉得我甚至想随着他脸上的表情一起微笑。
我不敢再看，赶紧转身出了门，坐在外面的台阶上抽烟。我们等了好半天警察才来，当然审了大家半天，尤其是我们俩，算是重点嫌疑吧。细节就不说了，折腾了很多天才完。只是最后警察调查的结论是老蔡是自杀，他是自己把自己勒死的！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是老蔡害怕被鬼报复自杀了还是被鬼缠死了，或者是畏罪，但是我总觉得他要死也可以找个其他舒服快捷的办法。没必要使这招儿把自己整死。不过这个也不是没可能，老陈说他家的一个亲戚在****期间抗不住迫害，就拿裤腰带自己把自己勒死的，我的一个朋友的朋友被女朋友甩了之后也是这么死的，总之这个事情是难以搞明白了，只能祝老蔡一了百了，在下边过的好点吧。
§§§第九节 四合院儿
我小的时候，奶奶身体不好，瘫痪在床，我的爷爷每天都要照顾她没时间管我。父母双职工也不在家，所以就把我给了街坊一个奶奶带着，一直看我到了上幼儿园。再后来上学了，平时都在学校还好说，可是到了放寒暑假就比较麻烦了。我爷爷虽然能给我做做饭什么的，但是我爸怕我爷爷不舍得管我我不好好写作业，所以一到了放假的时候就把我送到亲戚家去住着。我爸爸他们兄弟姐妹一共有五个，我一般是轮着住，寒假要是住大爷家，暑假就住二大爷家，挨着来。
这个故事发生在我上2年级的暑假里。那年暑假我是住在我姑姑家。我那个姑也是住在北新桥，离我家特别的近。她老公的老爷子是国民党起义的将领，生下了我姑父一共是哥三个，我那姑父是老二。他们家很幸运的是****期间受到了特别的保护，没受什么迫害不说，自己家还留下了一个四合院儿。
后来老头挂了之后，大儿子忽悠老太太把房子卖掉，然后拿着钱他带老太太回天津老家去住。老太太没禁住忽悠，把院子卖了一半，才卖了两万块钱，这个在当时来说也不算多。老大拿了钱就不管老太太了，带着老婆孩子跑回天津老家当万元户去了，剩下的哥俩再生气也不能不管老太太，只能把老太太又给接回了家里。但是这哥俩心也不算善净，心说老太太不仁，咱们能养活着她活命就算义气了，对老太太也不是很好，把她就扔后院里一个小房儿住着。每天虽然一顿三餐倒也供应着，说不上虐待吧也不算是很好。老太太被大儿子坑了，一赌气还瘫痪了，老三一家子怕伺候老太太，索性把自己家房子一锁，搬到丈母娘家去住了。后来这个老太太没两年就病死了。
老太太这一死。老三一家子也搬走就没再回来，整个院子里就剩下我姑家和买了半个院子的那家街坊。那家人家连老带少的一大家子都住着，长住的就得有7、8个人，还不算平时过来看老头老太太的。
老头姓詹，是河北唐山人，老太太姓王，具体哪的人不清楚，应该是南方的，听口音是浙江那片儿的应该。鉴于我前边介绍的情况，各位拿脚指头也能想出来，我姑家和这家街坊的关系不杂地。俩家人背地里没少下绊子使坏，表面上倒是还过的去，都是属于不亲假亲不近假近的路子，见面笑呵呵转身捅刀子。
不过那家子人对我倒没什么，平时见到我还给我零食吃，我也和他们家的4个小姑娘每天过家家啊、砍包啊什么的玩的很嗨皮。
我在我姑姑家的生活挺规律，每天9点起床写作业，吃完了午饭睡到2点起来和街坊家的四个姑娘玩，然后到了晚上我或者回我自己家或者就住在这儿。街坊家的四个孩子都是女孩儿，其中老2的关系和我最好，她父母离婚了，老詹夫妇是她的姥爷姥姥，她从小就住在这里是老詹夫妇把她带大的。因为她人挺温柔和善，和我接触的时间最长，所以我和她的关系最好。我在我家有两个堂哥，男孩里我是老三，她就叫我三儿，我叫她二姑娘。
二姑娘的表姐平时很邋遢，老是鼻涕过河，我叫丫大鼻涕。还一个表妹巨胖，我叫她地雷，还一个最小的表妹才四岁，叫小不点儿。我和他们平时一起玩倒不是多喜欢这几个孩子，主要是没别的小孩了，就他们家，其实我心里很讨厌大鼻涕和地雷。
第一次出事的那天，我有点不合适，发低烧，我姑看我没吃中午饭就特意给我蒸了碗虾仁鸡蛋羹，我一闻挺香的，就端着碗蹲在了院子里的一棵枣树下吃。
那棵枣树也不知道有多少年了，据说从我姑父他们搬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棵老树了，别看那么多年头了，每年照样不少结枣儿。那树底下是一个石头墩子，平时坐那乘凉使的，我就把碗放在墩子上，自己蹲那吹着热气，想等凉一点再吃。
二姑娘他们正好从家里出来玩，我就招呼二姑娘过来尝尝：“二姑娘嘿，吃了吗你中午，看咱这个鸡蛋羹嘿，香着那！尝尝？” 二姑娘吃了几口，连连说真好吃、真香。她家那几个一看，就跑过来也要吃，我心说，就那大鼻涕还那地雷，您瞅你那脏样儿，吃一口能甩我一碗边儿的大鼻涕嘎被儿，还不把我给恶心死，我还怎么吃啊！我一甩脸，就俩字儿：“不给！”
大鼻涕见我不给，就要犯坏，就窜斗她妹妹地雷去抢我的碗，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地雷比我胖多了，我抢不过她被她一把就夺了过去。
一般小孩身体不好的，心里都有火，所以身子骨虽然弱可是脾气都爆，我自小就说好听了那是个宁玉碎不瓦全的主儿，混不吝，我一看鸡蛋羹被抢了就急了，我知道我是抢不过他们，干脆谁也别吃！正好地上有碎砖头，我抄起来就砸碗里了。地雷一看到嘴边的吃食飞了，恼羞成怒，上去就给了我一个嘴巴。这下我真急了，回头一找，靠着树根那块儿正好有一把斧子！
地雷人虽然胖可是反应倒还真快，见我捡起了把斧子，便转身就跑。我一边哭着一边举着斧子追她。要说我打小那在家里也是被宠惯了，人小脾气可大，性子又犟的和驴是的，家里外边的都让着我从来没挨过欺负，今天这被几个女的欺负了那还是长那么大头一次呢。我举着斧子狂追，今天想起来着实后怕，当时要是追上了也许就真出大事儿了。
地雷穿的是球鞋，我穿着双拖鞋，我又发烧还没好，脚下没劲儿追了半天追不上她。这时候我表姐从家里追出来了，她那会都上初中了，追我们小孩儿不费劲。眼看我表姐追上来了，伸手就要抓我衣服，地雷还在前边边跑边骂我，我心里一急，手里的斧子就飞出去了。
当时我表姐吓的“啊”的大叫，路边摆地摊儿的也吓的直唉呦，我眼看着斧子直飞地雷的后脑勺心里激动的不行，生怕砍不上她！结果啪的一下还真砍到了，可能是斧子钝，或者砍到的部位不是斧子刃，离的又远我人小力气不足，地雷挨了这一下只是叫了一声就抱着脑袋蹲那哭了，看样子是没杂地。
我表姐吓的都没了脉了，也顾不上说我就赶紧跑上去看地雷的脑袋。我走过去一看，还成！也不知道是砍的还是砸的，反正血肉模糊的一片儿，受罪去吧你！
这时候地雷的家里人和我姑都追出来了，我姑说我几句就赶紧送地雷去医院了，我一看势头不好哥得跑！也没回去拿我的东西，就顺着现在的簋街跑回了我自己家。
到家我把这个事和我爸说了，我爸臭骂我一顿，给我姑打了个电话问问情况。要说老詹家还真算不错，没拿这个事情讹人，地雷那个是皮外伤，缝了几针，我家给拿了点药费又给买了不少的吃的这个事就算过去了。不过从那之后老詹家的孩子就不和我一起玩了，老两口也不和我说话了，就二姑娘见我还打个招呼。
自从伤了老詹家孩子之后，虽然没闹出大事儿可是我也觉得别扭，所以我姑家我就去的少了。但是我那个姑父是大学的语文老师，所以到了五六年级的时候得去找他给我辅导作文，该去还是得去，只是完了事收拾收拾看院子里没老詹家的人就赶紧闪，以免尴尬。
这一年的夏天，我拿着写好的几篇作文来到我姑家请我姑父帮着批改。我是早上9点多到的他们家，一直弄到了快11点的时候，突然听到院子里很乱，似乎是出了什么事儿。
我从小就好奇心强，听见外面有动静就赶紧趴在窗户那看，就见老詹家乱成了一锅粥一样，他的儿子姑爷正抬着他奔外跑，看那意思不是病了就是伤了。他们出去了有一会儿，我姑买东西回来了，和我姑父小声嘀咕了几句，我听那意思是说老詹脑溢血了。
我在我姑家待了会儿，看外面安静了就收拾好东西准备回家。一出门看见二姑娘坐在大门门槛儿上那吧嗒吧嗒的掉眼泪呢。我凑过去小声问她：“嘿我说，二姑娘嘿，你们老太爷怎么的了这是，没事吧？” 二姑娘把脑袋望腿里一扎跟那哭，都不带搭理我的。我掏出手绢说给她擦擦她头也不抬，我一看得勒，别跟这招人姑娘不待见，我撤退了吧我。
这个事对于我来说屁都不算，也没往心里去。第二天我去找我姑父辅导功课的时候，看见老詹家锁着门，一个人也没有，我寻思是去医院了吧。一进家门我姑就很八卦的和我说：“老詹头死了，你可别招他们家人啊这几天！”我答应一声心想这回二姑娘指不定得伤心成啥样呢，挺招人喜欢一小姑娘，真可怜啊！
转眼没几天就又到了周末，我照例拿着作文来到了我姑家。一进门就看见我姑父的弟弟一家子都在，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我那姑父为人属于过去的那种老学究类型的，外边出啥事他也不关心，照旧给我看功课，我好奇心重啊，就留心听着。
原来啊今天是老詹出殡的日子，他家本身和我姑家就不对付，结果昨天借着要出殡的机会在院子里又哭又闹的折腾了一天，还把我姑家门口挂的照妖镜给砸了，说是怕头七的时候老头不敢回家。结果今天我姑把她小叔子一家都叫来了，准备开始出殡的时候捣乱。我一听心里高兴，今天美白来啊！有热闹看了！
我姑父的侄子叫大龙，这会儿抱着一个大纸箱子就进来了。我一看，****！这一箱子炮竹，一水的大麻雷子，得有几万头！这是要定向爆破？
我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我姑父那给我讲作文，这会儿大龙已经出去把爆竹挂好了，铁丝儿上、枣树上挂的哪哪都是。等到了老詹一家子刚出了院子门，大龙兴奋的一点火儿，顿时我耳朵都震聋了脑浆子都木了！这顿爆竹足足放了得有二十分钟才停，我出了屋子一看，好嘛！院子里的玻璃基本都震碎了，更牛逼的是老詹养的那几笼子鸟基本全被震死了。
我姑他们出来看了看效果很不错，就接着开始往家们口钉镜子，大龙这逼也真恶搞，跑小商品市场批来了三十六面镜子，于是全家老少齐上阵开钉！ 我一看这一会人家回来了非得干起仗来，我这人好热闹，但是讲理，我觉得今天闹的过分了，一会人回来指定玩命，我先闪吧还是！
我回了屋子里刚要收拾书包回家，我姑对我说：“今天中午咱出去吃吧，想吃什么？去东兴楼吧要不然。” 我一听下馆子，算了，我不回家了！
中午和他们一家子吃完了饭本来想直接回家，结果书包还在我姑家，只能和他们一起回去拿书包。进了院子一看老詹家里还没回来人，我赶紧进了屋拿起书包就想走，结果老詹家人和我们是前后脚，一大家子出殡回来了！
老詹家里人一进院子就急了，我估计他们走的时候就听见爆竹声了，只是急着去火葬场没功夫回来闹事儿，现在这办踏实了就憋着回来干架呢。当时我怕乱哄哄的出去看热闹再连我一起打一顿，所以就在屋子里听热闹，外面这会儿打成热窑了已经，开始两家对着骂，后来还动起了手，十几个人在院子里就撕把开了，老詹家人多点，这边战斗力强一点，打了个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时间斗了个难分胜负！
俩家这么一闹，附近的街坊都给惊动了，没一会就都跑过来劝架。老詹家说这边不顾死丧在地，又放炮又成心挂照妖镜，玻璃也碎了鸟也都崩死了。我姑家说他们趁着老头没了跟这找茬闹事。两边对着骂了半天，最后都让了一步，我姑家负责把玻璃给人全安上，并且把镜子全拆下来，老詹家呢也不再闹了。
我一看没热闹瞧了就出去帮着扫扫院子里的爆竹皮，一出去看见老詹一家子全都怒气冲天的样子，单单的没看见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