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岚是第一个告别要离开的。这是社默默地挤进人群要玩失踪,被奈岚一手抓住,拖回来。“我们就先走了。”他说。
“大人,带上我。”朔说。
“我和社有些私人话题要谈。”奈岚笑笑,“尽快来接你。”
“私……人?”显然这两个字刺激到了他,“大人,你和他……你,他……”
我叹气,“有点误会了。”
奈岚同样擦汗,“呃,没什么的。”
“可是……”
我把朔的嘴巴捂住。“没事了你去吧,”我说,“过几天我们就来。”
等他们走后,朔在我面前举起双手把身体摆成性感的s型。“阿九,你看看。”
“看什么?”
“看看我到底那部分比不上那个混蛋啊!”
“……这不是身材的问题。”
他沉默一会儿,弯下腰把望扛起来,像是扛一袋大米。
“奈岚做事一定有他的理由,”我说,“他并不会提前通知你具体细节的。”
“大概是吧。”他回应,蓝色的眼在暗光下莹亮起来。
司打个响指,周围黑色背景渐进褪去,一点一点的漂亮银光黯淡下来,垂挂的玻璃装饰物也融成水消逝。一切幻境撤去后我发现这里其实是一个很普通粗糙的KTV房间,恍然有种现实太冰凉的感觉。
动物大军们道了别离开,离在那个公司的宿舍里给我和朔找了个房间叫我们暂时住在那里。朔放了一浴缸的水,把望泡进去,泼了几下水那年轻的青龙终于清醒了。
而我摸着那颗血珠,心想就算见到了斯若雅塔也没用啊,如果那位态度友好一些我才有可能将血珠给他吧。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半天,最终问朔征求他的意见。
“很多事要顺应自然,强求不得,你还是先拿着,雅塔肯定还有机会来找你的。”
其实觉得,雅塔会是一个很好的人。
到了下午,我和朔就一人喝着一盒牛奶站在经理办公室门外。
而里面正在经受暴风雨的洗礼。
“诶。”我同他一同叹气。高尔基有句什么话来着,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抗生素屁颠屁颠跑过来,看着他我就冒火……真是的他的恋兄癖发展到昨晚要和朔睡一张床而把我扔出房间。“哥!我们去游乐园!”
“你要当王的,”朔搂着他,像是哄小孩,“块五百岁了,明年要成年了。”
“我只要你陪我。”
“不是你说了算……赶紧找个女人来陪你倒是真的。”
他不爽起来,挣开他的手:“那谁说了算!”
“呐,他们。”
朔似笑非笑的指着墙角,那里齐刷刷的跪了一排保安,为首的年轻女人再次央求道:“青玫殿下,请跟我们回去。”
敬业的人呐。
“算你们很!”望扔下一句拔腿就跑,扑上窗户往下跳。
“殿下!”保安们追上去集体跳窗。
这不是十二楼这不是十二楼……好吧我认了,这是十二楼。
经理办公室的门猛的被踹开,随后经理被踢了出来,再之后是火气未消的离冲出来,一脚再把他踢到墙上。
“……恋爱中的人真可怕。”朔完全把自己当路人甲,这么淡定的得出结论。
其实这出闹子的缘由很简单,只是因为一句话……早上经理问:“晚上你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然后就……
“我告诉你,”离拎起鼻青脸肿的经理,“别以为经理了不起!再敢碰司司一根毛我就让你八辈子投不了胎!”
朔和我咬耳朵,“听说天师的经费就是这么赤字的……”
呃,赔光的是么。
“好了。离,”朔上去按住他的胳膊,“人类不禁打,去外面走走透气……不然奖金还不够陪他的医药费。”
后来据说那经理被送进医院,一连在那里呆了三天还回不来。发完火后的离倒也有些愧疚,去了医院看他是否像传说中的那样断手又断脚……“我以为他进太平间了。”朔笑道。
事实上早就可以出院的,但因为住院期间送礼的人巨多,他竟然还好意思呆着。
当离很郁闷的来找我们聊天的时候,朔正在和我荡秋千。他在公园长椅上坐下来感叹,“我要是能杀个人我自己都高兴死了啦。”
说真的,离他当初被招进四大高手的理由并不是他很能打而是……用社的话说就是两个字:善后。
那三个高手创造烂摊子的能力是一流的,而他收拾烂摊子的能力是一流的。
他沉默一会儿,忽然问:“朔,真的不再加入了吗?”
“恩,决定好的。”
“社虽然口头上不说但是……我觉得他有这个意思,他和你闹别扭的次数也少很多了,他会接受的。”
好像也没少到哪里去啊。
“打累了吧,”朔笑笑,“打了一千年总会厌的。”
我和离用“你们也会打累”的眼神鄙视他,他轻轻一跳就落在秋千上和我一起晃着。
“以后还有机会的话……”他抬头看着天,想着,“我会再考虑的。”
“那我们等你回来。”离笑道。
到时候四大高手内部将内战不断,永无宁日……
天师的作息一向是和上班族不同的,假期要多很多。所以假期期间,执行任务的只有高手们,还有一些打酱油的动物大军……摊上他们的人只能自认倒霉。
老不死给出的华丽多姿的理由是:减少天师过劳死的数量。
结果是天师个个养的活蹦乱跳极了,精力旺盛的去执任务,咋一看,经费已经被高手和动物们耗赤字了。
朔总是向我抱怨说社是一只狐狸精勾引了他家大人,我听着总觉得我的同类被侮辱了。在公司事件结束后朔醋意大发的要和两个高手们一起回去,但走之前的那个早晨我醒来,看见他出神的坐在床上看窗外。
“要,出,事,了。”他说,表情很机械,像是机器没了润滑油,强调怪怪的。
“什么事?”
我往他脑门上猛拍一掌,他叫了一声捂头,终于回头看我。我咧开嘴笑,“好点了吗?”
“哦,不错啦。”他拍拍脑子,终于正常说话,“刚才有点小紧张。”
小紧张也不带这么吓人的吧。“什么事?”
“罗恩干了蠢事。”他用手指擦去蒙在玻璃上的一层水汽,叫我往外看。
天是灰的,似乎要下雨,但天上的云其实很薄,极远处的天边出现一个旋涡状的黑雨云。
“罗恩招来台风?”我发表了很科学的言论,转头看他时他又把我的脑袋拧回去,再去看那片云。
“还没发生……只是预兆,平衡将打破。”他的鼻子呼出的气并没有在窗上凝成雾,而我面前的玻璃已经糊了一层厚厚的水汽,我用手指在上面划着,就像奈岚平日里在纸上画出的奇怪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