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要这么……性感吗……”
他自恋的解开头绳披散头发,又动手解开衣扣脱外套,再动手要脱裤子,“阿九喜欢吗?”
虽说很养眼没错啦,但咋会有一种不安全的感觉……“别脱了啦。”
他是打地铺的,拉起被子裹起来,问,“要不要睡前表演?”
“你还是自我欣赏去吧。”我把头埋进被子里,关灯。
十分钟后我拨开被子偷看他,他还是裹着被子坐在地铺上,双手抱着膝盖出神。
怎么忧郁起来跟奈岚一个样。
他侧头看着我,“睡吧,”脸上绽放出柔和的笑意,“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你打算把我怎么样呦?
“有什么心事,说来听听。”
我把头从被子里钻出来,趴着看他。光线很暗,他的蓝发透出微亮的荧光。
“要听睡前小故事?”
“哄小孩呐,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笑容黯淡下去,蓝色长发很配合的遮掩住半张脸制造出悲剧效果。他把下巴靠在膝上,闷闷地说,“难受。”
“不舒服?”我连忙窜到他面前,摇了摇他,“哪里不舒服?”
“这里。”他抓了我的手搭在他左胸上。
心脏有规律的跳动。我缩回手,“什么呀,为什么事伤心呀?看上哪家姑娘了?”
“不是……”他抱着头,揉着,喃喃,“我不知道要怎么做……”
不明白他在指什么,我按住他的肩,“在怕什么?”
“在泠湖的日子,我……我总是梦见奈岚……他死了,我……”
他的眼睛睁开,蓝色的眸子惊慌的微微颤抖。我抱住他,把脸贴在他胸上,他的皮肤永远只有微弱的温度,心跳依旧不紧不慢似沉重撞击。
“做梦而已,没事……”
“雅塔杀了他,我……我该怎么做……”
“冷不冷?先睡下,去做别的梦。”
我按倒他,把他压在身子底下,等他神色平静后给他盖好被子,伸出舌头往他脸上舔两口,“没事,马上可以见到奈岚了。”
看他依旧无睡意,我钻进他的被窝里躺下,“陪你睡,行了吧。”
他眨巴两下眼,忽然就爬起来找回裤子穿上。
“你干嘛?”我问。
他穿好裤子再钻进来往我身上贴了贴,“给你找安全感啊。”
我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睡好,我睡着的时候他还醒着,早上是他推醒我,我嚷了一句不要吵,侧身继续睡,但已经醒了。
有冰凉的东西触在我脸上,是他的手指,轻柔的像在抚摸一件艺术品。
当然艺术品比我值钱多了啦。我笑了出来,睁眼看见他温和的脸,问:“还有做恶梦吗?”
“没。”他笑着,眼底泛起悲伤地湖蓝。
“我觉得有。”我说,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东头地主家道衰弱了不少,本来确实有钱,现在开山后遇上更有钱的,马上就堕落了。照老一辈的观念讲是中了邪,外加最近大蜘蛛的出没,他们花巨资请法师来作法事……我很好奇法师和天师有什么区别,去看了,见到一个穿道袍的矮小老头带着一帮小徒建个祭神台,烧香拜佛,说此处妖孽横行……“你先看看我。”我戳了戳那个很自我陶醉的老头。
他一脸不解,我又说,“你仔细看看我。”
“好了阿九,”青霉素把我拖出去,一边向老头解释,“小孩子家不懂事。”
看来天师和法师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但我依旧觉得他作法事的样子很好玩,趁朔陪着金儿子去谈判时我爬上地主家屋顶,很有兴致的观看。
法师拿了个稻草人,上面贴几张黄符,那把剑在那里戳戳戳……我笑的肚子痛,世上怎么还有怎么可爱的老头呢,这时一只小蜘蛛爬到我头顶用一根丝线倒挂下来。
“呲……”
“恩?怎么?”
“呲……”
好吧我承认我没听懂,蜘蛛急了,跳下来在房顶上爬着绕圈圈。
“想和你谈谈,先前有些冒犯,不要见怪。”
巨大的斑纹蜘蛛爬上房顶,很有礼貌的俯下头和我平视,小蜘蛛爬到它背上。“这是我小女儿。”
“挺可爱。”我说,虽然并不这么觉得但必须恭敬一些。
瓦片卡啦啦作响,屋梁快断了。底下的法师抬头看见屋顶盖着一只足足有一百公斤的大蜘蛛,惨叫的比死了亲娘还厉害。
“上来。”它说,我便跳上它的背,他迅速的爬下房子窜进阴沟里,顺着沟道撤回桥洞。
它们是活板门蜘蛛,竟然可以掀开地皮钻下去,通过窄窄的通到,来到很宽阔的底部,乌漆吗黑。
如果我在这里被宰了应当不会有人知道……至少在十年内。
我动了动身子,触碰到的东西都是……毛毛的,毛毛的,毛毛的……
我的毛竖了起来,于是我也变的毛毛的。
“我们曾为妖兽的附属,”斑纹蜘蛛说,“大战失利后为了保全我们衍魄将我们剔除妖兽行列。当时我们被称为夜蛛。”
“哦,你们好,”我应了一声,“我叫阿九。”
“我们原来的居住地被人类侵占,本打算搬迁于此,只是不知这里山林也已消失,因此我们会尽快搬离这里,不用担心。”
“那……去哪里?”
“不清楚,总之是没有人类的处所……若是寻不到的话只能侵占人类领地。”
“呃,这样的话,闹冲突的诶……”
它并不在意我的言辞,似乎叫我来只是为了向我解释或介绍一些事,至于我能不能领会不在它管辖范围内。“在我们离开前衍魄赐予我们职责守护血珠,一直以来各族为了争夺它而对我们进行追捕,同样迫使我们不断迁移。我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我的族群需要安定,因此我想把它托付给别人。”
黑暗间透出一点红色,随后照亮了整个洞穴。一颗珠子掉进我掌心里,与此同时我看见几十只大蜘蛛密密麻麻挤在我周围。
“你相信我?”我问。
“当然,你是九夜的后人。”
“怎么知道?”
“长相。”
我并不觉得我脸上写着“我叫九夜”四个大字。“交给我不安全。”我很实事求是。
“请将它转交给衍魄,他会选择保管它或是毁灭它。”
“这很困难。”
“衍魄并没死,我的祖辈告诉我衍魄必将有复苏的一天,若是无法交给他,请转交斯若雅塔。”
还是交给雅塔现实一点。
朔和金儿子的谈判有了结果,对方答应会在一个月内给村里装自来水管,再用纯净水代替直接饮用河水。
金儿子的精神一直有点恍惚,朔对我笑道:“我出手打人的时候把他吓到了……你口袋里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