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桃妖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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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囚禁

水无涯要杀的是你,水无涯要杀的是你……

舞幽草泪眼模糊,踉跄跪倒在地,要爬到以死去的秦时月身边时,晕眩占据她的大脑……

而在此刻,秦时月却忽然睁开眼睛,爬起来在自己脖子伤口处撒上药粉,撕下衣衫将伤口绑住。看着身边晕倒的数人,多看了一眼红衣,站起来用脚踢了几下,笑道:“多谢了,哈哈,误打误撞,却是天衣无缝。”

走到到底的舞幽草身边将她小心抱起,揽在胸前,疼惜却喜悦更盛的眼神看着晕迷的舞幽草,情不自禁地一吻在她的粉颊,就着才升起的月光,搂了舞幽草腾空跃起,准确地落在马背上,往山下奔驰而去。

夜晚,舞幽草幽幽醒来,睁大眼睛茫然地看着床幔,偏头瞧着窗外的月色,恍恍惚惚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场梦,是伤心的梦。

秦时月坐在椅上,趴睡在她的床榻边上睡熟,脖颈上醒目的白色布巾告诉她,梦,是真的。小心地抬手,充满愧疚地将手指小心地放在秦时月的皱起的眉心,是她害他受了伤。

想着水无涯,想起所有无涯说过的话,给过的温柔眼神,令她作呕。眼神漠然,一颗心像是结了冰,不知痛与悲,数十载的所有爱恋,化为一场空。无涯,你负了我。

坐起来,拿起一旁搁在桌上的青鸾剑来开,青色的锋芒照亮了她清冷的眸子,室内的铜镜折射光线投在秦时月的双眼上,他立刻醒来,看着空了的床榻吓了一跳,以为她又去找水无涯,连忙坐起转身。

瘦小的舞幽草,面色冷酷,盯着青鸾剑的眼里却含着隐隐的杀机。

“幽草?”秦时月走前几步,她要干什么?

舞幽草看一眼秦时月,将剑收起,一言不发。秦时月皱紧眉头,这样浑身散发着寒冷的舞幽草,好陌生。她要杀了水无涯吗?

“千万别做傻事啊?”他焦急地抓住她的手腕:“他是修罗殿的修罗王,身边高手如云,他本人的武功更是高深莫测,传闻武林第一的欧阳无敌都敌不过他,你更是毫无胜算!你这是去送死。”

秦时月被自己的认知吓得心思胆寒,舞幽草去杀水无涯?想着水无涯面对她露出的那种情不自禁地爱恋,他自始至终都知道,水无涯爱她,而且是爱惨了她。如果她真的去了,会有怎样的结果?

“我下不了手。”舞幽草恍恍惚惚地开口,茫然地眼神好像看见水无涯温柔俊美的脸庞就在她的眼前。

秦时月心一落,继而一痛,她还是爱水无涯,也是爱惨了他,即便知道他杀她,她也爱着他。

一路向南行驶的马车上,舞幽草抱着青鸾剑,面色呆滞,不哭不笑,一路上饿了便吃,吃完便睡,再不然就是这样瞪大了眼睛发呆,这叫做心灰意冷。

秦时月一如往常的照顾她,夜晚搂她安睡,即便情难自禁地轻吻她的粉颊,她也呆呆的毫无反应。吻过几次,看着没有丝毫人气的舞幽草,他也不敢再去吻,自己是趁人之危,卑鄙小人。

舞幽草茫然,秦时月也是心灰意冷一般,让一路服侍的马车夫心惊胆战。

舞幽草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离开金王朝,离开了水无涯,进入了海上神秘的仙岛……棋罗岛。

东方昂呆愣地晃一晃腕上的紫铁,他的手腕脚腕,还有腰部,都被锁上了紫金玄铁打造的链子。昏暗潮湿的狭小空间,以及铁栅栏,让他不得不相信自己,被囚禁了。牢里很黑日夜难辨,他不知时日。

困了睡,睡醒了有一个哑巴仆人提了篮子送些吃的东西,就这样,好像过了很久很久。这静的滴落一滴水都有响声回荡的牢里,终于出现有别于哑巴仆人以外的脚步声。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而后闭上眼睛不愿意看他,寂静地端坐在床铺上。

说起这个牢房,石床石椅石桌,却都用上等的锦被绸缎,打点的昂贵,却潮湿而肮脏,他行歌公子东方昂,落此凄惨的境地。

“师傅……”悠然的声音响起来,空灵灵的声响,是水无涯立在铁栏外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眼神让东方昂陌生,是一种镇定自若,傲然独霸的气势。

“庄主和夫人,是你杀的?”东方昂终于抬头,看着水无涯,这种平静无波的眼神却看的水无涯心底出现他不想有的一丝悔意。

他没有回答,算是默认,现在云雪依在他手上,东方昂再不甘,也不会惹恼他,而他被紫金玄铁锁住,也插翅难逃。

东方昂沉痛地闭上眼睛,自己教导无方,引狼入室,他害了云霄和段无双,更害了风云山庄的所有人。

水无涯冷眼看着东方昂的痛苦,低垂眼睑遮住自己湛蓝的眼眸,淡淡笑起来:“委屈师傅了,现在,我就放师傅离开。”

东方昂睁眼看他,他不相信他会放他。

“无涯,师傅相信你。”这是东方昂经常说的话,是的,他从来都相信他。所以,现在的不信任眼神伤害了他。

水无涯有些难堪,咬牙正视东方昂:“当然,我不会就这样放了你,师傅要把忘尘水喝下去,我就放师傅离开。您还是我的师傅,我一样孝敬您。”

忘尘水?东方昂苦笑。

忘尘水,顾名思义,就是忘却所有尘世发生的事情。

忘记他曾经是行歌公子东方昂,忘记云霄忘记风云山庄,也忘记幽草,忘记这个他一手教导长大的水无涯。不,他不愿意喝,他要记得这些,他没办法要自己忘记生死之交的云霄,还有这个曾经认为他善良懂事的水无涯。

水无涯静静看着东方昂的沉思,辨色识人已经炉火纯青的他,轻而易举从他的深思中得知他不愿意忘记,于是,他霍然转身,声音沉痛沙哑:“无涯,得罪师傅了,就请师傅在此地……终老吧!”说着,一袭白衫的他,驾驭轻功,翩若惊鸿从这黑暗里,消失了。

东方昂,就这样待了下来,可以看书,但是不可以写字,可以说话给哑巴仆人听,其他什么都不可以,时日一天天过去,对水无涯的怨恨和对云霄夫妇的忏悔,和这些书籍,不让他在无声的世界里,摧毁了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