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云雪依的婚礼,定在半年后。
半个月的时间过后,冥王刹那接过方德呈上的有关水无涯的全部身家资料,附带有一幅他的画像。
三个月后,水无涯的身体除了不能随意动用内力外,与其他人无异。
东方昂早在三年前就在云霄的授意下,将一部分产业移交给水无涯打理,现在,连他需要打理的事务,也渐渐交给水无涯去做。不可否认,水无涯不仅是武学中的天才,也是商场上难得的悍将,他总能轻而易举的买卖进出,得到巨额的利润,甚至能化腐朽为神奇。
邺城的布庄里,因为经营不善,挤压大批过时的布匹,又来请水无涯下山前去商议。
因为身体稍显虚弱,不能颠簸,水无涯此次坐的是马车,此刻一袭白衣的他盘腿坐在小桌前看着布庄的账册。云雪依穿着桃红的衫子陪在他身边,因为无聊,也学着看看账册。
碧波坐在马车外边,看着沿路的景色,过了没多久,马车进入邺城。
邺城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守城的护卫正在严密盘查进出城门的人,甚至拉着茅草的车子,也用刀剑刺过。
“车里什么人,下来。”新来的小兵,嚣张的以枪头指住马车。
“大胆!”碧波断声呵斥:“瞎了你的狗眼!”
车内的云雪依很好奇,想探出头看看,水无涯没在意车外的情况,依旧认真地看着账册。
小兵故作冷酷的面色不稳,这是他第一次穿着兵服执行任务,本想要认认真真的做事情,没想到却被一个清秀的姑娘家呵斥,顿时觉得有些尴尬,于是更加坚持:“风云山庄又怎么样?检查!”
一旁的几个士兵连忙上来拉开他,对碧波赔笑:“这小子刚来,不长眼,您请您请。”
“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他们为什么坏了规矩,知县大人我们都照查不误!”小兵气急的嚷嚷。
“好大的胆子。”车夫也是风云山庄工作数十年的奴仆,立刻抽起马鞭。
“碧波,打开帘子。”水无涯淡然吩咐,他要看看哪个小兵有如此勇气。
云雪依也并不觉得自己的特殊身份,或许真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何必为难一个守门的士兵。
碧波应声:“是。”同时掀开帘子。
小兵挣脱同伴,走上前去看。
“是个小孩儿。”云雪依对着一看见他们就呆了的小兵,掩口笑道。不过,这小孩怎么脸上有三条疤痕,猛一看还有些吓人。
水无涯看着呆看着自己的小兵,轻微一笑,带一抹赞赏,也同时打量胆子的确很大的小兵。眼光移到小兵腰间的荷包时,眼底的笑意沉下来,随即轻笑:“小兄弟的荷包很有意思?是在哪一家买的?”
小兵,立刻回神,顿时觉得窘迫,那华丽的帘子一打开,入目先是一个娇美的像仙女的姑娘,然后竟是一个比仙女还要美的蓝眼睛男人,不知是否是女扮男装。
听到问及自己的荷包,小兵愣一愣,马上严肃了神态:“这是我心上人为我绣制的,没有卖的。”
“哦?”水无涯眸光一闪,看着荷包上歪歪扭扭的字迹,如果没有看错的话,是水无涯三个字。对着明明心里发慌,却刻意冷酷着脸执行自己任务的小兵,随后扔去一样东西:“拿着,如果小兄弟有志气的话,就去找此人,拿你的荷包给她看。”说完,碧波在他的示意下,陇上帘子。
小兵看着华丽的马车走远,身边马上围上一堆的士兵。
“小子,那可是水无涯。”
“那是风云山庄的金算盘。”
“他给你什么宝贝了?借我们看看。”
小兵急忙收在怀里:“没什么没什么。”
“小气!”士兵们装作不屑地转身离开。
车内的水无涯,想着刚才那只蓝色的荷包,很粗劣的绣工,它为什么有他的名字,那个小兵又是谁?
夜深人静,躺在呼呼大睡的士兵中间,白天的小兵,拿着手里的小牌子仔细就着月光在看。修罗殿?
修罗殿,小兵仔细想着这是什么,那个男人又说的此人是谁?小牌子上只有一个令字,其它什么都没有。把玩了半天,他终于在牌子底部发现了暗槽,打开。
第二日,小兵立刻向领队的辞职,跑去了他该去的地方:“赏金赌坊。”
站在赌坊门口,小兵看着来往进出的衣着讲究之人,知道这是繁华的邺城里最有名的地方,听说这是集休闲娱乐为一体的男人的逍遥窟。
他走进大门,看门的伙计要来拦他,将手中的牌子给他看了一下,立刻被毕恭毕敬地请进了后堂。
这是一间摆设名贵古董,飘着清淡茶香的房间,轻吟一口茶,他有多久没喝到过这样的茶水了,自小也是家里富贵,享受过千般纵容的富家子弟,可祸从天降,一夕之间,竟被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香风扑面而来,他回过神的时候,发现面前早坐了一位团扇半遮面的女子,一双流波大眼闪着明媚的波光,撤下扇子,拿着他至于坐上的小牌子和荷包仔细看看,朱唇轻启:“叫什么名字?”随即含着微笑的眼睛霍然变得锐利:“我要的是真名,修罗殿,不要来历不明的废物!”
小兵仔细想了一回:“郑纳言!”
夜深,处理政务的冥王刹那,在书房里,将绘有水无涯画像的画卷打开。
上好的画卷,用着上好的笔墨画就的一个美丽的人,玉树临风的身姿,墨般乌黑的长发,天空般耀眼的蓝色眼眸,仅仅只是一个画卷,一个死物,这男人的光彩也难以让观者直视。要是活生生的人站在他的面前,他不知该怎生的惊为天人。
只是,他的蓝眸让他想起一个很久不曾想起的人。是个少年,在武勇的侯爷府里,趴在自己的脚下,抱住自己双腿求救的惊恐少年,遍体鳞伤、惶恐无助。后来,他成为武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