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下去,罚!”蓝衣女子喝令。
舞幽草被两个女孩拉起手臂,拖去了黑屋里,铁门发出撞击声,她被关了起来。
不是第一次,她小心的原地坐起,用衣服将自己紧紧裹住。这里很冷很冷,没有光,屋里还有奇怪的小东西,嘶嘶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蛇,还有爬来爬的蝎子、老鼠、蟑螂……她好怕它们再钻进她的衣服里,爬到她脸上。相信无涯,是她活下去多动力,无涯……
冬去春又来,春来花还开,开在山巅上。
一个白色的身影立在桃花林中,静默的欣赏着花如云的美景。这里野桃绵延有三里,却是十里飘香,风来,好一幅风吹桃花雪,美景煞是醉人。忽然,修长的身影轻飘在空中,驾驭轻功缓缓往桃林深处飞去。绝美无双的他,在纷飞的桃花雪中犹如一位翩翩的桃花仙。
一处湖泊出现在他的眼前,他轻飘飘将身子落在伸入湖面的桃枝上,将一条长腿垂下,另一条长腿折起放在胸前,下巴轻轻抵在膝盖上。
宁静的眼眸轻柔的望着湖面,纷纷扬扬的粉色桃花自他的周围落下,有一瓣落在他白皙的手背,风起,扬开飘在湖面上。在脑后随意扎起的墨色长发随风飘荡,一袭白衫在风中泛出细小的波纹。
他认真地看着湖水,不知在落满桃花瓣的湖中看见了什么,优美的唇漾起温柔的笑意。饱含柔情的眼眸,美似今日里湛蓝无云的天空,软软地透出层层的波光:天很蓝,很美,他的眼睛,很蓝,很美……
一抹诡异的剑气隐隐地飘忽而至,似缓却疾,细簌簌枝干被无形剑气破开的声音,闻之,白色身影咻一声自桃枝上飞起,半空里矫捷的身形虚晃一震,刺目银光闪过,凶猛的剑气被一把玉箫劈开……
落花缤纷的桃林中,两道白色影子如同粉红花云中闪电一般交织在一起,一人使剑,一人用萧,彼此释放的真气将桃林中的花瓣重重卷起,又落下,纷纷扬扬。直到最后,叮一声,剑被萧震落,而玉箫搁置此人的脖子上。
“徒弟。”东方昂含着眼泪看着用萧抵住自己的水无涯。
水无涯收回玉箫,淡然轻轻一笑:“师傅。”
“做的真是太好了。”东方昂带着百感交集的眸光,看着他,温和地笑起来。
江湖排名第十,一身绝学,人称行歌公子的东方昂,被自己的徒弟挑下马,不仅没有伤心失望或者恼怒,反而是更多的惊喜和欣慰。
水无涯眼底闪过一抹幽光,忽而含笑面对他:“是师傅教的太好了,谢谢师傅。”
东方昂叹息着摇摇头:“不,你不仅靠的是与生俱来的非凡天分,也有你不分黑夜白天多加倍苦练。”说着,笑起来,上前揽住徒弟:“你是师傅的骄傲,以后,也不要师傅失望啊。”
水无涯随着师傅一起走在花瓣纷纷的桃花园中,点头淡雅微笑:“是的,无涯是不会要师傅失望多,请师傅相信无涯。”
东方昂不作思考立刻点头,笑的更大声:“当然,我行歌公子东方昂,相信自己的徒弟。”
水无涯踩过地面的落英缤纷,湛蓝如宝石般的眸子里,即使在温柔的微笑,却又深沉许多……
“想过下山么?你已经十七岁了。”东方昂伸手给徒弟水无涯倒了一杯酒,难得正经起来认真询问。
庄里弟子总喜欢出庄走动走动,只有水无涯日夜不要命的苦练武功。
“没有。”水无涯接过东方昂的酒壶,将东方昂的被子注满。
“你这样自闭不行,师傅看的出来,你有心事。”东方昂也不饮酒,含笑看着水无涯。
水无涯不语,以平静的眼眸看着东方昂,他知道他是为他好。
“师傅是过来人,不要不承认,你每次安静下来发呆的时候,一双蓝眼睛柔的能淌出水来,这可是想情人才会有的眼光,说,可否是雪依?师傅绝对为你保密。”东方昂调侃徒弟。
水无涯神色更加安静,低眸想了一想,再抬头还是没有任何回答。
“哎……真是愁死我,你小小年纪怎么总像是一个老头子,甚至比白胡子老头还要老的老头。你别总是这么没有反应,雪依已经十五岁了,她要嫁人了可怎么办?”东方昂替徒弟考虑,俊美无双的水无涯与娇柔美丽的云雪依,天下再找不出第二对这样和谐美丽的夫妻。
“不会。”水无涯忽然说,却是模棱两可。
“什么?你为什么这么肯定?难道,你们私底下可说过了什么?万不可私定终身,庄主会砍了你。”东方昂自己做了理解,顿时吃惊不已,庄里的人谁不知道庄主有多宝贝他的女儿。
水无涯不语。云雪依的心思他明白,不过,还不是时候。
想起舞幽草,她现在该是十三岁了,不知道秦时月将她照顾的怎样。他已经拿定主意,在舞幽草十六岁的时候就下山找她,再有三年的时间,足够他站稳脚跟。以后成为人上人,更是指日可待。不管那时她怎样,他都要将她带回自己的身边。
东方昂好笑的看着徒弟,又是一双柔情似水的眼眸,美的若蓝宝石一般,但是他不得不打断他的思念:“时辰到了,该去向庄主交出你昨日坐好的账册了。”
水无涯抬头,轻笑:“好。”
等到水无涯离开,白翁仙叟不知从哪窜了出来,看着水无涯的背影不复往日的老顽童形象。
“怎么了?对我徒弟没的教了?”东方昂放下杯,笑问。
“这倒不是。”白翁仙叟略有沉思:“我想要下山打探我徒弟的身份。”
东方昂深感无力,说了好多遍,是他徒弟不是他的,但是没用,算了,于是说:“想去就去吧,但是我总觉得你打探出来的东西,可能不是好东西,单从我自大雨中救起他之时,我早已看出端倪,过去的事情,就要它过去吧,就当从未有过。”
“哦?为什么?”白翁仙叟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