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比不过青菜
有一个同事,看上去老实厚道,对他的妻子也很好。他每天下班后都会捎一大把青菜回家,在厨房里叮叮当当一阵子,便端出一盘翠绿养眼的美味佳肴。久而久之,她习惯了他每天捎回来的青菜。
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却有一个情人。那女孩是一个优雅时尚的丽人,非常爱他。我们常常打趣,问他对女孩施了什么魔法,起先他不肯说,被我们逼急了,他说,不过是常常送她一些玫瑰。
想想玫瑰,尽管世俗但却美丽,哪怕花枯了还留有余香。这样的浪漫,有哪个女人能抵挡得住?
有一天,那女孩在街上偶然碰见他,他从菜市场里挤出来,手里拿着一把青菜,狼狈却不失风度。看到她,他尴尬地笑了笑,唯唯诺诺地解释说,她没有青菜,吃不下饭。她知道他说的是他的妻子。
悲伤像潮水一样渐渐袭来。她呆在那里,心中绞痛。她从来不知道、他是这样一个细心的男人,起码对她从来没这样过。这样一想,眼睛里便起了雾,千言万语哽在喉中,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肯为一个女人下厨的男人,心中定是爱那个女人的;肯把一个女人的习惯放在心上的男人,一定是爱那个女人的。
她忽然很想要那样的幸福。那把不起眼的青菜,成了她心中的渴望和向往。
她忽然觉得,爱情不是用玫瑰花见证的,而是在那些平淡、朴实的日子中不经意的落笔。
后来,她离开了那个男人,理由是,她希望找到一个肯为她下厨,而不是相拥着去嗅玫瑰芬芳的男人。
想你的样子
很小的时候,我把爱藏在心里,希望某一天你会知道。
看过很多遍《》。每次都会被那段藏爱的时光所感动,那段欲说还休,欲言又止,微妙的,含蓄的,青涩的。
宽阔的教室里,跳跃着明媚欢快的阳光。老师站在讲台上开始点名。“藤井树”,忽然有两个人的声音同时答应着。一个男生,一个女生。在同学们的一阵哄笑中,他们偷偷的望了望对方,彼此低下头去。青春期的孩子们总是有着特别的敏感,他们爱起哄,爱把周围周围一切关于性别的事情变得敏感。他们开着青春的玩笑,却让两人变得尴尬,不知所措。
放学的路上,自行车渐渐的驰近,骑车的人望望对方,马上扭过头奔向不同的方向。
班里进行干部选举,投票的纸条里居然出现了“藤井树爱藤井树”的字样,开票人竟然大声地读出来,随后,在全班同学的集体捉弄之下,两人共同被选为图书馆的管理员。
安静的图书馆里,充满书的味道。金色的阳光暖暖地撒进屋里,映得洁白的窗纱明亮透明的一片。微微的风吹拂着窗帘,少年倚着墙,埋着头,手里捧着书。修长的身影,忽隐忽现;清秀的面庞,忽明忽暗。微风淡淡地拂起他的刘海。细长的眉,笔挺的鼻,薄薄的唇,如同古希腊的美少年。少女偷偷地笑了。或许,就在这一刻,青涩的,在悄悄地萌芽。
只是我们都不知道。
后来少女的父亲在一个寒冷的冬天,因为肺炎医治不及时而去世了。为了守孝,女生一个礼拜不能够去学校。有一天清晨,门铃响了,是少年。少女有些惊讶的看着少年,看见女生家门口的卜告,男生问“有家里人过逝了是吗?”“是的。是父亲。”男生低下头,“节哀顺便。”“你来找我——”男生从背后掏出一本书,递上来,“这是图书馆的书,帮我还了吧。拜托了。”“你自己也可以还的嘛。”女生有些奇怪的说。“你帮我还吧,我没有办法还了。”“怎么没有办法还?”“哎呀就是没有办法还了,你帮我还吧。拜托了。”男生放下书,就一路小跑,骑上自行车走了。
一个礼拜以后,女生回到学校,才知道,男生已经转学离开了。而书里的秘密,我们要等到何时才会被发现呢?
长大后的少女,真的成为了图书馆的管理员。她在有一天收到一封奇怪的信,然后和一个长得很像她自己的女生开始通信。为了给那个女生找资料,少女又回到了原来的学校。在学校图书馆里,遇到一群早已熟知她姓名的小妹妹,她看着她们惊喜地说,每天她们都在比赛,看谁在图书卡上找到的“藤井树”最多;大姐姐真的好用功,几乎每一本书上都有你的名字;然后少女连忙不停的,说这是一个男生恶作剧写的,不是我自己写的,小妹妹们就坏坏的笑着,大姐姐好有魅力啊,那位大哥哥一定很喜欢你吧!少女百口莫辩,有些无奈的站在那里,听着小妹妹们清脆的笑声,脸上泛起莫名的红晕。
可是,直到她离开时,她的老师满怀遗憾和的提及“那个和你同名同姓的男生”,“两年前在登山的时候,他遇到暴风雪,没能生还”。
我想和你一起手牵手并肩站在铁轨上,看那些飞去的鸟儿到达我们走不到的天的尽头,天空里绽满了大朵缤纷的烟花,我的胸腔中泛起隐约的疼痛,那是我对你的爱。
可是为什么这么快,就走到了尽头……
她就是和藤井树十分相像的女生博子。和她一同来到的,是男生的好朋友秋场。两年之后,博子终于有勇气来到这留下她挚爱男友生命的地方。
她用尽全力的呼喊,那些声音穿过天空落在洁白的大地上,都是化不开的不舍。它们滴落下来,固执的停留着,即使再强烈的光线,也无法将它们蒸发。她是想要听到一句回答么?那么我来回答吧!我朝向她,大声的回答:他很好!请你放心,他很好!——请放心吧!
站在一旁的秋场凑起耳朵听了听,然后走到博子面前,树说他很好,请你放心,他还说,让我好好照顾你。说完微微的一笑。
精疲力竭的博子跪在雪地里。不肯离去。
就像一年前,她躺在埋葬藤井树的墓场不远的雪地里,不愿离去一样。
十八岁的记忆里,永远有着一道淡淡的伤痕。他把心里最温暖的地方留给她,他不愿忘记,因为那份莫名的坚持。真爱只有一次,树这样告诉我们。只要天空没有变过,他的爱没有变过。
在那条叫做青春的河流里,有着我们太多摇摇晃晃的幸福,如同晴朗的天气里,大风清澈,一棵树在平和的阳光里舒展着温暖。那个时候我们说,要相爱到永远,看,我们是多么无忧无虑的孩子啊,只有孩子才那么坚定地相信爱能够穿越永远。我们之间有着多远的距离,隔着沧海可以飞越,那么生死呢?我不知道。我们不是不爱,而是太爱,所以永远把最重要的东西放在心里最深最柔的那个地方,而一个人守护那段爱的时光,不管生死。
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没有开始,没有结束,没有誓言也没有大喜大悲,就仿佛清水流过,如果你一定要追寻,只能看到一个依稀的年轻的微笑。倘若以后的日子注定要生死相隔,倘若以后的生命注定付给无奈的尘世,这微笑或许会给你一点勇气,一份感怀。
已经没有机会,已经没有时间,已经无话可说,因为你在天国,我只能在那片茫茫的雪地里不断地问着“你好吗?”
当藤井树看到那张有她画像的借书卡的最后一个镜头,那个时候她脸上的,本来应该是客气和感谢的笑,可是看到画像,想起了很多吧,居然笑的尴尬勉强,眼睛红了,但是在学妹的哄笑中,又不想失态。最后还是忍不住眼泪,哭出来。错过,终于成为他们最好也是最美的结局。
TheEnding
现在我剩下的,只有对逝去岁月的怀念和追忆。就像少年树最后给少女树的,那本普鲁斯特小说的名字,追忆着似水的年华。过往的和青春在我们的回忆中逐渐复活、清晰。与现实相比,我们的过去更为明快优美。伴随着少女树的回忆,我们不由得想起青涩的少年时代,在那一幅幅唯美的画面中,漫天飞舞的片片樱花,暗生情愫的少男少女,都引起无限的遐想。
而我会一直,无论生,或者死。
三个人走过的那段路
他俩都老了。
最近两年,她很健忘,炒菜时会放双份的盐,泡好的花生米总是忘了吃;睡到半夜醒来,会重新穿好衣服,去各个房间里检查窗户和灯有没有关好;买菜时付了钱却忘了拿菜。她还多疑,半夜起来,摸黑到爸的房间里,几声叫不醒他,便慌忙伸手去探他的鼻息,直到爸被折腾醒了,她才放心地回房去睡。她有糖尿病,视力下降得很厉害,有时会趴到我的电脑屏幕上想看看我写的字,只能看到一团模糊,她便很生自己的气。她总是突然感到忧虑:要是有一天你被哪个地方调走了,我们老了,不能跟你去,谁来照顾你?
他的脾气还是那么暴,妈熬的粥糊了锅底,他一闻味儿就摔筷子。有时他故意挑刺,菜淡的时候说咸,咸的时候又嫌淡,非吼上几嗓子才舒服。他的记忆力衰退得厉害,看过的电视情节第二天就忘了,代我去银行取钱,光密码就打电话问了三次。他好像越来越胆小,心口痛一下就很惶恐,平时精神很足却忽然贪睡,也让他感到不安。有一次他推着我去逛商场,在男装柜台看中一套浅灰色西服,换上后去照镜子,他被镜子里那个一头灰白头发,脸上布满皱纹的老头吓了一跳,转身问我:“妞儿,爸爸已经这么老了吗?爸爸从前穿上这样的衣服很帅呢。”然后就伤感地说:“不知道爸爸还能陪你多久……”
是的,他俩都老了。看着他们一天天走向衰老,是件残酷而无奈的事情。我无法计算他们还能陪伴我的时间,只觉得这样的每一时每一分,都是上天对我的恩赐。
二十多年来,我和他俩分开的时间屈指可数。
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是梦想高飞的。听不得她的粗声大嗓,看不得她胡乱披件衣裳翘着一头乱发的邋遢样子。还有他,虚荣,爱吹牛,没有个主心骨,脾气那么坏,动不动就和她吵架。家像是战场,到处弥漫着硝烟的气息。
那时候,我是梦想要逃离的。年年第一的好成绩,不过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离开的机会。到县城读高中后,耳边没有了她的唠叨和他的怒吼,忽然之间世界变得如此安稳静好。我走在桂花飘香的校园里,脚步都是愉悦飞扬的。
可是,仅仅两年之后,我便被打回原形——读高三那年,在过马路时,我被一辆车给撞了。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听着她在门外哭得肝肠寸断,看着他蹲在我床边一声不响,我心里充满绝望。从此不再奢望离开,因为我的腿成了摆设,再不能给我行走离开的机会。上帝用这样一种方式,再次将我搁置在他们中间,似乎是在考验他们:这样一个孩子,你们还要不要?
她还是那么邋遢,大清早蓬头垢面出去为我买早餐。他脾气还是那么坏,那次一个新来的护士给我输液,针头连换了5个地方都没找着血管,他便恼了,一把推开人家,拿着热毛巾敷在我手上,回头冲护士嚷:“瞧瞧把妞儿的手扎成啥样了,你以为那是木头啊?”
他背着我,去五楼做脊椎穿刺,去三楼做电疗,再去一楼的健身房,在双杠旁边练习走路。五十多岁的人了,一趟下来累得气都喘不过来。我趴在他背上,在他耳边说:“爸,以后要是没人要我,你可得背我一辈子。”他笑我:“你这么重,不赶紧学会自己走路,谁背得动啊?”她跟在后面,想帮忙又使不上劲,嘴里咋咋呼呼的,让他抓紧我的腿,让他停下来歇歇,让他注意脚下路滑。他和我都听得不耐烦,免不了顶她两句,她便赌气不理我们。但不到两分钟,她又唠叨开了。
以前,他靠着一手电焊的手艺,开了个电气焊维修铺,给人修修补补,日子也还过得去。我病了以后,他俩带着我东奔西跑看病,钱花光了,铺子没人打理,也关门了。可是还得生活,他就在建筑工地上给新建的楼房焊楼梯和钢架结构。工头开始不要他,嫌他年龄大,不能上脚手架,也怕活重他支撑不下来。他百般恳求,仗着手艺好,才留下的。
每天早上5点,他俩准时起床,一起陪我练习用双拐走路。然后他上工地,她在家照顾我。晚上他从工地上回来,脸都顾不上洗,先奔到我的房间里,看我好好的才放心。他一个月挣的钱,全都给我买了药。没完没了的中药西药,直喝得我后来看见药就想吐,却一点效果都没有。
我不能再去学校了,每天坐在房檐下,看天看地看墙角的蚂蚁,心越来越敏感,怕见人怕天黑,容不得他们对我丝毫的忽略和怠慢。有一次她给我倒水,水太烫,我抬手就掀翻了床头柜,水壶茶杯药瓶哗啦啦碎了一地。她受不了我突然变坏的脾气,一把扯下身上的围裙摔在地上,委屈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冲我嚷:“就是你雇的保姆也不能这么粗暴吧?老娘我还不伺候了……”
她真的走了,没有她拖拖拉拉的脚步声,听不到她絮絮叨叨的抱怨,家变得一片沉寂。我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心一点一点跌入黑暗的深渊。我突然害怕起来:她不会真的不要我了吧?
然而她很快就回来了,捧着一堆旧杂志,若无其事地对我说:“在外面遇见一个收破烂的,我看这些书兴许你还能看,就买回来了。十几本呢,才花了三块钱……”她很为自己讨了便宜而得意。
那天晚上,我迟疑地问她:“要是我再惹你生气,你会丢下我不管吗?”她答非所问:“我根本没走远,怕你有事叫我……”
他们俩都没念过几年书,没什么文化,可是我喜欢书。他在工地上看到谁有书,一定会死乞百赖地跟人家借回来给我看,她看见别人包东西的报纸,也会揭下来带给我。我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学着写东西,渴望用一种方式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
我慢慢开始发表一些文字,他们便拿着有我文章的杂志四处跟人炫耀:“别看我家妞儿天天在家里坐着,可比你们知道的多呢。这书上的字就是她写的……”他们俩都成了我的超级“粉丝”,我也确确实实成了他们最宠爱的宝贝。有一次我跟她说我要写长篇小说,然后又说写长篇很费精力,有个作家就是写小说累死了。她便很紧张,连说那咱不写小说了,人没了,写得再好有什么用?
就这样,一段路,三个人,相扶相携,磕磕绊绊,到今天已经走了29年。
他们的身体一直都不太好,他血压高,心脏也有问题;她糖尿病十多年,最轻的感冒都能引发一系列病症。那次陪他们去医院看病,在医院门口,他将代步车停在向阳的地方,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我腿上,又叮嘱我在车上等着,不要着急,才和她相扶着进了门诊部。
我看着她挽着他的胳膊往前走,很相爱的样子。可是,那苍老的背影迟缓的步履,还是把我的心深深刺痛。旁边一起看病的老人,都是由子女搀着进去。而我却只能这样坐着,等他们回来。我想象着他们一个一个窗口挨着去排队,挂号,化验,检查,互相安慰,等待结果,谦卑地笑着跟人打听化验室在几楼,忐忑不安地躺在CT机上……心就火辣辣地痛。
有泪从眼角慢慢溢出来,无可扼制。
请相信女儿,我一定可以学会自己能学会的一切,到了那一天,好好地照顾你们,就像今天你们照顾我一样。
爱如烟花
一
那一天,粉白色的槐花在头顶飞扬,伟轻柔地揽着虹,在她耳边轻声地说了那三字:我爱你!虹瞬间飞红了脸颊,秀目中有流萤飞过,光彩熠熠。
自从和伟在网上相识之后,两人从默契到相知,从相知到相爱,从想爱到相见。初见时的美好让相爱着的两人再也舍不得分离,在见了N次以后,身心融合在一起的他们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就是和自己的另一半离婚,重新组合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