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续红楼之红楼新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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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潇湘馆黛玉抚琴半雨轩宝钗惊心

贾母也笑道:“宝玉就是这样招人笑。”王夫人也笑骂道:“什么下做东西,就知道找媳妇,没有一点出息。快去吧,你媳妇在你们的屋子里。”宝玉讪讪的走了出去,只听贾母说:“别骂他,他们夫妻好了,也省的我们操心。”

“是!”王夫人笑道。

只听凤姐说:“老祖宗不用担心,过不了一年,宝妹妹一定又能给您添个孙子。”

“那敢情好。”贾母道。慢慢的,宝玉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了。

宝玉回到自己的屋子,宝钗果然正坐在那里和莺儿袭人等说话,看到宝玉回来了,都站了起来。宝钗问道:“用饭没有?”宝玉摇摇头。

宝钗对袭人道:“你去小厨房,告诉她们,宝二爷和我的饭都摆在我们屋子里,你和莺儿麝月几个的饭也摆过来,我们大家吃着热闹些。饭后还要说些事情。”麝月答应着,急忙出去传饭。

一会饭摆上来了,大家用完饭。小丫头们收拾过去。宝钗和宝玉坐在靠窗的椅子上,袭人麝月还有莺儿都坐在小板凳上。秋纹碧痕给宝钗宝玉递上茶,也坐在一边的小板凳上。

只听宝钗道:“我过门快一年了,这段时间家里的事情太多,我呢,也没心思管你们,现在大家都安稳下来了,我想,我们这里不能在这样乱哄哄的了。

二爷的书本子也撂下太长时间了,明天袭人麝月你们两个把二爷的书本都拿到这里摆好,二爷爷好用功。再就是二爷的衣服,袭人麝月,你们管二爷春秋的衣服,秋纹碧痕管二爷冬夏的衣服,莺儿每天负责二爷的饮食,每天到了摆饭的时候,就打听一下二爷在那里吃饭,这样二爷也饿不到了。你说呢宝玉。”宝玉坐在那里静静的听着,除了温习功课不入耳,其他的都无可挑剔,也就答应下来了。袭人看看天已经晚了,就服侍着宝玉夫妻就寝。一夜无话。以后,宝钗时不时的督促着宝玉,想着探春那天的话,自己也就看起书来了。

大观园里,莺歌燕舞鸟语花香,早没有了冬天的萧条荒凉。怡红院和衡芜院虽然没有人住,却也是一派春天的景色。黛玉住的潇湘馆凤尾摇曳,龙吟细细,一股泉水从院中流过,越发显得她的清幽淡雅。

这日,宝钗闲着没事,想着成亲后再没到过潇湘馆,自己也有些想那些翠竹,就领着莺儿,带着两三个小丫头,进了大观园,往潇湘馆走去。还没到潇湘馆的院门,就听到悠扬的琴声,宝钗淡淡一笑,心想,林妹妹又在弹琴了。遂不进去,就站在院门外静静的听着。莺儿只觉得琴弹得好听,却听不出什么,当她抬头看自己的姑娘时,发现宝钗满脸都是泪,这可让莺儿惊讶。

自己的姑娘可是从来没有这样过呀,今天怎么了?她想问,张了张嘴没敢出声。姑娘还在认真的听琴呢。

琴声忽高忽低,一会婉转如流水,一会激昂如怒涛,平静时象寒夜中那一弯新月,起伏时不亚于风过林海。高兴时更胜顽童戏耍,伤心时不啻哀猿悲啼。

听着黛玉的琴声,宝钗的心也是起起伏伏。那一缕缕的琴声,如泣如诉,如怨如恨,象姐妹间的细语,象朋友间的倾诉。又像女儿在娘怀里的娇声,又像主仆之间的谆谆叮咛。听着黛玉的琴声,宝钗心潮激荡,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林妹妹竟是这样的痛苦又是这样的善解人意。这几时的交往,只以为她早已忘记对宝玉的痴情,原来她还是埋的那么深那么隐秘,那么的难以化解。这可怎么办?

现在由于黛玉的冷落,宝玉已经转移些了情爱给自己,如果知道林妹妹这样的情思,宝玉还会这样对待自己吗?要想绝了宝玉的念头,就不能让他知道林妹妹的真心。可怎么能避免他们的感情死灰复燃呢?宝钗想着。突然琴的一个高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宝钗暗暗埋怨自己不该跑神。于是又聚精会神的听起琴来。这时候的琴音又换了一种思绪。宛若行走在崇山峻岭的羊肠小道上,没有人烟,只有呼呼的风声,只有松海的涛声,一会又像一缕青烟拂过,象是来到一个幽静的所在,鸟语花香,仙草盈盈,高山流水,蓝天白云,虽然有超脱的情怀,却摆脱不掉红尘的纷扰。琴声悠悠,似潺潺流水,流走片片红叶;琴声铮铮,似大浪淘沙,剩下粒粒明珠;琴声细细,如喃喃细语,小鸟依人;琴声咄咄,如咚咚战鼓,摄人心魄;古有绕梁三日余韵在,今闻佳曲知心声。

宝钗静静的站在门外,听黛玉抚琴。一曲未了,宝钗早已呆在那里。心里说:“颦儿颦儿,你怎能如此苦自己,你用情怎能如此之深;颦儿颦儿,你怎能如此委屈自己,颦儿颦儿,你怎能如此大度宽容;颦儿颦儿,今日我知你懂你,颦儿颦儿,你让我情何以堪。颦儿颦儿,你与他今生注定无缘,颦儿颦儿,如何能让你消除心中块垒;颦儿呀颦儿,什么样的良人才能配得上你的痴情。我不配,做你的姐姐,宝玉不配做你的良人,这茫茫人海,这大千世界,这红尘之中,哪一个才能消了你心中之怨,什么人才能解了你琴中之乐,什么人有福消受你一片痴情。颦儿呀颦儿。”

唉……宝钗听琴一番感慨,落寞的离开了潇湘馆的大门,也没有兴趣到别的地方,就出了园门,往贾母那里去了。贾母正在歇息,宝钗就到了王夫人的屋子里。

王夫人正在和凤姐商量着什么,看到宝钗进屋了,王夫人笑笑,道:“你从哪里来,刚才让彩云去找你,说你到园子里了。”“哦!”宝钗淡淡一笑:“本来想到林妹妹那里,在院门外听她弹了一会琴,就没打扰她回来了,太太找我有事吗?”王夫人看看凤姐,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凤姐正要说话,王夫人道:“你们两个坐下说吧。”

两个人答应一声,坐在门边的椅子上,王夫人坐在炕上。凤姐陪笑道:“宝妹妹,你也别多心,太太也是抱孙心切,自从你小产之后,这也这么长时间了,也没个喜信,太太有些着急,又怕你糟蹋了自己的身子,本来袭人已经是宝兄弟屋里的人,只是没有名正言顺的开脸,现在你们已经成亲,宝玉又中了举,来年就能参加科考争个进士及第。太太想回明老太太,索性选个好日子,把袭人开了脸,放在宝兄弟的屋子里,以后伺候也方便些。现在先这么将就着,等宝玉真正做了官,在把麝月秋纹这一堆人留下一两个,你也能省点心,宝玉又能给太太多添几个孙子,你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