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乌兰学园的X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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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你以后就是我的免费仆人(2)

讲台下,顾染兮坐在靠窗的座位上,面前放着打开的历史书,右手拿着作笔记用的自动铅笔,看似在认真地听课。事实上,历史老师说了什么,她根本没有听见,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书本旁边的可乐罐上。

午后的微风带着阳光的温度徐徐轻送,轻拂着粉蓝色碎花窗帘,远看就像是田园中怒放的花海。几缕淡金色的阳光在窗帘扬起的刹那,透过打开的窗户,投洒在可乐罐上。金属质地的瓶身反射出圈圈光晕,温暖却不张扬,就像是那个男生的微笑。

顾染兮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尖一寸寸地在可乐罐上划过,脑中浮现的却是南宫熙的微笑,还有那双像天空一般温润,却又带着丝丝忧伤的眼睛。

同桌的依雪纯扫了她一眼,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趁历史老师不注意,她借着课本的掩护,悄悄地凑到好友的耳边,用戏谑的口吻说:“顾染兮,你整个下午都盯着那个可乐罐,不会觉得无聊吗?”

“不会。”顾染兮轻抚着可乐罐,那动作就像是抚摸着爱人的脸庞,那双带着丝许傻气的大眼里的温柔似乎都快能滴出水来,“我一想到这罐可乐是南宫熙拿过的,我就恨不得时时刻刻盯着它,我还打算今晚抱着它睡觉呢!”

“……”恋爱中的男女果真是不理智的!依雪纯翻了翻白眼,自动无视顾染兮那副傻乎乎的花痴表情,继续说:“你暗恋南宫熙也有一个多月了吧?”

顾染兮笑得一脸甜蜜地点头,那双水汪汪的大眼弯成两枚月牙儿:“一个月零七天。”

他们的初遇是在高二开学的第一天,那天早上她赶着坐公车回校,却忘记了带学生交通卡,身上也没有零钱,是他帮她付了车费,她才没错过公车,也没有因此而迟到。

那天,她第一次体味了脸红心跳的感觉,也明白了什么叫一见钟情。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

依雪纯继续无视某人的花痴表情,兴致勃勃地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向他告白?”

顾染兮的双颊一红,羞涩地低下头:“我没想过要向他告白诶!”

依雪纯的眼睛一瞪,不可思议地盯着她:“难道你就打算暗恋他一辈子?你就不担心他会被别的女生追走吗?”

指尖下的动作一顿,顾染兮敛起笑容,那双宛如云絮轻扫的柳眉苦恼地皱起:“可是我不知道该不该向他告白呢!南宫熙虽然对每一个人都那么温柔那么绅士,可是那些状似亲切的动作下却又带着若有若无的疏离,仿佛每一个人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他的心就像是飘忽的风,让人觉得捉摸不定。”

“可是,如果你不告白的话,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当有一天,你看着他牵着别的女生的手在你面前走过,到时你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依雪纯这么一说,顾染兮就更担心了,一向坚定的信念也不禁开始动摇:“我真要向南宫熙告白吗?”

“当然!”依雪纯毫不犹豫地点头,丝毫没有发现两人的小动作已经被历史老师发现,继续兴致勃勃地怂恿好友,“再说了,他不是找你聊天,还请你喝可乐吗?说不定他也对你有意思呢!”

真是这样吗?那如果她去向南宫熙告白,成功的机会是不是很大?

顾染兮越想越兴奋,几乎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的思绪上,丝毫没有发现课桌前多了个高大的身影。

“顾染兮同学、依雪纯同学,你们两个聊得还开心吗?”

——所以,当这句隐含着批评意味的话语传进耳朵时,顾染兮丝毫没有发现什么不妥,不假思索地点头:“很开心。”

起初还有点小杂音的课堂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依雪纯头一个察觉不对劲,抬头一看,差点没吓死,连忙用手肘撞了撞还陷在自己的幻想中不能自拨的某人。

顾染兮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地抬起头,当她的视线对上历史老师的眼睛时,红彤彤的脸蛋顿时变得刹白:“老……老师……”

“刚才不是很聊得很开心吗?”历史老师一手拿着课本,一手叉着腰站在课桌前,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两人,“现在怎么不聊了?”

“呃……”脑子一向比顾染兮灵活的依雪纯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诚恳敬仰地看着历史老师,讨好地笑着,“老师您的课讲得生动有趣,比我们那些无聊的话题有趣多了。为了更了解我们祖国的历史和发展,我们决定好好听您讲课。”

“少在这里拍马屁!”历史老师一改刚才的笑脸,拿着课本的手威武有力地朝门外一指,“你们两个给我滚去东区的操场拨草,不拨光所有的草不准回来!”

依雪纯瞄了一眼天边那个热力四射的太阳,忍不住擦了擦额角虚无的汗珠,转头对历史老师哀求道:“亲爱的老师,您就饶了我们吧!外头的阳光那么猛烈,会把我和兮兮烤成巴西肉干的!”

顾染兮也配合着用那双小鹿一般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历史老师,企图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打动他老人家。

偏偏历史老师生性古板,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还严肃地对两人威胁道:“再求饶就把西区操场的草也拨了!”

“切!不求就不求!我们才不稀罕呢!”依雪纯边说边拉着顾染兮站起来,潇洒地向门外大步走去,“拨草比听你说什么唐高祖有趣多了,还可以减肥!”

历史老师气得脸色铁青,怒气冲冲地对着两人离去的方向大叫:“依雪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给我站住!!”

历史老师后来说了什么,顾染兮并没有注意,她只知道出门前不经意地往教室里一瞥,正好看见陌旭桐朝她的方向扮了个鬼脸,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她笑,那表情就像是偷了腥的猫……

该不会是这个家伙向历史老师告的密吧?这个混蛋家伙!回头再收拾他!

顾染兮挣扎了一个下午,为了不使将来的自己后悔,最终决定向南宫熙告白。她花了一个晚上,查了无数情书大全,写了一封图文并茂的情书,并于第二天早上交到陌旭桐手里。

“这是什么?”陌旭桐把手中的粉红色信封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也没弄明白这小小的信封里头装的是什么。

顾染兮双手环胸,理所当然地说:“情书!”

“咳咳……”陌旭桐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他的耳朵没有出问题吧?恨不得扒他的皮,吃他的肉的顾染兮居然会写情书给他?不会的!不会的!也许是别的女生让她转交给自己,对!一定是这样没错!为了确定自己的想法没有错,陌旭桐颤抖着声音,迟疑着问:“这……这不是你写的吧?”

“当然是!”顾染兮骄傲地昂起下巴,得意洋洋地说,“这个东西可是花了我一个晚上的时间弄出来的!”

“……”陌旭桐沉默了一秒,忽然把手中的信封飞快地塞回她的怀里,逃命一般地往教室外跑。

“喂!喂!!”顾染兮反应迅速地拉住他的后衣领,绕到他的面前,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跑什么?”

陌旭桐苦着脸,可怜兮兮地垂下脑袋,双手合十做了个“拜托”的手势:“对不起,我知道我长得帅,我知道你很喜欢我,可是我们真的不适合,你就放过我吧……”

顾染兮愣了一秒,弄明白他的意思后,不禁抱着肚子大笑起来:“哈哈哈!陌旭桐,你该不会是以为我是在向你告白吧?”

看着她略带嘲笑意味的动作,陌旭桐不禁有些恼羞成怒,下意识地指着她手里的那个令他又惊又惧的粉红色信封反问:“难道不是吗?你情书都送到我手上了。”

顾染兮收起笑容,好气又好笑地斜睨了他一眼:“我有说这封信是给你的吗?”

“不是给我的?”陌旭桐又惊又疑地盯着她瞧了好半晌,确定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才夸张地松了一口气,“那你把信塞给我干什么?”

这家伙真笨!

顾染兮翻了翻白眼,捺着性子解释:“我把信给你,自然是要你帮我转交给我要告白的对象!”

“为什么是我?你可以让你的好朋友帮你送信。”

顾染兮撇了撇唇,理直气壮地说:“你是我的免费仆人,不用白不用。”

“……靠!”陌旭桐忍不住骂一声,才粗着嗓子继续问,“那个被你喜欢的倒霉的家伙叫什么?”

提到心上人,顾染兮的双颊顿时红成一片火海,连说话的语气也情不自禁地温柔起来:“他是高二(6)班的南宫熙。”

“知道了,我会把信交给那个倒霉的家伙的!”陌旭桐接过信,心里为那个叫“南宫熙”的倒霉蛋默哀了两秒。被顾染兮这种野蛮的女生喜欢,那个家伙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谢谢你啦!”顾染兮豪爽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哼着轻快的小调往座位蹦去。那头毛绒绒的短发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着,看起来有点像他家那头天真又傻气的博美犬。

其实这丫头讲道理的时候也是挺可爱的嘛!

陌旭桐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发自内心地笑了笑,拿着信封走出教室。

室外的太阳火热得能煎鸡蛋,风迎面扑来带着滚滚的热浪。走廊上人并不多,学生们都躲在教室里吹空调,谁也不愿意跑到教室外客串非洲黑人。

这么热的天气,还让不让人活啊!

陌旭桐拿着信,有些烦躁地伸手抹掉额角的汗水。他一边注意着教室的门牌,一边向前走着,眼看着高二(6)班就在不远处,他欣喜地加快脚步,裤兜里的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

他放缓脚下的速度,伸手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跳动着的那一串熟悉的号码让他前行的动作彻底顿住了。

沉默了半秒,他的神色变了变,迟疑地按下接听键:“您好,我是陌旭桐。”

话筒里传来一连串急促的话语,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陌旭桐的神色变得十分凝重,那双充满神采的眼睛也如冬水般瞬间凝固了起来。

“好的,我马上来!”

陌旭桐应允了声,随手把手机连同那个粉红色的信封塞进裤兜里,便急匆匆地往学校门外奔去。

他早已忘了那个正在教室里急切地等待着他的回音的女孩。

那天早上,顾染兮等了陌旭桐很久很久。

一节课过去了,他没有回来……

两节课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回来……

顾染兮整个脑子都想着那封情信的事,连课也没心情听了,心不在焉地盯着窗外的走廊发呆,期待着下一秒他能出现在走廊上。想起来,她还是头一次这么期待看见那个欠揍的小子。

可是一个早上过去了,陌旭桐还是不见踪影。

顾染兮渐渐地变得焦急起来,脑中闪过数千个千奇百怪的念头。在学校食堂里吃午饭的时候,就连她往日最喜欢的糖醋里脊吃在嘴巴里,也味同嚼蜡。也许,她连自己在吃什么也不知道。

眼看着她连菜和筷子都分不清楚,坐在她旁边吃饭的依雪纯终于看不下去,一把抢过她的筷子,阻止了一出悲剧的发生:“喂!顾染兮同学,你要把筷子吃进肚子里吗?”

顾染兮低头看了一眼空空的手,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似乎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过了很久,她才稍微反应过来,神色沮丧地垂下脑袋:“纯纯,我很忧伤,陌旭桐带着我写给南宫王子的情书潜逃了。”

依雪纯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拿筷子敲她的脑袋:“陌旭桐疯了吗?他要潜逃也是带钱啊,带你的破情书有什么用!再说了,他又没做什么罪犯滔天的事,干嘛要潜逃?”

“也是喔!”顾染兮想了想,傻乎乎地点了点头,可是很快,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又被担忧占据,“可是他现在还没有回来,送个情书不用这么久吧?”

“也许他临时有事,离开一下?”

“他应该不会一声不响就离开了吧?他还没告诉我那封信有没有送到南宫熙手上,还有,南宫熙有没有托他转告我什么话。正常人即使临时有事,也会交待一声再走的吧?”顾染兮说到这,像是想到什么,脸色顿时大变,一脸慌乱地看着依雪纯,“纯纯,你说陌旭桐会不会被人绑架了?”

“……顾同学,你觉得会有人明目张胆地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绑架人吗?”

“你说得好像也对。”顾染兮双手托着腮,歪着脑袋开始胡思乱想,“或者,他会不会是被爱慕他的女生敲晕,然后拖回家禁锢起来了?”

“……顾染兮,你以为现在是原始社会,可以随便把人拖回家吗?在这个法治社会,那可是违法行为,违法!!!懂不懂?!!!!”依雪纯差点没被她气得吐血,直接把筷子塞回她的手,“行了!你别胡思乱想了,赶紧吃饭!说不定一会回到教室,陌旭桐就坐在那儿等你了。”

也只能这么希望了。

顾染兮扁着嘴巴,闷闷不乐地继续吃她的午饭。

可是,下午回到教室时,陌旭桐的座位还是空荡荡的。顾染兮终于沉默不下去,急匆匆地跑到南宫熙的班级前。

最后一个见到陌旭桐的人是南宫熙,说不定南宫熙会知道他去了哪里。

然而,当顾染兮站在南宫熙的教室门前,她又迟疑了。

她真的要找他吗?要是陌旭桐已经把信送到他手上了,她现在这个时候去找他,会不会很尴尬?

顾染兮还在踌躇不定的时候,一个温柔的声音却忽然在她的身后响起——

“顾同学?”

顾染兮反射性地转身,抬头一看,眼前那个有着温柔笑容的男生不是南宫熙还会有谁?

“南……南宫同学?!”顾染兮愕然地看着眼前的人,显然没想到他会忽然从自己的身后冒出来。她努力地想让自己的心情变得平静,可是每当想到他有可能已经看了她那封肉麻兮兮的情信,她就平静不起,就连说话也变得结巴了,“呃……你……你好,你叫我染兮就行。”

南宫熙看着她那张像熟透的苹果一样红扑扑的脸蛋,微笑着点头:“染兮,你在这里干什么?找人吗?需要我帮忙吗?”

“呃……是的,我是来找你的。”顾染兮紧张地咬着唇,双手不自觉地扭成一团,声音细如蚊呐,“请问陌旭桐今天早上有来找过你吗?”

“陌旭桐?”南宫熙微歪着头回想了一下,金色的阳光在他的发顶上留下一圈淡淡的光晕,“就是那个上次在操场上给你买矿泉水的男生吗?”

“是的是的,你有见过他吗?”顾染兮忘记了害羞,一脸希翼地看着他,那双光波流转的眼睛宛如小鹿般无辜,让人不忍伤害。

南宫熙虽然不忍心打碎她的希望,却也只能无奈地摇头:“没有,我今天没有见过他。”

也就是说,陌旭桐还没有把信交给南宫熙,是吗?

听到这个消息,顾染兮的心里不禁有些失望,却又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他怎么了?没有来上学吗?要不你去问一下你们的班主任,也许他会知道。”

南宫熙的话犹如荒野中的一个路牌,瞬间让顾染兮找到了方向。

对喔!班主任!陌旭桐要是出去,一定会向班主任请假的,她怎么没想到这些呢?无论怎么样,她的情书还在他的手上,她一定要尽快找到他,不然让他弄掉了就糟糕了!

顾染兮向南宫熙道了谢,连忙向班主任的办公室奔去。

“陌旭桐同学?”年迈的班主任歪头想了很久,才想起陌旭桐就是那个刚转学到班上没多久的男生,“他早上打电话给我,说老家出了一点事,要请假一天,回家去了。”

“回家?他的家在哪里呢?”

“你找他有事?”

“嗯嗯。”

“你等一下,我把他的地址抄给你。”

“谢谢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