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的眼珠子一转,又凑到楚蔷娇的耳边说:“坦白告诉你吧!其实我喜欢张子怀。”
楚蔷娇吓得弹开了一步,惊声小呼:“你说真的?”她的双眼清澈纯洁,里头没有妒忌,也没有失望,倒是惊讶的成份居多。
小陈哈哈大笑,他拍了一下楚蔷娇的肩,说:“哈,骗你的!”看来楚蔷娇并没有喜欢张子怀,她对张子怀的感情只介乎于好感与朋友之间。
“你们在说什么?”张子怀好奇地问。
“没有什么,”小陈转头对张子怀说,“对了,我车子的轮胎被人割破了,你载我回家,好吗?”
张子怀刚想拒绝,楚蔷娇就对他说:“子怀,你就载她回家吧!DVD我们以后再看也不迟。”
“对啊,对啊,”小陈在张子怀回答前就拉着他走,“我们是好朋友,如果你是有义气的人,就载我回家。”小陈悄悄地瞄了一眼自己稍微有些红肿的手指头,割轮胎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他无论如何也要把张子怀哄回家。
张子怀对小陈破坏他和楚蔷娇的约会很不爽,他不悦地责怪他:“你不但不帮我的忙,还来搞破坏,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陈委屈地瞅着张子怀,扁起嘴,模仿叶清凌的口吻说:“人家的车子是真的不能骑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家有多远,你是我的朋友,又和我住在一起,你载我回家也很应该嘛!而且你已经好多天没有回家了,人家都吃了一个星期的泡面,你就趁这次回家煮顿好吃的,犒赏一下我可怜的胃嘛!”
张子怀朝天翻了翻白眼,无奈地答应小陈:“好吧!我这就载你回家,这总行了吧?”
“你这个星期天会在家里过吧?”小陈得寸进尺地说。他若不在家,他的计划就无法进行了。
“是啦,是啦,”张子怀没好气的说,“我这个星期天会在你家,满意了没有,我的大小姐?”
叶清凌站在墙壁前,目不转睛地盯着挂钟的秒针,目光随着它一圈一圈地转。自她从学校没义气地扔下小陈跑回来后,她就保持着这个姿势,寸步不离地站在这里数时间。她的目光随着秒针转啊转,转啊转, 转到她的脑筋都快缠成一个中国结了,挂钟的分针才爬了3/4圈。
若知道回家等待她的是漫长的枯等,她就不这么早回家了。其实,她心里也不愿意把小陈单独扔在学校的。各位别误会,她的不愿意不是因为担心小陈,她是害怕小陈顶着她的躯体给她惹事生非。可是她不知道该以一种怎么样的心态去面对楚蔷娇,即使楚蔷娇看不见她。
叶清凌知晓张子怀喜欢楚蔷娇后,她曾偷偷地跟踪过楚蔷娇一段时间。她发现楚蔷娇不但长相漂亮、有个性,而且很善良。她家境富有,却不若其她富家小姐般骄蛮任性、用鼻孔看人,她对任何人都友好、随和。喜欢她的男生很多,若叫他们全聚在珠江大桥,都可以把珠江大桥压垮。而且她的爱慕者什么类型都有,高的、矮的,帅的、平凡的,富有的、小康的,竹竿形的球形的。当然,三角形的就没有了。虽然爱慕者甚多,但她洁身自爱,所以从没传出过绯闻。还有一样叶清凌不得不知道的是,也许那群大头蝇都不对楚蔷娇的眼,所以不爱慕虚荣,不爱玩感情游戏的她毫不含糊地把所有追求者都拒绝了。也就是说,目前为止,楚蔷娇还是、单、身!最让叶清凌头痛的是,张子怀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竟有幸成为楚蔷娇少数的男性朋友之一。最最最让叶清凌无奈的是,这种性格的女孩是最最最最最让她没辙的了,因此,即使楚蔷娇“抢”走了张子怀的心,叶清凌对她也讨厌不起来。虽然如此,但要她面对楚蔷娇和张子怀亲昵的样子,她的心还是难免会痛。
雪白的墙壁上,史努比通造型的挂钟“汪汪汪”地“叫”了17声,把叶清凌从沉思中拉回来。她定神一看。天啊!都下午5点了,学校都放学大半小时了,小陈和张子怀怎么还没回来?
叶清凌不愿再望着秒针转了,再望下去,她的眼中都快出现一个小型的银河系了。她跳离钟前,飞快地跑到自己房间的窗前。那里的视野好,可以看到整个静月园。由于跑得又急又快,她半透明的身体有一大半镶进了墙壁里,然而心急如沸的她并没有发现这些。
房间的窗是开着的,叶清凌一探头就可将静月园的全貌一览无遗。
此刻正是人们回家的高峰时段,不久前还幽静得只闻鸟鸣的静月园瞬间变得喧闹。叶清凌的目光在熙熙攘攘的行人中,逐一寻找着那两个熟悉的身影。她的目光像扫描仪,由远到近地搜索着,越往近,她的心就越往下沉。
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呢?难道小陈失败了?
叶清凌起眉,双眸担忧地望着过往的行人。她的手因紧张而不自觉的握紧,心忐忑不安地快速跳着。
如果子怀不愿意跟小陈回来,哪该怎么办?若真的如此,哪是不是表示她连一个争取幸福的机会都没有了?都过了这么久了,也许他真的不来了吧!
叶清凌期待双眸因心中所想蓦地黯淡下来。她无精打采地随意往楼下一瞥,不打算再等到下去了。
咦?楼下那两个身影怎么这么熟悉?
叶清凌定睛一看。哇噻!真是他们两个呢!叶清凌紧绷的神经顿时松开,她兴奋得手舞足蹈,身体更往外倾,一时保持不了平衡。木讷的墙壁又怎能阻拦虚无的魂魄?叶清凌的身体直直地往楼下坠去。
乐极生悲的叶清凌吓得闭眼尖叫。
天啊!地啊!木瓜牛奶啊!她怎么就这么倒霉?才见着白马王子的人,连招呼也来不及打一个,就魂归西天了。这么高掉下去,她的小命肯定是不保了。呜……苍天、白云、大地、木瓜牛奶还有路过的蟑螂都可以作证,她绝绝绝绝绝……对不是活厌了,想早点回“老家”给她的太公、太婆请安,所以跑去自杀的。先是变成魂魄,再是不小心坠楼身亡,像她这么个古怪死法的,估计都可以去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了。
正在叶清凌胡思乱想之际,她感觉到自己已落地。
怎么一点疼痛她也感觉不到呢?难道她已死了,上帝已把她的知觉收回,所以她才感觉不到一点痛楚?
“就算你心情急迫地想见你的白目男,也用不着猴急到从6楼跳下来吧?若别人能看见你,还以为你吃了春药呢!”小陈停在原地,讥讽地睨视着滚到他脚边的叶清凌。
咦?她怎么听到小陈,不,该说是自己的声音?难道是幻觉?
张子怀也停下来,他奇怪地看向小陈,问:“清凌,你怎么望地面自言自语啊?”
咦?子怀的声音也听到耶!难道她还没死?
叶清凌猛地睁开眼睛,和小陈饱含讥讽的目光对个正着。
“我在和蚂蚁说话。”小陈回答着张子怀的问题,眼睛却望着地上的叶清凌。
蚂蚁?是在说她吗?叶清凌的鼻子皱成云吞状。不过有一样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她还没有死。哈哈哈!实在太棒了。
“蚂蚁?蚂蚁能听懂人话吗?“张子怀疑惑地皱眉,心中很是不解。
小陈斜睨了眼地上那只“世界上最大的蚂蚁”说:“说的也是,这只蚂蚁这么笨,又怎么会听懂人话呢?”他故意把“蚂蚁”、“笨”、“人话”这几个字眼说得特别重音。
这个小陈也太过份了吧!说她“笨”就算了,还说她“听不懂人话”。讨厌的家伙。叶清凌不满地瞪着小陈。
小陈朝叶清凌撇撇唇:“灵魂摔不死不代表万敌不侵,你继续坐在那儿吧,让人踩成照片可别来找我。”小陈拉着张子怀就走:“呆瓜,走啦!”
叶清凌不服气地“哼”了声,朝小陈渐渐走远的背影大声说::“我偏喜欢坐在这里,我就不信刚巧有人经过。”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讨厌他!
小陈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哼!”叶清凌赌气地往左一甩头,却看见近在咫尺的前方有两只穿着花布鞋的大脚向她踏来。叶清凌顺着脚往上瞄。木瓜牛奶!来人竟是静月园的“重量级”人物——肥伯。若她被他的“重量级皇帝脚”一踩……木瓜牛奶啊!她简直不敢想象后果会怎样。
惊恐的叶清凌赶紧往旁边一挪,然后飞快地跳起来。在她刚跳开不到一秒,肥伯就踩过她刚才坐的地方。
“呼……”叶清凌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长舒了一口气。好险啊!差一点就变成纸片人了。吓死她了。叶清凌抬头看着走远了的小陈他们,也顾不上面子问题,连忙赶上去,边跑边叫:“喂,等等我啦!”做人要能屈能伸,面子这东西值多少钱啊?
走到叶清凌房子前,小陈从书包里掏出匙钥打开门。待张子怀知自己进去后,他就“呯”地关上门。跟在他们身后的叶清凌险些被门撞着鼻子。“该死的!”叶清凌咒骂了一句,气呼呼地穿过门。就算是圣人和小陈住一段时间也会被他折腾到疯掉。
?
“子怀,冰箱里没有东西了。我先去洗个澡,换套衣服,一会儿咱们一起去超市买食材好不?你在客厅里等我一会儿哦!”小陈把叶清凌的口吻和语气都模仿得惟妙惟肖,马上就要实行“引怀入瓮大计”之A计划了,他必须小心点,不让张子怀这个白目男起疑。
“嗯。”张子怀点头。
叶清凌觉得小陈有些怪,疑问脱口而出:“你在玩什么把戏?”小陈不理她,走到卧室拿了一堆衣服就走进浴室。叶清凌也跟着走进去。
“你跟进来干什么?”小陈睨了一眼叶清凌,把换洗的衣服放进衣篮子里。
叶清凌瞪大眼睛,冷哼了一声:“我才要问你干什么呢?”
“进来浴室当然是洗澡了,要不你以为我要在浴室游泳吗?”小陈用浴帽套住头发,接下来就是解衣扣了。
叶清凌本能地伸手抓住小陈的衣扣,什么都没抓着,手却穿过他的身体。叶清凌吓得连忙收回手,情急之下只敢大声喝住小陈:“不准脱衣服!不准洗澡!”
小陈停下手上的动作,饶有兴味地问:“为什么?”
叶清凌的脸弊得通红,一口气地把话说完:“因为我是女生。”
“然后呢?”
她强烈怀疑这个小陈是在扮无知!“所以你不可以看我的身体。”她回答得飞快。
“哈,你在担心什么?我是鬼呢!你以为我可以对你干什么?”小陈冷笑了一声,又开始解扣子。
“等等!!!”叶清凌紧张地挥舞着手,脸上布满心慌:“为什么一定要洗澡?”
小陈无奈地停下动作,问道:“你不要和白目男在一起了吗?”
叶清凌飞快地摇头:“不,不,我要,我要!”她紧张兮兮地说,惟恐小陈一个高兴,对她的事撒手不管。
“那你就赶紧闭上嘴出去。”小陈瞪她。
“这两样有关系吗?”叶清凌双眼一眨,扁着嘴看他。
“当然!”小陈开始不耐烦了,“你到底出不出去?你不出去,那我出去,你事后可别后悔。”小陈作势开门。女孩子就是麻烦,老是婆婆妈妈的,不下重药不行。
“不要!”叶清凌闪身挡在门前,“你别走,我走。”话已出,叶清凌人却还在浴室门口磨磨蹭蹭。
“叶清凌!”小陈危险地眯起双眼,打算她再不走就直接把她扔出去。
“我这不就走嘛!“叶清凌委屈地鼓着腮嘟囔着,穿过门的时候,她还有放心地回头望了他一眼。
对她的不放心,小陈只是摆摆手,做了个赶人的手势。
被赶出来的叶清凌双眼盯着浴室的门,心里忧郁难安地在外徘徊了好一会儿。不知为什么,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将要发生,而且此事绝对和她脱不了关系。叶清凌再望了浴室的门一眼,心想,小陈是有分寸的人,他应该不会做太过份的事。她快定先将心中的不祥预感搁在一旁。现在就先去看看张子怀吧!
叶清凌走到客厅,看见张子怀正悠游自在地坐在沙发上,边吃苹果边看电视。
叶清凌停下脚步,安静地站在那里,痴痴地看着张子怀,眼露哀伤。
自从“蓝皓寒事件”后,直到今天为止,他都没回过这儿。这几天,他是在哪儿睡觉的呢?他自己的家,还是楚蔷娇的家?她还记得,不会煮饭做菜的她初来广州时,天天吃都是泡面,直到他闯入她的世界,她的饮食才有了改善。他第一次为她下厨那情景,她至今还历历在目,她似乎还能嗅到那诱人的饭菜香……
………………
……
叶清凌心惊胆颤地走近餐桌,可当她的目光一接触桌上的菜时,她的心情立刻飞上了天堂。哇!看起来好好吃耶!她两眼放光地看着桌子上那碟炸得金黄诱人的排骨和那碟飘着清香的豆腐,还有那些香香的鸡蛋粥。她好想现在就吃。她咽了咽口水,然后悄悄把手伸向那些金黄诱人的排骨。
“叶清凌!你在干什么?”张子怀的声音在叶清凌的背后传来。
叶清凌的身体被吓得僵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下而已,她恢复过来后,就转过身可怜兮兮地瞅着张子怀,可怜兮兮地说:“我想吃这个。”边说边可怜兮兮地用食指指了指那些令人垂涎欲滴的排骨。
张子怀啼笑皆非地看着叶清凌。张子怀故作一副严肃刻板的样子看着她:“不行!洗手才可以吃东西。”
叶清凌不高兴地嘟起嘴,转身继续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些令人垂涎欲滴的炸排骨。她拼命咽着口水,目光一点也不愿意离开那些金黄诱人的排骨,仿佛她一把视线移开,张子怀就会把那些金黄诱人的排骨吃净光似的。
她真的好想吃这些美味佳肴啊!从离家求学到现在,她每天都在吃泡面,都吃了2个多月了,她真的好想吃这些热腾腾的饭菜啊~~~~咕噜(咽口水的声音)~~~~死张子怀是坏蛋,竟然不让她吃这些美味佳肴。
张子怀威胁道:“喂!你再不去洗手,我就把这些东西吃光了!”这家伙也太夸张了吧!迟一会儿吃又不会饿死她。
“不要!”叶清凌大叫,旋风般卷向洗手台,不到一分钟,又旋风般卷回来。不用张子怀招呼,她就自个儿坐下来,拿起碗筷就狼吞虎咽。
张子怀看得快晕倒,她是多久没吃饭了?张子怀走到叶清凌对面的位置坐下,为自己盛了一碗鸡蛋粥,却没有马上吃,而是单手托着下巴,满脸兴致地看着叶清凌自导自演的“饿鬼吃食”。
吃得满心欢喜的叶清凌开始时根本不当张子怀的目光一回事,仍高高兴兴地把食物往嘴里送,但当张子怀维持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一动不动地盯着叶清凌看了有十多分钟后,叶清凌就开始烦躁了。她啪地将筷子甩在桌上,气鼓鼓地瞪着张子怀,鼻孔不停地喷气,像极了一头正在生气的牛。
张子怀似乎看不见叶清凌在生气,笑眯眯地说:“你不吃了?”
叶清凌本想说,“吃你个大头鬼”,但她转念一想,这句话这么粗俗,太不符合她的气质了(读者皆倒!),于是朝张子怀讽刺道:“任谁被一只猴子盯了这么久也吃不下饭!”
张子怀故作听不懂叶清凌的讽刺,疑惑地看着叶清凌,问:“猴子?在哪儿?为什么我就没看见?” 为了配合他的话,他还故意地东张西望。
叶清凌被他气得不行,明知自己斗不过无赖的他,于是索性不理他,闷闷地拿起碗筷,有一口没一口地吃了起来。
他收敛了唇边那抹惹叶清凌不高兴的笑容,望着叶清凌的眼睛试探着问:“不高兴了?”
叶清凌瞪了他一眼,又低下头闷闷地吃着饭。
“你别生气嘛!我不过是没见过人这么个吃东西法,一时好奇才多看几眼嘛!”张子怀状似委屈的说。
他这是在讽刺她不是人吗?叶清凌闷闷地想。但当她抬头一看张子怀那副样子,她又不忍骂他。算了,她就当没听见这话好了。“我来了广州2个多月,我就吃了2个多月的泡面。”她说。
张子怀的双眼瞪得像对灯泡:“你是在说笑吧?”
“你忘了我不会煮饭呀?”
他心有感触地嘀咕道:“怪不得你的身材这么像河马。”
“你说什么?”叶清凌啪的站起身,瞬间化身为暴龙,张牙舞爪地欲扑向张子怀。
“好啦!好啦!你别生气了。”张子怀从碟子里拣了一块最大的炸排骨放到叶清凌的碗中,好言相哄道:“乖啦!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油炸类食物。”
张子怀的话音刚落,叶清凌蓦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