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师知道我曾在里面经历过什么,一边走一边对我说:“不要怕,还未到鬼门大开的时候。”
我愣了一下:“我才不怕呢。”
“好小子。”
洪大师嘿嘿一笑,还赞许的点了点头。
因为他这一点点的肯定,我差点都激动的掉下泪来。
于是腰板挺的更直,脚步也更坚定了。
怕个毛,这么多人呢,更何况还有洪大师在。
下了楼梯,拐了个弯再下一段,就到底了。地下室可谓又脏又乱,堆满了杂物,到处接满蜘蛛网,脚一踏下去,就是一个清晰的脚印,霉烂潮湿的气味特别浓重,可见这里得有多少年没有人来打理了。
下面至少有七八个小屋,有的还上着锁,更有一些门口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破桌子烂橱子的,我们三人同时掩住了口鼻。
朱斌杰看到下面的情况后说:“要不要再多叫几个人下来?”
洪大师摇摇头:“不妥了,我们自己动手。”
话刚说完,朱斌杰突然甩腿一踹,一间房门就被他生生踹开了。
震的灰尘哗啦啦的往下掉,我们连忙躲远了一些,趁机赶紧钻进房中去看。
里面根本堆的不能容三人同时挤进去,我就在门口研究这个挂着锁的小木门是怎么被朱斌杰踹开的?
原来这就是那种很老似的挂锁,且门框早都发潮沤烂,门锁也是锈的不成样子,不过即便这样,那也得有点力气才行啊。
看来这些房门必须由我们自己去一一打开了,踹门我可能不行,但是帮忙搬些杂物还是可以的。
其中有一间门口堆的杂物最多,我看了一圈,将手中火把递给站在最低端的年轻小警察:“帮我拿一下吧,谢谢。”
“用不用我帮忙?”
“得了,你还是站着吧。”
他脸上一笑,还有几分青涩。
这么年轻就能加入到特别行动小组,他一定是那种各种资优,叫我羡慕又嫉妒不已的的优等生了吧?
我就开始清理这间门口的东西,什么破碗啊,烂纱窗啊,破席子啊,真是无所不有,甚至还有一对木头积木堆在里面,将它们全部挪到楼梯上之后,就开始搬挡在门口的一个破橱子。
别说还挺沉,我抱不动,只好撅着屁股,浑身的劲都往屁股上使,拱一下就动一下,磨的地面“擦擦……”的响。
好不容易挪开了些地方,累的我除了满头大汗,两手脏的不敢往头上擦。
洪大师他们还没出来,我看了看清理出来的一大堆杂物,这门竟然还锁着。
一鼓作气,走远了一点,突然向门上踹去。
踹了几下没踹开,那个小警察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大概他觉得我太笨了吧?
我急的直跺脚,咬着牙闭上眼,使出浑身的力气助跑着往门上奋力一撞,虽然没撞开,但是门给撞出一条缝。
正在这时,小警察手上突然燃起一道火光,他自己也给吓了一跳。
“快上去啊!”
我急的大喊了一声,说时迟那时快,在他上方的人一见情况,迅速的就伸手把他拽了上去。
“你要小心啊!”
他还不忘了关心我一下。
符燃了,符竟然燃了,我急的在外大喊:“师叔快出来啊,符燃了!”
我刚一喊,洪大师和朱斌杰就从里面出来了,俩人身上一股刺鼻的怪味。
“驱蛇粉,里面有个蛇窝。”
洪大师说。
他们竟然还随身带着驱蛇粉,我挠了挠头。
“怎么这么快就燃了?”
洪大师皱了下眉头,我指了指被我撞开一条缝的门。
“也罢。”
洪大师叹了口气,兴趣那七个小伙子他还有别的用处,但现在显然是不行了。
朱斌杰看看这道门,又看看洪大师:“难道这门里有古怪?”
“这次我来!你二人稍后再进来。”
洪大师示意我们退后,抬腿猛的一踹,门就被撞开了,紧接着,火光映射下,我就看到好几个立起的蛇身来,有的竟如手腕那么粗,眼睛在黑暗中发出红色的光。
“退后退后!”
洪大师急忙喊着也退了回来,顺手死开两包东西就扔了进去,朱斌杰也跟着帮忙,又扔进去好几包。
那股刺鼻的味道就别提了,洪大师又撕开一包驱蛇粉,突然从我头顶洒下。
“咳咳咳!噗噗,呸!咳咳!”
我给磕的肺都快碎了,但是被眼前的情形吓的动也不敢动。
小屋里面一阵阵暗涌,群蛇发出“嘶嘶……”的声音,慌不择路一条紧跟着一条从里面爬出来,足足有十来条那么多。
它们也不攻击我们,只是迅速逃窜,全都是打我脚边爬走,似乎能感受到他们冰凉滑腻的身体。
我不禁起了一身起皮疙瘩。
洪大师道:“聚阴之地常有蛇出现,这里竟然这么多,可见应该没错了。”
那些蛇爬走之后,洪大师便率先进了屋里,刚一进去就交代了声:“火把放低。”
朱斌杰便将火把平衡地面拿着,第二个进去,我紧跟其后。
他们小心翼翼的照了一下,也不敢乱动,只见这间地下室里没有堆放任何杂物,房顶下垂下来许多符纸,只是画着的符咒给人一种十分怪异的感觉,最里面正对门的那堵墙脚下堆放着许许多多的纸人,各个颜色的脸都有,全都面目可憎。
又见纸人,我心里隐隐不安起来。
洪大师从头顶扯下来一张符纸看了看,冷哼了一声:“邪门歪道,我门败类!”
我一看洪大师这么不待见这些东西,就想帮忙全都给他扯下来。
刚要动手,洪大师制止我:“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们小心翼翼的从符纸下钻过去,来到那堆纸人面前。
洪大师用火把照了照那面墙,仔细的看了许久:“这便是那阴室的入口了。”
我摇摇头:“师叔,你说的是二楼胖女人她家的阴室吗?可我记得我是从她家直接进入到阴室的,并没来过地下室啊!”
“嗯嗯,我这不是从她家进不去嘛,还是你们从山中误入阴室带给我的启发,这种阴室也不是完全无懈可击的,这里便是它的生门,如果这里毁了,阴室自然就不复存在了。”
“哦哦。”
我连忙应了两声,虽然没打听懂,但我知道现在肯定不是聊天的时候。
“好小子,可愿意再为师叔当一次傀偶?”
“那,好吧。”
我硬着头皮说。
“这一次进去有可能就真的出不来喽!”
“那,那,那……好吧。”
我苦着一张脸都快哭出来了。
洪大师对我一丝安慰都没有,就赶紧取出一张符纸,一枚铜币,一个铜铃,和一根红绳来。
“老先生可有把握?”
朱斌杰秉着对人民群众安全负责的原则问。
“这还不至于难得倒我!”
洪大师自信满满的说,然后又用火光照着在墙上看了一会,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咒语一样的鬼画符。
“小朱,你要想进去可得吃点苦头了。”
“有劳老先生!”
朱斌杰毫不犹豫的递上去自己的配枪,洪大师接过来对准朱斌杰的脖子狠狠一击,朱斌杰便软塌塌的倒下了。
我看的目瞪口呆,洪大师竟然袭警?
又见他盘腿而坐,招呼我过去,将红绳系在我手腕上,另一端扯在自己手里,又用符纸包了拴着红线的铜钱,念了几句,铜铃一摇,我就啥也不知道了。
醒来之时,一股难忍的恶臭扑面而来,我一阵作呕,骇然发现自己已经又来到那个阴森可怖的胖女人家的暗室。
朱斌杰正在附身查看,他所看的那个正是胖女人,不过她此时身上已经长满白蛆,怀里还抱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她的脚边还有个干瘪的皮球。看来胖女人已经死了,她怀里抱着的是那个拍皮球的小男孩吗?
处处都是头颅尸体还有支离破碎的婴儿,洪大师骇然一声:“我们还是来晚了。”
不远处那个曾经形容枯槁的男人也无一点生气,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朱斌杰站起身,我才赫然发现那个胖女人的脑袋黑乎乎一片,难道,难道是头发么?
我这一睁眼还不如不睁呢,正想叫自己昏死过去算了。
洪大师和朱斌杰看来也不好过,他们来到那个封死的小窗前,看了看地上的那块木板,就一起合力生生的把那些板子一块一块拆下来,扯掉黑油布,但屋里还是一点亮光没有。
而且黑油布后面竟然还是墙。
“怎么会这样?”
朱斌杰也诧异了。
洪大师面色冷峻的说:“凿墙,把二楼二单元东户墙壁凿穿!”
他这一句话好说,但是事情干起来谈何容易?
我说:“师叔,为啥要凿墙啊?”
“我估计的没错的话,我们现在正在二楼那个胖女人家里。”
我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既然洪大师这么说了,朱斌杰当即掏出对讲机,下达了洪大师刚才的命令。
对讲机竟然真的可以联络,也就是说我们这的有可能还在小楼里。
“师叔,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将鼻子用衣服紧紧捂住。
“跟你在山中遇到的情况一样,幻觉。”
洪大师便没有再说话,我们都静静的等待着,因为在这地方张口呼吸实在是一种太过痛苦的事。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多久,朱斌杰的对讲机发出回声。
“已经开始了。”
朱斌杰说。
洪大师点点头,神情冷峻的皱着眉头,我感觉到他似乎有点紧张。
头顶一点声音也没有,如果已经开始凿了的话,怎会一点声音听不见?
我有点担心洪大师是不是判断错了。
正在度日如年,又忍不住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听见极其刺耳的电钻钻墙的声音,我们全都让开墙壁,站到棺材旁边。
刺目的光亮叫我眼前一黑,脑中一声轰鸣,似乎晕厥了一阵,然后就听见一个声音喊:“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