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把他嘴掰开。”
游小天作势要把这碗恶心的水喂给小磊,我看他刚才干的那事,跟电视上演的那些坑人的神汉有啥区别?
心里有点不放心,游小天催促我:“快点啊!”
我横了一条心,也不知道哪来对他的信任,就帮着把小磊的嘴掰开了。
但是符水根本喂不进去,我俩费了好大的劲才用勺子喂进去一些,等了片刻,小磊一点气色也没有。
游小天急的满头大汗:“不行不行,快把他抬回去。”
我已经受不了了:“再这么下去,他就被咱俩折腾死了!”
“你再信我一次!最后一次行不行?”
“小天,不是我不相信你,这可是条人命啊!”
“那行,不抬也行,你帮我把门窗关好,一点光也别透进来。”
“你又要干啥?”
“我保证这回碰都不碰他一下!”
游小天“砰砰……”的拍着胸脯向我保证。
我就只好把门窗都关了,门上有缝,只好把被子拿起来捂门,被子上湿乎乎的一大片,我伸手一模,凑到鼻子上闻了闻,顿时一股恶心。
没错,是****的味道。
这么一大片,小磊到底一晚上都在干啥?
但我现在没空去洗手,而是站在门外,举着被子,一是遮阳光,而是看着人,游小天说了,绝对不能叫任何人打扰。
婶子去找那个叫什么老独的,咋还没回来?
我在外面举着被子,举的胳膊都酸了,游小天在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心里越来越着急,真想闯进去看看他到底又在搞什么鬼。
突然,身后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游小天一下冲了出去,“哇哇……”的干呕起来。
我追上去一边帮他拍着背,问他咋了。
游小天浑身发抖,吐完了一抬头,脸上没有点血色,满头大汗。
他的手抖着往我手上抓了一下,冰凉的厉害。
我给他的样子吓了一跳,急忙问:“你咋了?”
游小天看着我,半天回过神来,满脸都是惊恐:“一个女的,女的,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我叫他在阳光里蹲一会,给他蒙了层被子,又到厨房找热水给他喝,锅里的菜早糊了,一股子烧焦的味,但是来不及管这些。
游小天缓了好一会,才跟我把事情讲清楚。
凭着他从小生活的环境和教育,看到小磊那样,不会像我一样认为小磊是生了病,他觉得小磊不是中邪就是鬼上身,一番折腾下来没有效果之后,他就想采用我们口中所谓的精神疗法看一看小磊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在房中打坐念咒,慢慢高度集中精神,希望能够感受到小磊身上的邪气。
结果他刚一把精神集中起来,迎面扑上来一个女人将他打的七零八散的,他连那个女的啥样都没看清,只能向我描述“邪恶……”二字。
游小天说他不是怕鬼,而是在他神思之时是不能收到打扰惊吓的,只能一点一点慢慢的从神思中恢复过来,但是那个女鬼猝不及防,游小天又极度缺乏经验,差点给吓破了元神,所以才会变成刚才那样。
是不是鬼上身不知道,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小磊真的撞鬼了,而且还被鬼给缠上了。
想到那被子上湿漉漉的一大片,我心里感觉特别不得劲,好好的洗了把手,帮着游小天画了许多的符咒。
虽然他道行太浅,但是记忆力好,也不管啥符,凡是辟邪驱鬼的全都画了,把小磊的房间贴的到处都是。
画符也是很累的活,且还要念咒语,注入自己的功力,游小天到最后几乎是浑身打颤,瘫在地上完成的。
且不说他做这些有用没用,但光是这份救人的心思,就叫我对他彻底刮目相看。
最后游小天站也站不起来,嚷着要吃东西,我从厨房捡了点还没糊的太离谱的菜和几个大馒头全塞给他,他一口气全都吃了下去,擦了一把冷汗问我:“师傅给你的玉佩你带着没?”
“带着呢。”
自从洪大师说那玉佩辟邪驱鬼之后,我就把玉佩整天挂在脖子上。
游小天说:“你别不舍得,先给小磊带一会吧,他都快不行了。”
要说心疼,我还真是心疼,因为这种东西最怕沾了污秽,要在最关键的时候拿来保命,一旦被小磊用了,恐怕要丢许多年的功力。
但是人命关天,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况且洪大师也说过,多做善事,就是修行。
我当即就解下来,心疼的摸了摸,给小磊挂上了,顿时觉得房屋里暖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大婶终于失魂落魄的回来了,看她那样子完全是吓傻了,进到屋里一看满屋的咒符,又看到小磊脖子上的玉佩,小磊竟然还动了动眼皮,大婶心中悸动不已,大哭了一场,千恩万谢,非要给我俩跪下,让我们救救小磊。
原来她去找老独了,到处找不到,竟还有别的人去找他,都是因为家里有人出了事,而那些人无一例外都是昨晚去送葬的。
他们就结伴找到山里坟地那边,竟然发现老独不知道啥时候又跑了回去,坐在坟头上疯疯癫癫,见人就咬,他们好不容易才把老独弄了回来。
竟然有那么多人家出事?而且据大婶说出事的都是男人,我和游小天心里就更笃定了有恶鬼作乱,而且是我们不可能对付得了的恶鬼。
也不知道是游小天符咒起了作用,还是我的玉佩起了作用,下午的时候小磊竟然张口喊饿了。
大婶把家里的鸡都杀了,一边抹泪一边做饭。
而我和游小天问小磊昨晚在坟地发生了什么事,他竟说啥事都没有,回来就睡了,然后就啥也不知道,不记得了。
我俩无奈,游小天特别感慨的说:“要是师傅在就好了。”
小磊吃不下肉,喝了点鸡汤就睡了。
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大婶家来了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手里还领着个不大点的孩子。
孩子一个劲地抽噎,整一个大花脸,女人也是满脸泪痕,脸上还带着伤,衣服都扯烂了,头发也乱蓬蓬,只有一只脚穿着鞋。
一进来大婶就赶紧迎了上去:“大侄女,你咋着啦?”
女人说:“婶子,小磊好了没?”
“多亏这两个小道长,好多了。”
我一阵恶寒,游小天却得意的挺了挺胸脯。
谁知道大婶刚把话说完,女人就再也憋不住了,一下抱住大婶哇哇大哭起来。
“婶子,我不能活了,钱生不跟我过了,把家东西都砸了,还要烧屋子,还打我!”
女人哭的撕心裂肺,孩子也给引的哇哇大哭,小脸憋得通红都快喘不上气了。
我赶紧把孩子抱到一边去,想尽办法的哄他。
大婶费了好半天的劲才把女人哄下:“钱生挺老实本分的啊,你俩过的好好的,咋闹恁厉害?”
女人抽泣着说:“他清早一起床就看我不顺眼,婶子,你说他是不是也中邪了?”
大婶脸色一紧,向我们走来:“小道长,你们行行好,给俺大侄子也瞧瞧吧?”
我和游小天脸上一阵抽搐,相看一眼,俺俩可管不了人家两口子打架的事啊!再说了,就是鬼怪的事也管不了。
女人一看我俩:“他俩……”
大婶急忙隆重抬举我们:“小道长厉害类,俺小磊眼看不中了,人家给救活啦!”
“小道长……”
一声女人悲戚的娇声,我和游小天俩人同时打了个哆嗦。
别管咋解释,反正这俩女人是死活认定我俩就是救苦救难的世外高人,这么求那么求的,我和游小天脸上怎么都挂不住了。
去就去吧,大不了作为男人的立场跟那个要离婚的老爷们谈谈心,作为男人,我懂!
我雄赳赳气昂昂的想。
我们跟着这个女人,领着孩子就朝他家去了,去了之后才知道她为什么认定她男人是中邪了。
要说这个女人长的还是有那么点姿色的,但是她男人钱生却是长的相貌平平,可谓偏丑,且身材较矮,绝不超过一米六五,但好在身体非常强壮结实,且下身那个似乎大于正常人水平。
我为啥知道的这么清楚?
因为这男人现在浑身溜光,双手掐腰站在墙头上跟个女人似的搔首弄姿,还一边咿咿呀呀的唱歌。
他家过的也不富裕,一个破破烂烂的小院下面已经围了好多看热闹的,男女老少都有,男人小孩在下面指指点点,女人躲的远远的,嘻嘻哈哈的笑着,不好意思又忍不住好奇。
“你还要脸不?”
女人一见就气疯了,顺手捡起个砖头就冲男人砸。
男人立刻不唱了,满脸凶恶,从不高的墙头上跳下来就冲向女人,仅仅卡住她的脖子:“丑八怪,去死吧!”
他满脸怨毒,一点都没有怜惜,呲着牙用了狠力,女人没一会就翻了白眼,浑身剧烈的扭动挣扎,两手狠狠在男人身上乱抓,抓的皮肉烂乎乎的,但是男人似乎一点都不觉得疼。
我立刻冲上去想解救女人,却被这男人一下撞开,他的力气简直可以说是跟头装牛似的,我接着就给撞翻在地上。
我急的大喊:“你们愣着干啥?要出人命了!”
我这么一喊,大伙才回过神似的冲了上去,好几个人拼出老命才把女人解救出来,把男人押在地上。
“咋整?”
一个大老爷们竟然问我。
“绳子,绳子!先给他绑了!”
我这么一说,他们竟然真的喊人拿绳子去了,立刻将这个钱生五花大绑,他都被绑了还在地上拼命的打滚,想要挣脱呢。
“呜!”
钱生瞪着眼,愤怒的朝我发出野兽一样的呜声。
女人现在也缓过气来了,哭的是肝肠寸断,一个劲地求我们救救她。
经过女人断断续续的叙述,大家伙都知道我和游小天是所谓的道行高深的小道长,顿时就有人说让我们去他亲戚家看看。
我和游小天谁都不敢应声,叫他们先把钱生抬回家再说。
钱生家里真可谓遭了灭顶之灾一样,橱子桌子椅子歪的满地都是,锅碗瓢盆全都砸了,满院子狼藉,屋里更别提了。
许多女的在安慰那个女人,钱生就给扔到屋里,并把房门从外面锁上了。
现在大家伙都在眼睁睁看着我和游小天两个。
“咋办?”
游小天在我耳朵根上悄悄的说。
“我哪知道?”
我悄悄的回了一句。
不论我们怎么跟大家解释,大家就是不信,还觉得我俩是不屑出手,价钱都开出来了,一家喊的比一家高。
我们两个都快给他们逼的跪了。
但是进过他们的叙述,我们了解道除了小磊和钱生,还有另外四家出事的,有的神经错乱说胡话,有的也跟小磊一样卧床不起,但是发疯的就钱生一个。
我不由的又想到昨晚看见的逼真的纸人,因为当时特别注意,所以知道除了金童玉女之外,共是六个。
出事的正好有六家,难道是那些纸人有古怪?
我的想法可能非常离谱,但我一旦冒出这个念头,就再也抹不去了。
再想想小磊被子那湿漉漉的一大片,会不会全都是女鬼,就跟狐狸精似的缠上了这些男人,因为出事的六个全是男的,且不是小伙子就是正壮年,钱生丑是丑了点,但是身体强壮啊!
鬼还挑这个?
我不禁对自己产生的想法分外无语。
但我还是问出口了,对那个现在一脸悲戚的女人说:“你就男人昨晚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女人讶异的张大了嘴,哭都忘了。
大家伙立刻就说:“快好好想想,小道长这是要救大兄弟呢!”
女人突然脸上一红,有古怪,我心里贼贼的想。
“哎呀,你就快说吧,不说人家咋帮你啊?”
大家伙一个劲地催促女人,一帮邪恶的人啊!
女人脸红的跟柿子似的:“是,是有点不对劲。”
“那你说啊!”
又催她。
女人可能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趴在一个年纪大点的妇人耳边说了句什么,妇人一愣,拍了下大腿,走过来趴在我耳边说:“她说她男人昨晚上一直跟他干那个。”
“哪个啊?”
“哎呀,就是那个!男的女的之间那点事呗!一晚上都没消停!”
妇人“啧啧……”咋舌,咋吧咋吧嘴,还带着一脸媚笑贼贼的看着我。
我顿时打了个冷战,脸一红:“知道了,知道了。”
不过这到好像有点印证了我刚才似乎离谱的想法,啥男人能干那事干一夜不消停啊,再强壮也受不了,玩命没有那么玩的!
再说了整完那么亲密,一大早就又闹又砸又离婚的,还差点杀了自己的老婆,合理吗?
镇子小的跟个村似的,大家伙都认识,多少沾亲带故,所以一家出了事都很上心,据说有个是这个小镇镇长的,我把我的想法跟他说了,叫他挨家去打听打听,是不是其余几家这几个男的都有晚上突然发春之类的情况。
镇长也姓林,我就喊他林大叔,林大叔就赶紧挨家问去了。
问出来的结果却叫我非常失望,因为不是每个出事的男人都发春,还有一个天生性无能的。
我又一次陷入了愁闷,现在我和游小天的名气倒是传开了,晚上各家都抢着要请我们吃饭,我们还是回到了大婶家。
刚坐下准备吃口热饭,那个所谓老独的儿子有闯入大婶家,说他爸又往坟地跑了,拦都拦不住,他大哥已经追去了,请我们赶紧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