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混蛋男人
2803700000015

第15章 精神救护站(3)

胡老板瞪着莫言,莫言微微笑的看着胡老板,说:“真的,胡老板,我不是为难你,我真的是很敬佩你很觉得你有研究价值——特别是你说了那句‘我们一定抓不准你真正的意图’,所以我真的很想挑战一下自己,你就成全我给我这个机会让我陪你聊好不好,免费也可以——坐,别老站着,看你两只脚要支撑着那么一大堆东西也挺累的。”

胡老板再坚持着站了一会,莫言又示意他坐下,他这才坐了下来,说:“你也别跟我打马虎眼——我出三倍价钱,你让我把她带走。”

莫言说:“我没有跟你打马虎眼——我出四倍价钱,你留下来让我研究一番陪我聊一阵——那怕是只聊一泡尿的时间。”

胡老板说:“你说,你要多少钱……”

莫言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原则的问题——是我们这铺子的原则。我这老板要对她的身心安全负责,让她的身体不受一分一毫的损害,心里不受一厘一寸的沾污……”

胡老板说:“你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莫言说:“不是,我侮辱你的人格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侮辱了你的人格我也不会就此高尚了起来,对不对?这是原则——我也说了,什么事都好商量,就算你要我项上的人头,只要你能摆出道理说服我,我立刻就把我项上这颗头扯下来双手捧到你面前……但这是原则,恕我直言,对于原则问题除非你立刻给我十万块现金,不然你就算用抢顶着我我也不会有丝毫的让步,就像我们爱国人士对台湾人要抢了我们的台湾的原则一样——逼不得以时把它毁了也不能让台湾那伙人抢了去便宜了他们。”

“好,今天我依你。”胡老板用力地站了起来,抖动着一身的肥肉,然后再看向杜可可,说:“走,我们到贵宾间聊——这里我就看你不碍眼。”

莫言看着他走进了贵宾间,随即附在杜可可的耳边说:“你小心点,我看他看着你时色咪咪的,如果他对你动手动脚想非礼你或语言上非礼了你,你就大叫,我们全在这里。”

杜可可脸红红的点了一下头,轻轻的从他的身边走了开……

李宾对莫言说:“我真怕他和你打了起来。”

莫言笑着说:“看他那模样——我就是欺负他打不过我。”

叶子楣说:“不过他好像很有钱……”

莫言说:“哪又怎样?我们现在也很有钱啊,还不是一样的要吃饭要拉屎,而且还比以前拉得多了——我们以后真的不必再在这些人面前点头哈腰赔笑脸一副狗奴才的模样……”

李宾说:“哪我们要怎样……”

莫言一挺胸,说:“像我现在这样,挺起胸来,抬起头来,目空一切——喂,你们看,哪是谁,贼头鼠脑的往我们这里瞟。”

李宾说:“闷得发慌找我们陪聊的吧。”

叶子楣说:“哪你们还不快去把她请进来——真的看不起钱了啊?”

李宾说:“莫言你去,你比较讨女人喜欢。”

莫言高兴,马上走了出去,点头哈腰赔着笑脸的对着站在门口躇足不前的妇人说:“路过想参观的吧——欢迎进去看,只参观不用钱的,进去——进去看比站在这里像要饭似的看得清楚。”

妇人勇敢地进了去,径直走到叶子楣的面前,说:“你也是在这里工作的吧?”

莫言在李宾的耳边说:“怎么进来的人都这么问,好像这里的女的和我们这铺不相衬非要在脖子上挂一个牌以来说明不可似的。

叶子楣礼貌周到地回答了一声“是”。

妇人说:“那你陪我聊——我被臭男人气着了。”

李宾在莫言的耳边说:“不是被你气着的吧?”

叶子楣点了一下头,请那妇人坐下。那妇人坐下后,扫了一眼莫言和李宾,说:“就在这里聊?”

莫言说:“你还想去哪聊——不会又想带出去找个有情调的地方吧?”

妇人不理莫言,对叶子楣说:“你叫这两个东西出去,我今天不想被男人污染了我的空气再影响了我的心情——我今天不想对着男人说话。”

叶子楣歉意地笑着,说:“他们两个是老板,我不敢也没有权力赶他们……”

“那我赶。”妇人站起来,转过身看着莫言和李宾说:“你们还想赚我的钱吧?还想赚我的钱你们俩就给我出去;不想,我就出去——你们出不出去?”

莫言和李宾对看了一眼,李宾说:“我还真的不想赚你的钱,你出去。”

妇人惊疑地瞪了李宾一会,说:“我为什么要出去,为什么你这臭男人叫我出去我就得出去,我今天还非要让你们这些臭男人赚了我的钱感激我不可——来,我们聊。”妇人坐了下来,看着叶子楣续说:“你要我从哪里说起?”

李宾慌忙说:“叶子楣你千万别陪她聊别开口——这是老板对你的命令。”

妇人狠狠地瞅了李宾一眼,然后又转过头对叶子楣说:“你别开口别出声也可以,只要点头和摇头……”

李宾又慌忙说:“叶子楣你也别点头别摇头动也不准动,不然你就别在这里干了。”

妇人“咚”的一声站了起来,贴到李宾的面前嚷:“你们这些臭男人为什么老是针对我老是跟我过不去,我得罪你们了我阻住这个地球转了,为什么总是巴不得我死掉了你们才开心……一个比一个凶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坏的,真不应该让我们女人把你们生了出来……”

叶子楣走过去拉着她,说:“你别气,我陪你聊,我陪你到里面那个房间聊——走。”

叶子楣挽着妇人走向了另一个贵宾间……

李宾无奈地看着莫言说:“这都成什么了,我们都成什么了?”

莫言嘻嘻笑地说:“我刚才真怕她咬着了你的鼻子。”

李宾摸了一下鼻子,也笑着说:“泼妇一个——真受不了她。”

莫言说:“幸好你不是她老公……”

李宾说:“如果我是她老公——就算跳楼抹脖子上吊什么的,也一定要跟她离婚,不然真的是没法活了。”

莫言说:“我猜就是她老公要跟她离婚,她才到我们这里闹的。”

李宾说:“哦是了,莫言,你看我们这里像什么了——‘聊吧’?我倒觉得是那些吃饱了没去处消化的人来撒野的地方了——你别笑,我真的这样觉得……早上来的那个阿婆虽然最终也是撒野了,但她刚进来时的态度多好,和我们聊得多亲密多温馨多掏心挖肺,那才是‘聊’嘛——你看后来的这两个……真的是一个比一个凶。”

莫言说:“其实我早就想到了,只是想不到你还真的以为‘聊吧’就是那种客人进来就像串门去亲戚家般的,笑咪咪地进来,轻轻地坐下,轻言软言的客客气气地和你聊着……”

李宾说:“我还真的是这样以为。”

莫言“嘁”了一声,说:“天真——你不问阿婆收钱阿婆最后也不会撒野也会好声好气的和你说再见说以后会常来坐坐啊……你道那些人花钱来这里就是为了和你好声好声地聊天什么的啊,你道拯救人的精神人的灵魂就这么容易啊……”

李宾说:“可她们也不能把咱们当作出气筒啊……”

莫言说:“这还真给你说对了。我们就是在当别人的出气筒,而且还是那种别人打你一拳,你还要赞美人家的拳头硬人家的力气大……就是让别人糟蹋我们的精神我们的灵魂来让他们发泄自己心里的不满心里的不平衡,让他们在我们这里我们的身上得到安慰和满足——懂吧?”

李宾用力地点了一下头,说:“懂了,就是别人给你钱,你就当别人的龟孙子——可是,你刚才为什么跟那个胡老板过不去,怕他没钱?”

莫言“咳”了一声,说:“这就是原则……”

李宾一挥手,说:“你不要当我是胡老板,用你那破烂原则来蒙我……”

“不是。”莫言着急地说:“你听我说——我还没说呢,你插什么话。”

李宾说:“你说——我不插话。”

莫言看了他一眼,说:“我们不能毫无原则的去给别人当龟孙子,对吧?这样也太勉强了自己,说不准一生气就和他打了起来把他杀了呢,对不对?就像你刚才对着那个泼妇,就算她给你双倍的价钱,你也是不干的,对吧?所以我就说要有原则的去当别人的龟孙子,要有选择、看着谁顺眼了,就拉下脸皮低下头让他踩一下发泄一下;不顺眼的就只和他胡扯拖他的时间赚他的钱或干脆叫他混蛋——你同意我这原则吧?”

李宾说:“——同意。不过我们这样做生意也太随便了吧——谁的钱还不都是一样,可我们都挑人的钱来赚了。”

莫言摇头晃脑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谁叫我们还有那么一点尊严呢。况且我们现在也不需要他们那么一点钱来过活——我们也有钱呢……”

李宾推了一下正满腔感叹的莫言,说:“哪那个小子的钱还赚不赚?”

莫言摆正脑袋,看着正向他们走来,背上还背着一个大书包学生模样的小伙子说:“看他说话再作决定。”然后和李宾一屁股的双双坐到桌面上。

小伙子走到他俩跟前,对他俩上下的打量了一番,说:“你俩怎么这么像流氓?”

“还真给你说对了。”莫言从桌面上跃了下来,说:“我俩就是流氓,怎么——你还读书吧?”

小伙子说:“也给你说对了。”

李宾说:“叫什么名字?”

小伙子警惕地看着李宾,说:“你问这个做什么——想到我老师那里告我的状?”

莫言说:“你放心,我们对谈话的内容和当事人的姓名是绝对保密的,任凭风吹雨打威胁利诱都不会说出来……”

小伙子说:“是吗?不过我还是对你们不放心——你们就随便叫叫什么都可以就叫我李毛好了。”

李宾说:“好,李毛,你要骂你老师什么要怎样骂现在就开始吧,我们听着。”

李毛吃惊地看着李宾,说:“你怎么知道我想骂我老师的……”

李宾说:“嘿,我们都是从你这年纪捱过来的,有什么不知道的?有哪个学生不骂老师的?以前我们还恨不得捅了我们老师那颗鸟蛋呢——在这里你就放心地骂吧。”

李毛说:“其实我也不是想来骂我老师,我只是想找一个说理的地方。”

莫言说:“——你说,我们在听着。”

李毛看了莫言一眼,问李宾说:“你们到底谁在陪我聊啊?”

李宾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莫言,说:“就我俩。”

李毛说:“两个人陪我聊,收双份钱吗?”

莫言说:“我们收费只计时间,不计人数——你说,刚才你想说什么,接下去说——都勾起我读书时的光景了。”

李毛说:“我想找个说理的地方,但就是找不到……”

莫言说:“现在你找到了。”

李毛说:“我还没有把我真正想说的说出来呢,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跟我妈一个样……”

李宾说:“不会,绝对不会——你妈什么样?”

李毛说:“一个不可理议不能对她讲道理兼且善忘不守信用的女人——还记得有一回,我鼓起十几年来积蓄的勇气,视死如归地和我妈说理,她那一会倒是认真的听了,有的还诺诺点头表示答应,一副诚恳的模样差点让我感动得觉得自己是做错了。岂料当我说完,离开现场,隔得几秒,她又什么都忘了,刚才那副诚恳的模样不知给她藏到了哪里。因此,我的理儿以后一见到老大人们就有了抵抗的能力,用七八九十头金猪来拜也是不肯轻易出来的。况且,我也是看透了,和老大人们说理,说了也是白说,搞不好还会把自己弄成严加监管的对象。所以我现在还在思量着该不该向你们吐出我的肺腑之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