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嚣张的气焰收了几分,说话也变客气了:我的兄弟真没有玩追龙,安爷也是不准我们玩的,花年的规矩我懂,聂经理跟宋老。
板还是去忙吧,耽误了时间大家都没有好处。
聂龙“嗯……”了一声,说:谢谢超哥买面子,打扰了。
我跟着聂龙离开,他递给我一支烟,说:压压气。
我接过烟,惊奇的说:你怎么知道我生气了?
聂龙苦笑了一下,说:陈总跟我说过你的冲动脾气,所以我刚刚一直在留意你,我真怕你随时跳起来给他一拳。
我笑着说:不好意思,刚刚我确实有点火了,想呛他几句。但幸好你及时说话,对了,这个梁见超是什么人啊?
他说:他是安爷手下的第一打手,他做人做事十分张扬,在北城区可以说已经到了猖狂的地步。他很得安爷的器重,你最好不要跟。
他起矛盾,那样对花年的生意不利。
我点点头,说:明白。
“不过他的手下到底有没有追龙啊?”我好奇的问,刚刚看秦见超强硬的态度,好像是真的没有人吸毒一样。
聂龙转头看了看,见都是自己人,便压低声音对我说:当然有,他手下有好几个人都是瘾君子,不过他好像从来没玩过。安爷对这事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
“因为什么?”我问。
他把嘴巴贴近我的耳朵小声说了句:安爷是就是Z市最大的毒枭!
啊!我一下叫出了声,没想到外貌那么斯文的安爷居然做这种生意。不过我知道毒品是个很挣钱的东西,他做也不奇怪。
我想起上次那个楚老鬼,难道他也是毒枭?
聂龙叮嘱我:老板,你这几天最好不要来花年,秦见超肯定会把今天的事跟安爷说,安爷肯定会想见你,你……
我点点头,示意我明白,这些陈总都跟我说过。
聂龙像是放心了,我回了办公室,把灯关上把门锁好,就离开了花年。
我慢慢地骑着车,看着沿途的景物,花年地处繁华地带,不少年轻人大年夜晚上出来玩,还算热闹。
不过越来越远离中心地带,大街也就愈发冷清了。我只穿了一件毛衣和一件薄棉衣,骑着摩托车还是挺冷的,冷风呼呼刮过,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我把摩托车停在路边,点燃一支烟,烟的火光让我感到了一丝温暖。
大年夜的晚上,陪伴我的没有人,只有烟。
一种孤独感在我心底蔓延,我呆呆的,没有吸一口,只是看着烟慢慢燃……
也许人天生怕寂寞吧,尽管我早已习惯了这个陌生城市,但我仍然感到一丝不自在。
我忽然开始想念故乡,A市的同学、朋友、亲人们你们还好吗?
突如其来的鞭炮声吓了我一跳,我摇摇头,把烟头掷到地上。
“舒家父子,我说过我不会饶过你们的!”
我一脚把烟头踩灭,终有一天,他们也会像这烟头一样,被我踩在脚底,永远熄灭!
骑着摩托车回到家中,打开门,一股冷清感扑面而来。
我没有开灯,而是呆呆坐在客厅里,不知道该干什么。
肚子开始跟我抗议了,于是我打开灯,去厨房煮面条。
突然敲门声响起,难道是付宇杰来了?他不是去吃年夜饭了吗?
我擦擦手,快步走到门口,打开门,一张青春靓丽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大年夜一个人在家?不憋得慌?”梁薇笑眯眯的说。
我挠挠头,说:我家在外地,在这边没亲戚,只能一人过了!
她挤进屋,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说:刚好我也是啊,咱俩同病相怜!一起过这个难熬的大年夜吧!
我没管她,继续去厨房里煮面条。面条煮好后我盛进碗里,端着碗往客厅走。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我艹!吓我一大跳,我TM差点手哆嗦面条掉地下呢!
梁薇狂笑着,电视里是一个叫冯巩的笑星正在演小品,梁薇看了乐得不行。
我把面条放到桌上,坐到沙发上说:姑娘,能别这么激动吗?一惊一乍的,你再叫大声点警X就该找上门来了!
梁薇直接无视我,笑个不停。我郁闷了,这姑娘怎么没有其他女孩子应该有的秀气跟腼腆呢?
我不管她,开始吃面,她以五分钟的频率狂笑一次,一分钟的频率大笑一次,每次持续半分钟。
我受不了她的骚扰,拿了两个纸团子来把耳朵塞着。
“我说你塞耳朵干嘛啊?这小品多好看啊,哈哈,真逗!”她一边笑一边对我说。
我也华丽丽的将她无视了,呼呼吃面。
几个小品演完,进入歌唱时段,梁薇揉了揉脸,去厨房里拿了个碗盛了一碗面条出来吃。
我纳闷地问:这是你家吗?
她不在意地说:何必这么小气呢,不就是一碗面条吗?
我无奈的笑笑,说:那你得问问我肚子同不同意。
梁薇用筷子戳了戳我的肚子,说:肚子兄,别叫啊,等会帮你按摩!
我被戳的大叫一声,跳起来喊道:艹,你TMD至于吗?为了一碗面条谋杀我啊?
小品又开始了,她又无视了我的咆哮,继续看。
我发现,几乎每个小品她都会笑,哪怕是我觉得很烂很无聊的小品她也笑,真弄不懂这姑娘哪出毛病了!
我突然想恶作剧一下,朝她靠近了一点,装作不怀好意地说:你一个女孩子,不怕我……
她瞥了我一眼,用很不屑的口气说:就你那小胳膊小腿,要真敢非礼我,老娘还不两个大耳刮子掀的你从阳台上飞出去?
这就叫传说中的被女人鄙视?我一下感觉自尊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不过这女的也确实挺剽悍的,是我见过最**的女生。
她总算是有了点良心,趁着歌颂中国的节目时,拿着碗去了厨房洗。
她站起身的时候,手机从口袋里滑落到沙发上,我一时好奇,没有提醒她,偷偷拿过来翻了翻。
我忍不住翻到了短信箱,里面时间最近的一条短信是今晚8:27发。
上面写着:
薇薇,今晚你无聊吗?她回家吃年夜饭了,我很寂寞。今晚一起出来玩吧。如果你愿意的话,晚上十点黑森林酒吧,我等你。
——陆克。
现在是晚上九点一十了,可她还在我家里,貌似不准备去。
这个叫陆克的男人,是谁?她男朋友?可她上次喝的酩酊大醉不也是因为感情吗?难道他们又和好了?我不傻,这条短信里带着不少暧昧的暗示。比如“她……”,“寂寞……”,还有“薇薇……”这么个亲昵的称呼。
我觉得这样揣摩人家的隐私不好,于是我便把手机放回原处。
“你个王八蛋,偷看我短信!”梁薇咬牙切齿地看着我。
我这才发现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已经洗完碗出来了,正站在沙发边。
我一时语塞,毕竟我偷看人家的短信也是不对的,可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突然她张牙舞爪地朝我扑了过来,我赶紧躲到一边去,不过还是在脖子上留下一条抓痕。
我有点火了,吼道:你TM疯了啊?当自己是国家领导?手机里有什么机密?不就是TM一个破男友叫你去喝酒的短信吗?到我家来蹭完面条还要撒野,你……
后面的话我没能说出来,因为我看见她已经低下头,开始抽泣了。
我有点慌了,我这人非常害怕女孩的眼泪,我也没想到这么吼几句她就会哭,心里也十分后悔。唉唉唉,还是要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啊!
我拿了张纸巾,递了过去,满是歉意地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哭了。
她毫不客气地接过纸巾,擦了擦脸,依然吧嗒吧嗒地掉着眼泪。
我更慌了:梁薇?薇姐?别哭了成不?回头别人听到哭声以为我把你咋了!
梁薇破涕为笑,说:哼,就你?
我见她笑了,也挺轻松的,便说:陆克是你朋友还是你男友啊?你怎么宁愿赖在我家也不跟他出去喝酒?
她情绪低落下来,半天才开口说:陆克是我前男友,他——是个败类!
梁薇说着又开始咬牙了,不过我却清楚看见她眼圈红了。
她接着说:我跟陆克是大学同学,当的年他开朗阳光、彬彬有礼,还是学生会主席,我喜欢了他很久。后来我们在一起了。毕业之后他就对我冷淡了不少,我从他朋友那听到了一些关于他的风流事什么的,我并不相信。前段时间他傍上了一个比我更有钱的女人,那女人比他大十岁,他一脚就把我给踹了。妈的,早知道会爱上这种混蛋,还不如早点当尼姑!
我安慰她:为这种王八蛋削发为尼不值得,这世上好男人多得是了。
她白了我一眼,换了个频道,说:春晚真是越来越白痴了,无聊至极。
我弄不懂刚刚对着电视笑得花枝乱颤的人是谁,不过我不会知道,人在越孤独、凄凉的时候,就越想要热闹,越想要开心。
过了一会儿我问:那你还去不去跟他喝酒?
她扭头对我说:你白痴啊?人家这是女朋友回娘家了,心里空虚寂寞冷,想找个漂亮女伴共度良宵罢了!
连我都有点替梁薇义愤填膺了,怎么会有这么花心的男人?有梁薇不要去钓富婆,钓上富婆又转头来泡梁薇,真不要脸!
我有点替梁薇咽不下这口气,想替她教训一下那个男人,便说:薇姐,我觉得你可以去。
“你SB啊?陪他过夜?你给我多少钱一晚?”她没好气地说。
我摇摇头,说:放心吧,我跟你一起去,狠狠打击他!
噗!她嘴里的一口零食喷了出来,我有点心疼,不管咋说那也是我买的啊!
她审视了我一番,最后说:你嘛,长得倒是不错,不过没有陆克帅,而且太小了,嫩!我估计到时候被打击的是你!
我撇撇嘴,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就说敢不敢吧?